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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神秘殺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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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陰暗的密室,楊飛帶著兩人,來到了西面廂房的一間屋子。

來到門前,楊飛又叮嚀道:“現在,我老婆蘇花語正在裏面,為明前輩施放凝神香,待會兒進去時,一樣別出聲。”

“不過剛才我有跟你們講過了,明前輩現在神智不清,就算他一時認不出你們,你們也千萬別刺激他,知道嗎?”

陳、郭二人不約而同地,點頭如搗蒜。

楊飛見兩人答應了,便說道:“好吧,那咱們就進去吧。”

“咿呀”一聲,楊飛推開木門,一陣清香撲面而來,與方才那陰冷的密室,宛如天壤之別。

只見蘇花語正襟危坐在房間左首的案幾旁,案幾上,擺著一鼎約兩三吋高、銅制的錦邊小簋爐,正焚蘊著薰香。

右首榻上,一個身著素凈衣裳,面容有些憔悴消瘦的中年男子,雙目微閉,盤坐當中。

定睛一看,那張臉孔不是許子吟,卻又是誰?

陳磊生和郭浩,由於也受到凝神香的影響,思慮已不再紊亂,而是轉化為一種較為沈靜的擔憂。

楊飛向蘇花語問道:“現在可以和他說話嗎?”

“等一下。”蘇花語輕聲說著,從袖子裏掏出一截褐色的短沈香,輕輕地放進小簋爐內,而後,一陣較為濃重的、帶有幾分洛神花香的味道,漸漸地彌漫開來,不一會兒,便散得滿室馨香。

楊飛看了看明孤鴻,只見他表情越來越輕松,內息平和,與之前那瘋癲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現在可以和他說話了。”蘇花語道。

楊飛點了點頭,領著陳、郭二人,走到明孤鴻近前,輕聲喚道:“明前輩,你看看是誰來了?”

明孤鴻緩緩張開眼睛,忽然又瞪大了眼睛,直盯著陳磊生和郭浩兩人,聲音顫抖著說道:“磊生!郭堂主!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舅舅!”

“莊主!”

陳、郭兩人異口同聲地叫道。

“舅舅,你受苦了!外甥給你賠罪”

陳磊生眼中泛著淚花,跪了下來。

“不怪你,是舅舅自己不小心,落入奸人構陷!”明孤鴻拍了拍陳磊生的肩膀說道。

到了這一刻,楊飛也不再對他們使喚打壓了,就這樣任由他們相聚。

楊飛走回蘇花語身旁,坐了下來,說道:“想不到你的香術,也可以有這樣的正面功能啊。”

蘇花語微微一笑,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沒有什麽意思”

楊飛第一次看到蘇花語這般笑裏藏刀的樣子,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連忙收嘴噤聲。

就這樣,陳磊生和郭浩,總算徹底相信了梅家。

不過,相信歸相信,但是該擔憂的,卻一點也沒少。

幾天過去了,許子吟仍舊不願妥協,令人好生困擾;明孤鴻的狀況,也是時好時壞,有的時候還是會喪失理智,瘋瘋癲癲,讓人擔憂。

面對這樣的狀況,楊飛還天真的以為,只要蘇花語繼續施用凝神香,就可以將明孤鴻治愈,結果讓蘇花語給糗了一頓。

“你以為凝神香是仙丹靈藥啊?這玩意兒用久了,會上癮的,到時候就更糟糕了,再說要調制香料,也得費時耗材,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你賺給我嗎?”

如果今天是為了救治楊飛的那幾個老婆,他就是去偷去搶,也要調制出這藥材來的,可是今天救助的對象是明孤鴻,那另當別論了。

這一天,南宮博突然前來告辭,說要帶著南宮家的人馬,離開梅家。

“怎麽這麽突然便要走?”

正廳裏,梅雲清這麽問道。

“如今萬老師走火入魔的傷勢,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而我新的天絕大陣十七人,也已經湊齊,並演練得頗為完善,加上梅家強敵都已弭平,我們南宮家在梅家叨擾許久,實在已經沒有留下來的理由,是該離開了。”南宮博對著眾人回答道。

“不知南宮宗主接下來有何打算?”梅雲清問道。

南宮博回答道:“我們要先去京師,把東廠廠公左崇那兒的那柄蟬翼劍盜回來,並且依循著上面的地圖,找出藏諸海島中的那柄‘天下第一劍’,以了卻先祖之遺願,之後再回去好好地經營南宮家,我身為宗主,年紀也不小了,總不能再這樣到處闖蕩。”

“啊!”

