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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總有明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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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歸城陷入了空前的悲傷,很多人失去了親人和財富,更讓人悲傷的,是在他們已經失去了這麽多之後,新的災禍又接踵而來。

夏歸城內盜賊四起,更有甚者,直接明搶,搶奪不成,便殺人越貨。

藏劍山莊作為城內最顯赫的門派,在災後的治安維護中嚴重缺位,這引發了百姓極為強烈的不滿,雖然他們施的粥和饅頭並沒有因為時間的延續而有所折扣,不過百姓已經習以為常,將這免費的一日兩餐看成理所應當,他們治安不利的罪過並不能就此抵消,非但不能抵消,這不滿的情緒還隨著日漸嚴重的偷盜搶奪而日漸劇烈。

與藏劍山莊不同的是,徐一鳴和陸一飛,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幫著百姓進行重建,對於各種不法的勾當也都是盡力阻止,這讓他們贏得了百姓極大的擁戴。

甚至已經開始有人替他們脫罪,說當年害死林心水和倪天星兩位大俠的一定不是徐一鳴,拿走天目劍的也一定不是他,他一定是被小人栽贓陷害,而之前被滅門的那些門派不一定全是陸一飛殺的,即使是他殺的,那也一定有難言之隱,理由呢?一個殺人狂魔怎麽會幫著老百姓做這些好事,做了這些好事,又怎麽做得出那種壞事來。老百姓要抹黑一個人只需要每個人動動嘴皮子,要洗白一個人也是同樣的簡單,人多力量大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一時間,徐一鳴和陸一飛從江湖敗類變成了可歌可泣的大英雄。

當英雄就要付出代價,不管是你自己要當還是別人強加於你,他們兩個累得夠嗆,可是根本無法阻止夏歸城裏無處不在的燒殺搶掠,一些謀劃著做壞事的江湖人也漲了記性,特意避開他們兩個,所以,他們兩個走到哪兒,哪兒就是安全的,可是他們畢竟只有兩個人,又管的了多大的地方呢?

於是乎,居然有不可理喻之人抱怨起他們的不公平來,說在自己地方呆的時間不夠長久。

木駝人已經勸了好幾次,他希望關月能夠親自出去,帶著藏劍山莊的人維護夏歸城的治安,目的自然是收買人心,他已經察覺到輿論方向的轉變,以前人們領了粥和饅頭,會說一聲感謝,有的甚至會對著藏劍山莊的大門鞠一個躬,現在不僅很難聽到感謝的話,居然還有一些不知好歹的人抱怨:怎麽今天又是粥和饅頭。

木駝人也發現了大家對藏劍山莊不維護治安的極大不滿,以及對徐一鳴的歌功頌德。他恨不得自己帶人去博取名聲,可惜他並不會武功,也沒那個權力。

關月對此卻無動於衷,他像是著了魔,一連幾日將自己關在屋內,拿著綺夢的畫像和香纓想入非非,他並不是完全的花癡,他確實也不願意去博取什麽百姓的認同與感激,他從心底就看不起那些無錢無勢的人,即使這些人離他還有十步遠,他也會感覺他們弄臟了自己的衣服。

木駝人勸不動關月,只好想別的辦法。

夜裏,徐一鳴和陸一飛在城裏分頭巡邏。

徐一鳴正慢慢走著,突然聽見前方巷子裏有人喊救命,是女人的聲音,他疾步趕過去,果然有一黑一白兩個江湖人正在強搶民女。

黑臉一只手抓住女人的一個乳房,拖著她要行不軌之事。

徐一鳴厲聲道:放了她!

黑臉並不認識徐一鳴,問道:你是誰,敢管我的閑事。你知道我是誰嗎?

徐一鳴道:我不想知道你是誰,再不放人,你就走不了了。

黑臉哈哈一笑道:好大的口氣,爺爺可是青龍山游老大的人,我的事你也敢管?

徐一鳴道:你當真是不打算放人了。

他這話並不是發問,而是做出一個判斷,所以沒等黑臉回答,徐一鳴已經拔劍出鞘,一劍劃破了黑臉的肩膀

黑臉的衣裳瞬間被鮮血染紅,疼得嗷嗷直叫,原本被他抓住的女人趁機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白臉這時明白眼前之人是個狠角色,他識時務的放了懷裏的女人,這女人也急匆匆地跑了,連鞋都顧不上去穿。

徐一鳴道:滾!

白臉也不管受傷的兄弟,自顧自先跑了。

黑臉哭喪著咒罵:王八蛋,你等等我!

話音未落,咻的一聲,一支利箭劃破空氣,正中白臉心臟,他應聲倒地。

黑臉被嚇成了白臉,他顯然是知道誰來了,瑟瑟發起抖來。

一群人馬來勢洶洶,帶頭的竟然是萬全老人的三師兄,原來他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劫匪,游老大。

黑臉一下子跪倒在地,求饒道:大哥,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

又指著徐一鳴道:他,他,他竟敢輕視大哥您,竟敢瞧不起我們青龍山,我們兄弟一起上,宰了他。

徐一鳴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游老大道:你拿了不屬於你的錢,那是我們兄弟大夥的錢,你入會的時候說過的話,忘了?

黑臉哀求道:大哥,我把錢藏起來了,你答應饒了我,我帶你去找。

游老大道:我就問你入會時候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黑臉已經快要崩潰:不算!大哥,我求你,你放過我。他又求游老大身後的眾人:各位兄弟,是我錯了,你們替我求求大哥,放我一命,錢我全不要了。

游老大道:不算?你你以為簽過字的血書,是可以一筆勾銷的嗎?你可以說話不算話,不過我卻是認真的。

黑臉已經預感道死亡將至,他發出生命中最後一次呼喚:大哥!

青光一閃,人頭落地。

黑臉的喊聲在這沈寂的夜裏顯得格外恐怖。

游老大轉過身來,對徐一鳴行禮,道:徐大俠。

徐一鳴還禮,問:你認得我?

游老大道:當年四海酒莊,我也在場,見識過徐大俠的風采。

徐一鳴苦笑。

游老大道:我與大俠並無深交,不過我看人一向很準,我相信兩位大俠黑你說啥,天目劍也不在你的手裏。

徐一鳴問:哦,何以見得?

游老大道:感覺而已,徐大俠有心替這夏歸城百姓做個守夜人,定當不是那種大奸大惡之徒。

徐一鳴心裏一暖。

一堵磚墻後面,一個男人正用手捂住一個女人的嘴,他用刀抵住了她的腰,使得她發不出聲音也不敢輕易動彈,那女人不過是夏歸城裏一個普通的良家婦女,挾持她的是采花賊餘甲由。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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