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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當年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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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碧潭園百姓成群結隊朝鎮外走去,準備離開這個居住多年的地方,一個人出現在他們前面,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第一個到來的江湖人是摩雲洞主,他並沒有聽說徐一鳴隱居在此的消息,他原本一路追蹤關月,到了這附近迷了路,轉轉悠悠一個多月,莫名其妙來到了這裏。

摩雲洞主隨手抓住一個路人,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路人見他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得不輕:這……這……這裏是碧潭園。

摩雲洞主:碧潭園的什麽地方?

路人:戰戰兢兢:碧潭園就是這裏啊……

摩雲洞主給了他一巴掌:滾!

路人捂著臉跑得比兔子還快。

百姓們見此人面露兇光,認定他定是個窮兇極惡之人,紛紛避讓,更快地朝鎮外走去。

徐一鳴看到,不遠處的人群突然停住了,有一個人在說著什麽,突然拔出刀來,砍殺了兩人,人群中立時尖叫四起,人們抱頭鼠竄。

那人還沒殺夠,竟然舉刀砍向一個落單的小女孩,咣鐺一聲,火花四濺,徐一鳴的劍擋住了他。

小女孩嚇得哇哇直叫,孩子的母親趕忙跑過來將她抱走。

摩雲洞主認出了攔他的人:徐一鳴!

徐一鳴卻還沒有認出對方。

我要殺的人,一個也別想跑!

摩雲洞主扔出兩把飛刀,殺向那母女二人。

徐一鳴使出輕功,瞬間來到母女面前,當當兩聲響,兩把飛刀被他擋開。

摩雲洞主:好輕功。

徐一鳴看到摩雲洞主血紅的眼睛,想起當日在摩雲洞密室內透過鐵門看見的一片猩紅,他恍然大悟,他當日看到的不是房間的光線,是摩雲洞主的眼睛,他從一側往裏看的時候,摩雲洞主正從內側往外看。

徐一鳴:你是,摩雲洞主?

摩雲洞主:不錯,是你害死了我的妻女,今日正好替他們報仇。

徐一鳴:你的妻女?就是被你關在鐵棺材裏的那兩個?我並,沒有殺她們。

摩雲洞主:我那是在保護他們。如果不是你把她們放出來,她們就不會死,是藏劍山莊的人殺了他們,你和藏劍山莊的人都得死!

徐一鳴:恐怕被終日被關在棺材你,那樣對她們生不如死。

摩雲洞主:我那是在保護她們,你沒見過我的仇家,你不知道他的手段。

摩雲洞主想起了仇家,一臉驚懼。

徐一鳴:難道你藏在摩雲洞就是為了躲避仇家?

摩雲洞主:可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必要,那個老東西大概早已經魂飛魄散了吧!哈哈哈哈!

爹,你怎麽了?

綺夢聽見小豌豆的話,轉身去看,劉瘸子一動不動,面帶殺氣,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和徐一鳴對峙的惡人。

綺夢:劉大哥,你沒事吧?

小豌豆不知道他爹這是什麽狀況,拍著他的腿問:爹你說話呀。

劉瘸子突然跑到一戶搬家的車子上,抽搐那家的砍刀,大叫著沖向摩雲洞主。他跑得很快,仿佛瘸掉的哪只腳突然好了一樣。

眾人都被劉瘸子的舉動震驚了。

沒等他近身,摩雲洞主飛起一腳,將他踢了回去,落在地上,一口血噴了出來。

小豌豆連忙上來扶他:爹,你怎麽了?你怎麽了?

劉瘸子將砍刀交給小豌豆:豆兒,去,用力學的劍法,殺了他,替你娘,替你姐姐報仇!

徐一鳴和綺夢都是大吃一驚,沒想到劉瘸子身後還有這樣的血海深仇。

小豌豆有些不知所措,哭了起來:爹……

劉瘸子撕心裂肺:去!報仇!

小豌豆舉起砍刀,像他爹剛才一樣,大叫著沖過去。

徐一鳴跳過來攔住小豌豆,道:豆兒不急,幹爹先幫你擒住他。

說完,徐一鳴出招攻向摩雲洞主,他已經無心戀戰,使出的都是殺招,摩雲洞主且戰且退,身上很快多出兩道傷口。

摩雲洞主大驚,徐一鳴的武功竟然如此深不可測,他再也無力抵抗,扔出幾把飛刀,射向小豌豆和劉瘸子方向,想趁機逃走,結果飛刀剛扔出去,竟然直直折了回來,啪啪啪幾聲,一把飛刀釘在他的左肩,一把落在他的腹部,另外幾把打進了後面遠處的墻內。

摩雲洞主落在地上,踉踉蹌蹌勉強站穩,他不解,這飛刀不僅回來了,而且力道比自己扔出去的時候又大了許多。他擡頭看去,頓時魂飛魄散,驚恐萬狀,連連退了十幾步,終於左腳踩到右腳,跌在地上。他看到了毛頭老者。

摩雲洞主寒毛卓豎,指著毛頭老者:你……你……你……你……

毛頭老者站出來,指著自己:我?

摩雲洞主:你怎麽還沒死?

