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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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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地上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手裏握著拽下來的蛇頭和掏出來的內臟。剛才的事情就發生在十幾秒鐘內,我根本來不及思考,只能憑求生的本能行動,這時候我心裏才泛起害怕的感覺。

“發生了什麽事?”隊長和屠夫他們也沖了回來,看見我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嚇了一跳。

“蛇!”快慢機揚了揚手中的那段蛇身,指了指我手裏的蛇頭說道。

“食屍鬼,你沒事吧?”隊長湊過來檢查我全身上下。這時候我才感覺到肩部被隊長觸摸到後一陣巨痛。

“我脫臼了。”我扭頭看了一眼耷拉下去的右肩膀。

“忍住!”隊長扶住我的胳膊,伸手在我肩窩裏摸索了一下,確定位置後拉伸一下肌肉,把肌腱理順後向上一推。“嘎巴”一聲脆響,骨頭碰撞的劇痛讓我忍不住悶哼出聲。

“你很幸運!這條東塢蟒還沒有長到七米,那時候你再掙紮也沒有用了!”狼人對動物最在行,拿起蛇頭看了兩眼說道。

“是我媽保佑我!”我把手鐲湊到嘴前深深親吻了一下。如果不是這個手鐲,我今天就死定了。

“怎麽樣,還能站起來嗎?”隊長和狼人開始順著骨頭檢查我全身上下,看是否有骨折的地方。過了一會兒確定我沒有事後才問道。

“應該沒有問題。”我嘗試著站起來,渾身的酸痛就像上次被汽車撞飛一樣。缺氧引起的嘔吐感還沒有完全下去,猛地站起身還有點頭暈,扶著快慢機站了一會兒我才慢慢地適應過來。

“你休息一下,過一會兒我們再行動!”隊長下令原地休息。我坐在草地上看著面前的蛇屍氣就不打一處來,媽的!差點成了這混蛋的腹中餐。想到這裏,我拔出刀子狠狠地將地上的蛇頭剁成了肉醬。

現在是越想越怕。如果說被人殺沒有什麽,我不怕。可是被吃掉的感覺卻從來沒有過,從來都是我吃別的東西,沒想過有一天會反過來被別的東西吃。這種感覺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弱者,連生存的權力都掌握在別的東西手中,這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捏住喉管一樣令人恐怖。

拿出凈水把臉上的胃液洗凈後,我用手指摸了一下眉頭上被蛇牙刮出來的兩道傷口,輕微的酸痛和觸手的濕軟告訴我傷口的嚴重性。邊上的狼人扔掉手中的蛇皮,拿出止血粉給我灑上,又給我貼上彈性膠布拉合傷口,這東西不像用針線縫合那樣會留下難看的傷疤。

“感覺怎麽樣?”過了一會兒,隊長走過來拍拍我的臉,註視著我的眼睛,想找尋我眼神中的鬥志。他沒有失望……

“就像剛洗了土耳其浴再來上個馬殺雞一樣爽!”我輕輕地吸氣,調整伸展胸腔受創的骨間隔膜。隨著吸氣肋間傳來一陣陣的漲痛,有點像深度潛水後剛冒出水面時肺內壓力過高的感覺。

“那好,我們行動,你和快慢機在遠處掩護就行了。”隊長把剛才制定的行動計劃又重申了一遍。

“沒問題!”我被分配為第二狙擊手,是一個比較輕閑的位置。我沒有因不被重視而要求什麽重要角色,因為我明白現在的狀況幹這個比較保險。一個士兵應該知道自己處於一種什麽樣的戰鬥狀態,這叫自知之明。

隊長剛分配完任務,大家還沒來得及進入戰鬥位置,突然,山背後不遠處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我們大家都大吃一驚,弄不清是什麽隊伍打槍。刺客聽到槍聲不用隊長吩咐便鉆進樹林中觀測敵情去了,而我們則看到山下湖邊小屋中的匪徒頓時亂成一團。數只小舟帶著人質劃破平靜的湖面,飛速地向東邊逃去了。而我們只能遠遠地看著自己的獵物如驚弓之鳥一樣逃脫。

“這他媽的是怎麽回事?”一群人都罵了起來,快慢機架起瞄具對準小舟上坐著的三人看了一眼後放下槍說道:“目標確定,是中國人質。”

“Damn!”隊長把手中咬了一半的煙草重重地摔在地上,破口大罵道,“這他媽的是哪幫王八蛋打槍?要讓我逮住他,一定把手指給他打斷!”