楊飛一聽,猛然想起了什麽,突然驚叫一聲。

“怎麽了?”蘇花語給楊飛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南宮逸啊!南宮逸後來怎麽樣了?當時他幫助我們逃離京師,弄了個禦賜令牌,結果我們被錦衣衛通緝,連累了他,那是欺君之罪啊!”楊飛驚道。

南宮博心想,南宮逸被你連累這件事,都已經這麽久了,你現在才想起來,還真是“有心”啊!

但表面上,他還是客氣地笑道:“楊兄弟你放心,舍弟他安然無恙,現在正在南宮家京城分部總管,也就是我的堂叔南宮遠志那兒。”

“喔?他是怎麽脫險的?欺君之罪,不是要殺頭的嗎?”楊飛疑惑道。

“功過相抵,舍弟他後來戴罪立功,皇上網開一面,只是罷黜了他的官職,貶為庶人。”

蘇花語也有些尷尬,因為她也把南宮逸的事忘了個一幹二凈,於是連忙表示關心地問道:“他是建了什麽奇功?能脫去死罪?”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這個弟弟,向來精明幹練,總能化險為夷,我對他很放心的。”

南宮博說到這裏,心想還好他這個弟弟真的夠聰明,很有自覺地自己闖蕩江湖,沒有意願留下來,跟他爭奪宗主之位,否則這江湖上,難免又會發生一樁兄弟鬩墻的醜聞了。

梅雲清又問道:“對了,南宮宗主,方才聽你說,你的天絕大陣十七人又湊齊了,不知道有哪些高手加入?”

南宮博回答道:“其實也不是什麽高手,舊成員之外,新加入的都是年輕一輩,除了槍王李慶名頭比較大些,還有幾位武當弟子,再來就都還不夠看了,需要再多磨練。”

梅雲清點點頭道:“好吧,天下總有不散的筵席,南宮宗主珍重了!”

“不勞梅莊主掛懷,各位,告辭了。”

說著,南宮博便向在場眾人一一抱拳道別。

南宮家人馬這一走,偌大的梅家老宅,頓時空蕩了不少。

這幾天以來,楊飛多多少少受到了南宮博等人離去的影響,開始思考著自己的下一步該怎麽辦。

如今,楊飛正坐在東廂房的院落裏,嚼著一根麥梗,思忖著:“南宮博要去東廠盜蟬翼劍,然後要去找天下第一劍,最後要經營南宮家唉呀,怎麽我都沒有個楊家可以經營呢?”

“如今我答應了雲清,要待在她的身邊,永遠不分離,這樣一來,我豈不是會老死在這梅家老宅裏?”

換了個姿勢,楊飛整個人呈“大”字形躺在地上,又想道:“當初雲清說,要我的武功成了天下第一,才嫁給我;後來她被我誆到,說只要我打贏了厲方邪,便要嫁給我;現在可好,雖然我到現在都還沒達到這些目標,可雲清已經願意跟著我了。”

“這麽一來,我縱使後天絕脈,身懷絕世武功,那又如何?就算這蟬翼劍上的古怪秘笈沒被我參透,那又如何呢?”

想著想著,楊飛又往那“溫柔鄉”的路子去了:“嗯,對了,我應該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我得先找到青青,求她原諒我,然後再去南海找李夢柔,最後,我就可以帶著雲清、花語、青青、夢柔,一起到蘇州去,去慕容萍給我的那幢宅子,開始經營我的楊家,這樣一來,還可以跟玉霜姐和慕容萍,來個暗通款曲”“老公!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忽然,蘇花語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打斷了楊飛的春秋大夢。

“怎麽了?”楊飛疑惑道。

“快,咱們快去正廳!”

蘇花語二話不說,便拉著楊飛往正廳去。

一到正廳,楊飛當場傻眼。

正廳內,少林寺的慧德禪師、武當派的青虛道長,還有楊飛的老熟人,南海幻劍派的大師兄冷恨,三人渾身是血,盤坐於地,額頭上附著粒粒鬥大的冷汗,頭頂還冒著白煙,儼然一副嚴重內傷的樣子。

這三人如今都在生死關頭,窮盡畢生功力,護住自己的最後一口氣,若是有一個不慎,很有可能立即經脈逆流,暴斃而亡。

“大和尚跟大道士這不是冷恨嗎?到底怎麽回事?”

