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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彭立杭力戰兇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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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立杭突然想起有本書上說:河南有個觀音寺,寺內住持德法高深,他決定立刻趕去。經過兩次轉車,又步行了十多裏,他終於到了觀音寺的山門前,這時,彭立杭的腦海中出現的鏡頭是:他手捧靈丹,跑到鄧桃花的墳前,將她從竹簾中抱起,將靈丹放到她的口中,不一會,就看到了她的笑容。可當他走進寺院,等待他的卻是另一種結果:他沒有見到高僧大德,出家人模樣的人倒有幾個,聽他說明來意後,沒有人願意理睬他,他跪地磕頭,訴說冤屈,卻過來幾個出家人,不由分說,將他攆走了。

他又先後去了幾個傳說中有高僧大德的地方,結果都差不多,沒有人願意幫助他,盡管他每天只吃半頓飯,盡管他每天都因為不願花一元錢的住宿費而露宿街頭,但他帶在身上的五十元錢還是很快就所剩無幾,他已經沒有錢再坐車,每天只能吃一個價值一角錢的饅頭,他還是拼命奔向名山大寺,他到過的寺院越來越多,他的希望卻越來越小。

六月底,彭立杭走進了傳說中很有名氣的一個寺院,他曾經無數次從書上以及影視劇上看到關於眼前這名山大寺的描述:寺廟氣勢磅礴,方丈慈眉善目。可他走進這個寺院的時候卻發現那些建築物五花八門、有些已經破破爛爛毫無氣勢。當他說明來意後、同樣被人攆走,他跪在地上請求面見方丈,卻被兩個小和尚駕著拖到了山門外,彭立杭實在是感到委屈,就面對小和尚大聲質問:“你們出家人不是行善積德嗎?怎麽能如此無禮?”沒想到他的這句話正好被剛從外面回山的一個麻臉和尚聽到了,麻臉這幾天賭博老輸錢,心裏正憋著一股子氣沒處撒,看到彭立杭賴著不肯走,就知道找到撒氣的地方了。只見他沖著彭立杭狡黠的笑著說:“說得好,出家人行善積德、慈悲為懷,我這就超度你到極樂世界”說完就揮右拳向彭立杭的腦門打來,彭立杭伸出左手抓住了麻臉的右手腕,麻臉又揮左拳打來,彭立杭伸出右手抓住了麻臉的左手腕。麻臉只感覺到兩只手腕像被鐵鉗掐著一樣動彈不得,連忙擡膝蓋向彭立杭小腹撞來。彭立杭側身躲過後伸出右腿擋在麻臉雙腿後面,緊接著就雙手一推,麻臉便四腳朝天的倒在了地上。

麻臉被打倒後就知道遇上了硬茬,生怕彭立杭對他下狠手,便躺在地上裝死,等彭立杭走遠後才從地上爬起來吩咐兩個小和尚:趕快去把幾個師兄找來。麻臉的大師兄是個大胖子,號稱“鐵拳無敵”,二師兄是個刀疤臉,自稱“神拳手”,老三是個瘦高個,平常又酷愛耍猴拳,被人稱為“猴拳王”,麻臉是老四。三個人與麻臉臭味相投,平日裏沒少做壞事。今天聽說麻臉讓人揍了,還能不幫忙嗎?四人又叫來十幾個小和尚、各提棍棒向山下追去。

彭立杭剛剛走到山腳下、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驟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十幾個和尚已經沖到面前,為首的胖和尚大喊一聲:“好小子,哪裏逃?”隨著喊聲、胖和尚跳到彭立杭的面前揮拳便打,彭立杭剛躲開胖和尚的左拳,胖和尚的右拳又打了過來,彭立杭剛想往下蹲身,胖和尚又擡腳踢了過來,逼得彭立杭連連後退。

胖和尚是這個寺院方丈的得意門徒,也確實有兩下子,平常跟各門派的弟子比武都是勝多敗少,師徒二人曾經在一起誇下海口,要稱霸武林。今天看到彭立杭孤身一人,以為又是自己出風頭的時候到了,上來便使出了拿手絕招:飛拳連環腳。只見他身體像車輪一樣轉動,拳腳帶著風聲不停的向彭立杭襲來。其實,彭立杭前些年也練過這種功夫,覺得太消耗體力、就沒有一直練下去,胖和尚剛一出手、彭立杭就心中有數了,便左躲右閃讓胖和尚消耗體力。胖和尚見彭立杭一直在面前晃來晃去,自己無論怎樣使勁、就是連對方的衣服邊都碰不著,氣得嗷嗷亂叫,拼出最後力氣想把對方揍趴下。

