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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英雄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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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傳十,十傳百,蕭楓宴請的消息迅速在臨安城中的養傷將士傳開了。只是過了一刻鐘,便有十幾人帶著傷兵營的五百戰士們來到杜家酒樓。五百傷兵,浩浩蕩蕩,從臨安城西邊經過兩條街道,著實引起不小的轟動。

許多城內的居民邊打聽,邊尾隨著隊伍來到杜家酒樓一看究竟。此時的蕭楓站在門口,與前來的士兵拱手相談。傷兵營除了躺在床上,無法下地的人,其他人都來了,一方面大家被蕭楓的心意所感動,你敬我一次,我自敬你一丈,但有能下床的,都趕了過來。另一方面,在聽說幾位隊長見識了蕭楓守魂將的英勇,證實了蕭楓的身份後,許多將士更是為了一睹其風采,慕名而來。

傷兵營的人落座不久,又有一百多號人從臨安城的四面八方陸續趕來,他們都是已經退伍,留在城內謀生的老兵了。

眾人就坐,幾百號大老爺們在酒樓內還顯得十分拘謹,等到杜方圓讓人先將清酒和下酒菜上桌後,大家互飲幾杯,頓時打開了話匣子。酒樓內突然變得熱鬧起來。除了他們,還有幾桌是在蕭楓來到酒樓之前的客人,聽說蕭楓的舉動後,反倒慢慢吃菜,打算留下來看熱鬧。

等到李長定和蕭楓說明人數差不多已經到齊的時候,杜方圓也和蕭楓說明,可以逐步上菜了。

此時蕭楓拿了酒瓶與酒杯,走到一樓的酒桌中間,大家見此,立刻安靜下來。

“各位壯士,在下蕭楓。”說著,蕭楓拱手轉了一圈,對眾人敬禮。

“見過蕭英雄!”幾百人同時起立,齊聲對著蕭楓說道。

哪怕酒樓之外,大家也能聽到這聲蕭英雄。

“在場的很多人可能已經聽說過在下的名字。蕭楓當日,曾與楊淩將軍及麾下三百將士在小霞橋共禦遼軍。楊將軍與三百將士一往而前,死戰不退!終破遼軍大陣,斬其大將首級。此戰殺敵兩千,百戶二十,千戶六人。而我軍最終存活者十人,楊將軍身中箭傷四十一處,其他創傷三十五處,最終戰死。”

同樣的故事,從當事人蕭楓口出說出,卻是充滿悲壯。

蕭楓心裏想到當時楊將軍與眾將士頂在自己身前,為其抵擋箭雨,沖殺敵陣的情景,眼裏不自覺留下滾滾熱淚。此時的酒樓內,寂靜無聲。

蕭楓哽咽了一小會沒有開口。

“城中的居民能在此暢快飲酒,歌舞升平,歲月靜好。那是因為有諸位在為我們誓死捍衛!你們,是大宋當之無愧的英雄!”

蕭楓的一句話,讓眾人握緊了拳頭。角落邊一名中年男子聽到此話,放下了酒杯,第一次看向蕭楓。他的身旁,坐著兩名魁梧的男子,一人滿臉胡子,一人臉若黑炭。

“今日邀請眾位來此,只因今日在酒樓偶遇李壯士,方知城內有這麽多前線退下來的戰士們。想到當日小霞橋一戰,想到諸位在邊境浴血奮戰,保家衛國。如今英雄歸家,我們自當設宴相迎!”

“既然有酒樓不願接待諸位,我蕭楓今日便在此包下酒樓,為歸來的英雄們接風,為將解甲歸田的英雄們餞行。”

蕭楓拿著酒瓶,在自己的酒杯中倒了一杯,“此酒名為英雄酒, 乃是杜家酒樓所制,原本數量不多,今日方才準備開賣。杜家大掌櫃聽聞今日之事,特意拿出此酒,請諸位英雄共品此酒。”

蕭楓說著,已有店小二為酒桌上的客人換上小酒杯,倒上酒。看到有人拿著小酒杯端詳著,聞了聞。

“此酒入口辛辣醇香!尋常人三杯必醉!不是蕭楓小氣,諸位如今有傷在身,不宜過量飲酒,今日只飲一杯,宴會過後,蕭楓送諸位每人一瓶。”

蕭楓高舉酒杯:“這第一杯,敬楊將軍!敬高將軍!敬無數戰死邊疆的將士英魂!”說著,蕭楓將酒倒在地上。

有莊重的倒了一杯,“這第二杯,敬此時正在前線,抵禦遼夏的岳大將軍與諸位將士,預祝他們早日得勝歸來!”說完,蕭楓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最後這第三杯,敬在場諸位英雄!邊疆之上,有你們的青春熱血,你們是無名的英雄,但是你們,不應該被遺忘!這一杯,蕭楓敬諸位!請諸位與我滿飲此杯!”