楊飛驚訝地問道。

一旁花字堂的敏兒說道:“我們在太原城附近,遇上有人打鬥,走近一看,發現他們三人,還有一幫少林、武當的弟子,正被一個人殘殺著。”

“什麽?一個人殘殺一群人?你確定你沒說錯,不是一群人圍攻那人?”

楊飛懷疑道。

另一位花字堂成員倩兒說道:“敏兒說得沒錯,是那一個人殘殺其他所有人沒錯,我們所見之景象,根本就不是什麽圍攻,而是一場失敗的竄逃!”

“真有這麽誇張?”楊飛不可置信地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楊飛身後傳來:“讓開!不會救人就別擋著路!”

楊飛一楞,回過頭來一看,竟是披著明孤鴻外表的鬼眼郎中,許子吟。

蘇花語也看到了許子吟,驚詫道:“許子吟!你怎麽出來了?”

“是我讓他出來的。”

楊飛和蘇花語一聽,循聲望去,說話之人正是梅雲清。

“為什麽?”楊飛愕然道。

“你們煩不煩,到底讓不讓我救人?不讓我救人,那我回密室去了。”許子吟不耐煩地說道。

梅雲清連忙說道:“你們快讓開,讓許大夫救人!”

楊飛和蘇花語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讓開。

只見許子吟熟練地伸出手來,一一探向三人頸部,不一會兒,便喚道:“我隨身的藥箱呢?”

早就已經準備好藥箱的丫鬟,連忙捧著走了過來,許子吟翻開蓋子,抽出幾根銀針,往三人的風池穴、天柱穴、懸厘穴紮去,手法之俐落,令人嘆為觀止。

梅雲清走到楊飛和蘇花語身邊,說道:“剛才我得知敏兒和倩兒救了這三人上來後,就看了看他們的傷勢,結果發現以我粗略的醫術,根本無法救得他們,眼見三人面臨生死關頭,不得已之下,只好請許子吟幫忙。”

楊飛心頭一緊,問道:“請他幫忙,肯定有付出代價,你答應了他什麽?”

梅雲清道:“這你不用問,總之,不會是拿你的蟬翼劍來做抵押。”

蘇花語聽了,會意過來,說道:“姊姊,你該不會是拿了某一樣值錢的東西,和許子吟的自由,來換取眼前這三條人命,而棄自己於不顧吧!”

“不,我還讓他答應了,跟明孤鴻前輩交換回身體,很劃算的。”

“你到底拿了什麽東西來換?”

楊飛焦急道。

梅雲清拗不過楊飛和蘇花語的苦苦追問,只好松口道:“我拿‘不義’和他換的。”

“‘不義’!”

楊飛愕然失聲。

要知道,“不義”乃是梅花山莊的鎮莊寶劍,也是梅家傳了好幾代的寶物,這把劍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由於它殺孽極深,是一把極陰之劍,所以梅家歷代對這把劍,可說是備而不用,就是梅雲清,也只在必要時刻,使用過一兩回。

“你這是何苦呢?那是梅花山莊的鎮莊寶劍啊!”楊飛惋惜道。

梅雲清苦笑道:“梅花山莊,如今梅花山莊安在?”

這話一出,楊飛和蘇花語倒楞了,梅雲清所言甚是,如今梅花山莊安在?

就在這麽幾句話之間,許子吟已完成了診療,只見那深受重傷的三人,面色已稍稍歸於平靜,頭頂不再冒煙。

“替他們擦擦汗。”許子吟吩咐丫鬟道。

梅雲清走上前去,問道:“許大夫,這三人是被何種武功所傷?”

許子吟面色凝重,說道:“這套武功,恐怕不是來自中土”

梅雲清不解道:“大夫的意思是?”

許子吟又道:“我從來沒見過這門武功,這股力量霸道蠻橫,極盡瘋狂,卻又有其脈絡可循,感覺上,應該是一套其來有自、發展許久的精妙內功,只是有很多地方,有違我所習醫道之常理”

楊飛聽的一頭霧水,不禁打斷道:“總之你就是沒見過嘛,說這麽多做甚?”

許子吟瞄了楊飛一眼,猛然一驚,顫抖地擡起手來,指著楊飛,支支吾吾了一陣子,才叫了出來:“啊!你!跟你完全相反!”