“是美國和蘇祿政府聯軍。隊長,四個班和前哨站的約70名綁匪打起來了。”刺客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隊長背後,聲音不大地說道。

“那群廢物今天怎麽這麽能幹?比我們還早一步找到這裏。”隊長十分詫異。

“給我要聯軍!”隊長對背後的扳機下命令。扳機很快便調出了政府軍的頻率。

“你們這群笨蛋,你媽把你們生出來是吃屎的?”隊長看著湖面上原本到嘴的肥肉漸行漸遠,怒火中燒地罵起來,“你們該死的槍聲把我們到手的目標給嚇跑了,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看到隊長越來越白的臉色,我們知道對方的話也不怎麽好聽。最後隊長把手中的無線電話機重重地摔在地上,不過好在是軍用器材,抗摔打性還是不錯的,拿起來一點問題也沒有。

“王八蛋!一個破準將牛什麽牛,老子不高興馬上讓你成死準將!”隊長罵罵咧咧地用手指了一下綁匪消失的方向。不用多言,大家排成搜索隊形急行軍向綁匪追去。

走出一公裏後,被蟒蛇攻擊的後遺癥慢慢出現了。受損的骨關節處開始作痛,尤其是肋骨和肺間的疼痛讓我想起了第一次十公裏跑後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每一次呼吸都不敢用力。惟一值得慶幸的是我的腳倒是沒什麽痛癢,還能走上兩步。

“食屍鬼,你看起來糟糕極了,要不然你回去吧。我把鷹眼叫來。”隊長看著我走路不敢彎腰的樣子覺得難受。

“沒事,我進這山裏可不是來享福的。”

“Yeah!”其他人都笑了。伸出手互擊一下手掌,然後惡魔又伸手在我的屁股上撓了一下,不過我實在提不起回身揍他的興致。

我們八個人繞路想截在武裝分子前面,所以必須比他們的速度快一倍還不止。隊長盡量遷就我的傷勢放慢速度,即使如此我仍感到不適,越來越痛的肋骨讓我懷疑是不是骨折了。不過把手伸進衣內摸了一下並沒有什麽骨折的感覺。

希望不是剛才骨頭受壓錯位而刺傷內臟,我在心中祈禱。

雖然疼痛難忍,可我還是咬牙堅持下來了。因為我覺得這是個挑戰自己的機會,現在我越來越喜歡折磨自己,總愛給自己找點罪受,當時也許很難受,但每一次挑戰後都會有種突破極限的感覺。其他人也喜歡這樣做,這也是為什麽大家能在戰爭中活下來的一個重要原因。

在烈日炎炎的熱帶叢林中趕路,滋味簡直美妙無比。此時,樹陰下是最危險的地方,大量的毒蛇和怪蟲子就盤踞在那裏乘涼,即使一個細小的地縫中都可能有美麗的森林之王——眼鏡蛇。如果你不小心從它頭上跨過去,你馬上會後悔自己走路不帶眼睛,這東西每一口註入的毒液足以殺死一頭大象或大約二十個人。其毒液是神經性的,會使受害者全身麻痹並導致神經系統癱瘓,特別是呼吸器官。

除了毒蛇,其他東西的威脅倒是沒有那麽厲害,因為我們有厚得能捂出腳氣的軍靴。看著腳下拼命揮動尾巴對我的腳背進行攻擊的蠍子,我輕輕地擡起腳讓開,讓勝利者揮動屁股後面的武器神氣地從腳下穿過。說實在的,挺佩服它的勇氣的。

