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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神秘殺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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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楊飛卻失算了……

“布奇龍跟韓炳文都是叛出華山的孽徒,你拜他們為師,哼!那就是與華山為敵!說!是不是他們兩人教唆你襲擊華山派的?他們兩人現下在何處?”劉純陽怒道。

楊飛一聽這話,知道自己弄巧成拙,糗笑了一下,卻也毫不畏懼,說道:“喔?難怪我師父和韓師叔都說你才是華山的叛徒,看來你們真的是鬧翻了。呵呵……不過,這也不幹我的事,反正我沒有襲擊你們華山派,你認錯兇手了!”

“你……”劉純陽正想再罵,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就算你沒有襲擊華山派好了,我四弟卻是你殺的,沒錯吧!”

華山派和振威鏢局的人馬紛紛回頭,讓出路來。

只見唐家宗主唐無畏負手上前,面色極為凝重。

“大哥,四哥就是被這小子害的,當天晚上我也被他打傷,他的功力非同小可啊!”付無忌在一旁附和道。

“付無忌!你胡說什麽?我當晚哪有打傷你?”楊飛疑惑道。

付無忌喝道:“孽畜楊飛!你把我打成重傷還殺害我四哥,手段兇殘,這一切都說明了,你就是近來為禍江湖的神秘兇手!所以今天我們武林中人就要聯合起來,將你這禍害斬除!”

“不錯!你這妖人危害武林,人人得而誅之!”劉純陽附和道。

“好極了,我成妖人了!”

楊飛搖搖頭,他方才一聽付無忌的說辭,一切便了然於胸。

楊飛心想,今天這陣仗,想必就是付無忌發起的,他一定是以“親眼目睹唐無恨被殺的情境”為荏,將自己誣賴成練了蟬翼劍上武功而走火入魔的神秘兇手,然後,付無忌又擺出一副受害的低姿態,慫恿各派高手圍攻自己,等待漁翁之利。

“陰險!真是陰險!”楊飛不禁咒罵道。

這時,半天沒搭腔的李夢柔跳出來說道:“你們這幫老賊羞也不羞,無憑無據,血口噴人!”

“哪來的無禮丫頭?滾一邊去!”付無忌罵道。

蘇花語說道:“付總鏢頭,我們這位妹子,可是幻劍至尊李萬劍的高徒李夢柔啊!你罵人可要小心唷,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沒錯,我師父就是李……你說誰是狗?”

李夢柔頓了一下,才發現蘇花語意有所指地擺了自己一道,拐著彎罵自己是狗。

蘇花語心裏正得意時,卻不想付無忌又開口說道:“妖婦!你少在那兒虛張聲勢,識相點就閃邊去,我們要取楊飛性命,不幹你的事!”

“妖婦?你說誰是妖婦?”

蘇花語一聽這話就火大了,她倒不是因為“妖”這個字生氣,而完全是因為“婦”這個字發作的,憑什麽李夢柔是“無禮丫頭”,自己卻是“妖婦”?自己看起來有這麽老嗎?

“哈哈哈!花語姊姊,你聽清楚了嗎?人家說你是‘妖婦’呢!”李夢柔得意地反咬一口。

“你……”

蘇花語怒不可遏,和李夢柔兩人相互怒視起來。

“大敵當前,胡搞蠻纏,言不及義,成何體統!”劉純陽喝道。

“老不修!你裝什麽正經?不高興的話,你可以先攻上來啊!杵在那兒半天不動手,我們罵兩句又礙著你了?”李夢柔回敬道。

雙方就這樣一來一往的罵成一團,可有趣的是,真的半天沒人動手。

要知道,劉純陽和唐無畏自然也不是易與之輩,他們都是幾十年的老江湖了,在顧忌楊飛可能身懷絕世武功、以及付無忌並不全然可靠的情況下,他們當然不願貿然強出頭,以免便宜了別人又虧了自己。

在一旁的舒穆祿看到這個情況,實在是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

而楊飛見兩邊吵的一塌糊塗,一時之間倒看起好戲來了。

玉兒連忙提醒道:“楊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方才對方放出響箭,萬一後續敵人聚集上來,可就不好脫身了!”