“什麽東西相反不相反的?你說什麽啊你?”

楊飛一揮手,拍開許子吟指向自己的手,納悶地嫌惡道。

“就是你,後天絕脈,跟後天絕脈完全相反的另一種型態!”

這話一出,楊飛可呆住了,總算聽出了整件事情不單純的地方。

蘇花語靈機一動,即刻對著倩兒、敏兒問道:“你們兩個是怎麽將他們三人救回來的?你們看到了些什麽?”

倩兒回答:“我們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黑衣人,在平野上追殺著那幫少林、武當弟子,然後,他們三人出現,聯手奮力地和那黑衣人對撼了一掌”

“你是說,他們三人各自使出最強絕技,同時攻向那人的一掌?”楊飛問道。

倩兒道:“不錯,後來他們三人全都倒飛出去,狂噴鮮血,而那人仿佛也受到了不小的沖擊,他不住地往後翻掠,幾個起落之後,便不再殘殺下去,回身便迅速離去了。”

“你們可有看見那人的長相?”

倩兒搖了搖頭,敏兒跟著回答:“當時尚且是黎明之際,天色昏暗,我們看不清楚那人,只是有個地方非常特別”

“什麽地方?”楊飛焦急地問道。

“就是那人沒有使用兵刃,但是那些少林、武當弟子,卻全都是斷手斷腳,沒有一具是留下全屍的”

楊飛和蘇花語當下如同遭遇雷殛一般,看來,那個瘋狂殺手,依舊在他們附近,一直沒有離去。

敏兒續道:“我們見那黑衣人走遠後,才盡快上前,看看他們三人的傷勢,見他們氣若游絲,便趕緊先讓他們服下幾枚烏雪丹,暫時護住心脈,然後就將他們帶了回來。”

許子吟又說道:“先別說這麽多了,梅莊主,麻煩你遣人,小心地將他們三人移到可躺下休養的地方,現在他們已在我的輔助下,運過一遍內息,暫時沒有大礙。我開一份藥帖,你讓人進城裏去抓藥,到時我會交代如何煎煮,你再給他們服用。”

梅雲清點點頭道:“好,多謝許大夫。”

“不用謝我,到時候將‘不義’交給我就行了。”說到這裏,許子吟又轉向楊飛,問道:“楊兄弟,可否借一步說話?”

楊飛皺著眉頭,疑惑道:“有什麽話在這裏說就行了,難不成你又想耍什麽詭計?”

許子吟冷哼一聲,說道:“楊兄弟,雖然我不是什麽君子,但你也不必太以小人之心看我,如果你不願跟我單獨說話,你要讓蘇少宮主跟著一起,也無妨。”

“好,讓花語一道來。”楊飛點頭答應。

於是,就在梅雲清吩咐下人,照應慧德禪師等三人的同時,許子吟、楊飛和蘇花語三人,便離開正廳,來到東廂房的院落。

“說吧,到底有什麽事?”楊飛說道。

許子吟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剛才說了,重傷慧德禪師等三人的那人,他的武功跟你完全相反,你們可知這是什麽意思?”

“我要是知道是什麽意思,也不會跟你過來這兒了,快說吧。”楊飛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你先告訴我,那天你破了我的斷魂星子時,所用的那招吸人內力的武功,是誰教你的?是不是蟬翼劍上的武功?”

“不是,這是老子自創的‘歸元指法’,自從我無意間練成後天絕脈之後,我就發現自己可以吸人內力。”

“然後,我就參照了自己所學過的各家武功招式,演化出這套指法來,如何?有沒有見過這麽帥的武學奇才?你眼前便有一個!”

“好樣的!楊兄弟,以你現在的實力,再加上手中有柄神兵力器的蟬翼劍,恐怕已是天下無敵了。”許子吟點頭道。

“你要我過來,只是想恭維我嗎?”楊飛挑著眉道。

許子吟哼道:“當然不是,剛才我仔細地診視過,慧德禪師他們三人重傷的情況,我發現他們經脈逆流,體內有一股會自行不斷孕生的詭異真氣,試想,擁有這股真氣的那個高人,他的經脈該如何運行?”

