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司鴻達問。

仰頭喝完一杯雞尾酒, 江宸沈默片刻，說：“可能是我的。”

“什麽叫可能？！喜當爹啊？”

江宸抿了抿唇，問司鴻達要一支煙, 按動打火機, 點煙。

他沒辦法跟司鴻達解釋，關於避孕套的事。

恰時，兩個打扮性感妖嬈的美女走過來, 她們略顯緊張地靠近江宸和司鴻達，局促搭訕道：“那個，我們玩游戲輸了，朋友要我們過來加你們的微信, 拜托~幫幫忙啦~”

兩位美女近距離望著江宸和司鴻達，雖然表情局促，眼睛卻在放光。

顯然，江宸和司鴻達兩位少爺的顏值, 甚得美女們的芳心, 她們今天若拿到微信，搞不好能和帥哥們談一場戀愛。

可惜, 江宸只是掃她們一眼, 回頭默默品酒，他壓根沒搭理她們，也沒那個心情。

江宸清冷的態度讓兩位美女尷尬不已，好在一旁司少爺笑得一臉和煦，一副老好人的模樣。

“這哥們剛當了爸爸, 你們問他要微信, 確實不太合適。”司鴻達笑瞇瞇道。

兩位美女詫異, 再看江宸英挺俊逸的臉, 不禁暗暗惋惜。

“那要你的也可以。”其中一個美女道。

司鴻達遺憾搖頭：“女朋友管得嚴，恐怕不太行。”

兩位美女：“......”

簡直雙倍暴擊。

大帥哥永遠都是別人家的，旁人只能看不能吃，兩個女孩心態有些失衡。

等她們走後，司鴻達靈魂拷問江宸：“講真的，那你是希望孩子是你的還是別人的？”

江宸給他一個“你是不是智障”的眼神，道：“我沒辦法接受她跟別人生小孩。”

她跟別人牽個手，他都會嫉妒，何況說她給別人生孩子呢。

如果她背叛了他，他往後都不可能輕易去喜歡一個人了，她離開他的那一年，已經給了他很多的挫敗感。

他媽媽不喜歡他，他覺得白白靈不喜歡他好像也並不難理解。

愛或者不愛，一直都很莫名其妙。

“別的女孩子我不好說，但是白白靈......”司鴻達喝著雞尾酒，思忖片刻說：“她生了孩子八成就是你的，你自己也說了，她很純。”

江宸偏頭看過來，剛才充滿陰霾的情緒，總算透露出了一絲微光。

“你也這麽認為？”江宸嘴角揚起。

司鴻達望著他，發楞了一會兒，他拍了拍江宸的肩膀，打趣笑道：“你完了阿宸，你墜入愛河了。”

“你想說什麽？”

“你比我想象中更愛白白靈。”

在他們的圈子裏，炮/友、女朋友、老婆其實是等級森嚴的角色，前者不需要投入感情，只追求身體感官的刺激就可以，這種關系往往是最輕松也是最空虛的。

女朋友則需要有感情基礎，因為喜歡才會一起吃飯，看電影，聊天，睡覺，可遠遠還夠不到老婆的標準。

可老婆就不一樣了。

那是要娶回家，與自己生兒育女的，如果不出意外，這個女人很可能會陪伴自己一生，如此重要的存在，女朋友和老婆自然是不能相提並論。

司鴻達原以為江宸對白白靈的喜歡，只停留女朋友這一層，暫時沒想過娶白白靈回家當老婆，他現在發現自己錯了。

司鴻達說白白靈生的孩子八成是江宸的，這哥們居然笑了。

“你就不怕白白靈給你下套？拿孩子套你結婚。”司鴻達挑眉問。

女人拿孩子逼迫男人結婚，這事兒在他們圈子裏屢見不鮮，光是司鴻達熟識的就有兩個哥們被下套，一個哥們給了女人一筆巨款，當是孩子的撫養費，便抽身走了，一個哥們也想拿錢息事寧人，架不住對方獅子大開口，這哥們至今仍跟那女人打著官司。

只能說這些人之間可能有愛，但是不多，滿肚子都是算計。

江宸抖一下煙蒂，道：“她不會。”

什麽下不下套的，她不需要這麽做，她如果要錢，他以前給她的那張卡，密碼至今都沒有更換過，她要多少錢都可以。

至於逼他結婚......

他確實沒想過太早結婚，可眼下孩子都有了，如果是他的，他會對她負責。

兩人正閑聊，江宸手機屏幕亮了。

司鴻達看一眼手機屏幕，下巴揚了揚，調侃道：“喲，我嫂子打電話來了。”

江宸拿起手機，遲緩片刻，他接通白白靈的電話。

“你今天撬門進我家了？”

是質問的語氣，她在質問他。

江宸撓了撓下巴，應聲：“嗯。”

酒吧內正播放一首休閑的音樂，悠悠揚揚，婉轉閑適，而白白靈那邊卻安安靜靜。

她可能在等他一個解釋，或者一個態度。

江宸擰著太陽穴，猶豫了一下，問：“我就問你一句話，誰的？”

安靜。

靜到江宸以為她掛了電弧，才聽到她執擰且清冷的聲音。

“我自己的，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江宸抽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又貼到耳朵聽著，結果他聽到了一聲“嘟嘟”的忙音。

她掛了，好像生氣了。

江宸茫然地看向司鴻達，司鴻達笑得像個傻子。

“你問誰的，這不是找死麽？”

江宸：“......”

