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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三章委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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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道理,魏無忌未必便是不懂,只是他更加懂得,陳留與他處不同,暗衛與軍隊不同,不管是此地還是暗衛,都是可以丟棄的棋子。

他明白這些道理,也能理解這些道理,可還是不甘心就此消失,淩致能這般想,是因為他沒有私心,更是因為他知道的與自己知道的不同。總捕頭哼哼哈哈不做應承,是因為他本就是本地豪強,不管誰來,這樣的豪強總是一股不錯的助理,只要換一身衣服,他還是能繼續笑呵呵的坐在這裏。

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與陳留共存亡,只有暗衛,只有黑冰臺。

所以,能依靠的,其實只有自己。不過淩致說得對,當務之急,其實是積蓄自己的力量,一旦事有不諧,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力量二字。

事有不成,反求諸己…這麽簡單的道理,他卻是忘了。此時的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賭徒一般,孤註一擲的想要抓住一切翻盤的希望,拼命的想要證明自己,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魏無忌頓時笑了起來,說道,“二位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今日還要多些指點。這些年困頓積郁,卻是想得有些偏了。不錯,我等只是兵器而已,如何行事,是朝廷的指示,我等要做的,不過是磨礪自己,讓自己更鋒利一些。”

等到總捕頭與淩致離去,魏無忌的臉色頓時陰了下來,如往日一般。

轉頭看見丁獄憤憤不平的臉色,頓時笑問道,“怎麽,覺得心裏不痛快?”

丁獄頓時不服氣的說道,“咱們一心為了大秦,怎地卻是如此困頓?”

魏無忌哈哈大笑道,“也是我想的左了,總覺得大家都和我一般的心思。卻不知,軍方連連勝利,地方日益太平,他們又如何願意同我等一起?”

丁獄依舊憤憤的說道,“一切不過是浮在表面之上的虛假罷了,一旦道門試探出了大秦的底線,豈還能保持如今的情勢?”

魏無忌站了起來,伸手拍拍丁獄的肩膀,說道,“你說的,他們未必便不會懂得。只是,他們與咱們不同,所思所想盡皆不同。不過,他們不做,咱們自己做!”

丁獄眼中狂熱,說道,“不錯,總有一天,世人會知道咱們的付出,會知道有人為了他們的安寧,曾做過什麽!”

魏無忌笑著拍拍他的肩,等他走出去的時候,魏無忌才有些失落的想道,‘這世道,終究是變了,老師將我交給黑冰臺的時候,說的是,我就希望這天下是人們自己做主,而不是靠什麽神仙妖魔。’

可到了丁獄他們這裏,就是為了功績,好不直白。

一樣的表情,他們做的事,或許也是一樣,可支撐著熱枕的內心,其實已經變了。這種變化來得太快,猝不及防,毫無防備。

簡知回去,倒也過得逍遙,每日裏只是看書習練或與楊康請教或與問影玩耍或與白如雙在平淡中漸漸地習慣起來。

有時候,感情其實就是這麽霸道的東西,一個人主動了,付出了,從開始的防備到無奈的接受到最後的卸下心防,無聲無息間,悄然的而又在不知不覺間整個人都變了。

當簡知看到丁獄的時候,眉頭便皺了起來,這樣的表情,這樣的神態,三年前就已經見過,如今再見到,還是有些不習慣。

他還是不明白,明明是一個個的人,為什麽都會變成同一種模樣。每個人都應該是不同的,不是嗎?

但是他又有些羨慕這種人,不管自己如何認為,他們對自己的堅持深信不疑,對自己的行為從沒有懷疑過,這種人,自己變不成,自己不喜歡,但 又有些羨慕,著實有些難以描述。

丁獄見到簡知還好些,見到楊康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直接就變成了崇拜。

楊康卻只是淡淡的,戴著鬥笠,愜意的坐在湖邊,聽見腳步聲卻只是豎起手指,噓了一聲,示意安靜。

簡知上前,坐在旁邊,丁獄卻是一臉的緊張與崇拜,站在那裏,急不可耐卻又強自按捺。

心中覺得好笑,卻沒說什麽,湖面平靜,偶有風起帶起陣陣波瀾,漣漪四起疊加在一起,變成了翻滾的浪湧,偶有魚兒從水中躍起,吞吃風中覓食的小蟲。

魚線上面其實並沒有鉤,他只是在借著魚線感受著湖面罷了,金丹生成卻又需要靈湖蘊養,此時的修煉已不再需要高歌猛進,反是更需感悟更需意境。

良久,楊康慢慢的放下魚竿,淡淡的問道,“你來此,何為?”

丁獄不自禁的行禮,然後說道,“前時落雷山中擒得匪首張蒼,如今已經同意與我等合作,再回匪巢以為我用,只是還需要一個居間聯絡之人。”

楊康聽到‘張蒼’二字,心中一動,察覺簡知的心跳突然快了幾分,便知道兩人想到一起去了。

楊康淡淡的問道,“這種事…為何說於我聽?”

丁獄看了一眼簡知,才又說道,“這居間之人,卻是需要這位簡捕頭出面的才好!”

簡知恍然,他們這是打上了自己‘捕頭‘身份的主意,再加上自己與張蒼其實是相識的。但這中間卻似乎是缺少了什麽,這兩個身份看起來有用,但在某一方面而言,卻又是一種阻礙。道門勢大,若說他們直到如今,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便是癡心妄想了。

楊康的口氣依然平淡,說道,“你們念念不忘的,還是諜探二字吧?如何選擇,是你們的事,只是他真的合適嗎?”

丁獄眼神微轉,避開了楊康的眼睛,說道,“張蒼回去,自然要被調查一番,不管如何遮掩,總是難以萬全,倒不如賣他們一個大大的破綻,便是懷疑,也只能受著,反是更為安全幾分!”

簡知冷笑一聲,說道,“我早就說過,這種事,我做不來。怎麽,你們這位魏大人是耳朵聾了,還是記性不好?”

丁獄頓時大怒,只是看著簡知譏諷的眼神,想到對方的戰力,卻又萎靡下來,口中猶自不服氣的說道,“為了大秦,便是委屈些,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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