等我們跑出四十裏後,身上的疼痛慢慢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舒服的感覺。這種奇怪的反差一般出現在身體突破運動極限時,如跑上五十公裏,中間就不斷地重覆這種從痛苦到解脫、再痛苦再解脫的過程。這說明我的身體機能有了新的突破,這讓我有種勝利者的自豪感。

等中午我們以為已經趕到綁匪前面的時候,卻發現出現在伏擊圈的竟然是一隊政府軍大兵,一群人扛著M16,叫喚的聲音連叢林中的小鳥都驚飛了。

“這他媽的是怎麽回事?”隊長看著下面的一群白癡,“這群人跟進得好快啊!他們的嗅覺什麽時候也變得如此靈敏了?”

“是啊,看來有美國的情報支持,確實比以前強了很多!”我們都給蘇祿軍人上過課,對他們的設備都有比較深的了解,可是現在看來美國人又教會了他們不少好東西。

不過看到這些軍人沒有任何察覺地從我們槍口下穿過,我知道蘇祿的政府軍比一流軍隊還差很遠,武裝到牙齒的老鼠也打不過貓!

“我們怎麽辦,頭兒?”看著遠去的軍隊,我們知道附近十裏內都不會再有叛軍的蹤跡了,想要再重新找到匪徒談何容易。

“不能放棄!我們還有地圖,也許可以看看他們去哪兒了。”隊長掏出日本老兵做的地圖,對著面前的路校對位置後,在地圖上開始搜索匪徒可能的集結地。

“這裏!”隊長很肯定地說道,“科蘭比爾鎮的布那亞灣。從那裏可以繞過政府軍的搜索,並可以趁機離開這裏。”

“那可是段很長的路。”屠夫看了一眼地圖上挺長的距離說道。

“是的。”隊長笑了笑道,“所以我們現在就要起程。”說完他收起地圖揣進懷裏,對著大家笑了笑,這笑在臉上的迷彩遮掩下顯得很滑稽,尤其是在那整理得很整齊的小胡子上還停了幾只小飛蟲的情況下。

“你是老大!”所有人都從原伏擊位置聚攏過來,重新排定隊形,向地圖上標定的位置前進。

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的我們,在如此炎熱的環境中行軍確實有些疲憊。我低下頭咬住吸管從背心的水膽中喝了幾口水,邊嚼能源棒邊快速地趕路,直到晚上十二點才休息了兩個小時,然後便又是一路地緊趕。敵人有船坐,而我們沒有,這讓我不禁感嘆交通工具的快捷。

不過我們可不敢叫鷹眼過來送我們,因為這裏所有的村民都是綁匪的同情者,如果看到我們的飛機經過,一定會向綁匪通風報信的,那就會打草驚蛇。

經過一天的狂奔,在第二天淩晨四點前我們終於趕到了布那亞灣。從山坡上向下看,前面有個不知名的村莊,整個村莊一片黑暗,雖然天色已經開始發白,但仍沒有人醒來。刺客摸進村內轉了一圈,回來告訴我們,並沒有發現綁匪的蹤跡,隊長馬上命令在路邊的橡膠林和對面的山林設伏。

隊長和扳機在邊上忙著聯系政府軍互通軍情,而我和惡魔則蹲在草叢中對周圍進行觀察記錄,做戰前準備。這條路呈“L”型,快慢機和屠夫、狼人、刺客在對面拐彎處的叢林中卡住路口,我們四個人在拐角對面深處等待敵人。

耳邊的大群蚊蟲飛來飛去,如果不是身上的迷彩有驅蚊作用,我很懷疑人被這麽多的蚊子吸上一口,還能剩下什麽,幹屍?一張皮?不知是蚊蟲的嗡嗡聲有催眠作用,還是跑了兩天有點瞌睡,我覺得額頭有點輕,眼皮有點沈。

