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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如墜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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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無奇的身子頓時一顫,恐懼立刻仿佛大量的無形之氣一般,不斷的從眼睛,鼻子,以及耳朵之中瘋狂湧入,使得他的身體和靈魂都越來越冰涼了起來。但在冰涼的同時,無奇的內心卻是一片火熱,可卻並非因為激動,而是憤怒。

時間不長,很快,無奇的渾身上下就冰涼的仿佛寒冰一般,不但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起來,就連皮膚之上都多了一層薄薄的寒霜,使得此刻的無奇整個人看上去不像是在此地,而是仿佛置身冰窖一般,四肢都僵硬了起來,根本無法動彈半分。[]

但與此同時,無奇胸中的怒火卻也積壓到了再也無法壓制的地步。於是,片刻之後,無奇終於爆發了。可卻和之前一樣,並非是行動上的爆發,仍舊是語言上的爆發。

“巴爾克!你好卑鄙!!!”

“卑鄙?”巴爾克哈哈一笑,非但沒被無奇的話激怒,反而嘴角一挑,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語氣冰冷的回道:“這個世界上只有失敗的人才是卑鄙的。最終能站在歷史上獲得成功的人,世人都不會覺得他卑鄙,只會覺得他睿智,聰明。”

“你……”

“哼!”巴爾克不屑的冷哼一聲,“無奇,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很想知道我為什麽突然改變主意,不遵守約定對吧?”

無奇深吸了一口氣,沒有作答,但眼神卻已然回答了巴爾克,就是這個意思。

巴爾克見狀,輕輕搖頭,好似對無奇非常失望一般,臉上又現出濃濃的失望之色,冷笑道:“我本來還以為你有多聰明。原來,我看錯了。你根本就不聰明,而且,非但不聰明,還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蠢貨!”

說完這話,巴爾克的嘴角一挑,毫不掩飾自己對無奇的輕蔑,身子向後一仰,大聲的嘲笑起來,與此同時,巴爾克一邊笑,還一邊指著無奇,笑容扭曲的道:“無奇啊!無奇!你真是太蠢了!竟然會相信我的話。這麽簡單的花招,你居然也看不破?唉。我真是高估你了。

不過,這也正常。誰讓我和你約定的時候,是出自真心呢?如果你現在的實力能夠恢覆,能和我一樣也是大師級境界的修煉者,而不是一個我隨手一捏,就能輕易捏死的螻蟻,我早就放你師父離開,然後乖乖撤軍了。連頭都不會回。

但是,可惜啊,無奇。我給了你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你居然還無法恢覆實力。

我這才終於明白,原來,你已經無法再成為足以與我抗衡的對手了。所以,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現在是弱者,而我是強者。這個世界上,強者根本不需要和弱者講道理,所以,更別說是遵守什麽狗屁的約定了!”

此言一出,巴爾克得意而又狂妄的笑聲立刻再一次出現,回蕩之下,就如同天空之上一直凝聚的黑雲一般,久久都無法散去。無奇聞言,已然冰涼徹骨的身子頓時再次一顫,變得更加冰涼,但臉上卻不再有之前的恐懼之色,而是被越來越濃的失望取代。

巴爾克會突然這麽做,無奇如此聰明,又怎麽可能料想不到?

其實,無奇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只是他實在不願相信罷了。因為他天性善良,始終都相信,“人之初,性本善”這六個沃爾森教他的箴言,所以,無奇這才一直沒有往這方面多想。

當然,這麽做,無奇還有另一層用意。他希望給巴爾克一次機會,一次讓自己相信他本性不惡的機會。

可惜,如今看來,自己的機會顯然是被巴爾克浪費了,但那又怎麽樣呢?就像巴爾克說,若是此刻自己實力恢覆,那還能和巴爾克一戰,可現在,自己什麽都做不了,就連移動都寸步難行,所以,此刻的無奇也只能失望,並且在失望之餘,不斷的自責而已。

但自始至終,無奇都沒有後悔一分,因為,對他來說,只要師父能夠得救,自己哪怕是搭上了性命,那也是值得的。

一念及此,當無奇看到巴爾克輕輕一揮手,示意狼騎士放開沃爾森之後,他低落的心情還是很快就得到了恢覆。與此同時,無奇嘴角輕輕一挑之下,竟然還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巴爾克見狀,頓時一楞,得意的目光瞬間變得迷茫起來。

無奇竟然笑了?他剛才不是還對自己非常憤怒,恨不得殺了自己嗎?怎麽如今還笑的出來?他為什麽會笑?難道是因為我放了他的師父?

