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翻修的舊實驗樓，校外的各大鐘點房，甚至是人少偏僻的廁所，林知崢摸著他的腹部調侃：“你要是女人早被我/操懷孕了。”

每天苦難以一句“看球”開場，持續到夜晚，直至他被押罪犯一樣被送進寢室樓。

太痛苦了。

在一天晚上洗澡的時候，水流撫過淤青砸向瓷磚，他看著磚縫間的汙垢，蠕動了一下大腳趾，

他要把林知崢弄走，離校或者離世，都可以。

這個念頭出現得自然而然，像當初他決定讓何青成為眾矢之的無所依靠時一樣，他沒猶豫就決定讓林知崢消失。

當初結局陳榮融是滿意的，然而現在他後悔了，

“當初，要是弄，弄死你就好，好了。”

容策把他這一句話撞散開來，邊動作邊笑話他：“就就，就你這樣的？嘖，不如我弄死你吧，然後再把你操活，死去活來。”說著加快了動作，絲毫不理會陳榮融痛得不停扭動。

何青終於醒了，在陳榮融正一階階往下走陷入深眠的時候。

施暴的人已經離開，留下一個精疲力盡的他，實在是動不了了，只想睡一會兒。

一會兒就好。

“不哭，不哭啊。”旁邊有了動靜，有人挪過來抱著蜷縮成一團的他，輕輕哄著他，是何青的聲音。

他明明沒有落淚。

意識裏倏然踏空，明明是深夏他卻寒意爬滿身，慢慢地陳榮融睜開眼，貼著旁邊人的胸膛，艱澀地開口：“你恨我？”他的喉嚨被捅壞了，聲音嘶啞。

何青摸著他腦後有段時間沒修理的頭發，嘴裏輕輕哼起了歌，

“月光光，照地塘，蝦仔你乖乖瞓落床......”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等不到答案，他把頭往何青懷裏更埋深了些，以避閃窗簾縫間闖進來的朝陽。

童謠一遍遍響起，最後他喉嚨裏也跟著哼了起來，

“.....聽朝阿媽要趕插秧咯，阿爺要趕牛，上山崗.......”

他和何青一道把自己哄睡了。

“月光光，照地塘，蝦仔你乖乖瞓.......”陳榮融停下了哼唱，何青終於睡著了，今晚他至少把這歌重覆了三十遍。

他替何青掖好被子準備去洗漱，還好現在他倆住在校外不必擔心半夜沒有熱水。

要走卻發現何青盡管已經睡著抓著他的手指卻還是沒有放松。

他試圖把手抽出來，然而他一要離開何青就皺眉，睡夢中看起來很是不安，眼淚一滴滴從眼角滑落。

陳榮融看著這樣的何青心底止不住地憐惜，摸著他泅濕的鬢邊，輕聲哄道：“不哭了不哭了，他傷害不了你了。”

是的，林知崢傷不了何青，也再也傷不了他陳榮融了。

開除出校加六個月刑拘，林知崢終於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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