掏出提神劑抹上強打精神,看著遠處人跡全無的路口,這種沒有確定的等待是最難熬的。

身後一陣枝葉響聲,隊長扒開樹叢湊到了我和屠夫跟前,從我們兩個的角度向路口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好極了!政府軍報出的位置表明匪徒只有這一條路走,放心吧,我們所要做的只是等待。”

“放心吧,這個我在行。”我發覺隊長的眼神一直在我臉上逡巡,不得已只好張口向隊長保證道。

“我相信你!”隊長笑了笑又鉆回自己的草叢。我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擦拭機槍的屠夫,從他臉上的笑容可以看出,這小子正在嘲笑我。

“笑個屁啊!”我有點惱怒,我覺得讓人為我擔心,對我來說是一種無能的表現。

“你可真是有魅力,連溫順的東塢蟒都想和你‘親近親近’。”屠夫沒有回頭,仍擦他的機槍。

“當然,我是龍的傳人,中國有句話叫‘龍蛇不照面’。意思是說屬龍的人不能和蛇對面,而且還要放它活路。我想它也是這麽想的。”我想唬弄他一番。

“那你們中國的蛇一定過得很慘!”屠夫看起來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典故。

“所以,它們都待在‘家’裏不出來。”我邊在身邊灑上驅蚊蟲的藥粉邊和屠夫開玩笑,希望借此來活躍一下氣氛。

“想家了?”屠夫布置好陣地架好槍,將身後的M202火箭炮還有炮彈放在一邊,看著仍在布置陣地的我笑了。

“從未停過!”我晃了晃手上的手鐲,“你呢?沒有想過家嗎?”

狼群其他人的身世我都清楚,只有屠夫一直神秘得很。從別人那裏打聽不如直接問他。

“你知道嗎?一般第一次問我這個問題的人,都會被我暴扁一頓。”屠夫的瞳孔一陣收縮,目光像刀鋒一樣紮向我。

“看來我問的正是時候,現在這種情況下,你不敢打我。”收拾好陣地,我坐到屠夫跟前,拉了拉身上的偽裝網,擦了把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屠夫是我在狼群中最親的人了,是他把我拖進了傭兵圈,改變了我的一生,也可以說是毀了我的一生,但每次不管我多生氣,只要聽到他那招牌式的陰笑聲,總是無法真正地怨恨他。他教會了我所有我現在掌握的東西,就連在戰場上如何解手,都是他給我講解的。可以說,他和我是亦師亦友。估計他也是這麽認為的,至少他對我特別寬容,比如說現在他就沒有因為我的提問而打爛我的鼻子。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回去後再找你算賬?”屠夫拿出提神口香糖放進口中嚼了起來,又倒出兩粒給我。

“那就應該讓我這頓打挨得有點價值。”我接過口香糖拋進嘴裏,一股嗆人的味道刺得我眼淚都流了出來,精神也為之一振。

屠夫看了我一眼,沈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在一個貧窮的小鎮上,有個和藹的煤礦工會會長,這個男人有個溫柔、美麗的妻子和一個可愛的女兒,生活雖然不富裕但很幸福。但有一天……”屠夫說到這裏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眼珠開始充血,臉上的刀疤不斷地跳動,“……有一天,礦上因為主管的過失引發了一起重大的塌方事故,死傷無數。作為工會會長,男人有責任為死亡的工友討回公道。為了這份責任,他不顧主管的威脅,無數次地向上舉報,終於把主管繩之以法。就在他看著那名主管鋃鐺入獄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一名兇徒來到了他家,打跛了他的腿並當著他的面強奸了他美麗的妻子和女兒……”

說到這裏的時候,面前的小路上突然轉過來一隊人,屠夫馬上打住了話語。我們兩個伸著頭向下看去,那隊人慢慢地走近了,全都背著槍,可是人群中並沒有被捆綁的人質。從服裝和談話可以判斷出這些人是前面村子裏的村民。