“說的對!”

楊飛驚醒過來,即刻上前一步,大喝道:“全都住嘴!花語、夢柔!我們殺出去!”

付無忌見狀最先反應過來,立刻退到最後,命振威鏢局人馬圍攏,上前攻殺楊飛等人。

唐無畏也跟付無忌一樣,一運輕功便躍到眾人後方,讓唐家幫眾殺上前去。

只有劉純陽站得最前面,比較吃虧,華山派人馬首當其沖,和楊飛一行人打了起來。

“老婆們!不要戀戰,且暫且走!”楊飛一邊舞動拳腳,一邊叫道。

“想走?沒這麽容易!”劉純陽大喝一聲,一式華山劍法中的白虹貫日,直取楊飛面門而來。

“好強的劍氣!”楊飛大吃一驚,連忙祭出蟬翼劍,一式白雲出岫,化解劉純陽的攻勢。

“好劍法!”劉純陽讚賞一聲,不待招式用老,便連連刺出四四一十六劍,每一劍都迅速無比,而且招招攻至四肢、肩膀關節之處,旨在制人動靜,並不直接以奪命為目的。

劉純陽這麽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他也懷疑楊飛並不是襲擊華山的兇手,所以欲留其活口,打算把事情弄清楚,況且方才楊飛自報家門,說自己是布奇龍的徒弟,還跟韓炳文學過劍,這一點更是劉純陽所顧忌的。

然而今天的楊飛,已將《離苦心經》修煉到將近第四層的境界,當然也不是輕易就會被拿下的,眼看著楊飛氣定神閑地化解這四四一十六劍,劉純陽更是驚訝他的修為竟如此深厚。

“難道這小子真的如付無忌所言,練了蟬翼劍上的武功?可是他一點也沒有走火入魔的跡象啊……”劉純陽心裏納悶道。

就是這麽一個大意,楊飛窺準機會,招式一變,幻化為一式七劍追魂,奮力將劉純陽逼退數步。好在劉純陽即時收招轉守,間不容發之下,仍是堪堪擋下楊飛的攻勢。

“好!攻得好!可惜還是慢了。”劉純陽又讚賞道。

然而楊飛卻並不領情,說道:“別在那兒假惺惺了,要打便再打過,老是誇我功夫好,又誇不死我!”

就在此時,蘇花語、李夢柔、玉兒、舒穆祿四人,已經聯手將那一幫雜碎給打發了,紛紛跟上前來。

頓時,整個場面成了付、唐、劉三人,面對楊飛一行五人的局面。

“三位前輩,我看你們還是一起上吧!你們想等其他門派的援軍,我們四個可不想等啊,我們要走了唷!”楊飛說道。

舒穆祿看了看左右,說道:“楊少俠,應該是五個人才對……”

“我不想把你算進去!省得你又要說我吃你豆腐!”楊飛又罵道。

就在付、唐、劉三人猶疑之際,突然間,附近傳來一陣急促的叫喚聲。

“師父!不好了!師父!”

眾人循聲望去,那喊叫之人,卻是劉純陽的三徒,周承嶺。

“怎麽了?承嶺?”劉純陽問道。

周承嶺完全不顧現場狀況,急急忙忙、上氣不接下氣地逕自說道:“不好了!師父,那個神秘兇手……現在正在梅家大院大開殺戒!”

“什麽!”眾人不約而同叫道。

“施輝師兄他……已經被他害了!”周承嶺慘然道。

劉純陽仿佛遭逢青天霹靂一般,渾身一震。

他喝道:“施輝……不!承嶺,快帶我上梅家去!”

