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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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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德和尚、玄機子,還有他們共同的夢中情人小櫻尼姑,三個人正在一個角落的地上吃著酒菜聊著天,說是聊天,其實又是和尚和道士在言語上糾纏不清互相攻擊,而尼姑在一旁左右為難。

這幾日他們三個一直住在藏劍山莊,看著江湖中人的醜陋嘴臉,始終處於惡心之中,不願意與人結交,只好三個人一直這麽沒完沒了的做著言語上的爭鬥。

小櫻尼姑正勸著,忽然不上了嘴巴,眼睛看著不遠處聚攏的人群,道士和和尚發現小櫻尼姑不再關註自己,自然而然的閉嘴順著小櫻關註的方向看去。

三個人起身,跟著眾人圍了上來,藏劍山莊的院子頓時比鬧市還擁擠了許多。

你是什麽東西,找萬全老人何事?

萬全老人豈是你這土鱉想見就能見的?

這兩天是藏劍山莊的大喜日子,你穿著破衣爛衫進來作甚,趕快滾吧,去弄一身幹凈衣裳再來,別在這丟人現眼。

眾人的眼神沒有讓陸一飛卻步,又發起了語言上的攻擊。

端著酒壺撞到陸一飛的家丁此時此刻竟然像是立了大功一樣,興高采烈地看著他為大家發現的靶子,巴不得這靶子上再多幾十幾百個箭頭。

那個讓陸一飛去弄套幹凈衣服的,剛說完就被自己的能說會道給驚喜到了,她的話獲得了最高分貝的起哄聲,這大概是他一生中最高光的時刻,他準備閉上眼睛享受這難得的榮耀。然而他剛閉上眼睛,啪的一聲,陸一飛就給了他一耳光。

沒有人看見陸一飛是如何出手的,他們看見的時候,那個人的臉上已經留下五道鮮紅的血印,眾人驚恐的眼神和霎時間鴉雀無聲的環境才讓那人後知後覺,自己被人當眾羞辱了,他原本惱羞成怒,再一想,自己絕非此人對手,這個仇是報不了的,動手只會自取其辱,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下臺?

有德和尚大笑,道:打得好。轉頭又問玄機子:你覺得呢?

玄機子道:打的妙。

有德和尚把一根手指伸進嘴裏,扣下一坨牙垢,道:這麽喜歡拾人牙慧,多給你一些。

玄機子差點被他給惡心死了,道:惡心,你這個臟東西怎麽進得了佛門凈地。說完轉身躲開,和有德和尚保持距離。

眾人見有德和尚這般惡心,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一下子,有德和尚和陸一飛一樣,成為了眾人包圍下的兩個靶子,不同的是一個讓人恐懼,一個讓人惡心。

陸一飛一下來了精神,他大大地喝了一口酒,期待接下來的好戲。

關天威和那十來位地位頗高,能夠與他親近的江湖高手問詢一起趕了過來,圍觀者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被打了耳光的那人明白時機到了,捂著臉跑到關天威面前,看著陸一飛道:關莊主,有人踢場。

關天威看看這奸猾小人臉上的血痕,再看看陸一飛,心裏馬上開始了盤算,此人究竟何人?來我藏劍山莊究竟何事?他武功究竟如何?倘若出手將他擒住,眾人可會一片叫好?倘若擒他不住,又當如何下臺?

那人見關天威不說話,又轉身對關天威身旁的萬全老人道:此人一身殺氣,可是為您萬全老人而來。

完全老人走上前來,問陸一飛:少年人,可是為老朽而來?

陸一飛道:你就是萬全老人?

萬全老人道:正是老朽,恕老朽眼拙,認不得少年人。

陸一飛道:你不需要認得我,你只需要是萬全老人就好。

萬全老人道:老朽自然是萬全老人,少年人既然來找老朽,讓人通報便是,犯不上熱這麻煩,這下你可破壞了關莊主大壽的喜慶。

關天威見萬全老人將話頭牽給自己,不得不接茬了,他對陸一飛道:你找萬全老人究竟何事,容後再說,既然趕上了我藏劍山莊的大喜日子,來者是客,既然是客,又為何掃我主人家的興致?

那被打的以為關天威是要為自己出頭,一下子來了心氣,站出來道:對,你在這藏劍山莊打我的臉,就是打藏劍山莊的臉,就是打關莊主的臉。

關天威聽著小人如此一說,臉上頓時發癢,就像真的被打了一般,加之眾人的目光聚攏過來,落在他的臉上,更讓他心裏怒氣難當。

不過他的外表卻平靜如舊,他看了那小人一眼,嚇得他當即閉嘴,不敢再往下說。

陸一飛卻不為所動,冷冷地道:都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可如果這是一條二狗,打了也算是為主人分憂。

那小人氣不過,揮著拳頭走出兩步,見關天威和萬全老人並未出手相助,又被陸一飛肅殺的氣場給嚇了回來,在眾人嘲笑的目光中躲進了人群。

陸一飛又冷冷地道:我只為萬全老人而來,與他人無關。

關天威道:既然萬全老人是我藏劍山莊座上之賓,那自然就與我藏劍山莊脫不了幹系,你此番前來,究竟所為何事?此時,他已經認定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絕非善類,此次前來非但不是為他祝壽,明擺著就是給他添亂的。

殺萬全老人。

陸一飛毫無感情的一句話,讓周圍頓時炸開了鍋,眾人不由得都後退一步,驚愕地看看陸一飛,再看看萬全老人。

有德和尚嬉笑道:哎呦,這如日中天的藏劍山莊,還嚇不住一個覆仇心切的年輕人啊?

