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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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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一飛被壽桃生拉硬拽,弄回了夏歸城。

剛進城沒多久,他們就發現了異常。短短一夜時間,全城的人似乎都變了模樣,一個個失魂落魄的,原本忙著重建房屋的人,只剩下三三兩兩沒精打采的敲打著釘子,更多的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或站或坐,行動緩慢。

他們看到,一個婦人坐在磚塊上咳嗽個不停,竟然咳出了血來。

朱哲俊豪驚呼:這是怎麽回事?

陸一飛猜測:像是傳染病?

怎麽會?朱哲俊豪不解:昨天不都還好好的?怎麽一夜之間……

兩個男人疑惑不安地朝四周掃視,發現白衣人比之前多了不少。

唯獨壽桃,倒是比兩個男人都要淡定。

有白衣人發現了她,跑過來拜見:神女。

神女?

兩個男人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叫壽桃,他們都知道壽桃和這些白衣人有關系,不過問過之後,她既然不願意說,他們各自匜都沒有再問。

神女?你們這是什麽幫派呢?朱哲俊豪忍不住要問。

聖教,聽說過嗎?

朱哲俊豪撓頭:聖教?聽上去很威嚴,不過又好像很普通,完全聽不出有什麽特點啊。

所以你就是聖教的神女,那為何不叫聖女,又要叫神女呢?陸一飛問道。

都是我爹讓他們這麽叫的,我還想讓他們幹脆叫我坐姑奶奶呢,可惜我爹不答應。

瘟疫。

幾天之後,病倒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發病的情形大同小異,人們確信,這就是一場瘟疫,冰雹雨之後更可怕的災難來臨了。

一些還沒有病倒的百姓,紛紛逃離,他們不再顧忌家人的死活,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大難臨頭各自飛成了最普遍的劇情。也有一些重情重義的百姓留下來照顧情人,不過很快他們也成為了別人照顧的對象,照顧他們的,正是聖教的白衣人們。

一時之間,整個夏歸城,無時無地不可看見白衣人的身影。說來奇怪,這些白衣人沒一個感染的,不知道是因為他們都帶著面紗,還是如他們所說,是無上神仙在保佑他們。

原本從面八方趕來支援夏歸百姓的江湖人大多已經不見蹤影,留下來的,無非是因為已經失去了逃離的能力,感染了疾病,需要白衣人的救助。

卿鳳樓宣布停業,整個大門從裏面徹底鎖死。

藏劍山莊的人也不見了,瘟疫爆發幾天之後,藏劍山莊開始有人感染,關月派人將感染者擡到白衣人所在處,然後號令所有門課家丁,退回山莊以內,將所有進莊的入口全部關閉。粥和饅頭也不再供應,倒不是沒有糧食了,而是沒有人願意再出去。

重建到一半的夏歸城,再一次陷入恐慌與混亂之中,死亡的氣息彌漫全城。

陸一飛建議道:我們還是出城去吧。不懂醫術,留在這裏幫不上忙,沒必要把自己也給感染了。

朱哲俊豪不同意,他大義凜然地批判陸一飛這種自私自利的想法,說他枉稱一代大俠。

陸一飛還是那句話:我沒說過我是什麽大俠,我也沒相當什麽大俠。他建議壽桃跟自己一同離開,正當壽桃以為他是在關心她,他又說:不過要是你想留下來,我也沒有意見,我可以一個人走。至於朱哲俊豪,他的態度是:朱哲大俠如此大義凜然,想必是要留下來救人的,我就不耽擱你了。

說完,陸一飛轉身離開,壽桃拉不住他,只好跟了出去,朱哲俊豪呆在原地,猶豫再三,不情願地也跟了上去。

封閉了山莊,卻依舊躲不開災禍。

藏劍山莊又有人死了,不是死於飛刀,而是死於劍下,而且死的都是武功高強的門客,關月和木駝人知道,兇手就藏在山莊之內,他們指揮家丁門客,找遍了山莊的每一個角落,關月甚至不顧後母莫羽反對,打開了她的儲物櫃,依然一無所獲。

這個兇手究竟藏在哪兒?山莊上下議論紛紛,每個人都膽戰心驚,開始有人比較,究竟是外面更危險還是裏面?

木駝人察覺到了人心不穩的跡象,他開始盡力安撫大家的情緒,他在藏劍山莊地位雖高,畢竟不是主人,說話自然不如關天威或者關月那麽管用,這有意的安撫反而變成了無意的鼓動,一些人認定,關天威不出關,關月是無法掌控局勢的。

又有人被殺,和之前一樣,屍體附近沒有留下任何可以找出兇手的蛛絲馬跡,甚至沒有一點點的打鬥痕跡,這些高手居然都是被兇手一劍斃命。

更讓大家不安的,是開始有人患上了外面的傳染病,面色發黃,四肢無力,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雖然沒死,不過那模樣是比死還難受。

關月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不知道這傳染病是如何傳進山莊的,明明整個山莊已經完全封閉,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些越來越多的被感染者,擡出去找白衣人醫治?那勢必要打開大門,大門一旦打開,緊接著會不會發生什麽更壞的事情?會不會更多的人感染?可是山莊裏的醫生非但無力醫治這種疾病,他本人居然也給傳染了。興許他可以殺掉這些感染者,然後全部一把火燒個幹凈,可那樣很可能會點燃門客家丁們已經處於失控邊緣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

正當關月無計可施,木駝人來了,關月本以為他是來獻計的,沒想到木駝人只是送來一個他最不願意聽到的消息,一些門客們將大門打開了,他們要走。

關月問:那你就沒有辦法攔住他們?

木駝人道:他們以死相逼,說不開大門就要集體自刎。

關月道:那就讓他們死好了!

木駝人知道,關月說的是氣話,沒往下接。

過了一陣,木駝人才開口:為今之計,強留也不是辦法,人心惶惶,只會徒增變數。我有個想法,不知道……

關月不喜歡這種語氣:有話就說,別磨磨蹭蹭的。

在木駝人的建議下,藏劍山莊外遷了。他們在夏歸城外找到一片空曠的土地,安營紮寨,原先山值錢的東西悉數搬走,只留下一個空殼。

原本氣派恢宏的藏劍山莊,還是那群人,換了個地方,看上去竟然和游老大那群土匪的模樣差不多,只是人和規矩都更多一些。

藏劍山莊大門打開的那天,出乎關月的料想,沒有人來搗亂,一個也沒有,界面上空空蕩蕩,不少地方懸掛起白色或紅色的木條,仿佛就是一座鬼城,有一個剎那,他甚至想,其實已經沒有搬走的必要。不過當他緩過神來,又感覺到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觀察著自己,於是轉身命令家丁們:動作快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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