“人家會以為你不信任她，把她當成水性楊花的女人，或者她可能會想，你根本不想承擔後果。”司鴻達道。

江宸：“......”

前兩天他給她買下娛樂會所，兩人的關系有回暖的趨勢，他能感覺到她的心在慢慢向他靠近。

這下好了，一夜回到解放前。

——

當晚，江宸做了一個夢。

在夢裏，白白靈坐在一個庭院裏，身上穿著一襲白裙，她端莊坐在石凳上，江宸屈膝半跪在地上，擡手扶他們的孩子走路。

孩子還很小，胳臂和大腿細嫩又白皙，他顫顫巍巍朝著媽媽的方向走去，江宸一路護送他，深怕小孩一不小心摔了跟頭。

望著他們的孩子跌跌撞撞撲到白白靈的懷裏，而白白靈抱著孩子，一臉的溫柔與寵愛，江宸的心情是喜悅的，還有一種說不清的幸福感。

轉眼之間，他站到亭子外面，扶孩子走路的人換成另一個男人，江宸沒見過那個男人，可夢中的意識告訴他，他就是白白靈的丈夫，也是那個孩子的生父，而他則是局外人。

他曾經愛過的女孩子，現在成為了別人的妻子。

庭院裏，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幸福美滿，叫人不忍心破壞這一份美好。

江宸被定在原地，寸步難行，他不能說話，也不能移動，他只能一直看著他們，被心裏瘋狂的嫉妒淹沒。

醒來的時候，江宸額頭上全是冷汗。

他看了看手機時間，淩晨五點，幹脆從床上坐起來，捋了一把頭發，隨後走出房間去了家裏的健身房。

夢多多少少映照現實，他害怕她生了別人的小孩，可如果是他的，他卻沒有當爸爸的準備......

江宸在跑步機上跑了近四十分鐘，又做了幾組胸肌和腹肌的訓練，一直到早上七點，他才離開健身房，洗澡之後去了公司。

另一邊，白白靈同樣一晚上沒睡好。

盡管她早有心理準備，知道江宸可能不喜歡傲傲，可還是被他昨晚的問話，傷到了心。

他問孩子是誰的，那語氣多像是興師問罪？

她可以不要他負責，可以自己養傲傲，誰需要他了？

白白靈早上帶著情緒去學校，回到辦公室，她喝了一杯咖啡，才覺得心情好了一些。

早讀時間，白白靈照常去看班，四（2）班一日既往亂成一鍋粥。

盡管心裏有情緒，班裏的孩子也不聽話，白白靈仍然面帶微笑，盡量克制著情緒。

她在講臺上說話，臺上的學生用作業本的紙折紙飛機，幾只紙飛機在空中亂竄，地板上到處是廢棄紙屑。

見他們一直在鬧，白白靈幹脆不說話，就站在講臺上靜靜看著他們。

班主任突然的沈默，讓同學們感到不安，不少人終於老實了下來。

四（2）班早上一二節課是語文課，白白靈拿課本早早進班。

今天很奇怪，大家明明都坐在教室裏，全班卻靜悄悄的，有人裝模作樣看書，有人擔憂地望著白白靈，有人趴在桌上發楞，有人在轉動筆桿，唯獨沒有人說話。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白靈一直站在教室門口，沒有踏入教室半步。

“老師，你怎麽不進來上課？”周雄茂笑道。

白白靈看著他，沒說話。

“老師，你是不是怕我們整你，原來你這麽膽小。”熊俊南輕蔑調侃。

白白靈點頭，大大方方承認：“是啊，我怕你們整我，這樣吧，我叫教導主任過來給你們上課。”

“老師，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周雄茂將一個空水瓶拋到空中，又站起來穩穩接住，笑道：“你們大人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

白白靈自然不會理會他的激將法，她從布包裏拿出手機，給教導主任打了一通電話，說有緊急的事要他來一趟四（2）班。

白白靈和教導主任通話的時候，魔鬼之一熊俊南面露慌張，而周雄茂仍舊氣定神閑。

半晌，一身西裝革履的柳老師來到四（2）班，看到白白靈，他面露微笑：“白老師，是出什麽事了？”

白白靈略帶歉意道：“我們班今天很奇怪，剛才聽他們的口氣，好像是打算整我。”

白白靈皮膚白皙，五官秀美，楚楚動人，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柳老師一聽她的話，大男子主義就上來了。

在美女老師面前，柳老師自然要顯一顯自己的能力，於是他走進教室，大手用力一拍，講臺桌震了震。

“什麽意思！你們想整老師？！不想來學校就他媽滾蛋！別仗著自己父母有點錢就可以為所欲為！我知道你們這些人父母都是幹什麽的，有人父母是網紅，有人家裏搞服裝生意，有人家裏開飯店，有人家裏只是收個租，也只是這樣，你們牛逼什麽？！真正有權有勢的人別說你們見過了，你們的父母都不一定見過，你們牛逼什麽？都覺得自己是千金少爺了？犯了天大的錯也有人給你們擦屁股是不是？！”柳老師訓斥道。

古藺舉起了手，笑道：“老師，阿茂是真的少爺。”

柳老師看了看古藺，又看向周雄茂，一時語塞。

周雄茂家庭背景不簡單，全校師生都知道，這是一位真少爺，是某位國產汽車集團董事長的孫子。

柳老師吞咽一口唾液，正要反駁一句，卻聽到白白靈急促的呼叫聲。

“柳老師！有蛇——”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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