我們沒有出聲,看著這些人慢慢地從槍口下走了過去,慢慢地消失在遠處的村莊內,這才松了口氣又重新坐回地上。

屠夫坐回地上後又開始講:“……那個男人事後得知,這個兇徒是一名傭兵,受那名主管的指使來報覆他,沒有殺他是那名主管要他痛苦一輩子。他確實痛苦,因為等他能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七個月後的事了。就在他再次以為噩夢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一切只是剛剛開始。妻子忙著照顧他,沒有發現十二歲的女兒竟然懷孕了。等他們把女兒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告訴他們這個孩子一定要生下來,因為做引產女兒會有生命危險。就這樣,一個本不應來到這個世界的生命誕生了。

“可想而知,這個孩子的生命不會像頓河的流水一樣平靜,他從小沒有得到過任何關愛,得到的只是咒罵和毒打。他的祖父恨他,祖母恨他,母親更恨他,因為他從小就和那個摧殘她們的男人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母親和祖母不止一次把他丟到荒郊野外,希望野狼能把他叼走。可是小男孩卻利用一根磨尖的鋼釘,一次又一次地從狼口裏爬了回來。這時候,家裏的人開始害怕他,仿佛他就是那個惡魔,他們用火燒他,引他去觸電,在食物中下毒,可是這個孩子得到了撒旦的寵愛,他經歷各種磨難活了過來。

“直到十三歲的一天,喝醉了酒的祖父拿著獵槍,開槍打中了他的臉,這時候,他積蓄已久的憎恨終於爆發了。他奪過槍殺死了祖父和祖母,打暈了母親,沖出了家門。他參加了傭兵,發誓要找到那個害了母親和他一生的男人——他的父親。終於,他在十六歲的時候找到了那個男人,他親手割下了他的腦袋帶回了家。他希望用這顆人頭換回母親的愛,但這時候他的母親已經瘋了,被關進了瘋人院,根本認不出他了!”

說到這裏,屠夫沈默了,我也不用再打聽了,屠夫為什麽變成如此嗜殺的樣子,除了和長年累月的廝殺有關外,看來根源就在這裏了。我沒有說什麽“我很同情你”、“聽到這個很難過”之類的話,因為屠夫不需要這個。

“看來有人比我更慘!”我想起自己的經歷,和屠夫的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啊。

“你?慘?嘿嘿!”屠夫陰笑起來,“你離慘還差得遠呢!”

“不慘怨我啊?平白無故地被你個王八蛋給拉進了這個圈子,你說我冤不?”我給了屠夫一拳罵道。

“嘿嘿!如果那天你不表現得那麽勇猛的話,或許我就不會拉你了,誰讓你一路殺上天臺的?到嘴的肥肉,你會讓他跑掉嗎?再說了,你殺了楊,2500萬美金我向誰要去?”

“可別提那2500萬美金了,我不是還你了嗎?還天天掛在嘴邊,也不煩!”我剛說完這句話,從對面的路上走過來一群人,遠遠地看上去應該有三四十人,個個全副武裝,手上什麽都有,AK74步槍,PK通用機槍,RPG火箭筒,82MM迫擊炮,看上去像個加強排。

“這群人夠闊的!”這哪裏像恐怖分子,有點正規軍的意思了。

“蘇祿政府給了2000萬美金的贖金,買什麽不行?”屠夫把機槍的保險打開,進入了戰鬥位置。

我架好槍,從瞄準鏡中看去,人群中有幾個被綁住的人質被人用槍托頂著向前走,調整放大倍數後,可以看清楚很像照片上的人質,但畢竟經過兩個月的折磨,人有點走樣,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

“應該是他們了。”隊長的聲音從無線電中傳來,“不要沖動,等他們進村後,我們再動手,現在情況覆雜,容易出事。”隊長也沒有把握能毫發無傷地把人質從匪徒手裏搶過來,如果搶不過來那就只有偷了。拯救人質最重要的是人質沒有傷亡,否則一切都白費了。

就在匪徒剛從我們眼前走過還沒有到村子邊上時,遠處便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操!是政府軍!”刺客在路口罵了起來,“要壞事,隊長!”

