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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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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還是我的經驗太少,我的想法太自以為是了,現在就是證據。我在這裏已經趴了三天兩夜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能只用糟糕來形容了,我早已經水盡糧絕,兩天一夜水米未進了,而且是在發燒的情況下。現在我不但饑渴,而且仍然持續低燒不退,渾身酸軟乏力。

身上的臭氣傳來,我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面前不遠處的女屍,昨晚淫糜的一幕又重現腦海——已經兩天了,國防次長還沒有回來。兩天中,軍醫院仍然忙碌,但沒有任何重要的軍官出現,我現在的位置只有一次機會,任何沒有價值的盲目行動,都會讓我陷入萬劫不覆的地步。

突然,基地的門莫名其妙地開了。沒想到這麽晚了基地還有行動,這兩天前線似乎吃緊,從後方又陸續進駐基地大批的部隊,但都沒有長時間停留,都是一停即走,直奔前線,看來搜索隊也不會回來了。這讓我放心不少。但現在是大半夜,有什麽行動?出來的人數也不多,好像還拖著什麽東西,朝我這個方向過來了。

我直接低下身,掏出手槍,裝上消音器。

一群人拖著一個東西慢慢地走近,這時我才看清楚來了11個人,他們拖著的也不是什麽東西,而是一個女人,女人大叫著:“救命!你們要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你們這群混蛋!”

“我們要幹什麽?我們要幹你!哈哈!”

“老K,你從哪兒弄來的妞?”

“嘿嘿!是剛抓來的,有五個,我上交了四個,這個我們留下來享用一下!”

“哈哈,不是你從裏面偷來的就行了!”

“就算是偷來的,弄死幾個叛軍婊子又怎麽樣?隊長也不會說什麽!”

“臭婊子!叫什麽叫!這就等不急了,別急,別急,我這就來……”

“嘿嘿!”

夾雜著女人的叫罵聲,一群人就在我面前四五米的坡下,開始輪奸那個女人。雖然夜視鏡裏看得不清楚,但從那個女人的尖叫聲中就能想像,這幫家夥不只是想發洩一下性欲那麽簡單。

聽起來這個女人是叛軍的偵察員。看著這幫人對一個女人行如此獸行,我的良心又一次受到考驗,它告訴我應該救她,可是現在的情況還有身體狀況,我根本沒有“見義勇為”的資本,女人的尖叫聲像刀子一樣刺入我的心中。

幾次三番,我都想沖出草坑,可是虛弱的身體和手中的狙擊槍告訴我,我是一個狙擊手,一個面對整班士兵,身體虛弱,而且沒有自動武器的狙擊手。沖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良心的折磨,比肉體的傷口更痛苦,從小受到的見義勇為、助人為樂的教育所形成的倫理建築一瞬坍塌,我感覺我根本就不是人,竟然袖手旁觀一群畜牲在我面前殘忍地淩辱一個弱女子。我怎麽能如此做?我簡直和那些家夥沒有什麽分別!

已經兩個小時了,耳中女人的叫聲越來越小,內心的自責卻越來越重。不知從哪裏冒出的念頭,我是如此地希望這幫家夥趕快把這個女人給殺了,不要再讓她叫了,我實在受不了了!這個殘忍而無恥的念頭讓我無比地慚愧,但它卻一直在我的腦海中蔓延滋生……

看到女人的反應越來越小,那幫家夥開始一邊強奸一邊用刀子刺這個女人,每次女人痛叫出聲,這幫人就興奮得一起嚎叫!

“叫大聲點!叫大聲點!哈哈!”

……

“你們這群畜牲!上帝不會饒恕你們的!你們不是人!……”

聽著女人臨死前絕望的呼嚎,我把手指深深地摳入泥士中死死地攥著地上的草根,似乎這就是那些家夥的脖子,我要掐死他們,我要挖出他們的眼睛,掏出他們的心腸!心裏無數遍殘忍地詛咒著那群混蛋,似乎這樣就能減輕我所承受的內疚和痛楚。

清晨前,一群人發洩了不知多少回,拖著疲憊而輕松的腳步離去,地上留下一個千瘡百孔的女屍。女人睜大的眼睛正好對著我的方向,灰白的瞳孔似在控訴那些人的獸行,也似在指責我的冷血。才12個小時,屍體已經開始變質腐爛。看著眼前的女屍,我的心裏已不再愧疚,現在的我已經開始變得更加冷血,我知道這是事實。

屍體引來幾只小型食腐類動物,一只麝貓正在慢慢地接近那具屍體。饑餓的驅使下,我用手槍擊倒了這只麝貓,然後爬過去一把抓起它,不敢看那狼藉的赤裸女屍,便匆匆爬回了草坑。

貪婪地撕開手中還在掙紮的活物的喉管,溫熱的血水像甘露一樣沖進我的食道。我把手伸進麝貓的胸口,擠壓心臟,把它全身的血液都擠了出來,喝到我肚子都鼓了起來才停下。拽出心臟,放進嘴裏嚼了起來,腥乎乎的肉塊現在像佳肴一樣可口……

剛把嘴裏的肉咽下,就看見遠處的公路上開來一支車隊,看上去人數不少,而且還有一輛醫療車跟在車隊中間。看來親愛的國防次長泰德爾先生回來了!