說完,華山師徒二人便頭也不回地運起輕功,飛奔梅家。

“糟了!雲清!”楊飛即刻也想到梅雲清的安危,立刻回身往山上奔去。

“小姐她……楊公子!”

玉兒也馬上反應過來,連忙跟上。

唐無畏看了看楊飛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付無忌,極度懷疑地沈聲道:“七弟,這是怎麽一回事?”

付無忌有些心虛,表面上卻也強自鎮定,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大哥,我們趕緊跟上去看看吧!”

蘇花語和李夢柔正要跟上,聽見付無忌這句話又同時回過頭來。

蘇花語哼笑一聲,說道:“唐宗主,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奉勸你凡事謹慎點!休要輕易受人教唆,隨之起舞!”

李夢柔也附和了一句:“付總鏢頭,你這下子可糗了吧!我們老公根本不是你所指控的神秘兇手!”

二女說完,便回身上山。

舒穆祿見狀,沖付無忌他們兄弟倆笑了笑,沒說什麽,也就跟了上去。

且說楊飛和玉兒趕到梅家大院,果然見到滿地的斷肢殘骸,血流成河,場面淒慘無倫。

一個戴著皮面具的黑衣人,正在大院裏被幾個高手圍攻,而早他們一步趕到的劉純陽和周承嶺,自然是殺紅了眼地加入戰局。

“昆侖派羅鑒宇、青城派段肅一、崆峒派的摧心掌許彬、峨嵋派的雙飛燕李紅……好哇,各派高手全到齊了……該死!雲清呢?”楊飛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和玉兒急忙逕自繞過回廊,避開戰局來到正廳。

“楊公子,我想小姐她們定是躲進密室了,不會有大礙的。”玉兒環顧正廳後說道。

“這樣啊……那我們趕緊到密室去吧!”楊飛道。

“去密室做什麽?做縮頭烏龜?”一個冷冷的女聲從門外傳來。

楊飛回過頭來,循聲看去,卻是蘇花語也趕到了。

“花語……”楊飛楞了楞。

“你不趁現在將那個神秘兇手拿下,把你自己在武林上的罪嫌洗清,跑去密室做甚?”蘇花語相當不滿地說道。

隨後步入正廳的李夢柔,也附和道:“是啊,老公,現在外面有好幾個高手圍攻那神秘人,如果加上我們幾個的功力,肯定能拿下他的!”

“說的也是……可是雲清她……”楊飛為難道。

玉兒見狀,便道:“楊公子你放心,我去密室看看,你們先合力拿下神秘兇手吧!”

“好吧。”楊飛搔了搔後腦勺,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步出正廳,楊飛、蘇花語、李夢柔三人,就各自提起兵器,直接加入了圍攻神秘兇手的戰局。

“啊?那不是楊飛嗎?”昆侖派的羅鑒宇驚呼道。

“楊飛?他不是這個兇手?那……這個兇手又是誰啊?”崆峒派的許彬見楊飛出現,也為之一楞。

“哎!你們幾個問題還蠻多的嘛,不想打的就閃一邊去,別在這兒礙手礙腳!”

說罷,楊飛大喝一聲,躍起身子,一劍刺向神秘兇手。

神秘兇手卻沒有閃躲這一劍,而是毫無章法地奮力拍出數掌,以肉身敵劍。

“這家夥真是夠瘋的了!”

楊飛有些吃驚,卻也不敢大意,手腕一轉挽出一個劍花,唰唰兩聲,劃破了神秘兇手的右手小臂,皮開見血。

幾乎是同時,劉純陽也一劍揮向神秘兇手的背部將他砍傷,神秘兇手一個踉蹌,仿佛一時清醒了過來,不再胡亂猛打,看準了李夢柔襲來一式七色劍的靈蛇吐信,機警地閃躲過去。

神秘兇手連連向四面八方飛出數掌,強大的勁氣幾乎同時將圍攻人群逼退了五、六步,而後奮力一躍來到大院墻邊,脫離眾人的圍攻。

“想走!”蘇花語嬌喝一聲,手中“劍痕”幻成一條銀色長鞭,“嗖”的一聲,劈向神秘兇手的右側。

神秘兇手右手反轉一抓,銀色長鞭順勢纏繞到他的手臂上,他大喝一聲,拍出右掌,一股強大的勁氣逼來,竟將銀鞭硬生生地震碎開來。

“什麽!不!”蘇花語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想不到自己的神兵利器“劍痕”,竟然就這樣被這個神秘兇手給毀了!