蘇花語仔細琢磨許子吟這話,搖搖頭道:“除非他經脈齊斷還能活著,不然以我所知之各派內功、醫道的基礎道理來講,那都是不可能的。”

“沒錯,但是實際上,這狀況卻有兩種存在的可能,一是後天絕脈,二是走火入魔。”

楊飛始終搞不清楚許子吟說這些話的用意,問道:“許大夫,你有什麽話,直說行不行?你究竟要繞圈子繞到什麽時候?”

許子吟露出一絲陰森森的冷笑,說道:“嘿嘿,其實我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用意,只是想跟你警告一聲,你務必小心這個神秘的兇手。”

許子吟轉過身去,背對著楊飛,故作神秘地接著說道:“你是後天絕脈,他便是那走火入魔,你們是一體的兩面,他會一步步地跟隨著你,直到他的身體無法再承受那詭異真氣時,他便會現身,與你同歸於盡!”

“危言聳聽!誰要是有本事取我性命,盡管上來試試!”楊飛不甘被激怒,忿忿地說道。

“很好,楊兄弟,希望你在面臨那個神秘人的時候,也能有這股魄力,我得走了,明孤鴻還在等著我,讓我跟他換回身體呢!”

說著,許子吟便轉過身去,走出東廂院落。

“老公,看來你真的得好好參悟一下蟬翼劍上的武功了”蘇花語道。

楊飛不解道:“為什麽?”

“根據剛才許子吟的話,我猜想,這個神秘殺手的身分,只有兩個人。”

“誰?”

“不是付無忌,便是厲方邪。”

楊飛心頭一緊,皺眉問道:“天下武功高手這麽多,你為何這麽猜?”

“因為現在,唯一有機會參悟蟬翼劍上武功的人,只有他們兩個,還記得那日松大師當日所言嗎?他的師祖,讓瓊多傑禪師,曾經打敗過一個走火入魔的高人,從他身上搜得那本奇異的經書”

“那就是蟬翼劍上所藏的武功!”楊飛驚呼道。

“不錯,所以我想,現在這個神秘殺手的武功如此詭異強悍,很有可能就是修煉了這門神秘的邪功”

楊飛一聽,回想起當日在飛鷹堡的情景,跟後來聽蘇花語說的,天香宮所探聽到的消息,想著想著,越來越覺得事情便是如此。

“按照天香宮的探子當初傳來的消息,振威鏢局的人死傷慘重,敗退下來難不成,這個兇手便是厲方邪?”楊飛推測道。

“我現在能想到的,也只有他,不過這麽猜測的話,實在有些貿然,我們還是等慧德禪師醒來之後,再來詢問一下吧。”蘇花語肯定道。

“也只能這樣”楊飛無奈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三天,楊飛都在參悟著蟬異劍上的武功。

在這之前,他自然是又特地持劍舞了一遍劍法,這一回他可委屈了,因為他往劍上餵的血,可是他自個兒的。

當劍上的秘笈輝映在墻上時,一旁的蘇花語,連忙迅速地將那些內容謄錄下來,不然每天都給劍上餵血,楊飛可吃不消。

取得了手抄秘笈後,楊飛也不敢真的照著練,只是先從字面上,去理解其涵義,看看能不能發現些什麽謬誤。

為什麽楊飛會想要勘誤呢?他是這樣想的,搞不好這秘笈本來是對的,只是因為過去傳抄時有了訛誤,才導致後來的修習者走火入魔。

雖然,蘇花語信誓旦旦地說,蟬翼劍之所以為後天絕脈者所有,肯定就是因為這武功只有後天絕脈才能練,可是楊飛思前想後,那日松可從來沒真的這麽說過,所以他覺得,自己還是安分謹慎一點,不要貿然練功的好。

就這樣,楊飛每天捧著這手抄本,搖頭晃腦,踱來踱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個即將要進京趕考的書生。

這一天,楊飛又在思考著秘笈上的問題。

“天略?天宗;藏門?風門;渠忌?膏盲;虛門?命門不對不對,完全不通啊!走手三陰經也不對,手三陽經也走不通”

秘笈提到的一些穴位名稱,和經脈運行的方式,跟楊飛過去所學大不相同,所以楊飛始終參不透其中的怪異。

蘇花語見楊飛愁眉不展、喃喃自語,一臉苦惱的樣子,已經持續了三天,終於忍不住地問道:“你到底在念什麽?沒見過像你這樣練武的。”

“這哪能練啊,萬一我走火入魔,成了殘廢,你養我下半輩子啊?”

