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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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不知道，就想你說出來。”
宋祁說話的時候，手指在她腰上不輕不重的捏了下, 柔軟細膩的觸感讓他心牙癢。
他眉梢挑高，漆黑的眸子裏翻騰著什麽，唇貼的更近了。
灼人的氣息飄進周思慧耳中, 她心陡然跳快，垂在身側的手指下意識攥住衣擺, 指尖深陷，映出一道道褶皺。
像極了她布滿溝壑的心，起起伏伏, 每一道痕跡裏都鋪陳著那兩個字：宋祁。
他刻在了她的心底。
周思慧局促的動了動身子, 微微避開他灼熱的呼吸，晶亮的眸子裏波光瀲灩, 仿若泛著漣漪的湖面。
緊張到不行, 她用力吞咽下口水, “就就是想幫……”
小姑娘越說越羞澀，臉上紅暈增多, 睫毛顫抖的比任何時候都快, 攥著衣擺的手指已經陷進去很深了。
宋祁懷疑他要是再問下去, 她身上這身毛衣怕是要廢了, 輕咬下她耳垂，退開些許，手指撩起她肩上的發絲，任發絲一根根從指尖滑落。
“想碰我啊, 那我得考慮看看了。”他腿支起, 手肘搭在膝蓋上, 頭微偏，指腹摩挲著下巴，笑得痞壞，“碰了我可是要負責的。”
“你想好怎麽負責了嗎，嗯？”
周思慧：“……”
直到水流聲傳來，周思慧人還陷在方才的那幕裏，一時想不起她到底大著膽子說了什麽。
驀地，腦海中有什麽蹦出來，她好像說…要幫他？？！！
周思慧心砰砰狂跳，太羞澀，她撈過被子蓋身上，頭縮進漆黑的被子下，雙手捂住臉，一邊晃頭一邊蹬腳。
啊啊啊啊，她這是說了什麽胡說。
要是溫萊她們知道，估計會驚掉下巴，還會摸著她額頭問，燒糊塗了吧？！
這話也敢說。
膽子也太肥了。
周思慧越想越羞愧，縮著身子在被子下面扭來扭去，心底無聲吶喊了一次又一次。
她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趿拉著拖鞋去了廚房，仰頭猛灌了一杯水，這才好了些許。
但臉依然灼熱。
隱隱的她還聽到衛生間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宋祁站在花灑下，想起周思慧那雙淌著水霧的勾人眼眸，還有泛紅的唇，身上剛剛滅下的火又無端升起。
有些壓不住，他幹脆把水溫從溫水調成了冷水。
水流順著他頭頂流淌下來，所到之處帶起陣陣漣漪，凍紅了他的皮膚，大冬天洗冷水澡，怕是只有宋祁了。
可即便這樣，身體的燥火依然沒有減少。
他舌尖頂了下牙槽，莫名有些後悔了，剛才不應該心軟的，應該讓她幫或者把人帶進來。
轉念一下，算了，舍不得。
後來，借著薄薄的水氣他低頭看了眼，沒忍住罵了聲：“操。”
周思慧也聽到了他的罵聲，不明所以，沒敢再停留，緋紅著臉回了臥室，臥室門關上前，她似乎又聽到了什麽聲音。
很輕，混雜在水流聲裏不是很真切。
莫名的，她腦海中浮現出了迤邐的一幕，最先映在眼前的是他勾人攝魄的眸子，然後是性感的喉結，精致的鎖骨，還有……
周思慧用力吞咽下口水，甩甩頭，不敢再想下去。
臥室門關上，換好睡衣，她爬上了床，原本以為會睡不著，許是身體還沒完全恢覆，躺下沒多久，便撐不住睡了過去。
只是因為徐敏那通電話她睡得很不好，一直在做惡夢，時不時發出囈語聲，眼角的淚漬始終沒幹過。
後半夜開始踢被子，宋祁不知道給她蓋了多少次，可都無果，最後他幹脆用被子把她裹起來，抱在了懷裏。
借著床頭暖黃的燈光，他凝視了她好久，手拂過她的眉眼，唇落在了她濕漉漉的眼角處，親完，指尖落在那裏，輕輕揩去了什麽。
軟聲輕哄：“乖，我在。”
一直都在。
在你看的見的任何地方。
住在一起的日子似乎過得很快，周思慧總覺得剛住進來，時間已經到了周末，她在宋祁公寓住了四天了。
溫萊時不時給她發微信。
[你身體怎麽樣了？]
周思慧：[還有一點咳嗽，其他都好了。]
溫萊：[拍片子了嗎？肺怎麽樣？]
周思慧：[嗯，上午剛拍，結果挺好的。]
溫萊：[那就行。]
說完了身體的事，溫萊又扯了別的。
[你這幾天和宋祁怎麽樣？星星眼。]
周思慧沒看大懂，回：[什麽怎麽樣？]
溫萊：[裝，還裝，當然是有沒有下一步進展了。]
周思慧臉頰滾燙回：[什麽進展？]
溫萊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問：[有沒有做成年人做的事？]
周思慧反應過來，手指顫著回：[沒有。]
不用看都知道她臉有多紅。
周思慧接著又發來一條：[別亂猜。]
溫萊：[有怎麽了，你們可是情侶，這是很正常的事。]
周思慧：[就是…沒有。]
溫萊：[為什麽？你就不饞他身子嗎？]
關於這個“饞身子”話題，那是某日的晚上睡不著，幾個人嘰嘰喳喳討論起了什麽。
不知誰提了一嘴，為什麽要一起睡啊？