“不好!”楊飛警覺到那股震碎銀鞭的勁氣,正直逼蘇花語而來,於是沖上前去,將蘇花語一掌推出,替她擋下了這一劫。

“啊!”楊飛大叫一聲,噴出一口血來,整個人倒飛出去,摔倒在地。

“老公!”李夢柔連忙沖上前去扶住楊飛。

“放心,我沒事!”

楊飛緩緩站起身來,擦了擦嘴角的血,喘了幾口氣,而後露出一絲微笑。

在場眾人都覺得很驚奇,剛才神秘兇手的那股勁氣可說是強悍無比,可楊飛在硬吃下這一擊之後,竟然又像個沒事的人似的,重新站了起來。

“花語!你沒事吧!”楊飛站起來後,首先關心的,便是蘇花語的安危。

當然,這一舉動,也讓現在扶著他的李夢柔心生妒意……

“我沒事。”蘇花語確實沒有大礙,但是失去了“劍痕”,語氣中還是難掩憂憤的情緒。

楊飛見她沒事,稍稍放心,而後上前兩步,對著那神秘兇手說道:“厲方邪,上回在客棧裏我已經領教過你這一招,也多虧你這股詭異的真氣,讓我突破《離苦心經》第三層,現在我已經可以隨意化解你的真氣了!”

眾人一聽這話,無不驚詫萬分,而後便開始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厲方邪?原來神秘兇手是厲方邪?”

“對啊!付無忌總鏢頭不是說過嗎?他說厲方邪在飛鷹堡裏也練了蟬翼劍上的武功,不過好像走火入魔了……”

“是啊!你看這個殺手的武功毫無章法,確實很像是走火入魔……”

“楊飛剛剛說什麽《離苦心經》!那是什麽武功?”

“該不會……就是蟬翼劍上的武功吧!”

卻在此時,那個神秘兇手又狂嘯一聲,然後瘋狂地沖向楊飛。

“全都讓開,讓我一個人來對付他!”

楊飛還劍入鞘,一個轉身,擺出通天拳的架式,和神秘兇手對起招來。

兩人在大院中打得虎虎生風,雖然那神秘兇手的拳掌腿法依舊毫無章法,卻隱約在混亂中舞出一套脈絡。而楊飛更是見招拆招,打著打著,便脫離了通天拳的規章,全憑其本能反應出招。

一旁眾人越看越驚,都不禁咋舌於神秘兇手源源不絕的體力,要知道,在楊飛等人出現之前,神秘兇手已經莫名其妙地大開殺戒過,又和各派高手力拼數十回合了!

方才各派高手圍攻神秘兇手,甚至後來連劉純陽都加入戰局,打了半天卻也沒能將他拿下。反觀楊飛,現下竟能與之一對一打成平手局面,可見其武功修為,放眼當今天下,恐怕也只剩李萬劍、蘇美盈二人有這般境界。

此時,付無忌和唐無畏二人也來到了大院,見各派高手俱在,卻沒有圍攻之勢,覺得奇怪,走近一瞧,才發現楊飛正在和神秘兇手單挑。

“看來,這小子當真要成天下第一了……”付無忌心裏暗忖著。

“七弟,看來你放出的風聲,確實有誤啊!”唐無畏沈聲道。

“大哥,四哥真的是為楊飛所殺,只是這神秘兇手……確實是我想要構陷楊飛,讓他成為武林公敵……這也是為了讓咱們唐家能順利取得蟬翼劍啊!”