蘇花語翻了翻白眼,說道:“你怎麽還在怕這個,不是說了你後天絕脈可以練嗎?”

楊飛搖了搖頭,說道:“那是你自個兒猜想的,我可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你到底遇上了什麽困難?哪裏參不透了?”

蘇花語上前去,想要瞄他手上的手抄本。

楊飛連忙縮手,將秘笈往身旁一挪,緊張道:“別別別!這秘笈你看不得!萬一你走火入魔了,成了殺人魔,我豈不是要被你追殺一輩子”

“哪有這麽嚴重,也不想想這秘笈是誰抄下來的!”

蘇花語白了楊飛一眼。

楊飛楞了一下,一臉愕然地看向蘇花語,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花語看他一臉傻樣,實在是拿他沒皮條,於是說道:“罷了罷了,不看就不看,可你什麽地方不懂,還是可以講講看,只研究不練,應該沒關系吧,你現在還不是這樣?”

楊飛想想也對,恐怕真的是自己多慮了,於是說道:“其實,就是這秘笈上記載的穴位和脈相,都是不通的。”

“我幾經對照,發現這上面寫的,還真的都像許子吟講的一樣,有違一般的醫道,和內功的運行我看啊,以前練這門武功的人,八成就是因為照著秘笈這樣亂來,才會導致走火入魔的!”

蘇花語皺了皺眉頭,問道:“你現在是不是後天絕脈?”

“是啊。”楊飛點了點頭。

“既然是後天絕脈,那你管穴位和脈相做甚?”

楊飛一聽這話,當場傻眼,楞了半晌,猛然大叫道:“對啊!我這是幹麽?真是白白浪費了三天時間啊!”

“真不知道你這人是怎麽回事,有時候機伶的跟猴兒似的,有時候又楞的像頭牛。”蘇花語嘲諷道。

楊飛倒也不在意,就地一盤坐,真的開始照著秘笈,練起功來。

半天過去了,楊飛很快地就練完了前面兩層,他決定暫時休息一下,所以先收了功。

蘇花語看他站了起來,問道:“怎麽樣,練得如何?”

楊飛一臉得意地回答道:“有點意思。”

“什麽有點意思?”蘇花語見楊飛得意洋洋,不自覺也露出一點笑意。

“我不是自創了一套‘歸元指法’嗎?”

“是啊。”

“這頭兩層的心法,和‘歸元指法’,和我以前在微山湖畔發出的那一掌,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我自創的這些武功,都算是較為外門的,這秘笈上所記載的,就完全是內功心法了。”

前一段日子,蘇花語曾經好奇地問過楊飛,說那一天在山崖絕谷邊,楊飛擊敗許子吟的那一掌,是哪門哪派的掌法,楊飛那時便回答過,那是他因為小燕子之死,而感悟自創的,所以,蘇花語知道所謂“微山湖畔那一掌”的由來。

現在,聽楊飛這麽一說,蘇花語也懷念起南宮燕來,不禁說道:“老公,微山湖畔這一掌,你可想過給它起個名字?”

“這我倒沒想過”楊飛說道。

“依我看,不如就叫‘飛燕神掌’,也算是紀念小燕子。”蘇花語說道。

楊飛點了點頭,一臉感動欣慰的樣子,說道:“飛燕神掌,好!好名字!”

就在這個時候,許久沒見的玉兒,從東廂院落外走了進來,喚道:“楊公子、蘇姑娘,南海幻劍派的冷恨師兄醒了!”

楊飛一聽,驚喜道:“真的嗎?快帶我們過去!”

三人迅速地穿堂過戶,不一會兒工夫,便來到了冷恨療傷的地方。

“冷恨師兄!”楊飛一進門便喚道。

“楊飛?你怎麽也在這裏?”

重傷昏迷至今的冷恨,現在才看見到楊飛,稍稍有些驚訝。

“我啊哎!這說來話長了”

楊飛搔了搔腦袋,連忙反問道:“先不講我了,倒是你呢,你是怎麽會出現這裏的呢?你不是回南海了嗎?”

冷恨道:“我是奉了師命,前來太原查一件事。”

蘇花語接話道:“是有關神秘殺手的事情嗎?”