聽到蕭楓這麽說,所有人嘩啦啦再次起立,端著酒杯。眾人一飲而盡。

“咳咳。”

“咳咳。”

“好酒!夠辣。”

許多人都被嗆的直咳嗽。

“來人,上菜,大家今天吃好!哪個要是出了這門,敢說沒吃飽的,我灌他一壺英雄酒!”蕭楓說著,揮一揮手,後廚酒菜陸續端了上來。

旁邊那位滿臉大胡子的大漢聞著酒香,直咂嘴,一問小二,卻是酒樓的英雄酒數量稀少,今日只供應諸位將士。胡子大漢在此不好發作,只能聞著酒香,喝著清酒。

大家大快朵頤,幾杯清酒下肚,互相聊起昔日某場戰役,互相小小吹噓一把當日自己戰場上的勇猛。蕭楓一桌桌的向諸位將士敬酒。雖說後面喝的是清酒,但是每桌幾杯,十幾桌下來,蕭楓臉色也是露出了一分醉意。杜方圓與李長定想要過來替蕭楓敬酒,被蕭楓阻止了。

“難得今天高興,與諸位壯士共飲,怎麽讓他人代勞!”

蕭楓的言行,讓眾將士聽在耳裏,暖在心裏。

“敬蕭公子!吾等雖已解甲歸田,他日公子若有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眾將士紛紛說道。

“今日一場英雄宴,解甲歸田白雲澗。他日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我再敬諸位一杯!”

“共飲!”

“這兩句,他娘的我老程聽著怎麽就暢快呢!這姓蕭的,頗有我們瓦崗寨當年的作風啊。”大胡子男子咧著嘴笑道。

“老程,多吃少說。”中間為首的男子說了一句,這大胡子男子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了。

眾人還沈浸在酒宴的氣氛中時,張富突然帶著人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身後跟著二十幾人的護衛,還有陳縣尉也帶著十幾人跟在後面。

瞥了一眼滿是傷兵的酒樓,張富眼裏滿是不屑。指著蕭楓,囂張的說道:“你!給我過來!”

蕭楓雖然喝了不少,但意識還算清醒,走了上去,笑道:“這位公子,我們又見面了,不過,好像我今天並沒有邀請你。”

“誰特麽稀罕你這破宴!陳縣尉,就是此人,此人在臨安城中為非作歹,被我撞見,居然動手打人,趕緊把他給我抓到縣衙大牢,嚴刑拷問,我猜此人定是個惡貫滿盈之人!”張富指著蕭楓說道。

蕭楓看著張富的表演,也不生氣,看了身後了陳進民說道:“陳縣尉,你這帶著人來,是來抓蕭某的?”

“本縣衙只是接到舉報,有人在臨安城內為惡,所以前來了解一番。”

陳進民此時滿肚苦水,這張富是張瓊之子,也是城主張翼遠房侄子,平日裏在臨安城內就沒少給自己惹麻煩,半個多時辰之前差人來報,說是張富在臨安城內讓人欺負了。

陳進民也是好奇,從來只有你張富欺負人的份,還沒聽說臨安城內還有誰敢欺負你,而且據來報之人所述,對方手下貌似還武功了得。礙於對方背後張翼的身份,只能點齊手下人馬前去察看究竟。

跟著張富的人去到萬安酒樓,才發現對方名叫蕭楓,陳進民心裏發怵,不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吧,當日你斬了對方老子還讓我補刀,今日不會連對方兒子也要這麽搞吧?這簡直就是一場孽緣。

等到張富手下有人前來稟報,對方在杜家酒樓落腳,陳進民心裏便知道定是自己認識的蕭楓無疑了。隨著張富喊齊人馬,帶著陳縣尉一同追來,一路上陳進民便聽說了蕭楓宴請前線將士的舉動。聽到對方這麽做,陳進民的心裏,也是對其感到敬佩。