王可笑笑，回答：“饞對方身子唄。”
杜甜悅跟著附和：“反正我看那些男明星時，除了看臉外，還的看身材，身材好的我才會追。”
溫萊：“食色性也，饞身子不丟人。”
李愛沒發表什麽意見，只是淡笑不語聽她們講。
“會會，你呢？”王可問。
周思慧突然被點名，楞了下，“我什麽？”
王可：“你饞宋祁什麽？”
周思慧眼前浮現出宋祁那張帥氣到讓人呼吸停滯的臉，眼睫顫抖著心虛說：“不饞。”
“噗。”王可輕笑出聲，“不可能。”
周思慧被王可說了個大紅臉，沒敢再往下接話，後來她心裏冒出聲音，其實她挺貪心的，饞的不只是他的身子，還有他的心。
溫萊見周思慧沒回，又發來一條：[宋祁有點不行啊，這都多久了還沒拿下你。]
周思慧下意識想為宋祁解釋，[他不是。]
周思慧：[我親戚來了，還沒走。]
他不是不行，是沒機會，也是心疼她。
周思慧想起了昨晚，昨晚晚飯是他做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吃的很清淡，昨晚吃了些葷菜。
有魚有雞還有排骨。
魚刺都是他給剔除的，筷子夾著親自餵給她吃。
喝湯的時候，她剛要去拿勺子，他先一步拿了過來，舀了一勺湊到唇邊，輕輕吹拂，隨後才餵給她喝。
知道她不喜歡聞蒜的味道，他熬湯時特意沒放，還有其他的，他對她的照顧都體現在了細枝末節裏。
簡直是把她寵到了骨子裏。
飯後她要去洗碗，被他攔住，他捏捏她手指，湊到唇邊輕吻，含情脈脈說：“我們家會會的手是畫設計稿的，不是用來做家務的。”
“乖，你別動，我來。”
後來兩人坐在沙發上，他把她抱在懷裏，四目相對，氣氛一點點發生了變化。
燈光繚繞中，他低頭吻上了她的額頭，隨後，吻上了她的眼睛，邊親邊說：“會會眼睛真漂亮。”
她隱隱戰栗一下。
他繼續往下親，每親一處，都會誇一下。
“鼻梁也漂亮。”
“臉頰也是。”
“最喜歡你的酒窩了。”
他探出舌尖輕舔了下。
周思慧呼吸變亂，時快時慢，環著他腰的手也不自覺攥緊，掌心溢出細密的汗。
隨後，他唇落在了她的唇上，輕輕貼著，沒用力親。
可即便這樣，周思慧也有些受不住，唇太幹，她探出舌尖輕舔了下，舌尖收回時，被他突然張開的唇含住。
他眼眸裏流淌出炙熱的光，似乎在說，終於上鉤了。
然後。
周思慧陷進了他猛烈的攻勢裏，任他攻城略地，一點點沈淪。
他挑起她的下巴，吻著她的唇，喚她寶貝。
低沈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散開，撩的人心肝亂顫。
周思慧情不自禁溢出聲，他笑著把聲音吞下，用自己的唇用力摩挲著她的唇，一雙眸子像是墨染了般，眼尾勾著，說出最讓人心悸的話，“來麽？”
周思慧心顫不已，在他要做什麽時，按住了他的手，氤氳著眸子說：“還不行。”
她本想接著解釋什麽的，宋祁臉埋進了她頸肩，掐著她腰肢，說了句：“有沒有人說過會會很壞。”
“每次撩完，還不負責。”
周思慧顫著聲音解釋，“我不是，我——”
宋祁低頭在她頸肩咬了一下，慢掀眼皮，映出腥紅的眸子，“壞我也喜歡。”
溫萊：[這樣啊，那要是這樣，宋祁還算個君子，就怕有些男人不管什麽時候都迫不及待。]
溫萊：[宋祁還挺行的。]
周思慧：他一直都很好，非常好。
周末晚上，周思慧搬回宿舍住，王可接過她手裏的提包，問：“怎麽？你家宋祁舍得你回來了？”
他不舍得，是她執意要回來的，總住在那也不好。
周思慧含笑回：“他也回來了。”
王可嘖嘖道：“這叫什麽？哦，婦唱夫隨。”
“不是，他有作業需要做。”周思慧含笑說。
“行了，我們明白。”王可眨眨眼，“就是想離你近點，懂。”
周思慧：“……”
為了慶祝周思慧康覆，溫萊和杜甜悅專門去便利店買了些吃的，王可給她們發微信要她們帶來些罐裝的啤酒。
幾個人在寢室裏邊吃邊喝起來，除了周思慧外，她們都喝的酒。
李愛平時不大喝酒的人，今晚也喝的酒，她神情看著懨懨的，好像有事。在歡聲笑語中，拿著啤酒去了陽臺，就著風一口口喝下。
周思慧也跟著走過去，問她：“你是不是有事？”
李愛擡眸看著遠處，“嗯，有些事。”
周思慧：“你可以講給我聽，也許我能幫你出出主意。”
李愛灌了口啤酒娓娓道來，原來是有人跟她表白了，她不知道怎麽回覆對方。
周思慧問：“為什麽不好回覆？喜歡就說喜歡，不喜歡就說不喜歡。”
李愛神色暗淡：“想喜歡，但是又怕喜歡。”
周思慧知道她的癥結，輕拍她的手，“感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不要因為一個渣男而讓自己失去獲得幸福的機會，用心去感觸，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李愛眸光落在周思慧臉上，“會會，萬一有天你和宋祁分手了，你要怎麽辦？”
周思慧心驀地一顫，臉上笑意褪去，她慢轉頭看向夜空，今夜的星辰很多，一眨一眨的掛在天上，讓她想起了宋祁的眼睛。
他的眼睛就像這些星辰一樣璀璨明亮。
李愛問她，她和宋祁分手她要怎麽辦？
