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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跟 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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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已是中午時分,街道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此前,天山一點紅曹宏君與銀扇書生柳如風各出絕招,一招便分出了勝負,柳如風雖然拼盡所能擋開了招式卻沒有抵擋住星雲挪移刀的刀氣,被震得氣血翻騰,口吐鮮血,受了內傷。

曹宏君顯然在內力上要高出柳如風一籌,何況只使出了八成功力。

‘敖東四煞’逃跑曹宏君並沒有追趕,而是一個縱身落到幹平常他們桌前,一抱拳說道:“幹前輩!請受晚輩一拜!”,沒等到他拜下就感到一股真氣,拖著他使他彎不下去腰。

幹平常已然在他的面前扶起了他:“曹兄那裏話,慚愧慚愧!幹某人怎敢以前輩自居!折殺我也!咱們還是以兄弟相稱吧!”

曹宏君稱幹平常為前輩有兩個原因:

一是主要為感謝幹平常救了他;

二是幹平常在天山派的有著極高地位。

而幹平常說出的話也有他的道理,在幹平常看來曹宏君武功造詣很高,雖然比起自己少差一點,可在當今武林已是難逢敵手,自己如果充前輩有一點拖大,他知道曹宏君行事在亦正亦邪之間,有意將曹宏君往正派的方向拉。

殊不知,曹宏君已大徹大悟。

“樓上大俠施以援手,鐵劍莊崔大元與鐵劍莊四位劍使在這有理了!”樓下鐵劍不敗崔大元帶著竹菊梅蘭四名抱拳施禮。

幹平常對曹宏君說道:“曹兄弟!叫你呢!”一個飛身紅衣飄飄已落在崔大元眼前。

曹宏君抱拳說道:“崔大俠言重了,舉手之勞不足言謝!”話一說完人已出了酒家不見蹤影。

“塞外除了天山、昆侖兩派,居然還有這等身手之人!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崔大元頗有感慨的讚嘆到。

突然,酒家外面人馬喧嚷,崔大元知道叛軍來了,於是帶著鐵劍莊一般人立即走了,幹平常帶著梁小飛、段倩倩也在叛軍到來之前飄然出店,卻始終不見無所謂的蹤影。

“無所謂呢?”段倩倩有點著急,“一會就見到了!”幹平常一邊走一邊說道。

無所謂此時在那裏?在幹些什麽呢?

先前,幹平常早就料到‘敖東四煞’會落敗,於是交代無所謂,事後跟隨‘熬東四煞’了解他們的落腳點,以探明‘仙勝教’的底細,讓無所謂回來後在城西的‘龍城客棧’找他們,之所以讓無所謂去就是相信他的能力,對無所謂很放心。

無所謂跟隨‘熬東四煞’,因為大白天不好跟的太近,以免被發現。

‘敖東四煞’到城東一處院落便不見了蹤影,無所謂估摸著進了這座院落,圍著這座院落轉了一圈,院落的圍墻高兩丈餘,長百餘丈。

‘好大的院落!’無所謂心想,黑漆雙扇大門緊閉,門前兩樽石獅子矗立兩側。無所謂見離大門不遠處的一棵大榆樹下幾個人在下棋,於是走了過去,見這幾個人下得是‘方棋’[1],自己沒到天宮之前,經常見周圍的鄉裏鄉親的大叔大伯們在下,一邊看棋一邊留意著大門。

過了很久下棋的人都已散去,但是大門依然絲毫沒有動靜,無人出也無人進,無所謂越來越覺著奇怪,見不遠處有一老人在擺攤賣貨,便走了過去問道:“大爺,這大院是什麽所在?怎麽半天都沒人出入?”

“這個大院很長時間都沒人住了!以前是安西富商張炎的府邸,後來不知為什麽一夜之間,張炎一家老小三十幾口人被殺,而且全都是被吊死的,後來傳說這裏面鬧鬼,就再也沒人敢住了!”

無所謂聽完了老人的話,道了聲謝便趕往城西的‘龍城客棧’。

‘龍城客棧’在安西城不算是最大的客棧,但也算得上有名的客棧,京城風格的格局頗有大家風範,南來北往的客人絡繹不絕,客棧生意非常興隆。

無所謂見著幹平常在房間裏將情況說明,接著問道:“師叔該怎麽辦好?”,“看來晚上還要再去一趟!”幹平常略有沈思地說道,幹平常接著又說道:“大家白天休息好!夜晚好辦事!”

