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以為我病入膏肓，卻不知道五年來我是自囚於鬥室！”

司徒鶴的聲音裏滿是沙啞，仿佛對他來說，跟人說話是件極為耗費心神的事兒。

吳穹不解。

“您在等？等什麽？一個人，或者一個機會？”

“我在等你！”

司徒鶴落地四字，倒讓吳穹震驚的無以覆加。

莫說五年，就連半年之前自己尚在北海市茍且，老爺子莫非能神機妙算，也不至於算到今時今日，自己會來找他？

“莫急，莫急。聽我一一道來。”

在吳穹的目瞪口呆之中，老人竟然自輪椅上獨自站起，甚至不需要吳穹的攙扶便能上前兩步，和吳穹相對站立。

“您這……”

“你是想說我老頭子是條不折不扣額的老狐貍吧？連自己的親孫女都有所隱瞞，騙了她足足五年！”

吳穹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老人自嘲的笑了一聲，旋即卻高深莫測的看向吳穹的臉，打量他的五官，許久許久之後，這才緩緩道：“像，太像了！”

吳穹眉頭一挑，正要問，卻見老人將自己蒼老瘦弱的手臂伸了過來。

“聽說你醫術不錯，替我把把脈。”

吳穹點頭應允，旋即也隨著老人坐在床邊，伸出兩指號脈，閉目沈思。

許久之後……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略顯驚訝的張開雙眸。

“感覺到了？”

“您的脈象……”

“我的脈象和苗千秋的很像，對吧？哈哈，不用驚訝，你曾經替苗千秋號脈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老人解釋道。

吳穹微微點頭，想來老人雖然在這裏大門不出，但司徒明月便是他的眼睛耳朵，整個北海發生了什麽他自然一清二楚。

否則老人也無從得知自己的到來……

指不定在許久之前，這爺孫二人就開始暗中觀察自己！

“你也不用疑惑，其實我跟苗老頭是老相識了，你既然已經來了，這到也算是天意使然……”

老人繼續自顧自的講著，吳穹反倒有些一頭霧水。

“那塊殘圖看過了吧？”

“那是自然。”

吳穹正色道。

“你可知它上面勾畫的山川道路，是通往什麽地方？”

面對老人的詢問，吳穹搖頭。

“華夏三大禁地，你可知道？”

“死人谷，豐都山，以及十萬大山深處。”

“不錯，看來你來之前沒少做功課，但你或許不知道，原本……有四大禁地，跟那第四個比起來，其餘三個根本不夠看。”

“恰巧，我去過！”

提起那地方，老人面色驟然變得煞白起來，那是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流露而出才會有的表現。

“那地方叫昆墟山……”

“昆墟山？”

吳穹皺眉，記憶被調動起，想起那晚拍賣會的時候，確實有人提及過這個地方。

“外面肯定傳言，司徒家的老東西自昆墟山回來之後，神志不清，如同瘋了一般？甚至還有傳言我已經死了的吧……”

老人說起這個話題，語氣輕松，最後還兀自笑了笑，仿佛根本不把外面的風言風語放在心上。

吳穹只能幹笑一聲。

“你知道為什麽現在華夏只剩下三大禁地了麽？”

吳穹不解的搖搖頭。

老人摸了摸灰白的胡茬，望向窗外，嘆息道：“哎，那鬼地方自十年前起，就像忽然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了！”

“誰能想到？那麽大一座山說消失就消失，連點痕跡都不留……”

司徒老爺子語不驚人死不休，聽到這些秘辛，吳穹只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

父親的筆記裏也提到過昆墟山，但從未用過多辭藻加以修飾，甚至只有兩個字評價……

危險！

“消失了，難不成這座山是活的？”

吳穹反問。

“說不準吶！華夏大地無奇不有，莫說一座山，就是當年神秘的樓蘭古國，還不是說沒就沒？”

“昆墟山雖然被剔除出禁地列表，但人人都知道這裏的危險性，仍舊排行榜首！那時候心氣大，誰都認為自己可以奪得這昆墟山裏的寶藏……”

“嘿嘿，那些同去的老家夥，死的死，傷的傷。要麽就像我跟老苗……瀕臨油盡燈枯之境！”

司徒鶴一聲嘆息裏，飽含太多內容。

“當初苗老頭跟我一起進的昆墟山，你察覺到的脈象，就是從那鬼地方回來之後，我們身上發生的異變！也可以理解為……詛咒！”

“我研究了許久，這才斷定……此咒唯有你能破！”

司徒老爺子驟然盯著吳穹的眼睛，一臉認真道。

“理由呢？”

吳穹攤攤手，一臉費解。

“這塊殘圖，五年前在龍都葉家拼合完成過，它……占了其中五分之一！”

老人伸出五根手指朝吳穹晃了晃，臉上的表情頗為認真。

然而正當吳穹要細問時，他又忽然搖搖頭一臉捶胸頓足的表情道：“錯了！其實我們都錯了……”

“圖不是重點，從來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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