星辰太多，都是念想，真有那麽一天的話，她就去沒星辰的地方，這樣便可以不用在想起他。
“離開吧。”周思慧說完，抿了口杯子裏的水，明明是溫水，可入口卻沁著涼意。
或許，沁著涼意的不是水，而是那無從探知的未來。
李愛晃了下啤酒罐，“抱歉，我就是喝多了，隨口亂說的，宋祁那麽喜歡你，怎麽會舍得跟你分手。”
“沒事。”周思慧輕輕勾了下唇角，擡眸繼續凝視著夜空中的星辰，莫名的，她很想見宋祁。
許是老天聽到了她的心聲。
片刻後，王可拉著李愛坐回桌前，周思慧一個人在陽臺上發呆，手機震了下，宋祁給她發來微信。
[你感冒剛好，不要站在陽臺吹風。]
周思慧看著信息低頭去尋人，挑挑揀揀看到了讓她心悸的人，她勾唇回：[你忙完了？]
宋祁：[嗯，忙完了。]
宋祁：[下來。]
周思慧是跑下去的，見他的念想太強烈，她不想浪費一分一秒，站定在宋祁面前時，話都說不出。
跑得太急，氣息不穩，一張嘴才發現，喉嚨都是幹的，發不出聲音。
宋祁把她攬懷裏，用身體給她擋著風，拉過她的羽絨服帽子扣她頭上，給她輕拍背，“幹嘛要跑？”
“為了早點見到你。”情話就這樣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周思慧呼吸有多亂，心便有多顫。
“就這麽想見到我？”戲謔的聲音悠然傳來，宋祁攬著她腰肢說，“那是誰非要今晚回來的？”
再不回來，他怕是又要洗冷水澡了。
這句話周思慧沒膽量說出來，她抿抿唇，用力平覆呼吸，“不是有作業嗎。”
“作業可以拿公寓去寫。”宋祁捏捏她臉。
“沒辦法寫。”周思慧迎著他灼熱的視線，小聲說。
是真的沒辦法寫，他們兩個似乎不能眼神對視，但凡對視上總要發生點什麽。
畫面太迤邐，不能想，想了心緒更難平靜。
“不喜歡我對你那樣，嗯？”宋祁很在乎周思慧的感受，只要看出她有任何排斥都會停止。
“沒有，”周思慧勾著他手指說，“沒有不喜歡。”
是，很喜歡。
這話也不能說。
聽到她說沒有，宋祁提著的心放下，牽著她手朝前走去，“在寢室裏做什麽？”
“喝酒。”周思慧老實回答。
“你喝了？”宋祁湊近聞了聞。
“不是我，是溫萊她們。”周思慧說，“你不說不許我喝嘛。”
女朋友乖巧的讓他又想欺負了。
得忍住。
宋祁：“嗯，不能喝，喝了會壞事。”
上次不就是嗎，喝了些酒，他正好去接電話，有男生朝她要微信，她拿出手機，笑瞇瞇點開，“好，加吧。”
喝醉酒的她，可愛到無法形容，要不是他回來得及時，她和那個男生已經添加微信好友了，之後會發生什麽，不用想也知道。
後來說起這事，趙達調侃他小氣，他就是小氣了，他的人，誰也別想覬覦。
周思慧輕聲反駁，“我酒量也沒那麽差，喝一點也沒關系的。”
“想喝？”宋祁停住步子，垂眸睨著她，迎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拒絕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想喝也可以，但必須要有我在場。”
“為什麽？”
“怕你喝醉被人拐跑了。”
“……”
沒想到，這個喝酒的機會還真來了。
周三那天，也就是周思慧和宋祁約定好的那天，趙達在群裏發微信，說好久沒聚了，大家一起聚聚唄。
張興附和：“好，我讚成。”
溫萊：“我也讚成。”
周思慧正在和宋祁膩歪著，兩人在公園裏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親了好久，這會兒她虛軟無力的倚在他懷裏，被欺負的太狠，眼睛都紅了，還淌著水汽。
宋祁就愛看她這副樣子，看一次想欺負一次，挑起她的下巴，又低頭湊了過來，還沒親上，手機響了。
趙達在群裏艾特他了，問他今晚有沒有空一起聚聚。
溫萊也給周思慧發了信息，問她去不去，周思慧手機調成了震動，沒感覺到。
宋祁沒空回，他忙著欺負人呢，把人欺負的嗚嚶出聲，他才退開。
指腹摩挲著她唇問：“趙達說晚上一起吃去吃飯，去不去？”
周思慧被他親的思緒都亂了，顫著音說：“你決定。”
“那我不想去。”
“為什麽？”
宋祁頭靠過來，貼上她耳畔，說了句讓她臉紅心跳加速的話。
周思慧眼睫顫抖的更厲害了，擡手捶了下他的胸口，嬌嗲說了句：“流氓。”
宋祁握住她的手，撓撓她掌心，“知道我等這天多久了嗎。”
等的身體都發疼了。
最後他們還是去了，周思慧拗不過溫萊，她答應去，宋祁也只能答應。
飯間還喝了酒，男生喝的白酒，女生們喝的啤酒。
周思慧喝了幾口後，再喝時被宋祁攔住，“可以。”
“我還想喝。”周思慧用那雙勾人的水漾的眸子回視著他，桌子下，悄悄撓了撓他掌心，見他不松開，大著膽子捏了下他的腿，之前都是開胃菜，捏腿這個有些要命。
宋祁喉結滾了滾，拿過啤酒罐，仰頭喝下裏面的二分之一，才交還給周思慧，“喝完這些就行。”
周思慧笑得一臉甜，眼睛眨著說：“好。”
趙達看到這幕受不了了，伸手搓搓胳膊，“老大，你們要膩死我們幾個啊。”