毛頭老者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徐一鳴不知毛頭老者和這摩雲洞主有何淵源,但見摩雲洞主如此懼怕,也想聽聽其中的故事。

綺夢幫著小豌豆將劉瘸子扶起來。

毛頭老者:你答應過我,找個地方躲起來,無論如何再也不出來害人,忘了?

摩雲洞主誠惶誠恐:沒忘,我沒忘。

他用顫抖的手指著徐一鳴:是他,是他把我逼出來的。

毛頭老者:你說的是無論如何不再出來,什麽叫無論如何?

摩雲洞主:他們殺死了我妻兒,我必須要報仇!

毛頭老者:報仇?你還有報仇的資格嗎?你這一生害死了多少人?

摩雲洞主爬起來:我現在就重新找個地方,再也不出來,再也不害人。

毛頭老者:晚了,你是個言而無信的人,看來是我當年對你的教訓還不夠。

摩雲洞主惶惶不安:夠了夠了……

毛頭老者問劉瘸子:你剛才說,他害死了你的家人?

劉瘸子回憶起當年的往事來。

他原本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妻子溫柔賢惠,十歲的女兒聰明乖巧,剛滿一歲的兒子活潑可愛,那時候他的腿還沒瘸,他經營的木工生意也算得上紅火,日子平淡而充實的過著。沒成想,有一天,來了一個人,給了他一張圖紙,要他照著做一個籠子。看圖他就知道,這是那種用來關人和折磨人的籠子,他沒做過也不願意做。

於是他說:抱歉客官,這個東西我做不了。

那個人正是後來的摩雲洞主,他道:做不了?都還沒做禮怎麽知道做不了?

劉瘸子道:小的就靠這個吃飯,知道自己的手藝,這個確實做不了。

摩雲洞主不由分說,一腳踹開他家的門,看到裏面的女人和孩子,笑道:呵,這一家子挺樂呵的嘛。

說完,轉身走了。

夜裏,劉瘸子輾轉難眠,總感覺不對勁要出事,他想到那人的模樣,多半是個窮兇極惡的人,白天得罪了他,因為街上人來人往,他不敢動手,興許到了晚上就會回來殺人。劉瘸子不敢拿家人的性命冒險,叫起老婆和孩子,收拾東西,一家人連夜逃走。

劉瘸子抱著他的兒子,他妻子拉著女兒,一家人安全逃出城外,以為終於可以歇一口氣,一轉身,摩雲洞主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正緩緩走來,他的臉上帶著詭異和邪惡的笑容。

劉瘸子帶著妻小跌跌撞撞地繼續逃跑,摩雲洞主拔出刀不緊不慢地跟著,他並不急於殺人,而是在從這一家人的恐懼之中汲取快樂。

又逃了很遠,劉瘸子一家已經精疲力盡,尤其是他的妻子和女兒,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可是摩雲洞主還在身後笑著,跟著。

劉瘸子跪在地上懇求摩雲洞主:求求你,放過我們,我給你做籠子,十個,一百個……一千個……一千個行不行?只要你放過我們,放過我們一家老小。

然而摩雲洞主不為所動,他還是笑著,越走越近。

劉瘸子知道他殺意已決,爬起來拖著一家人慌慌張張往前趕,前面是一道懸崖,劉瘸子知道下面有一條河,他知道那是逃走的機會。

妻子和女兒已經嚇得哭了起來,眼淚流個不停。

劉瘸子輕聲告訴她們:下面有一條河,很深,不寬,直直跳下去,我們不會有事。

女兒:爹爹,我不敢……

劉瘸子安慰女兒:不怕,爸爸先跳,爸爸會接住你的。

女兒:你抱著弟弟,怎麽接我。

劉瘸子:爸爸一定會接住你的,還有媽媽。

來到懸崖邊,他們一家人站住了。

劉瘸子再一次給摩雲洞主跪下:我求求你放了我們,放了我們,我們和你無冤無仇。

摩雲洞主:我殺人向來不需要理由,只能說碰上我,算你們一家倒黴,下輩子投胎躲著點。

劉瘸子突然回身縱身一躍,抱著兒子調下懸崖,撲通一聲落在了水裏,他感覺到左腿一陣劇痛,此時卻全然顧不上,他將兒子舉過頭頂,兒子已經魂不守舍,哇哇大哭。

摩雲洞主不明所以,跑到懸崖旁,向下看,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清。

劉瘸子等了片刻,不見妻女跳下,怕他們遭了摩雲洞主的毒手,對著上面大喊:跳啊!

妻子聽到下面傳來聲音,顧不得安慰女兒,一把抱起就往下跳,摩雲洞主反應過來,咻咻擲出兩把飛刀。

劉瘸子將兒子放上岸,才發現自己的左腿已經受傷,動憚不得,他一瘸一拐下到水裏,去找妻子和女兒,用盡渾身力氣,終於將他們先後推上岸。

他才發現,她們已經死在了飛刀之下。

綺夢:你一直讓豆兒學武,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報仇雪恨?

劉瘸子點頭:我是個廢人,沒辦法報仇,只能寄希望在豆兒身上。我一直主動讓豆兒親近徐大俠,為的也是這份私心。

毛頭老者:這孩子不是學武的料,他報不了仇。也罷,這人該死,不用等以後了,你們父子今天就為死去的親人報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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