他們住的是二層的一個套間內外共四張床,聽了幹平常的話後幾個人各自睡去。

傍晚十分,店小二敲門叫開晚飯,幾個人要了飯菜在房間裏吃完,見天還早,便打坐練功。約莫有兩個時辰,聽到店內人聲嘈雜,好象有吵架的聲音。

幾個人出去站在二樓的圍欄處向樓下看,這時候吵架聲把客房裏的客人都吸引出來,樓上樓下圍觀的人很多,無所謂、段倩倩身形較小,被人擋著看不見,於是兩人兩三下利用身材小的優勢,鉆開人群站到了欄柵後面,這才看得仔細.只見鐵劍壯四名劍使與三名藍白色裝束的青年吵架,雙方爭得臉紅脖子粗,差一點兒劍拔弩張。

其中,三名藍白色裝束的青年中有一女的,有十六七八的樣子,雖然也穿著藍白色服裝,可是英姿颯爽,在那裏吵架顯得更是伶牙利齒十分得可愛!

可把鐵劍莊竹菊梅蘭氣得是哭笑不得,也把周圍的觀眾逗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為什麽雙方吵架只是打口水戰,而沒有動手打起來?

幹平常覺得蹊蹺:從裝束上看這三個人是華山派的弟子,按常理武林人士那有鬥嘴這麽長時間的,可能早就打起來了。但自己也搞不明白,只有接著聽下去。

“你們也不要得理不饒人!不就是占了你們的位子嗎?”梅劍急道,“呦呦呦!你們說的輕巧!我們住店,第一個就定了這張桌子!你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和我們爭!看看你們四個人的臉好象別人該了你的錢似得,受了好大的委屈呦!拉那麽長幹什麽!”那華山派的女弟子邊說邊作著鬼臉。

這句話在別人說來可能並不會怎麽樣,可是被這女子從嘴裏說出,就把人逗得大笑不止。“師妹!”那女子身邊的一位華山派的弟子,示意女子不要再說了!因為他已看出鐵劍莊的四位,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再說恐怕就要打起來了,看熱鬧的有的在起哄:“打!打!”,“怎麽不打!”,“男子漢大丈夫咋能受這份氣!”

然而並沒有打起來。於是一位華山派的弟子雙拳一抱:“在下華山派弟子師不凡,師妹年輕得罪之處還請多多海涵!”,他這一客氣鐵劍莊的幾位終於等到了一個臺階下,要不然可是進退兩難。

竹劍見華山派說話了回道:“師大俠!師弟們不懂事,讓您見笑了!本來我們不對,你們坐吧!”回頭對其他人說:“我們走!”轉身上樓進了他們客房。

眾人見鬧了個虎頭蛇尾,大覺掃興!,那女子好象怒氣未消說道:“師哥怎麽就讓他們這麽走,太便宜他們了!”,“鐵劍莊莊主鐵劍無敵歐陽祥和咱們師父的關系不錯!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傷了和氣!”師不凡說道。

“誰讓他們這麽霸道,不預定就想坐這裏,也太不懂規矩了!”那女子餘氣未消地說道。

就在大家準備散去的的時候,店外忽然傳來一種聽似非常遙遠又悅耳動聽的音樂,但使得所有人都聽得清楚,大家也都被這種音樂所吸引,每個人無論幹什麽都自然或不自然地停了下來,仿佛空氣在此時凝固,這神秘的音樂悠悠蕩蕩地註入每個人的耳中,聽起來是那麽的令人神往。

忽然間一陣風,卷起沙塵。

店門外多了幾個人,看穿戴是西域特有的民族服飾,可顯然是綾羅綢緞,貴族的氣質很濃,而且是六位女子白紗半遮面,長發披肩、婀娜多姿、亭亭玉立,每人手裏拿著一件樂器。

這些年輕女子手中的樂器很特別,全是類似笛子的樂器,有長有短,而且全是和闐白玉精心雕刻而成,玉質細膩圓潤可是玉中上品,任何人看見都會望眼欲穿覺得愛不釋手。

其實,這些女子手中拿的玉笛是在西域流傳甚廣的‘鷹笛’,鷹笛的長短不同發出的音色各不相同,幾支在一起吹奏會產生美妙的合音效果,可以說是天籟之音。

在六名年輕女子中央的是一頂飄在半空中白玉制成的轎子,雖然不大但可謂是精妙絕倫、言不可喻。

那轎子沒有人擡卻停留在半空中,可見轎中之人的神通廣大。全場的人都楞在那,沒人支聲,因為沒有人知道這些人的來路,連幹平常這樣的武學大家也是一頭霧水,只有靜靜地等候她們下一步的動作。

此時,從轎中傳出悅耳動聽的清澈般的聲音:

月光夜色行,匆匆忙忙,我尋忽?