“讓我們唐家?我看是為了你自己吧!”唐無畏冷冷地斥責道。

付無忌裝出一副歉然誠懇的姿態,說道:“大哥,你怎能聽信蘇花語她們女流之輩的胡言亂語呢?千萬不要讓外人分化我們啊!”

唐無畏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道:“哼!我現在不跟你計較這些,先看看楊飛這小子跟這神秘兇手打得如何。”

付無忌表面上還是對唐無畏畢恭畢敬,但是骨子裏早已和唐家貌合神離。

想當年,唐家為了謀取蟬翼劍,讓他改姓付,混入三絕派做為暗樁,一步步做到振威鏢局的副總鏢頭,這十幾年的過程當中,他確實吃了不少苦頭,也漸漸地開始不認同自己的本家,總是認為本家對他有所虧欠。

後來,他自己做了三絕派的掌門,成了振威鏢局的總鏢頭後,這種對本家的厭惡感與不信任感,便越來越強烈。

於是,他開始想要獨吞蟬翼劍,想要徹徹底底的自立門戶,在江湖上立下基業。

所以,此刻的付無忌心裏推敲的,都是他自己的下一步該如何是好,而並不是很關心楊飛和神秘兇手的勝負。

只是因為楊飛和神秘兇手這兩人,儼然是當今武林屬一屬二的絕世高手,打起架來自然不同凡響,於是付無忌不免也多瞄了兩眼。

就是這麽一瞄,付無忌忽然感到有些恍惚。

“這人好生眼熟,可是怎麽我都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付無忌喃喃自語道。

唐無畏聽付無忌這麽一說,也沒多想,回應道:“你當然眼熟,你不是說過,厲方邪在飛鷹堡就是練了蟬翼劍上的武功,所以走火入魔的嗎?這個神秘兇手行事如此怪異,而且也是近來才開始為禍武林,我看他肯定就是厲方邪了!”

“可是不像啊……厲方邪沒那麽高,也沒那麽瘦,這人的身形,跟他很不同……”付無忌疑惑道。

這時,神秘兇手猛然一陣搶攻,楊飛抵擋不住,霎時間竟硬是受了好幾拳。

楊飛一個踉蹌,連忙穩住身形,而後右手高舉,奮力一翻,便重重地向著神秘兇手劈去。

這一擊像極了紫天無極式的總訣,唯一的差別是楊飛以掌代劍。

神秘兇手見這一招來勢洶洶,竟然毫不抵禦,甚至還刻意上前一步,直接以胸口受之。

“轟”的一聲,神秘兇手被擊了個紮實,整個人倒飛出去,一個後空翻,重重地趴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老公他打贏了?”李夢柔問道。

“不,兇手根本沒事……”一旁的蘇花語看出端倪,沈聲道。

當然,楊飛也察覺到對方沒事,於是又擺出通天拳的護招,謹慎地盯著趴在地上的神秘兇手。

“呵呵哈哈哈……呃呃嗚嗚嗚……”神秘兇手緩緩爬了起來,搖晃著身子,突然發出了又哭又笑的怪聲。

“你笑什麽?你是哭是笑啊?”楊飛挑著眉問道。

接下來,神秘兇手竟結結巴巴地,說出了一句足以令楊飛窒息的話來。

“飛揚……嗚嗚嗚……我……我好痛苦,你快殺了我……”

“什麽!”

楊飛一聽,宛如遭逢青天霹靂,他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神秘兇手。

他續問道:“你……叫我什麽?你是誰?”