說話間他朝溫萊的方向看了一眼，見溫萊特意避開了眼神，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弧度，笑得有些不自然。
宋祁回勾住周思慧使壞的手，放到桌子上把玩，“膩死你的了。”
趙達收斂情緒，回覆到方才的狀態，嬉皮笑臉說：“重色輕友。”
快喝完的時候，張興提議玩個游戲，說來說去，最後選了真心話大冒險。
從張興那開始，旋轉一圈後，瓶口對準的是溫萊，溫萊選擇大冒險，猛灌了一罐啤酒。
喝完連著打了好幾聲嗝。
趙達在暗處扯了下張興的胳膊，眼神示意他別瞎折騰。
張興說：“心疼了？”
“……”趙達抿抿唇，沒說話。
接著是趙達，瓶口對轉的是宋祁，趙達來勁了，“老大，你不能選大冒險，你只能選真心話。”
宋祁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懶散靠在椅背上，“好。”
趙達問：“第一次心動是什麽時候？”
宋祁握著杯子的手一頓，記憶像是被拉回到很久以前的那個午後，他挨了打，被宋康趕出來，騎著單車路過一個小巷。
少女蹲在地上，偏著頭，輕柔撫摸著身前的小花貓，小花貓鉆進她腿間，她淺淺勾起唇。
陽光落在她臉頰上，像是鍍了一層朦朧的光，她的五官綴在光影裏，連笑都是那麽迷人。
奇跡般的，他背上的痛好像減輕了很多。
“初三。”宋祁說，“暗戀。”
初三？
暗戀？
周思慧神情一頓，眼瞼顫著看向他，似乎有些不大相信，像宋祁這樣出色的人，怎麽還會有暗戀人的一天，而且是初三。
和她一年。
趙達又問：“叫什麽？那人在哪？”
周思慧屏住呼吸，動也不動的聽著，她也想知道那人是誰？
宋祁看了周思慧一眼，懶散笑笑，“你告訴你。”
周思慧滿腦子都是關於宋祁第一次心動的事，不斷搜刮著當時和他關系好的女生，好像確實有那麽幾個。
莫名的，她心情變得不好了。
心裏沈甸甸的，像是壓著塊石頭。
酒瓶繼續旋轉，停止時對準的是周思慧，趙達說：“小會會你不能選喝酒，你也選真心話。我問你，你第一次心動是什麽時候？”
周思慧搭在腿上的手指攥到一起，抿抿唇，回答的有些猶豫，“……初三。”
趙達想起了那天問宋祁的話，問他肖想周思慧多久了，他說從初中開始。
趙達眼睛大睜，看看宋祁又看看周思慧，有個想法冒出來，“你們不會是從初中開始互相喜歡吧？”
溫萊打斷，“怎麽可能，又不是同一個學校的。”
宋祁指尖叩擊兩下桌面，眉梢揚起，“是一個學校的。”
“……”這下周思慧更吃驚了，他他竟然記得？？？！！！
那天晚上，宋祁把人拐回了家裏，燈都沒開便把她抵在了墻上，捏著她的下巴用力親吻。
酒香在兩人口中流淌，入喉後，味道似乎更濃郁了。
周思慧仰頭任他親著，眼睛虛虛閉著，陡然間又想起方才的話，他說他的第一次心動是初三。
他說，他們是校友。
那他……
想法冒出頭時，她戰栗了一下，不敢相信，又忍不住去想。
宋祁察覺到她的不專心，含住她舌尖用力咬了下，唇摩挲著她的唇，掐著她腰肢問：“初中時喜歡的是誰？”
又癢又麻又疼，周思慧耐不住這樣的磨折，顫著音回：“……你。”
男生勾唇淺笑，眼睛亮起，鼻尖抵上她的鼻尖，“我就知道。”
別看他此時心情極好，回來時可不是這樣，臉上沒有笑容，唇角展平，整個人像是浸在醋壇子裏，周身冒著酸水。
連看人的眼神都透著酸意。
宋祁吃醋了，吃那個她從初三開始喜歡的人的醋，明明他也是那麽早認識她的。
現在得到滿意的答案，心裏像是灌了蜜，就想把人壓在懷裏做些什麽。
他拍開燈，手探過來時被周思慧捏著，她喘息著問：“你？你呢？”
“我怎麽了？”
“你初三心動的女生是誰？”
天知道周思慧是怎麽問出這句話的，她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又忍不住想問，萬一萬一是她期翼的那樣呢。
可有道聲音冒出來，萬一不是呢？不難過嗎？
會難過的，會很難過，但還是忍不住想問。
“你覺得呢？”
“不知道。”
“傻瓜。”宋祁手游走到她後頸，輕輕捏了捏，又落到她耳後，把玩著她耳垂，眼神裏湧著炙熱的光，“你。”
那天他被宋康打的很慘，背上淌著血，校服和皮肉連在一起，被風一吹，都是疼的。
可奇跡的是，他看到了她，她比午後的陽光還炙熱。
那個瞬間，他的世界也有光了。
周思慧哭得稀裏嘩啦，眼淚止都止不住，宋祁捧起她的臉輕吻，寵溺說：“怎麽還哭。”
“高、高興的。”悄悄喜歡了多年的人，沒想到也在暗戀著自己，那種喜悅是無法言說的。
像是得到了整個世界。
她曾在黑暗中游走了好長時間，那日雨後的傍晚，是他點亮了她的世界。
周思慧眼含淚水主動吻上宋祁的唇，勾著他脖子低喃：“宋祁，我喜歡你，喜歡很久很久了。”
宋祁抱緊她，唇貼上她的耳畔：“我也是。”
所以才上了同一所高中。
同一所大學。
作者有話說：
本文，雙向暗戀，雙向救贖，他們是彼此的光。