扔掉手中沒吃完的貓肉,抹了把嘴,擦了擦手,我把槍架起,從瞄準鏡中細細觀察起這個車隊。五輛車,兩輛吉普,一輛醫療車,兩輛保護的卡車上應該有不少士兵。看來我的機會不多,要把握好每一秒。

車隊進入基地後,直奔基地的醫療部,在距我600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先是下來了兩個班的士兵,把醫療車圍了起來,然後從前後的吉普上下來四個中校軍官模樣的人,打開醫療車門,慢慢地從裏面擡出來一個趴在擔架上的家夥。那天那麽遠我並沒有看清國防次長長什麽樣,所以我也不能肯定這個人就是國防次長,不過看這個派頭,就算不是他,也最少是個上校,絕對有狙擊價值。

架好槍,瞄準,可是人太多,始終沒有必中的機會。這家夥好像被打怕了,玩起了人墻這一套。我的位置還不夠高,沒法從上面直接命中他。

眼看人圈就要進入病房了,我心急火燎,如果讓他進去了,我這幾天的罪不是白受了?滿身上下讓蟲蟻咬得皮開肉綻,可不是為了目送他進入裝著冷氣的豪華病房的。

可是一擊一命是狙擊手的不二法則,我不能在無把握命中的情況下亂開槍,尤其是現在的情況。我已經沒有繼續在野外作業的可能,這一槍後我必須馬上回去,不然不被抓住也會病死、餓死。

咬了一下嘴唇,趕走低燒帶來的眩暈感,我死盯著人墻,生怕錯過任何機會。前面的士兵已經打開了病房的門,就在我以為失去了狙擊機會的時候,突然從屋中走出一個小護士。事出突然,前面的士兵楞了一下,後面的士兵差點撞在前面的背上,趕緊後退了一步,這時人墻出現了一條二十公分的小縫,從那裏正好看見擔架上家夥的腦袋。

機會!我毫不遲疑地扣動了扳機,隨著槍響,子彈穿過細小的縫隙,瞄準鏡中的腦袋一歪,我知道命中了。我用的可是穿甲彈,這一槍不論在哪兒他都必死無疑。

槍響後,人墻迅速地撲在擔架上,把擔架上的家夥壓得嚴嚴實實,我覺得就算我沒命中,這一壓也能把這家夥給壓死。

“再見,泰德爾先生!”

我自認幽默地向“前”國防次長告別,然後迅速地退入叢林,快速地向叛軍的方向撤退。是回家的時候了。

還沒跑出十分鐘路程,我就聽見背後傳來螺旋槳轟鳴的聲音,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敵人派出直升機搜山了!

靠在樹後,我擡頭看了一眼從頭上飛過的數架直升機,心想看來我要上演一場“絕地大逃殺”了。

看著消失在視線中的直升機,我知道它們沒有走遠,現在他們能看見我,而我卻看不見他們,我從獵殺者的身份變成了獵物。

壯著膽子,我飛快地向叢林深處跑去。

跑出了一天的路程,直升機並沒有發現我,真是幸運啊,坐在地上,我拿出抗生素,拌著剛抓住的叫不上名字的貓科動物的血水服下,這已經是我吃的第三只活物了。低燒讓我根本沒有胃口,可是為了能活下去,我強迫自己不斷地進食,活物的血肉確實是大補的東西,只要吃一點就飽,而且能抵擋很長時間的饑餓。現在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吃活動物了,血淋淋的筋肉,冰涼而且美味。

我把蛇血用動物膀胱裝起來,圍在脖子上,用來降低腦部的熱量,我可不想被燒成傻子。只要再走一天的路程,我就可以越過火線了。

看了一眼太陽下山的方向,那裏就有安全!在這個念頭的驅使下,我又爬起來趕路。

還沒走出多遠,我就聽見背後傳來“嗖”地一聲,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枚空對地導彈就打在了背後的樹上。“轟”地一下,沖擊波把我托起數米高,遠遠地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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