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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遲早橫屍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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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劫匪資料來看,資料中有人犯罪洗屁股坐牢過。但很顯然,這只能成為劫案的策劃頭目,而不會是逃走時的領袖。

正常情況下,劫匪必定不會選擇曲線流竄,錢到手了,憑那兩個策劃頭目的威望和武功,相信不足以控制住劫匪的心思。

能夠將八名窮兇極惡的劫匪約束著不到處流竄,說法甚至以強力手段控制劫匪曲線流竄,這很可能表示在八人之外,也許有真正的劫匪首領還沒有現身過。

如此,就意味著劫匪首領有頭腦有計劃有能力,這,就足以表示劫匪不可能輕易的陷入特事處的包圍圈中。

敵在暗我在明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首先破壞掉敵人的計劃。

劫匪想在中部周旋,那就把他們趕到別的地方去!

杜野燦爛一笑,拿起電話,撥通了天梭的號碼:“天梭處長,我帶領著天武宗的人在九江。我有一個想法,你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

特事處臨時指揮部現在已經隨著劫匪的蹤跡,搬遷到武漢。

在武漢警察總局裏,天梭聽著電話裏的聲音,面色微微一變,展開地圖。在地圖上劫匪出現過的位置標註,再用線連接起來,果然是一個N型路線。

“丁和,派我們的人去調查一下,這群劫匪最近和什麽人來往密切。無錫市警方也去查一下,劫匪們在無錫市呆了多久,與什麽人接觸過,盡快。”天梭捂住電話,沈吟片刻:“再讓警方去搜索一下那輛拋錨轎車。”

“還有……”望著轉身要走的丁和,天梭叫住他:“封鎖各地幹道的警察,註意一下,有沒有其他的車與劫匪們比較接近。”

掛掉了電話,天梭在地圖上把封鎖線畫了一個圈,目光灼灼盯著這個圈子,口中緩緩吐出幾個字:“趕到西南方去?虧你想得出!”

西南,是貴州和雲南等地形覆雜的地區,若是逃進去,怕就沒法可想了。

西北是大片的遼闊之地,只要放縱過去,搜索難度倍增。

“趕到西南,提前在西南布置足夠的力量……”天梭口中念著杜野的辦法,眼神犀利,緩緩的搖了搖頭。不行,至少目前還不可行。

“不止八人,真正的劫匪首領未現身?”天梭站在窗前,筆在他的指尖飛快旋轉,倒是一手漂亮的絕技:“來人,通知警方和各大門派,劫匪可能不止八人!”

他雙手撐在桌面,目光凝聚在地圖上的封鎖線,冷冷道:“要是你們有命逃離包圍,我也只能把你們往西南趕了!”

第五天了,國內媒體投入了巨量熱情在這次駭人聽聞的大劫案中,通緝令被迅速發布到了全國各地,甚至在各大電視臺也登了出來。

電視臺和各地的媒體都登出了已知劫匪的相貌,並且呼籲市民一旦有任何線索,請立刻通知警方,並且千萬不要試圖嘗試任何激怒或抓住劫匪的行為。

舉國轟動之餘,什麽樣的奇談怪論都出來了。

發動群眾是中國的傳統,似乎劫匪也沒有存心要掩飾自己的行蹤。警方的電話幾乎被打爆了,都是傳來各種消息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劫匪暫時沒有再傷到任何人,只是拼命的逃。

直升機的螺旋槳在天空中旋出巨大的呼嘯聲,沿著國道飛行,機艙中兩個人拿著望遠鏡觀察著下面汽車的車牌號碼、與車中之人。

自從天梭從軍方退役,空降特事處後,最大的好處就是與軍方的溝通和交流要密切了許多。這一次,天梭調用直升機的時候,也是一句話便做到了。

借調軍方直升機,也為特事處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直升機張揚的搜索行動,迅速登上了媒體。像這樣的大場面,還真令中國人民有種欣賞好萊塢大片的錯覺呢!

大場面大行動,自然必定導致社會輿論的熱切討論。尤其是在如今的中國,什麽妖言都敢放出口的社會,什麽人什麽事都敢顛覆的社會,指責公安部造成社會不安的人也不在少數。

幸虧部長也算通情達理,深知武林人犯案不是普通人犯案那麽簡單。所以,也沒有太過為難天梭,只是要求他低調一些。

從桐城市到黃梅縣,僅有百來公裏,可就是這百來公裏,楞是逼得劫匪走了足足大半天,就算會武功的烏龜,多半也能抵達。

黃山派及江家韋家,各大門派從四面八方向著黃梅縣壓縮而至。天梭的臨時指揮部,也改成了流動指揮部,從武漢緊急趕到黃石市,再從黃石向著黃梅縣進發,直逼——廬山!

兩天,在層層封鎖之下,劫匪終於被逼到了九江市!