本來想下章分手的，但估計不行，要下下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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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說話的時候，手指在她腰上不輕不重的捏了下, 柔軟細膩的觸感讓他心牙癢。
他眉梢挑高，漆黑的眸子裏翻騰著什麽，唇貼的更近了。
灼人的氣息飄進周思慧耳中, 她心陡然跳快，垂在身側的手指下意識攥住衣擺, 指尖深陷，映出一道道褶皺。
像極了她布滿溝壑的心，起起伏伏, 每一道痕跡裏都鋪陳著那兩個字：宋祁。
他刻在了她的心底。
周思慧局促的動了動身子, 微微避開他灼熱的呼吸，晶亮的眸子裏波光瀲灩, 仿若泛著漣漪的湖面。
緊張到不行, 她用力吞咽下口水, “就就是想幫……”
小姑娘越說越羞澀，臉上紅暈增多, 睫毛顫抖的比任何時候都快, 攥著衣擺的手指已經陷進去很深了。
宋祁懷疑他要是再問下去, 她身上這身毛衣怕是要廢了, 輕咬下她耳垂，退開些許，手指撩起她肩上的發絲，任發絲一根根從指尖滑落。
“想碰我啊, 那我得考慮看看了。”他腿支起, 手肘搭在膝蓋上, 頭微偏，指腹摩挲著下巴，笑得痞壞，“碰了我可是要負責的。”
“你想好怎麽負責了嗎，嗯？”
周思慧：“……”
直到水流聲傳來，周思慧人還陷在方才的那幕裏，一時想不起她到底大著膽子說了什麽。
驀地，腦海中有什麽蹦出來，她好像說…要幫他？？！！
周思慧心砰砰狂跳，太羞澀，她撈過被子蓋身上，頭縮進漆黑的被子下，雙手捂住臉，一邊晃頭一邊蹬腳。
啊啊啊啊，她這是說了什麽胡說。
要是溫萊她們知道，估計會驚掉下巴，還會摸著她額頭問，燒糊塗了吧？！
這話也敢說。
膽子也太肥了。
周思慧越想越羞愧，縮著身子在被子下面扭來扭去，心底無聲吶喊了一次又一次。
她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趿拉著拖鞋去了廚房，仰頭猛灌了一杯水，這才好了些許。
但臉依然灼熱。
隱隱的她還聽到衛生間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宋祁站在花灑下，想起周思慧那雙淌著水霧的勾人眼眸，還有泛紅的唇，身上剛剛滅下的火又無端升起。
有些壓不住，他幹脆把水溫從溫水調成了冷水。
水流順著他頭頂流淌下來，所到之處帶起陣陣漣漪，凍紅了他的皮膚，大冬天洗冷水澡，怕是只有宋祁了。
可即便這樣，身體的燥火依然沒有減少。
他舌尖頂了下牙槽，莫名有些後悔了，剛才不應該心軟的，應該讓她幫或者把人帶進來。
轉念一下，算了，舍不得。
後來，借著薄薄的水氣他低頭看了眼，沒忍住罵了聲：“操。”
周思慧也聽到了他的罵聲，不明所以，沒敢再停留，緋紅著臉回了臥室，臥室門關上前，她似乎又聽到了什麽聲音。
很輕，混雜在水流聲裏不是很真切。
莫名的，她腦海中浮現出了迤邐的一幕，最先映在眼前的是他勾人攝魄的眸子，然後是性感的喉結，精致的鎖骨，還有……
周思慧用力吞咽下口水，甩甩頭，不敢再想下去。
臥室門關上，換好睡衣，她爬上了床，原本以為會睡不著，許是身體還沒完全恢覆，躺下沒多久，便撐不住睡了過去。
只是因為徐敏那通電話她睡得很不好，一直在做惡夢，時不時發出囈語聲，眼角的淚漬始終沒幹過。
後半夜開始踢被子，宋祁不知道給她蓋了多少次，可都無果，最後他幹脆用被子把她裹起來，抱在了懷裏。
借著床頭暖黃的燈光，他凝視了她好久，手拂過她的眉眼，唇落在了她濕漉漉的眼角處，親完，指尖落在那裏，輕輕揩去了什麽。
軟聲輕哄：“乖，我在。”
一直都在。
在你看的見的任何地方。
住在一起的日子似乎過得很快，周思慧總覺得剛住進來，時間已經到了周末，她在宋祁公寓住了四天了。
溫萊時不時給她發微信。
[你身體怎麽樣了？]
周思慧：[還有一點咳嗽，其他都好了。]
溫萊：[拍片子了嗎？肺怎麽樣？]
周思慧：[嗯，上午剛拍，結果挺好的。]
溫萊：[那就行。]
說完了身體的事，溫萊又扯了別的。
[你這幾天和宋祁怎麽樣？星星眼。]
周思慧沒看大懂，回：[什麽怎麽樣？]
溫萊：[裝，還裝，當然是有沒有下一步進展了。]
周思慧臉頰滾燙回：[什麽進展？]
溫萊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問：[有沒有做成年人做的事？]
周思慧反應過來，手指顫著回：[沒有。]
不用看都知道她臉有多紅。
周思慧接著又發來一條：[別亂猜。]
溫萊：[有怎麽了，你們可是情侶，這是很正常的事。]
周思慧：[就是…沒有。]
溫萊：[為什麽？你就不饞他身子嗎？]
關於這個“饞身子”話題，那是某日的晚上睡不著，幾個人嘰嘰喳喳討論起了什麽。
不知誰提了一嘴，為什麽要一起睡啊？
王可笑笑，回答：“饞對方身子唄。”
杜甜悅跟著附和：“反正我看那些男明星時，除了看臉外，還的看身材，身材好的我才會追。”