“這裏是狼群!這裏是狼群!目標已被我們掌握,不要接近布那亞灣。重覆,不要接近布那亞灣。完畢!”隊長趕忙向政府軍呼叫,而我和屠夫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妙,我們都聽到腳步聲了,匪徒不可能聽不到。要壞菜!

“這裏是克斯中校,狼群回避!我重覆,狼群回避!你們太慢了,交給我們。”亞伯特·克斯中校的聲音從無線電中傳來,帶著一絲驕傲和蠻橫。

“回避個屁!我們已經設好埋伏圈……”隊長的話還沒說完,下面已經打起來了。近一個連的政府軍從屁股後面追上來,前面正前進的匪徒聽到腳步聲一回頭,看到政府軍的綠軍裝,沒有任何猶豫地舉槍便打。一時間槍聲大作,子彈亂飛。兩名政府軍官兵被第一輪掃射給打倒了,生死不明。政府軍也很積極地馬上組織還擊,彈雨夾雜火箭彈在我們面前來回穿梭,場面一時間煞是好看。

“怎麽辦?隊長?”我舉著槍瞄準端槍看押人質的匪徒,只要隊長一聲令下就能幹掉他。

“媽的!”隊長氣得一跺腳,拿著電話大聲呼道,“你們是來救人的嗎?他媽的匪徒還沒撕票,你們就先把人質打死了!”

“難道我們不還擊嗎?”那個準將的聲音出現在無線電中。

“有這樣救人的嗎?他媽的誰教給你們的?麥克·傑克森嗎?”隊長扔掉無線電,看著下面打成一片的景象,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剛開始政府軍的人數占優勢,火力明顯壓得匪徒擡不起頭,可是不一會兒,從村莊中陸續跑出五六十名支持者,扛著武器加入了匪徒一方,這下就打成了勢均力敵。

“食屍鬼,我們……”隊長正下戰鬥命令之時,我瞄準鏡中的人質突然推開身邊的匪徒四下奔逃起來。

“Fuck!”我咒罵著連連開槍,擊倒三個舉槍準備射殺人質的匪徒。邊上的其他匪徒有的開始逃跑,有的正在交火,剩餘的沒有得到頭領的命令不敢開槍射殺人質,這給了三名人質逃跑的時間,其中兩人飛快地向我們藏身的橡膠林沖來。

“快,快!”看著兩名同胞向我奔來,我不禁激動起來,端著槍就想站起來沖出去,卻被屠夫一把拉住了。

“危險!”屠夫拉住我的衣服將我拽回陣地,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一個中年人端著AK沖了出來,對著即將奔入叢林的兩名人質就是一梭子,我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胸前爆起數朵血花倒在血泊之中。

看著兩名同胞眼中原本滿懷希望和欣喜的眼神,瞬間被不甘和痛苦所代替,我心中有股說不出的難受。雖然這種情況我已經習以為常,可是看到原本完全有可能被救回的同胞死在眼前而自己束手無策,強烈的愧疚像濃硫酸澆在心頭,痛得我閉上眼睛,沒有勇氣再看他倆倒下的場面。

戰士的本能很快便把愧疚趕得無影無蹤,我睜開噴火的雙眼,搜索那個槍殺人質的混蛋,可是那家夥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氣急之下我把槍口對準其他跑得慢的家夥連連射擊,不一會兒便打倒了一片。

屠夫和隊長他們看著眼前失控的場面也束手無策,原本是來救人的,可是現在成了這種局面,根本沒有再進行攻擊的必要了,所以便看著我一個人像打靶一樣將奔跑的人群一點一點吃掉,倒是扳機饒有興致地在邊上用MK12幫忙打倒了幾個。

不一會兒政府軍便攻下了村莊,匪徒一逃進村莊和叢林,根本就沒有辦法追蹤,看著一群政府軍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我們狼群的人真是氣得冒火,如果不是他們來攪局,到了晚上我們就可以把人質安全救出,可是現在……看著地上趴著的屍體,我一氣之下把一個政府軍士兵打倒在地,沖他大喊道:“誰給你們下命令強攻的?把那個混蛋給我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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