冷恨痰嗽了一聲,說道:“正是”

“師父為什麽要追查這個神秘殺手?”楊飛問道。

“嶺南的高氏雙怪,自稱是神州雙傑的那兩兄弟,你認得嗎?”冷恨反問道。

楊飛想了想,好像有點印象,說道:“好像有見過是不是在慕容家見到的?我記不太清楚了。”

冷恨續道:“這兩個人,在半個月前慘死於晉中,由於高家過去跟師父有點淵源,特地上門來請師父幫忙,想查出兇手的身分,所以,師父才派我來查探一番。”

“原來是這樣。”楊飛撫著下巴說道。

“此外,師父還吩咐我,順便調查另一件江湖傳言。”

“什麽傳言?”

“蟬翼劍是不是真的在你的手上?”

楊飛一聽,楞了一下,想不到江湖傳言可以如此無遠弗屆,連遠在南海的李萬劍,都已經聽說了。

第十八集 天下第一(全文完) 第一章 重返長安

“蟬翼劍確實在我手上!”

楊飛起了個話頭,而後便將自己獲得蟬翼劍的始末,概略地講了一遍。

冷恨面無表情地聽了半天,眉頭略為一皺,最後說道:“這麽說來,你和南宮博兩人,倒是名正言順地成了這子母二劍的正主了。”

楊飛點了點頭,說道:“唉……這也不見得是好事啊……對了,冷師兄,你又是怎麽跟大和尚、老道士他們倆混到一塊兒去的?”

“清虛道長是因為先前為南宮家助陣,所以身在太原;慧德禪師則跟我一樣,是來追查兇手下落的。”

蘇花語一聽,略顯緊張道:“慧德禪師為何要追查這兇手?莫非少林寺也有師父遇襲了?”

“不錯!少林寺方丈智賢大師的兩個師弟,智惟、智觀大師都死於這個神秘兇手的手上。”冷恨回答道。

楊飛和蘇花語面面相覷,然後又同時看向冷恨,異口同聲地驚疑道:“在少林寺內遇襲的?”

冷恨點頭不語。

要知道,這少林寺乃佛門武學聖地,寺內門禁森嚴,名師高人無數,而這神秘兇手竟能闖入,殺害了智惟、智觀兩位大師,還能脫逃出去,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楊飛疑道:“你們怎麽肯定這是同一個人所為?少林寺距離這裏甚遠啊!”

冷恨回應道:“我是不敢肯定,但是,所有遇害者的死因都一致,是被一種江湖上從來沒人見過的詭異武功所害,而且沒有一個死者留下全屍,全都是缺胳膊斷腿的。當然,你別忘了,這門詭異的武功,我可是親身見識過的……”

“難道說這個殺手,根本是在江湖上流竄?”楊飛說道。

“恐怕真是如此,山西布政司府、高氏雙怪、少林、武當……不管是官府還是江湖,已經有這麽多方的人馬,遭受到這個神秘兇手的殘害,難保之後不會有其他門派遇襲,不過,兇手的目的到底為何呢?”蘇花語說道。

“搞不好他並沒有什麽真正的目的,純粹只是因為走火入魔了,所以才到處瘋狂地殺人吧……”楊飛說道。

蘇花語忽然想到了什麽,問道:“冷公子,你與那神秘兇手交過手,你可曾見得他的面貌?”

冷恨回答:“沒有,那人戴著一張皮制面具,一身黑衣,披頭散發,根本看不出是何人,而且就他的身形體態看來,也很陌生。”

蘇花語續問道:“很陌生嗎?冷公子,依你看,這兇手有沒有可能是付無忌或是厲方邪?”

冷恨微楞,不解問道:“此話怎講?”

蘇花語便把他們先前的推測,又和冷恨交代了一遍。

冷恨思忖半晌,說道:“原來是這麽回事……如此看來,這兇手的確很有可能是厲方邪……”

“我想也是。”楊飛附和道。

冷恨擔憂道:“我必須趕緊回去稟報師父,讓他們嚴加提防。”

說著,冷恨便站起身來,可因為他傷勢並未痊愈,所以才剛站起來,便穩不住身形,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楊飛連忙上前扶住冷恨,說道:“冷師兄,你別急啊!南海距離太原那麽遙遠,就算這兇手輕功再怎麽了得,也不可能三兩天就出沒在南海境地,你還是在這裏好好養傷吧!如果真的不放心,我可以請雲清遣人快馬送信到南海。”

“誰跟你說師父在南海了?師父和師妹現在都在長安!”冷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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