溫萊：“食色性也，饞身子不丟人。”
李愛沒發表什麽意見，只是淡笑不語聽她們講。
“會會，你呢？”王可問。
周思慧突然被點名，楞了下，“我什麽？”
王可：“你饞宋祁什麽？”
周思慧眼前浮現出宋祁那張帥氣到讓人呼吸停滯的臉，眼睫顫抖著心虛說：“不饞。”
“噗。”王可輕笑出聲，“不可能。”
周思慧被王可說了個大紅臉，沒敢再往下接話，後來她心裏冒出聲音，其實她挺貪心的，饞的不只是他的身子，還有他的心。
溫萊見周思慧沒回，又發來一條：[宋祁有點不行啊，這都多久了還沒拿下你。]
周思慧下意識想為宋祁解釋，[他不是。]
周思慧：[我親戚來了，還沒走。]
他不是不行，是沒機會，也是心疼她。
周思慧想起了昨晚，昨晚晚飯是他做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吃的很清淡，昨晚吃了些葷菜。
有魚有雞還有排骨。
魚刺都是他給剔除的，筷子夾著親自餵給她吃。
喝湯的時候，她剛要去拿勺子，他先一步拿了過來，舀了一勺湊到唇邊，輕輕吹拂，隨後才餵給她喝。
知道她不喜歡聞蒜的味道，他熬湯時特意沒放，還有其他的，他對她的照顧都體現在了細枝末節裏。
簡直是把她寵到了骨子裏。
飯後她要去洗碗，被他攔住，他捏捏她手指，湊到唇邊輕吻，含情脈脈說：“我們家會會的手是畫設計稿的，不是用來做家務的。”
“乖，你別動，我來。”
後來兩人坐在沙發上，他把她抱在懷裏，四目相對，氣氛一點點發生了變化。
燈光繚繞中，他低頭吻上了她的額頭，隨後，吻上了她的眼睛，邊親邊說：“會會眼睛真漂亮。”
她隱隱戰栗一下。
他繼續往下親，每親一處，都會誇一下。
“鼻梁也漂亮。”
“臉頰也是。”
“最喜歡你的酒窩了。”
他探出舌尖輕舔了下。
周思慧呼吸變亂，時快時慢，環著他腰的手也不自覺攥緊，掌心溢出細密的汗。
隨後，他唇落在了她的唇上，輕輕貼著，沒用力親。
可即便這樣，周思慧也有些受不住，唇太幹，她探出舌尖輕舔了下，舌尖收回時，被他突然張開的唇含住。
他眼眸裏流淌出炙熱的光，似乎在說，終於上鉤了。
然後。
周思慧陷進了他猛烈的攻勢裏，任他攻城略地，一點點沈淪。
他挑起她的下巴，吻著她的唇，喚她寶貝。
低沈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散開，撩的人心肝亂顫。
周思慧情不自禁溢出聲，他笑著把聲音吞下，用自己的唇用力摩挲著她的唇，一雙眸子像是墨染了般，眼尾勾著，說出最讓人心悸的話，“來麽？”
周思慧心顫不已，在他要做什麽時，按住了他的手，氤氳著眸子說：“還不行。”
她本想接著解釋什麽的，宋祁臉埋進了她頸肩，掐著她腰肢，說了句：“有沒有人說過會會很壞。”
“每次撩完，還不負責。”
周思慧顫著聲音解釋，“我不是，我——”
宋祁低頭在她頸肩咬了一下，慢掀眼皮，映出腥紅的眸子，“壞我也喜歡。”
溫萊：[這樣啊，那要是這樣，宋祁還算個君子，就怕有些男人不管什麽時候都迫不及待。]
溫萊：[宋祁還挺行的。]
周思慧：他一直都很好，非常好。
周末晚上，周思慧搬回宿舍住，王可接過她手裏的提包，問：“怎麽？你家宋祁舍得你回來了？”
他不舍得，是她執意要回來的，總住在那也不好。
周思慧含笑回：“他也回來了。”
王可嘖嘖道：“這叫什麽？哦，婦唱夫隨。”
“不是，他有作業需要做。”周思慧含笑說。
“行了，我們明白。”王可眨眨眼，“就是想離你近點，懂。”
周思慧：“……”
為了慶祝周思慧康覆，溫萊和杜甜悅專門去便利店買了些吃的，王可給她們發微信要她們帶來些罐裝的啤酒。
幾個人在寢室裏邊吃邊喝起來，除了周思慧外，她們都喝的酒。
李愛平時不大喝酒的人，今晚也喝的酒，她神情看著懨懨的，好像有事。在歡聲笑語中，拿著啤酒去了陽臺，就著風一口口喝下。
周思慧也跟著走過去，問她：“你是不是有事？”
李愛擡眸看著遠處，“嗯，有些事。”
周思慧：“你可以講給我聽，也許我能幫你出出主意。”
李愛灌了口啤酒娓娓道來，原來是有人跟她表白了，她不知道怎麽回覆對方。
周思慧問：“為什麽不好回覆？喜歡就說喜歡，不喜歡就說不喜歡。”
李愛神色暗淡：“想喜歡，但是又怕喜歡。”
周思慧知道她的癥結，輕拍她的手，“感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不要因為一個渣男而讓自己失去獲得幸福的機會，用心去感觸，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李愛眸光落在周思慧臉上，“會會，萬一有天你和宋祁分手了，你要怎麽辦？”
周思慧心驀地一顫，臉上笑意褪去，她慢轉頭看向夜空，今夜的星辰很多，一眨一眨的掛在天上，讓她想起了宋祁的眼睛。
他的眼睛就像這些星辰一樣璀璨明亮。
李愛問她，她和宋祁分手她要怎麽辦？
星辰太多，都是念想，真有那麽一天的話，她就去沒星辰的地方，這樣便可以不用在想起他。