十幾個小和尚見大師兄將對方逼得連連後退,便高聲喝彩。神拳手和猴拳王卻暗道不好,二人看到彭立杭雖然左躲右閃卻進退自如,而胖和尚已經手忙腳亂,就知道老大要栽跟頭了,二人相互一使眼色,便握拳逼向彭立杭。此時的胖和尚早就累的呼呼直喘粗氣,雖然還在揮拳踢腳,但是速度卻明顯慢了下來。彭立杭看見時機已到,就往下一蹲、躲開了胖和尚的拳頭,緊接著雙手一抄便抱住了胖和尚剛剛擡起的右腿,只見他肩膀向前一頂、將胖和尚扛起來後使勁摔在了地上,胖和尚落地時後背正碰在一塊石頭上,只聽他慘叫一聲、鮮血已將石頭染紅。

彭立杭剛剛把胖和尚摔倒、就看到神拳手和猴拳王一左一右撲了過來,對著他揮拳就打,只得展開雙臂接架相還,三人便拳來腳去鬥在一塊。麻臉和小和尚在旁邊舉棍助威。彭立杭打倒了胖和尚就知道這座山上沒有對手了,根本沒有把面前這十幾個和尚放在眼裏。只見他身形晃動拳腳帶風,猴拳王被逼得連連後退,神拳手見彭立杭只顧對付猴拳王,便瞅準機會揮拳向彭立杭的腦門打去,彭立杭身體往下一蹲就躲過了來拳。神拳手見一拳打空擡腳便踢,他的右腳剛剛擡起,彭立杭就一腳踹在他的左腿上,隨著“哢嚓”一聲響,神拳手左腿一彎倒在地上,骨斷筋折。猴拳王被打的連退數步後本想溜走,忽然看見彭立杭被神拳手纏住,覺得下手的機會來了,就貓腰邊耍猴拳邊湊了上來,剛往前湊了兩步就聽見神拳手慘叫一聲,猴拳王嚇得轉身就跑,還沒等他跑遠,彭立杭的雙腳就重重的踹在他的駝背上。猴拳王怪叫一聲後便趴在地上又往前滑了半米遠就一動不動了,鼻子和嘴角開始往外淌血。

麻臉見幾個師兄都被揍趴下了,就知道自己要是不出來露兩手也說不過去了,只得強打精神對著小和尚高聲喊道:“大家一起上啊,莫讓這小子跑了。”喊完就沖到彭立杭面前舉棍便打,只見彭立杭身形一晃就跳到了麻臉背後,麻臉見一棍打空正想收棍再打卻發現彭立杭已經不見蹤跡,就在他一楞神的功夫,後背上已經挨了彭立杭一掌,麻臉大叫一聲撲倒在地,麻臉也成了花臉。

十幾個小和尚見平時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的四個大師兄趴著不動了,都嚇得心驚肉跳,幸好他們都看過武俠片,知道遇到危險應該怎樣做。於是他們便放下木棍跪在彭立杭面前,邊磕頭邊喊:“好漢饒命。”彭立杭聽到後覺得很好笑,心想:都什麽時候了,還有人喊饒命,現在是法治社會,就是除暴安良也只能讓壞人受點皮肉之苦,若是真把人打死打傷就要承擔法律責任。本想將小和尚都教訓一番,卻看到他們年紀都不大,有的還稚氣未脫,實在是不忍心下手。就對他們說:“今天我就先不為難你們,往後再不學好就要挨揍了,快將你們的幾個師兄扶到山上治傷去吧。”和尚們走後,彭立杭覺得再跟著他們進山也沒有意義了,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他又奔向另一個傳說中的名山大寺。

進入農歷七月份,彭立杭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些有點名氣的寺院裏,沒有德法兼修的高僧,也沒有能起死回生的高人。他手中提著幾個饅頭,紮進了深山老林。七月中旬,山區的夜晚已經寒氣逼人,他躺在大石頭上,忍著饑餓,被凍得瑟瑟發抖。每當在這時,他總是會想起,每次在鄧桃花家中,每頓飯他都會面對滿桌豐盛的菜肴,每個夜晚他都會住在她那溫馨的閨房裏。那時候,他怎麽也沒想到他還會有今天的遭遇。如果鄧桃花此時知道,他的未婚夫彭立杭穿著一身單衣,在這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裏,遭到饑寒交迫的時候,不知她是否還能保持沈默。

哭,起不到任何作用,想,也同樣不起作用,回憶,只能增加悔恨。天亮後,彭立杭跳下石頭,繼續尋找世外高人。雖然他感到希望已經很渺茫,但他也已經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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