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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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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小雲剛出門一個時辰,綺夢收到了徐一鳴的飛鴿傳書,信上說,有要事需要小雲幫忙,請她到萬全山下小鎮,請李朗中一同前往夏歸城外某處匯合,事情緊急,萬勿耽擱。看到此處,綺夢擔心得差點叫出聲來,信紙從手中掉落地上,她才發現,空格之後還有一串文字,撿起來看,寫的是,並非是我受傷,切勿擔心。

擔心還是免不了,不過她又開始為徐一鳴的體貼心滿意足起來,百急之中,他還不忘說清緣由,以免自己擔心,當真鳴哥對她還是情深意重。

她找到劉瘸子,他正在督促小豌豆練劍,綺夢將信交給他,說清事態緊急,劉瘸子當即上路,追趕倪小雲。

綺夢心想,果真還是小雲能幫到鳴哥。

第二天一早,一輛牛車在布莊門外停下,趕車的進來找綺夢給車錢,綺夢不解。

趕車人說,你們家的人還在我車上呢。

綺夢趕出來一看,原來是劉瘸子,他昨天一路追得太急,把沒瘸的哪只腳給扭傷了,他竟然拖著這一瘸一傷兩條腿追了十裏地,硬是找到了倪小雲。

倪小雲原想親自送他回來,只是徐一鳴心中說明,事態緊急,她只好攔下路過的牛車,請人家送他回來,這牛車本不是來碧潭園的,倪小雲好說歹說,趕車人這才答應,今天一早才拉他回來。

綺夢感動不已,付了錢,趕忙招呼小豌豆過來,一起將劉瘸子扶進屋裏歇息,又馬上去給他請來郎中整治。

倪小雲得知鳴哥需要自己的幫助,瞬間動力十足,租了一匹快馬,趕往萬全山方向。

想起李朗中,是因為眼前的所謂藥王並沒有找到治療疫病的方法,徐一鳴記起李朗中幫陸一飛療傷的往事,想他醫術高明,興許對這疫病有些手段也說不準。

徐一鳴已經前後取來七個病人,六個被藥王給治死了,還有一個活著了男病人,是靠藥王用藥物維持他微弱的生命。

夏歸城裏的教眾,經過了數日的狂歡,個個沒精打采,站著都能睡著,所以徐一鳴數次嵌入城內取走病人,竟然無一人察覺。對於病人的減少,他們也沒覺得有什麽異常,一來根本沒人去清點人數,沒人在乎這些人是死活,二來每天都有人死去,大家習以為常了。

教母已經幾日沒有施法,所以只見有人死去,再不見有人覆生。

當然沒有人會提出任何異議。

對於徐一鳴隨口說起的李朗中,南海藥王似乎格外感興趣。

他打聽了此人的面貌舉止之後,建議徐一鳴:你帶我去找他,我和他一起研究這疫病。

徐一鳴:萬全山隔這裏有些路程,一去一來,病人等不了那麽久。

藥王有些激動:你不去,那我自己去。

徐一鳴不解他為何這般急於見到李朗中,按說他們素未謀面,他還是希望藥王能安心研究,找到治療之法:我已經讓人去請他,幾日之後,他自會到來。

藥王:啊,好!你今晚再去給我弄個病人過來。

徐一鳴指著那個隨時都可能死掉的病人:用他做研究不就夠了?

他眼睜睜看著藥王治死了一個又一個的病人,實在不願意再多抓一個,雖然他知道這些病人留在城裏也就是個死,他甚至有些希望聖教起死回生是真的,那該多好。

三日之後,倪小雲帶著李朗中來了。倪小雲將馬讓給了李朗中,自己步行。

徐一鳴看到他們,親友重聚,心下一陣歡喜,這段時日見的死人太多,終日悶悶不樂,終於有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倪小雲看到徐一鳴跑過來,她也撒開腳朝他跑去,李朗中騎馬跟在後面。

按照倪小雲心裏所想,徐一鳴會給他一個又大又暖的擁抱,然後剛到身前,徐一鳴停住了,叫一聲:小雲。

倪小雲:鳴哥。

然後徐一鳴就問候李朗中:李大夫別來無恙。

李朗中下馬還禮:徐大俠。

徐一鳴邊走邊介紹情況,領著二人朝他用樹枝和泥土臨時搭建的病房走去。

走到病房前,聽到徐一鳴嘴裏說出“南海藥王”四個字,李朗中止步了。

倪小雲:李大夫怎麽了?

師弟?

門開了,藥王走了出來:找你找得我好苦啊。

師弟?徐一鳴和倪小雲先是不解,然後又高興起來:原來李大夫和藥王是師兄弟,難怪醫術那般出神入化。

李朗中卻沈著臉:我躲你也並不輕松。

他轉向徐一鳴:徐大俠,你讓夫人將我請來,想必是這位藥王至今沒有找到破解這疫病的方法,可是有他在此,我無法安心用藥,所以……

徐一鳴:兩位這是……李朗中勿怪,是在下思慮不周。

李朗中:徐大俠宅心仁厚,治病救人也是我的本職,只是這個小小的要求,還請大俠一定做到。

藥王:你我師兄弟從小一起長大,共同治療過的病人不計其數,何必為難徐大俠,再搭這樣一個房子可不容易。

徐一鳴推門:還是先看看病人吧。

幾人步入屋內。

李朗中看著那個僅存的吐氣如游絲的病人,開始對他進行檢查。

徐一鳴:李大夫可看出些什麽端倪。

李朗中:這不像是疫病,倒像是中毒。

徐一鳴倪小雲異口同聲:中毒?

李朗中:不錯,看他的脈象和情狀,應該就是中毒。這位藥王治了這麽久,難道他沒有告訴你?

徐一鳴看著藥王,恨他居然欺瞞自己。

夜裏,徐一鳴再一次嵌入夏歸城,李朗中說,需要多一個病人,對比用藥才知道療效如何,他是來給李朗中取病人的。

徐一鳴輕車熟路,直接到了劉府大宅,然而這裏安靜的出奇,沒有往日裏病人們咳嗽和嘔吐的聲音,也沒有人哭泣,甚至連呼吸聲也沒有。

徐一鳴輕輕走進,推開門,一股惡臭鋪面而來,嚇得他連連退出好幾步。

鎮定下來,再上前,進入房內,惡臭依然,卻一個人也沒有。

病人們都到哪裏去了?

不及思索,他忽然感覺胸腔隱隱作痛,不由得咳嗽起來,慢慢倒了下去。

徐一鳴被教母抓了,她要將他押回聖山。

教眾們奔走相告,大惡人徐一鳴被抓了,這是他罪有應得。可是他們不夠滿意,因為教母沒有一刀宰了徐一鳴,然後將屍體交給他們。

徐一鳴被裝在一個透氣的大箱子裏面,用馬車拉運。他渾身無力,總是忍不住想要咳嗽,想要運功,氣血卻總是不暢。

探路的人回來稟報,說在前方有所發現。

教母一行人跟過去一看,原來是徐一鳴他們的臨時病房。

教母看看四周,確是一個不易發現的好地方:原來躲在這裏。

她一揮手,幾個白衣人持刀沖了進去。

片刻,白衣人拖出來一男一女,倪小雲和李朗中,李朗中已經完全昏厥,倪小雲練過武功,身體健壯,還能勉強保持一定的清醒。

教母見到倪小雲,不由得一楞。

倪小雲有氣無力看著她,她嘴皮微微波動:你……你……你是,知秋?

知秋!

聽到這個名字,教母如遭晴天霹靂,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動彈。

倪小雲:你還活著,太…好…了……

她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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