這個世界上,還會稱呼楊飛為“飛揚”的,僅僅只剩下兩個人,一個便是慕容宗主之妻白玉霜;而另一個,便是從小和楊飛一塊長大,情同手足的付峻……

與此同時,人群中有人“啊”的驚呼了一聲,眾人循聲看去,那驚呼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付無忌。

“怎麽了?”唐無畏還沒有察覺到有什麽異樣,於是問道。

“他、他是峻兒!那個神秘兇手……是峻兒啊!”付無忌渾身顫抖,驚恐地失聲道。

只見神秘兇手擡起顫抖的右手,揭開了面具……

“付峻!真的是你!不、不可能的……怎麽會?”楊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人。

這張熟悉的臉孔如今面目扭曲慘然,不由自主地抽搐著,似笑非笑地猛流著淚,呈現在楊飛面前。

“峻兒!”

付無忌上前一步,忽然心生警覺,沒敢再靠近,因為即便是自己的兒子,處在這種失心瘋的狀態之下,會做出什麽事情都說不準。

付無忌始終是個自私的人,即便是自己的兒子,他也不得不防。

“飛揚……我好痛苦啊!快……快殺了我……”付峻艱難地說道。

“為什麽是你?不可能啊!為什麽?”楊飛喊道。

“快殺了我……現在只有你……只有你才有這個能力……啊——”付峻猛然抱頭慘嚎,跪倒在地,奮力地將手中的面具扯碎,而後猛捶地板,看起來真的是痛苦之至。

“你到底怎麽了?”

楊飛正想上前關切,卻不想付峻突然擡起頭來,眼神空洞地盯著他。

那眼神冰冷無倫,楊飛頓時心裏打了一個寒顫。

就這麽一瞬間,一個人眼神的變化,竟然可以如此巨大。

付峻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接著二話不說,一個箭步搶到楊飛近前,舞出一套怪異的爪功,陰狠毒辣地抓向楊飛。

如此一來,情勢便完全逆轉了,楊飛陷入劣勢。

他實在無法對付峻痛下重手,於是只守不攻,然而楊飛也知道如此並不能解決問題。

到底該如何是好,令他非常為難。

“對了!吸他的氣啊!我怎麽沒想到?”

楊飛靈機一動,立刻看準時機,左拳一個虛招,翻出右掌,反轉扣住了付峻的手腕,接著左手也化拳為爪,扣住付峻的另一只手。以擒拿手的路數,運起他後天絕脈吸人勁氣的功法來。

然而,付峻卻沒有被楊飛擒住多久。

他大喝一聲,舉起雙手向下用力一甩,便掙脫了楊飛的擒拿手。

楊飛很是吃驚,照理說,付峻被他扣住門脈,又被吸取勁氣,實在不可能還有餘力掙脫。

不過,楊飛隨即也回過神來,付峻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因為《離苦心經》而走火入魔的兇殘殺手啊!

第十八集 天下第一(全文完) 第四章 忝為人父

付峻掙脫了楊飛之後,隨即就是一拳重重地砸在楊飛胸口。

楊飛一陣眼冒金星,很是吃疼,連連退了數步。

“老公!”這時李夢柔再也無法隱忍,提起劍就殺將上去,一式七色劍的竹疊萬影,舞出一面劍網,將付峻完全籠罩住。

“夢柔不要!”楊飛大喊一聲,卻無法制止李夢柔的攻勢。

只見付峻正眼也沒瞧李夢柔一眼,右手倏地一揮,一股強大的勁氣如泰山壓頂般,瞬間便將這招竹疊萬影擊散,進而去勢不止地直往李夢柔反噬過去。

“糟了!”李夢柔登時被激出一身冷汗,一時之間竟渾身無法動彈,徹底地被震懾住了。

原本,李夢柔應該就此慘死在付峻這一手之下,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迅速閃過,即時將李夢柔帶開躲過一劫。

“師兄!”李夢柔定睛一看,救了自己一命的不是別人,正是冷恨。

“師妹你沒事吧!”冷恨關切道。

李夢柔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看來她尚未從方才的驚險情境中回過神來,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