千裏聞聲,落安西城內!

尊駕馳騁飄然來,未果!

敢請問誰知‘玉如意’何在?

這是一段問話,可聽起來卻是一首詩詞,尤其是經由銀鈴般的聲音發出,大家聽得如醉如癡,仿佛是在欣賞一段美妙的樂曲。全場的人已被這陣勢所折服,傻楞楞地站在原地不住地點頭。然而,在場的武林中人卻都在靜觀其變。

無所謂此時心裏在想:什麽是‘玉如意’?是人?還是東西?

幹平常此時心裏也在暗噌:‘玉如意’到底是什麽呢?

沒有見一個人回答,玉轎子內又發出了動聽的聲音:“難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走吧!”

一陣風起玉轎和人一起已不見了蹤影,然而就在玉轎消失一剎那,人們就覺眼前一晃,一個人影已疾速飛出了店外,緊隨玉轎追了上去。

城外一片白樺林中,玉轎落了下來。手拿玉笛的女子其中一個說道:“何方高人!請現身相見!”,身影一閃幹平常已站在玉轎丈餘,玉轎子的六個隨從女子立即將幹平常圍在中間,幹平常倒是很灑脫,落落大方地站在那裏,絲毫沒有動武的意思,好像有心與轎內的人對話。

“好快的身法!尊駕何人!能追的上玉轎子的人,世上沒有幾個!”轎內說出的話很拖大,幹平常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不知姑娘何許人也!夜晚出現好像是在找什麽人嗎?”

“豈有此理!主人問話為何不答!”其中一拿玉笛的年輕女子嗔道,幹平常微笑著沒有作答,“不許無理!沙杞!”轎內的聲音制止了那女子的說話。

美妙清靈的聲音又起:“敢問大俠來自何方?小女子楊晴這享有禮了!”顯然在轎內微鞠了一躬,雖然有轎簾擋著可幹平常已覺出轎內女子的舉動,隨即一抱拳瀟灑地說道:“天山幹平常有禮了!”

“原來是天山派幹大俠,怪不得有這等功力!不知大俠為何追趕?”轎內的聲音又起,白光一閃人已到了幹平常面前,只見婀娜多姿的身影一身素白的穿戴,臉遮面紗彬彬有禮地站在那裏。

幹平常詫道:這女子的身法好快,和自己恐怕在伯仲之間。

當下說道:“失敬失敬!幹某只是好奇!不知姑娘為何而來,又為何而去!”

“小女子只是尋找一人!”楊晴回答到,“是叫玉如意的人嗎?”幹平常接著問道,“是!”“那玉如意是什麽人,有勞姑娘這樣費心?”

“是我的一位師姐,因叛離本門,要找回她進行懲戒!”,“那不知姑娘可否有消息?”“只是打聽到她參加了一個新的教派組織‘仙勝教’,最近‘仙勝教’在安西出沒所以趕來!”

“不知幹某是否可以幫上忙!”“有勞幹大俠費心了!”兩人一來一回默契地回答到,其實那女子已對幹平常頗有好感。

“那不知姑娘在那裏落腳,在下打聽到消息也好通知姑娘?”幹平常禮貌的問道,“不用了!小女子自會找到大俠的!”說完這句話微微有意吹起了面紗,幹平常驚呆了:天下竟有這般美女。

可不是,能讓醉心於武學的大家都動心的,真是閉月羞花了!

就在幹平常稍一楞神的工夫,只聽到“咯咯!”銀鈴般的笑聲,幾個人連同玉轎一同消失在月色中。

幹平常回過神來說了一聲:“出來吧!”,只見從遠處的草叢中出來一個人,正是無所謂,他緊隨師叔趕到一直躲在草叢中看的真切。

“都看見了?”幹平常問道,無所謂點了點頭。“交代你的事情怎樣?”幹平常問道,“我這就去!”無所謂轉身要走,“一起去吧!”幹平常於是趕上無所謂,飛出樹林,飛越城墻向無所謂白天去的大宅院而去。

正是:

挽紗輕拂面,挑起大俠胸中漣漪。

道出原委來,拾得姑娘芳心動情。

今別還有重逢時?

他日相見在何方?

自古道: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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