一念及此,巴爾克的雙眼頓時一亮,下意識的看了無奇一眼後,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

下一刻,他忽然低哼一聲,仿佛對無奇此刻的笑容極為厭惡一般,竟然瞬間又改變了主意,猛地一擡手,故意放大聲音,對身後的狼騎士命令道:“把老東西給我抓回來。我現在又不想放他了。”

“是!”聽到身後狼騎士的回答瞬間傳來,巴爾克不悅的臉色這才再次一變,重新露出了笑容。

下一刻,狼騎士一沖之下,毫無懸念,又再次把手無縛雞之力的沃爾森重新抓回了身邊。

無奇見狀,身子立刻一顫,猛地擡頭向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巴爾克看去。與此同時,他臉上的笑容收斂,雙目之中又再一次燃起了熊熊燃燒的怒火,一字一頓的吼道:“巴爾克!!!你!!!”

重新看到無奇臉上出現憤怒之色,巴爾克的心中頓時一陣暗爽,臉上的得意之色,也一瞬間變得更濃。此刻他看無奇的目光,就仿佛是在看一只正在對大象嘶吼發威的螞蟻一般,充滿著嘲諷與不屑。

“哼!我現在又改變主意了。你能把我怎麽樣?”片刻之後,巴爾克故意提高音量,冷笑著說道。

一聽此言,無奇頓時恍然,心思一轉之下,這才明白巴爾克為什麽突然又改變了主意。原來,他只是想要氣自己,讓自己生氣,想看自己憤怒到極點卻無法發洩,無能為力的沮喪表情而已。

一念及此,無奇輕輕點了點頭,立刻平覆了心中的憤怒,轉而笑了。

你不是想讓我發怒,生氣,看我沮喪,失望,甚至是絕望的樣子嗎?那好,我就偏偏不如你的意。你要我哭,我就偏偏笑給你看!

下一刻,巴爾克的臉色果然變了,臉上的得意之色瞬間消失,又再一次現出迷茫之色。不過,和無奇一樣,巴爾克的臉色也只是出現了一霎那的異樣,就重新恢覆正常,再次得意的一笑道:“無奇。你師父已經命不久矣。

剛才他看上去氣色不錯,其實,那只是我故意讓手下做出的偽裝而已,就憑你師父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需多久,最多一分鐘,他就會當場斃命,氣絕身亡。”

說完這話,巴爾克再次放聲一笑,神色《》向無奇。

無奇見狀,不以為然的輕輕一笑,絲毫不被巴爾克的話所動,反而冷冷一笑,語氣冰冷的回道:“巴爾克,你不就是希望我痛苦,我後悔,我憤怒嗎?

我是不會讓你如意的。你想抓我做人質,那抓我便是。反正,如今我和你實力相差太大,以我現在的實力,也根本逃不出你的控制。來吧,幹脆點。你不用拿我師父再威脅我。我是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的師父?”

“怕!我當然怕!不過,你不敢。”

“你說什麽!?”此言一出,巴爾克的臉色突然一變,眼中的得意瞬間消失,被一道沖天而起的怒火取代,與此同時,他雙目一凝,眼中寒光陡然一閃,看向無奇,聲音微怒的吼道。

“哼!”無奇見狀,微微一笑,巴爾克的舉動讓他再一次確信了自己的判斷。下一刻,他不假思索,想都不想,就直接說道:“我說你不敢殺我師父。而且,你不但不敢殺我師父,就連放我師父離開你手下的身邊五十米,你都不敢。”

“你就這麽自信?”