“全都住手!”一聲大喝從四面八方傳來,顯然是高人在隔空傳音。

在場眾人紛紛昂首張望,左顧右盼,找尋聲音來源。

只見梅家正廳的屋檐上,站著一個看來頗為蒼老的黑衣人,手持一柄楊飛熟悉到再也不能熟的兵器——九旋斬。

“厲方邪!”楊飛、蘇花語和付無忌三人,幾乎同時驚呼出來。

“不錯!他就是如假包換的厲方邪!”剛才那隔空傳音的高人又喝道。

這回聲音不再是從四面八方傳來,而是很明確地源自梅家大院正門上方。

眾人循聲一望,那正門頂上立著另一人,正是南海幻劍派的掌門,幻劍至尊李萬劍。

“楊飛、蘇姑娘、付總鏢頭,飛鷹堡一別,至今一年有餘,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厲方邪冷笑道,態度從容自若,神智清晰,一點也沒有走火入魔的跡象。

“這怎麽可能!厲方邪!你不是走火入魔了嗎!怎麽會……”付無忌瞪大了眼睛,指著屋檐上的厲方邪叫道。

厲方邪狂笑起來,說道:“不錯,我確實是走火入魔過,可我現在又活回來了!你想不到吧!”

說完,厲方邪便縱身一躍落到大院裏,在場眾人頓時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進而心生畏懼,紛紛不由自主地退了好幾步。

與此同時,付峻微微喘著氣,彎腰駝背地緩緩走向厲方邪,看起來就像是一頭被馴服的野獸。

“徒兒,你的實力還是不足啊!遇上這些人圍攻,就招架不住了,這怎麽行呢?”厲方邪對著付峻說道。

付峻竟然支支吾吾地應聲回答:“是……師父……徒兒慚愧……”

“峻兒?你……你為什麽叫他師父?厲方邪!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麽?”付無忌驚道。

接連好幾番令人震驚不已的狀況,如海浪般層層疊來,楊飛頓時覺得離譜之至,卻也懶得再浪費自己的情緒,反而顯得異常冷淡。

他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厲方邪,你還搞出了什麽荒唐離譜的事情?一次說清楚吧,別再賣關子了。你不嫌煩,我都厭了!”

此時,李萬劍也從門頂上躍了下來,走到楊飛身旁,儼然形成“李、楊”和“厲、付”這“兩對師徒”對峙著的狀況。

李萬劍道:“飛兒,為師的今晨和你冷恨師兄下山,便是去會會厲方邪這廝。”

楊飛看了李萬劍一眼,說道:“師父,想必您之前就已經查到些蛛絲馬跡了吧?”

李萬劍點了點頭,應道:“不瞞你說,我早已知道神秘兇手不是厲方邪,厲方邪的身分更可惡,他是幕後教唆指使兇手的人!”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又是一片嘩然。

厲方邪接話道:“不過你確實不知道,我這個好徒弟,竟然是振威鏢局付總鏢頭的大公子付峻吧!”

李萬劍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無奈地說道:“厲方邪,你能化解《離苦心經》走火入魔的癥頭也算是難能可貴。如今你武功蓋世,修為精深,你自身過往的恩怨情仇也都了卻了,何故還要為惡江湖?”

“我勸你還是及早放下屠刀,潛心修行,到了你這個境界,實已無江湖利害幹系可言,何不效法劍神趙獨行,隱居求道?”

厲方邪冷哼一聲,說道:“可笑之至!李萬劍,你武功修為的境界,何嘗不是名列天下一二,結果你還不是一樣在這裏瞎攪和?得了吧,還教訓我呢!誰不知道你心裏還是惦著那柄蟬翼劍!”

冷恨一聽這話,十分不滿,怒道:“厲老賊!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萬劍對著冷恨擺了擺手,沈穩道:“恨兒,無須與之多言!”