萬全老人道:莫非是我和你少年郎有過什麽過節?非要今日取我性命?

你我並無過節。

陸一飛的話又一次引爆全場,沒有過節,既然沒有過節,又為何要取人性命?還趕得這麽著急,寧願得罪藏劍山莊?這少年郎果然不知天高地厚,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眾人瞬間又覺得這不過是一個愚蠢的可笑的年輕人而已,肯定沒見過什麽世面。

關天威怒道:並無過節,卻要到我藏劍山莊殺人,那就是和我藏劍山莊過不去了?

玄機子道:哈哈,有點意思、

有德和尚譏笑道:這六十二大壽,果然與眾不同,別出心裁啊。

話音未落,竟和玄機子二人哈哈大笑起來,小櫻尼姑也不由得被他倆逗樂。

這三人的笑聲與四周的萬籟俱寂相比,反襯出了此時此刻千鈞一發的緊迫。

陸一飛道:我只為萬全老人而來,與藏劍山莊無關,與在場的一幹人等無關,今日必殺萬全老人,有誰出手阻攔,那就跟他一樣,死。

關天威怒道:你好大的口氣!

人群中有人戲謔道:怕是你自己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吧!

沒等別人附和,陸一飛拔劍出鞘,刺向萬全老人。

圍觀者火速退開,留出中間一片空地,以便二人施展,自然每一個人都在為萬全老人加油助威,鼓勵他趕快剁了這個小兔崽子。

萬全老人在江湖中地位頗高,不僅是因為他的年紀,還因為他的武功和家世,他的武功在當時武林,毫無疑問算是一等一的高手。

兩人你來我往,挑劍揮刀,十幾個回合依然不分勝負。只是圍觀眾人皆已傻眼,不知道的,皆驚嘆這年輕人其貌不揚劍法卻這般出神入化,知道的都大驚失色,此人用的竟是徐一鳴的劍法,而他卻又絕對不是徐一鳴!

有人忍不住大叫:徐一鳴!

頓時將眾人嚇了一跳,紛紛亮出兵器,準備隨時圍攻陸一飛。

萬全老人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要與我為敵?

陸一飛不語,再次出劍殺向萬全老人,不料還沒殺至萬全老人身前,竟被關天威出手攔住,只好與他纏鬥起來。

關天威的武功,名曰翻雲覆雨手,是武林中難得的絕學,至高的武功,一種神功修煉的難易程度和它的威力自然是成正比,關天威修煉二十餘年,還是只練到九層中的第六層,不過這已經足以讓他成為中原武林最頂尖的高手。

而陸一飛的劍法和徐一鳴的劍法一樣,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總之是一種辨識度很高的劍法。

陸一飛以自己的不知名劍法對戰關天威的翻雲覆雨手,交戰十餘招,漸漸落於下方。再多鬥幾個回合,他多半會死於關天威的手下。

好大喜功愛拍馬屁的圍觀者見陸一飛且戰且退,想來是表現的機會到了,一個聲音大喊:大家一起上,宰了這這兔崽子!

然後,果然眾人舞劍的舞劍,揮刀的揮刀,使錘的使錘……一哄而上,紛紛殺向陸一飛。

關天威正醞釀了大招,準備一舉擒拿陸一飛,不料被這烏合之眾一攪和,也不好再出手。

這惡意的獵殺,反而無意間解救的陸一飛。只是他陷入眾人的圍攻之中,根本沒機會歇一口氣。

關天威眼見這亂糟糟一團,自己的賓客們死的死傷的傷,在一旁大叫:各位,各位……

然而各位都忙著殺人,根本沒人理他。

上了一撥,死了一撥,又上來一撥……這些江湖人像是吃了迷藥,個個興高采烈,不顧前面人的死活,仿佛此刻能夠殺掉陸一飛就是人世間最重要最美好的事情。

陸一飛畢竟寡不敵眾,身上漸漸多了十來處傷痕,衣裳已經被別人的和自己的鮮血染紅。他退到了墻角,渾身已經沒有了力氣,眼看是要被這眾人圍毆致死了。

一個大漢趁亂混到了陸一飛身後,舉起大刀,就要將他一刀兩斷,忽然啪的一聲,一個酒壺將那大漢打飛出去,眾人向那酒壺飛來的方向看去,徐一鳴已經帶好了面具,正朝這裏俯身飛來。

徐一鳴擋住眾人砍殺,扶起陸一飛,準備越墻逃離,關天威一掌打來,徐一鳴扶著陸一飛輕輕一閃,然後,飛身離開。

從酒壺飛來,到陸一飛被救走,時間是那麽地段,以至於根本很多人都沒看清徐一鳴的臉上還帶著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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