“離開吧。”周思慧說完，抿了口杯子裏的水，明明是溫水，可入口卻沁著涼意。
或許，沁著涼意的不是水，而是那無從探知的未來。
李愛晃了下啤酒罐，“抱歉，我就是喝多了，隨口亂說的，宋祁那麽喜歡你，怎麽會舍得跟你分手。”
“沒事。”周思慧輕輕勾了下唇角，擡眸繼續凝視著夜空中的星辰，莫名的，她很想見宋祁。
許是老天聽到了她的心聲。
片刻後，王可拉著李愛坐回桌前，周思慧一個人在陽臺上發呆，手機震了下，宋祁給她發來微信。
[你感冒剛好，不要站在陽臺吹風。]
周思慧看著信息低頭去尋人，挑挑揀揀看到了讓她心悸的人，她勾唇回：[你忙完了？]
宋祁：[嗯，忙完了。]
宋祁：[下來。]
周思慧是跑下去的，見他的念想太強烈，她不想浪費一分一秒，站定在宋祁面前時，話都說不出。
跑得太急，氣息不穩，一張嘴才發現，喉嚨都是幹的，發不出聲音。
宋祁把她攬懷裏，用身體給她擋著風，拉過她的羽絨服帽子扣她頭上，給她輕拍背，“幹嘛要跑？”
“為了早點見到你。”情話就這樣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周思慧呼吸有多亂，心便有多顫。
“就這麽想見到我？”戲謔的聲音悠然傳來，宋祁攬著她腰肢說，“那是誰非要今晚回來的？”
再不回來，他怕是又要洗冷水澡了。
這句話周思慧沒膽量說出來，她抿抿唇，用力平覆呼吸，“不是有作業嗎。”
“作業可以拿公寓去寫。”宋祁捏捏她臉。
“沒辦法寫。”周思慧迎著他灼熱的視線，小聲說。
是真的沒辦法寫，他們兩個似乎不能眼神對視，但凡對視上總要發生點什麽。
畫面太迤邐，不能想，想了心緒更難平靜。
“不喜歡我對你那樣，嗯？”宋祁很在乎周思慧的感受，只要看出她有任何排斥都會停止。
“沒有，”周思慧勾著他手指說，“沒有不喜歡。”
是，很喜歡。
這話也不能說。
聽到她說沒有，宋祁提著的心放下，牽著她手朝前走去，“在寢室裏做什麽？”
“喝酒。”周思慧老實回答。
“你喝了？”宋祁湊近聞了聞。
“不是我，是溫萊她們。”周思慧說，“你不說不許我喝嘛。”
女朋友乖巧的讓他又想欺負了。
得忍住。
宋祁：“嗯，不能喝，喝了會壞事。”
上次不就是嗎，喝了些酒，他正好去接電話，有男生朝她要微信，她拿出手機，笑瞇瞇點開，“好，加吧。”
喝醉酒的她，可愛到無法形容，要不是他回來得及時，她和那個男生已經添加微信好友了，之後會發生什麽，不用想也知道。
後來說起這事，趙達調侃他小氣，他就是小氣了，他的人，誰也別想覬覦。
周思慧輕聲反駁，“我酒量也沒那麽差，喝一點也沒關系的。”
“想喝？”宋祁停住步子，垂眸睨著她，迎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拒絕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想喝也可以，但必須要有我在場。”
“為什麽？”
“怕你喝醉被人拐跑了。”
“……”
沒想到，這個喝酒的機會還真來了。
周三那天，也就是周思慧和宋祁約定好的那天，趙達在群裏發微信，說好久沒聚了，大家一起聚聚唄。
張興附和：“好，我讚成。”
溫萊：“我也讚成。”
周思慧正在和宋祁膩歪著，兩人在公園裏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親了好久，這會兒她虛軟無力的倚在他懷裏，被欺負的太狠，眼睛都紅了，還淌著水汽。
宋祁就愛看她這副樣子，看一次想欺負一次，挑起她的下巴，又低頭湊了過來，還沒親上，手機響了。
趙達在群裏艾特他了，問他今晚有沒有空一起聚聚。
溫萊也給周思慧發了信息，問她去不去，周思慧手機調成了震動，沒感覺到。
宋祁沒空回，他忙著欺負人呢，把人欺負的嗚嚶出聲，他才退開。
指腹摩挲著她唇問：“趙達說晚上一起吃去吃飯，去不去？”
周思慧被他親的思緒都亂了，顫著音說：“你決定。”
“那我不想去。”
“為什麽？”
宋祁頭靠過來，貼上她耳畔，說了句讓她臉紅心跳加速的話。
周思慧眼睫顫抖的更厲害了，擡手捶了下他的胸口，嬌嗲說了句：“流氓。”
宋祁握住她的手，撓撓她掌心，“知道我等這天多久了嗎。”
等的身體都發疼了。
最後他們還是去了，周思慧拗不過溫萊，她答應去，宋祁也只能答應。
飯間還喝了酒，男生喝的白酒，女生們喝的啤酒。
周思慧喝了幾口後，再喝時被宋祁攔住，“可以。”
“我還想喝。”周思慧用那雙勾人的水漾的眸子回視著他，桌子下，悄悄撓了撓他掌心，見他不松開，大著膽子捏了下他的腿，之前都是開胃菜，捏腿這個有些要命。
宋祁喉結滾了滾，拿過啤酒罐，仰頭喝下裏面的二分之一，才交還給周思慧，“喝完這些就行。”
周思慧笑得一臉甜，眼睛眨著說：“好。”
趙達看到這幕受不了了，伸手搓搓胳膊，“老大，你們要膩死我們幾個啊。”
說話間他朝溫萊的方向看了一眼，見溫萊特意避開了眼神，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弧度，笑得有些不自然。