厲方邪哼笑兩聲,續道:“實話告訴你,這蟬翼劍上的武功,就是你說的什麽《離苦心經》,原本全天下只有你那個不成材的徒弟有資格練,我這條命算是撿回來的,至於我這個徒弟嘛!他這輩子差不多是完了!哈哈哈!”

“混帳東西!你逼他強練《離苦心經》?”楊飛喝道。

“逼他強練?哈哈哈!楊飛,我厲方邪沒事逼人強練絕世武功做甚?要不是遇到我,你這個情同手足的付峻兄弟,早已死在大漠了!”

“把話說清楚!”楊飛不耐煩道。

“哼!你這個兄弟可聰明的呢,可惜啊,聰明反被聰明誤啊……”說著,厲方邪便把那天在飛鷹堡的一切遭遇,全給說了出來……

時空回到當年,厲方邪在飛鷹堡走火入魔,殘殺唐蕓之後,沖出高塔密室的那一刻……

“爹!你怎麽了?”付峻看著渾身汙血的付無忌驚呼道。

“快走!厲方邪已經走火入魔,這裏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付無忌急忙喊道。

接著,一聲轟然聲響。

高塔厚重的鐵門,就這樣硬生生地被厲方邪撞了個碎裂,鐵片碎屑漫天飛散。

“你們全都要死!全都要死!”厲方邪狂叫著。

“峻兒!你走南面,我走東面,快走啊!”付無忌大喝一聲,便翻身上馬,率眾逃逸。

付峻自然也是領著眾人搶上馬匹竄逃,而那些來不及上馬的幫眾,則當場就遭到厲方邪的瘋狂殘殺。

發了狂的厲方邪,在飛鷹堡外殺光了來不及逃走的幫眾後,見這殘存的一行人分成兩邊遁走,也沒有多想什麽,沒有理由地就追上了走南面的付峻那群人。

就這樣出了飛鷹堡,追了兩、三裏不到,厲方邪已經咬住了付峻這批人的隊伍末端。

“少鏢頭!不好了!厲方邪追來了!”其中一個唐家的嘍啰緊張道。

付峻回頭一看,只見厲方邪緊追在後。

他這隊人馬的末端幾人,已經遭到了厲方邪的毒手,好幾個人甚至是連人帶馬一並遭到殘殺。

“可惡!”付峻見狀況不妙,心想前方一片大漠,毫無遮蔽掩護之處,如此遁逃下去,恐怕不到一時半刻便會被厲方邪追上,後果可想而知……

忽然,付峻靈機一動,心想既然如此,幹脆涉險折返,遁入飛鷹堡,逃進和林城,如此便可尋得藏身之地,不至於被厲方邪逮個正著。

付峻當機立斷,用力一拉疆繩,掉轉馬頭。

他大喝道:“你們快馬加鞭,繼續前行,我來斷後!”

“少鏢頭!”一個振威鏢局的趟子手,激動地大喝一聲,內心對付峻親自斷後的行為,感到欽佩之至。

殊不知這完全是付峻自私的脫身之計,他藉此蒙騙了所有手下,成了掩護他折返逃逸的替死鬼。

付峻奮力揮舞馬鞭,抽打馬臀。

他座下馬匹吃疼地狂奔起來,就在他經過厲方邪身邊的時候,一個護主心切的趟子手,又不知情地以肉身阻擋厲方邪的擊殺,犧牲了自己的生命成全了他。

“不可能!付峻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你胡說八道!”楊飛絲毫不相信厲方邪的陳述,於是打斷道。

“小子,你火氣別這麽大,我根本沒必要騙你,況且付峻他就在這裏,你自己問他啊。”厲方邪滿不在乎地說道。

楊飛不可置信地看向付峻,只見付峻哭喪著一張臉回望著他,而後表情在一瞬間驟然變化,成了一張倒著八字眉的詭異笑容。

“為什麽?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楊飛痛心地搖著頭說道。

付峻“哼哼呵呵”地陰笑了一陣子,而後有些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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