“不錯!”無奇聞言,忽然提高音量擲地有聲的回道:“你如果敢真的放了我師父,也就不會抓我做人質了。我剛才已經想明白了,你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真的要放我師父。

之前讓你手下放開我師父,也只是做做樣子給我看而已,你根本就不敢真的讓我師父回到羅德的身邊。因為,你很怕。你很怕我師父真的回到羅德的身邊。對吧?”

“哼!自作聰明!”

巴爾克聞言,內心頓時仿佛被說中心事一般不由得一顫,但臉上卻絲毫都沒露出破綻,非但沒有就此驚慌,反而學著無奇樣子冷哼一聲,故意冷笑一聲,借此掩飾內心的緊張與不安,語氣冰冷的回道:“無奇。別說的你好像什麽都知道似的。你師父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沒用了。我有你做我的人質,足以。”

“真的嗎?”無奇聞言,嘴角一挑,笑容頓時變得更深,諷刺的說道:“你的內心真的是這樣想的嗎?恐怕不是吧?既然你不願承認,那就讓我來替你說。你現在的內心一定是這麽想的:不好,竟然被無奇看穿了心思,我不可以把心思暴露出來。

無奇的師父對我來說作用太大了,如果沒有他師父,那我根本就不可能帶上我的所有士兵全身而退。也不可能借無奇的師父來控制局面,鎮住羅德。以無奇的性子,若是真讓他師父脫險了,那抓無奇做人質簡直就等於是自尋死路。

無奇如今的實力的確太差,我隨手一下,就能輕易的致他於死地,但這根本不是重點。真正的重點是,只要他師父安全的從我手中脫險,回到羅德的身邊,那無奇就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命令羅德出手擊殺他自己。

就算我拿無奇當擋箭牌,也沒用,無奇就是那種無論對方如何威脅自己,都不會讓他的同伴難做的怪人。與其如此,他寧願自殺,或者是死在同伴的手下。因為這樣,他就能讓羅德毫無顧忌的殺我了。

還有最為關鍵的一點,他無奇死了還能覆活,可我呢?我死了就……不行,我千萬不能露出破綻,讓無奇看出我的心思,更不能真的上了無奇的當,放了他的師父。只有他師父在我的控制之中,我才能夠掌握主動。”

說到這裏,無奇的話音戛然而止,微微一笑,道:“怎麽樣?我說的對吧?”

此言一出,巴爾克頓時啞然,一時之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嘴巴雖然大大的張開,但卻好似時間突然凝固一般,一動不動,整個人完全陷入一片呆滯之中。

片刻之後,巴爾克恢覆了清醒,但卻神色極為狼狽,額頭不但有黃豆大的冷汗密集的流出,眼中更是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怒火,恨不得當場把無奇碎屍萬段。

下一刻,巴爾克足足深吸了三口氣,這才將心頭突然竄出的無名怒火徹底壓下,但就在他做出決定,想再一次以搖頭和冷哼的方式回應無奇,用得意的表情繼續偽裝內心的剎那間,他卻忽然聽到了一個極為蒼老的笑聲,緩緩從自己的身後傳來。

這笑聲並不是很響,甚至聲音還有些沙啞,其中更是夾雜著許多咳嗽聲,但卻讓巴爾克的心中一陣冰涼。

“呵呵……咳咳……呵呵……咳咳……我的好徒兒!說得好……咳咳……呵呵……”

這是沃爾森的聲音,若只是如此,那巴爾克還不會心中冰涼,真正讓他此刻身心都同時發寒的是沃爾森接下來的一句話:“好徒兒……你……咳咳……你放心!師父我這把老骨頭是絕對……絕對不會給你添……咳咳……添麻煩的!”

此言一出,巴爾克瞬間如墜冰窖,一種名為絕望的東西頓時好似決堤之水一般,倒卷之下,瘋狂的向著他的腦海湧入。與此同時,一種名為死亡的氣息也立刻莫名的出現,彌漫之下,幾乎轉瞬之間,就擴散到了巴爾克全身的每一處血肉與毛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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