流動指揮部已抵達黃梅縣,距離劫匪僅有不到二十公路。

天梭想起了杜野的推測,不由的曬然一笑,心想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想像力太豐富了。莫說對方有沒有那樣一個有頭腦有計劃的首領,就算有,現在也是死路一條。

韋家下底包抄,從九江市而出,截住了劫匪的去路。

而特事處兩隊人並在一起,從西面截住。東面以黃山派為主力,其他小門派協助。至於正面,天梭冷冷一笑,東面就是他!

依照程序,他想了想:“疏散三十公裏內的村鎮,盡可能的避免市民傷亡,盡量將封鎖線推進到一公裏之內。外圍,交給警方,把所有記者都給我截住,一個都不許漏掉。”

不論是他,還是其他人,個個面上都洋溢著勝利的笑容。雖然還沒有抓住人,但四面八方的方向,已經將劫匪壓縮在只剩下不到一百平方公裏的空間裏,劫匪還能飛了天不成。

每一次都是如此,抓捕武林人最大的難度不是打不贏,而是逃起來追捕的難度太大了。就算光憑一雙腿,一夜之間逃上幾百公裏也不是問題。

但每一次只要將疑犯困住,疑犯就只剩下一條路可選了。

九江市的黃小高速公路已經被警方封鎖了!

杜野亮了亮警官證才被放行通過,順便借了警方一輛車,上了高速公路。

汽車停在河橋村,杜野鉆出汽車,凝視著遠方一條直線的公路。

劫匪,就在十公裏外的湯大墩村。

河橋村中有一條河流,通向長江。杜野的目光順著河流望去,默默點頭。

常雲飛在一旁瞧了瞧正在猛吸煙的老大,再瞧瞧杜野:“現在我們怎麽辦?”

杜野不言不語,凝望著遠處,卻是滿腹迷團,劫匪到底想玩什麽把戲。難道他的推測,真的大錯而又特錯?

杜野和小南的耐性是極好的,老大的耐性卻是遠遠不及,狠狠抽完了一支香煙,將煙頭砸在結實的地面,用力踩一腳:“我操,我過去看看!”

黃小高速公路被封閉了,沒有其他的車到來,所以四人將車停下來商量倒沒有影響。

杜野凝視著胡渣又開始拼命鉆出來的老大,老大顯然不是在征求任何人的意見,轉過身便直接向著前方走出。杜野眼神一閃,浮現擔憂之色:“阿飛,你陪他去看一下!”

常雲飛猶豫了一下,點頭便跟著過去了。

望著常雲飛的背影,杜野的擔憂之色盡去,剩下的是淡淡的清亮與笑意。小南的感應永遠都是那麽的靈敏:“你在看他!”

“嗯!”杜野在路邊坐下來,向小南招了招手:“如果你是劫匪,你會怎麽辦?”

“殺出去!”小南想也不想就直接給出了杜野預料中的答案。

“是啊,殺出去!”杜野嘆了口氣,望著天空,冰冷的地面與微風令他稍稍的跺跺腳,呵了口氣暖暖雙手:“如果我們是劫匪,劫到錢了,你會不會和我分頭逃走?”

“不會!”小南想了想,想起那次在王家的事,遲疑了一下:“你說分頭,就會。”

杜野頓時給小南逗樂了,這小子未免太依賴他了:“常雲飛呢?”

“他會!”小南更加是想都不想就給了答案。

“沒錯,分頭逃走,就不會太吸引火力,靈活自如。”杜野笑了笑:“從心理角度來講,在危險的時候,人總會希望有同伴在身旁。從資料來看,這群人不是個個交情都好,有的只是認識而已。同伴?他們不算。”

“是不是解釋不通!”杜野其實不需要小南的回答,小南也了解杜野對著自己講一些話的怪習慣了:“只有強力人物約束,才可以一路凝聚著流竄。”

杜野突然話題一轉,眼神中透出幾分令人著迷的思索:“如果你帶領十個人去做一件事,比如殺宋遠鑫和曹月笛,你會怎麽辦?”

小南心想廢話,當然是拎著刀子就沖上去。但杜野給的答案卻是:“你會帶人一湧而上,但十個人怎麽做一件事而不會有任何的混亂,尤其是不熟悉的十個人,沒有配合,什麽都沒有,那只會自亂陣腳。對不對!”小南想想,好像有道理,要真是這樣,還不如自家單幹呢。

“一定一個有組織能力有頭腦的首領!”杜野騰的一下站起來,凝望著遠方,常雲飛與老大變做黑點在公路的遙遠地方。

劫匪被逼到這裏不見得是陷阱,但對方未必就真的是被逼過來的。杜野展開地圖,捏著鉛筆在地圖上捅了捅,起初幾天,劫匪逃得不算快——在有轎車,又沒什麽阻攔的情況下,一天開出一千公裏不在話下。

也就是說,一天工夫,完全可以南下到長沙,北上到石家莊。

事件最起初的兩天,特事處和警方都沒有有效的手段實行全面阻截。

為什麽要帶著特事處兜圈?杜野突然想起了一部電影,那個打不死的美國平民英雄。

調虎離山?