隨同陳進民來的手下,都是當初在深山寨遞了投名狀的,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清楚眼前這個少年殺伐果斷的一面。看著張富,眼裏充滿了同情。

張富也在疑惑,為什麽陳縣尉手下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對著陳縣尉催促道:“陳縣尉,你還不趕緊把他給我抓起來,就是這家夥,你看我的手,就是讓他抓疼的!”說著還把手伸到陳進民眼前。

陳縣尉強忍惡心看著張富那肥膩的豬腳,還沒開口,一直在蕭楓身後的幾名隊長見此不樂意了,走上前來:“你是什麽人?少在這汙蔑蕭公子。”

“呵呵,你們幾個,算什麽東西?本公子是什麽人,你們幾個還不配知道。”

“來人,把這幾個人給我抓起來。”眼見陳進民沒有動作,張富心裏也感到生氣,指著蕭楓,還有坐在旁邊桌子上抱著李安的柳知韻。

還沒等張富手下的人上前,幾名傷兵營隊長已經站在蕭楓身前,:“你們誰敢上前!”

“反了,反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乃臨安城城主的侄子!萬安酒樓也是我伯父開的。你們這群大頭兵,還不給我滾開!萬安酒樓不讓你們進門,以為跑到這小酒樓來,你們就漲面子了嗎?一群廢物,給老子滾開,要不然我讓伯父將你們全部抓起來!”

張富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平時的威風今天好像都不好使了,氣急敗壞下,終於決定亮出自己的身份!

還沒等來讓張富欣賞一下眾人震驚又害怕的表情,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直接抽在張富臉上。

“你竟敢!?”張富懵逼,眾人驚愕。沒想到在張富說出這話後,蕭楓就沖上前來,抽了張富一耳光。

“你。你竟敢!?”張富感覺自己的耳朵嗡嗡直響,啪!又一個耳光抽在張富另一邊臉上。

看到此處,很多人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這耳光抽的,真狠。

“這兩巴掌,一巴掌是替在場諸位將士抽的,一巴掌是替城主抽的!”此時的蕭楓,冰冷的說道。

“看看你自己算個什麽東西,整日在城內為欺男霸女,遛狗逗鳥,無所事事。你為臨安城百姓,為大宋做過什麽?沒有眼前這些人在前線浴血奮戰抵禦遼軍,你哪裏來的這錦衣玉食的生活?你又憑哪來的自信覺得高人一等?”

“少拿城主的名號在城裏狐假虎威,城主做為一城之主,比誰都在乎,看重諸位前線的將士們,且不說你是不是城主的侄子。要是讓城主知道你拿著城主的名號在城內如此為非作歹,羞辱將士們。我相信城主定然將你嚴懲不貸。”

“要是讓我再聽到你嘴裏有一點對大宋將士們的不敬,不需要城主出手,本公子第一個饒不了你!”

“別在這影響了眾人的興致,帶著你的人趕緊給我滾蛋!”

張富一時間被唬的一楞一楞的,等到蕭楓走回座位,喝了三杯,這才反應過來,看到對面眾人嘲笑的眼神,還有酒樓外看熱鬧的百姓,張富自感未曾受此大辱。腦門一熱,抽出身後手下的刀,大喊一聲“給我殺了此人!”

陳進民和其手下的人聽到蕭楓所說,絲毫不懷疑對方敢這麽做,蕭楓抽的那兩下耳光,當真比他爹下手還狠!面對張富的瘋狂舉動,才反應過來想要阻止的時候,張富已經帶著人沖了上去。

“給我上!”

眼見張富沖上來,幾名隊長招呼著手下的人沖了上去,蕭楓三番五次為他們出頭,自己這邊要是一直躲著不做點事,還算是男人嗎?

幾百人雖說大都是傷兵,但是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悍卒,個個似狼,將張富這二十來號人團團圍了起來,就如餓狼吞小雞。

“你們竟然攔我?你們這是要造反嗎?有膽子的上前一步,打我一下試試?”張富沒想到除了眼前的蕭楓,這幾百兵痞子也敢對自己如此不敬。他們這些人,如今名義上可是已經歸屬城主統領了。

“老子特麽打的就是你,忍你這豬頭很久了,讓你狂!”也不知道是哪個脾氣火爆的人喊了一聲,第一個沖上去朝著張富臉上來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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