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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四章何以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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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簡知的腳步停了下來,轉身便走。

白如雙眼睛看了過來,見只是一個樵夫,雖有些奇怪,卻也並沒在意,全副心神皆放在了因薇身上。反是因薇轉頭看了一眼簡知,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容,低低地說道,“有趣...有趣...當真有趣...”

白如雙一楞,問道,“有趣?如何有趣了?那個樵夫嗎?”

因薇哈哈大笑,又小聲說道,“那樵夫顯是瞧見了夫人的容貌,覺得自慚形愧,竟是連生意都不做了,當然有趣。”白如雙聽得因薇誇獎自己美貌,頓時笑得更加開心了。

簡知聽見,只覺心如刀絞,這個人連自己都認不出了...

陳平李戊二人隨之而來,還沒想好如何動手,卻見簡知停了一會,轉身便回。剛鼓起勇氣想要動手,迎面卻又看見簡知滿是殺氣的眼睛,頓時覺得渾身冰冷,手腳僵硬,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起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簡知從他們身邊經過,卻不敢阻攔。

等到簡知走遠,兩人想看一眼,才又鼓起了勇氣,各自抄出一把短劍,斜扣入臂後,追了過去。

簡知冷笑一聲,站住不動,剛要動手,突然看見似笑非笑的因薇。心中一動,此人笑的這般古怪,莫不是在算計於我?

一番懷疑,簡知心中的殺氣卻是淡了幾分。

陳平李戊二人追了上來,本就是有些忐忑,見簡知莫名的停了下來,心中更見驚懼,腳步不由慢了幾分,小心防備著。哪知眼前一花,眼前一暗,什麽都還沒有察覺,便覺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簡知也是收著力氣,見二人倒下,剛要離開,突然想起著二人的身份畢竟不是如何光明,這般放在這裏,只怕不妥。便又轉頭回來,意欲將兩人帶離此處。

剛剛彎下腰,便聽見因薇哈哈笑了兩聲,長聲說道,“怎麽,閣下殺了人,還要毀屍滅跡不成?”

不知為何,聽到此人的聲音,簡知只覺胸中殺意猛然勃發,充斥其中,焦躁不安。

因薇不知何時站了起來,輕輕一步,還沒落腳便已是離簡知不遠了。

便像是有了一個引子,簡知體內的殺意透體而出,形如龍虎,向著因薇撲了過去。因薇嗤笑一聲,這手段也還算得精巧,只是若想憑此殺了自己,絕無可能。

此人看著有些手段,如今看來卻是被他的外表與恨意蒙蔽了,殺意本是極為難得,刀意也能算是稀少,此人兩種手段皆有。本該好好修習,任一種到得深處都是極為難得的手段,更何況此人一身兩種。

如今沒有正確的法子,胡亂修煉,結果弄出了這麽一種徒有其表的技法。光是好看又有什麽用?沒有骨架,終究只是皮毛之相罷了。

這樣的手段,在常人看來或是有些驚人,但與自己看來,卻不過是虛有其表的紙做的老虎罷了。因薇心中慶幸又有些得意,慶幸於此人走了彎路,便是再高的天分,再好的機緣,都已是無濟於事,反而天分越高,在錯誤的道路上走得越遠。

同時又得意於自己的聰慧,這般明顯的錯誤,自己卻是不會去犯。

就連長劍都未取出,因薇臉上帶著得意與可憐的神色,伸手向簡知抓了過去,他要簡知看看,這種徒有其表的東西,莫說是殺人,便是阻攔一下都是不能。

凡人就是這樣,看似堅不可摧的防守抵不過自己輕輕的一口氣,看起銳不可當的攻擊其實只是一個病人的囈語...就如現在這般,自己只是順勢施展了一個小法術而已,順著白如雙的心意,改變了她的記憶,僅此而已。

可就是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法術,讓眼前的這個本該是潛力無限的人,立刻心神失守,神志不清。人啊,最可憐的地方,便在於他們擁有情感,就是這麽些無用的情感,能讓一個人心甘情願的改變自己,能讓另一個人不得不影響自己。

多麽簡單的道理,可他們怎麽就想不明白呢?因薇心裏有些驕傲的想道。

哪知就在他手掌觸碰到那兩只張牙舞爪的招數時,心中突然警鈴大作,臉色一變,雖不知為何,連忙想要縮回來。

可已經遲了,不知為何,那兩只本該只是徒有其表的龍虎突然間多了幾分真實的感覺。

變化不大,但因薇的手突然間變得鮮血淋淋起來,那些鮮血瞬間消失不見,但龍虎變得更加生動了幾分,靈動了幾分。

虎爪搭在肩上,因薇心中一冷,只覺體內有什麽東西被禁錮了,真氣如昔似無不同,但那種缺失的感覺卻是如此真實。

因薇心中大是後悔,明知此人有傷害自己的能力,卻還是如此的大意。

虎爪在因薇肩膀上狠狠的抓了一下,看似沒有損傷什麽,可再看時,眼中已是有了懼意。

龍虎各自咆哮一聲,突然化作一柄長刀,刀意凜然,殺意亦如是,其中更有煞氣夾雜其中。

待得長刀出現,因薇心中無力,手掌受傷難以握劍,況且,即便是自己完好之時,便能抵得住這一刀嗎?因薇心中自問,答案卻是不能。

因薇心中微嘆,自己自問精於人心算計,擅長利用情感,卻又怎地忘了,情感既是傷人的毒藥也是激人動心的良藥?

可就在此時,突然一個白色的身影撲了上來,緊緊地抱住因薇,一張精致的卻滿是驚恐的臉變了形狀,聲嘶力竭的喊道,“放過他!你放過他!求求你放過他!”

簡知心中一痛,不去看那張臉,只看著她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的指節,看著她不斷顫抖的肩膀,良久,嘶聲問道,“若他傷了我,你可會如此?”

白如雙嘶聲喊道,“你這麽厲害,咱們又怎麽是你的對手?不過...”說著,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只是擔心的看著簡知。

雖未說出來,簡知卻已明白,若自己傷了,她多半會踩上一腳吧?

為何為此?

何以至此?便是自己當真騙了她,全無半點真心,可為何會如此的憎恨自己?

人,究竟是什麽樣子的?為何與自己不同?為何自己與他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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