這幾天沒有見到其他地方有大案發生,這未免有些離奇了。但不可否認,劫匪兜圈子自陷於險地,必定有其目的。

“這令我想起了林禹行!”杜野自嘲一笑,不知是不是最近太掛念林禹行了,又下意識的覺得似乎與林禹行有關:“他很喜歡一些很沒意思的事。”

林禹行的策劃有獨特風格,每一次都玩得很大,本來可以很小範圍處理的事,非要玩到最大。而且,林禹行似乎還喜歡四兩撥千斤,借力打力。

青城風波中,楊紫龍是特事處截下,程紫夢是借常雲飛之手擺平。而範紫竹和段正羽,這是借杜野的手完成殺人目的。

鄭西樓事件,林禹行利用宋歡把消息送出,再擴散開。再借著這一次事件,輕巧的在結局時撥了一下,使得特事處主動去追查,最終引出了青城風波。

最關鍵的是,林禹行每一次策劃,都帶著大量的謎團,只有聰明人才可以品得出來的謎團,將其真正目的隱藏得極深極深。

越想,杜野就越是覺得這像林禹行的行事風格。只是,沒理由走到哪裏都能那麽倒黴的碰到那個老家夥吧。

杜野覺得自己如果真有那樣的運氣,那還混個屁的武林,趕緊揀個石頭從大廈丟下去,靠運氣一古腦將北盟首腦砸死,然後仇報了,一了百了。

太多疑了,杜野自嘲的拍了拍凍得泛紅的臉:“小南,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麽嗎?”

“什麽?”小南歪歪腦袋瞧著他。

“最討厭林禹行那個老……”他含糊過去兩個不雅字眼:“最恨他裝神秘!”

松了口氣,杜野的疑團紛紛解開,剩下來的反而不著急了。他悠然一笑:“你們修煉天武道的時候,有沒有被常雲飛見到?”小南搖頭。

“很好,繼續保持。”杜野長長嘆了口氣:“常雲飛在,好多話都不方便說啊。”

小南歪歪腦袋:“你不信他!”

“不是!”杜野哈哈大笑不已:“是他還沒有表現出足夠令我信賴的東西!”小南咽了咽口水,琢磨這有什麽分別?

摸出方腦殼淘汰掉的一塊錢手機,杜野想起了那躺在病床上的小子,撥通了給自己發短信的手機:“餵,特事處臨時指揮部嗎?我是天武宗的杜野,對,對,我懷疑劫匪是故意逃到九江,他們很可能有辦法逃走,或者有陷阱……”

載著流動指揮部的車在公路上緩緩開向湯大墩村,一個對著電腦的家夥把耳機丟在桌子上,低罵一聲。旁邊的同僚一問,他才哈哈嘲笑:“剛才有個什麽天武宗的傻A打電話來說,劫匪什麽故意逃到這裏,什麽有辦法逃走!”

同僚也忍不住放聲笑了,以這情形,要是劫匪逃得掉,那真是離奇了:“這樣的胡話要不要通知處長?”兩人看了正在瞌睡的天梭,聳聳肩當沒事發生了。

不過,他們很快就會知道,生活比他們想像的還要離奇百倍。

高速公路上,杜野和小南像傻瓜一樣坐在路邊吹冷風,小南不笨,只是不愛說話,也習慣以自家的方法處理事情。這通電話,他一品就品出來:“你不是打給天梭!”

“不是!”杜野意味深長的瞧著小南:“打給天梭,以他的性格,就算認為不可能,也會有一定的安排。那樣一來,劫匪也許就逃不掉了。”小南眨眨眼,抓劫匪不就是目的嗎?

“莫要忘了,我們是來抓劫匪顯功的,沒了劫匪,我們怎麽抓!”杜野嘿嘿笑著,他似乎對自家很有信心:“打給他的手下,就正好體現得出我的先見之明。再加上之前的提醒,天梭一定會重視我的看法,而這,決定了我們在特事處的地位。”

“你莫要學我,這手段陰損得很!”杜野覺得要是小南將來也來那麽一手,他一定很內疚,把一個純潔的孩子帶上了邪道:“你做你的方式,學別人就不是你了!”

說著,杜野將手機關掉,狠狠在地上摔了一下,然後拋到了公路旁的山裏。見小南不解,他笑著解釋:“我的手機壞了,忘了天梭的號碼,只能打給他的手下了。”小南眨眨眼,眼睛又大又亮,煞是可愛。

“你知道嗎,現在我想起另一部電影《沖鋒隊之怒火街頭》!”杜野悠然起身走向警車了:“裏面有句話應該蠻適合現在用!”

“不聽我的,遲早橫屍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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