宋祁回勾住周思慧使壞的手，放到桌子上把玩，“膩死你的了。”
趙達收斂情緒，回覆到方才的狀態，嬉皮笑臉說：“重色輕友。”
快喝完的時候，張興提議玩個游戲，說來說去，最後選了真心話大冒險。
從張興那開始，旋轉一圈後，瓶口對準的是溫萊，溫萊選擇大冒險，猛灌了一罐啤酒。
喝完連著打了好幾聲嗝。
趙達在暗處扯了下張興的胳膊，眼神示意他別瞎折騰。
張興說：“心疼了？”
“……”趙達抿抿唇，沒說話。
接著是趙達，瓶口對轉的是宋祁，趙達來勁了，“老大，你不能選大冒險，你只能選真心話。”
宋祁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懶散靠在椅背上，“好。”
趙達問：“第一次心動是什麽時候？”
宋祁握著杯子的手一頓，記憶像是被拉回到很久以前的那個午後，他挨了打，被宋康趕出來，騎著單車路過一個小巷。
少女蹲在地上，偏著頭，輕柔撫摸著身前的小花貓，小花貓鉆進她腿間，她淺淺勾起唇。
陽光落在她臉頰上，像是鍍了一層朦朧的光，她的五官綴在光影裏，連笑都是那麽迷人。
奇跡般的，他背上的痛好像減輕了很多。
“初三。”宋祁說，“暗戀。”
初三？
暗戀？
周思慧神情一頓，眼瞼顫著看向他，似乎有些不大相信，像宋祁這樣出色的人，怎麽還會有暗戀人的一天，而且是初三。
和她一年。
趙達又問：“叫什麽？那人在哪？”
周思慧屏住呼吸，動也不動的聽著，她也想知道那人是誰？
宋祁看了周思慧一眼，懶散笑笑，“你告訴你。”
周思慧滿腦子都是關於宋祁第一次心動的事，不斷搜刮著當時和他關系好的女生，好像確實有那麽幾個。
莫名的，她心情變得不好了。
心裏沈甸甸的，像是壓著塊石頭。
酒瓶繼續旋轉，停止時對準的是周思慧，趙達說：“小會會你不能選喝酒，你也選真心話。我問你，你第一次心動是什麽時候？”
周思慧搭在腿上的手指攥到一起，抿抿唇，回答的有些猶豫，“……初三。”
趙達想起了那天問宋祁的話，問他肖想周思慧多久了，他說從初中開始。
趙達眼睛大睜，看看宋祁又看看周思慧，有個想法冒出來，“你們不會是從初中開始互相喜歡吧？”
溫萊打斷，“怎麽可能，又不是同一個學校的。”
宋祁指尖叩擊兩下桌面，眉梢揚起，“是一個學校的。”
“……”這下周思慧更吃驚了，他他竟然記得？？？！！！
那天晚上，宋祁把人拐回了家裏，燈都沒開便把她抵在了墻上，捏著她的下巴用力親吻。
酒香在兩人口中流淌，入喉後，味道似乎更濃郁了。
周思慧仰頭任他親著，眼睛虛虛閉著，陡然間又想起方才的話，他說他的第一次心動是初三。
他說，他們是校友。
那他……
想法冒出頭時，她戰栗了一下，不敢相信，又忍不住去想。
宋祁察覺到她的不專心，含住她舌尖用力咬了下，唇摩挲著她的唇，掐著她腰肢問：“初中時喜歡的是誰？”
又癢又麻又疼，周思慧耐不住這樣的磨折，顫著音回：“……你。”
男生勾唇淺笑，眼睛亮起，鼻尖抵上她的鼻尖，“我就知道。”
別看他此時心情極好，回來時可不是這樣，臉上沒有笑容，唇角展平，整個人像是浸在醋壇子裏，周身冒著酸水。
連看人的眼神都透著酸意。
宋祁吃醋了，吃那個她從初三開始喜歡的人的醋，明明他也是那麽早認識她的。
現在得到滿意的答案，心裏像是灌了蜜，就想把人壓在懷裏做些什麽。
他拍開燈，手探過來時被周思慧捏著，她喘息著問：“你？你呢？”
“我怎麽了？”
“你初三心動的女生是誰？”
天知道周思慧是怎麽問出這句話的，她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又忍不住想問，萬一萬一是她期翼的那樣呢。
可有道聲音冒出來，萬一不是呢？不難過嗎？
會難過的，會很難過，但還是忍不住想問。
“你覺得呢？”
“不知道。”
“傻瓜。”宋祁手游走到她後頸，輕輕捏了捏，又落到她耳後，把玩著她耳垂，眼神裏湧著炙熱的光，“你。”
那天他被宋康打的很慘，背上淌著血，校服和皮肉連在一起，被風一吹，都是疼的。
可奇跡的是，他看到了她，她比午後的陽光還炙熱。
那個瞬間，他的世界也有光了。
周思慧哭得稀裏嘩啦，眼淚止都止不住，宋祁捧起她的臉輕吻，寵溺說：“怎麽還哭。”
“高、高興的。”悄悄喜歡了多年的人，沒想到也在暗戀著自己，那種喜悅是無法言說的。
像是得到了整個世界。
她曾在黑暗中游走了好長時間，那日雨後的傍晚，是他點亮了她的世界。
周思慧眼含淚水主動吻上宋祁的唇，勾著他脖子低喃：“宋祁，我喜歡你，喜歡很久很久了。”
宋祁抱緊她，唇貼上她的耳畔：“我也是。”
所以才上了同一所高中。
同一所大學。
作者有話說：
本文，雙向暗戀，雙向救贖，他們是彼此的光。
本來想下章分手的，但估計不行，要下下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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