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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姚家再無三公子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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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府的大火,肆無忌憚的在亂竄。

待姚家的其他主人到達這個疏清居的時候,那熊熊的大火已經吞噬了這座院落。

姚蕓一臉的蒼白,額間還有侵出的汗珠,看著眼前熊熊燃燒的大火,要不是被身側的嬤嬤給抱住,早已經奔向那熊熊大火之中。

“晴兒,晴兒,晴兒啊……”姚蕓對著那大火嘶吼道。

姚慶絕與秦氏,姚夙煜扶著姚老太太,看著被吞噬的院落,臉色都是相當震驚。

“夙白,夙白這個混賬東西,這個小兔崽子……”姚老太太邊說手都在顫抖,聲音中不難聽出全是擔心。

姚夙煜見著險些暈倒的姚老太太,立即扶著,說道:“祖母,夙白就是頑劣心大,此番這般逼迫他,他也是急了。”

姚老太太聽著姚夙煜的話,立即罵道:“那他人呢,他人呢,這般大的火,我的小孫子唉……”

姚慶絕看著發出劈哩叭啦的聲音,在火光的照耀下,那張臉陰冷無比,從小就放縱的小兒子,沒想到就是這般對待姚家的,聲音也是冷意無比,“混賬!”

這個時候,一位侍衛走到姚慶絕的身邊,因著在這般大火旁,滿臉都是被火照樣的紅色,供著手,恭敬的說道:“老爺,屬下在疏清居的外院發現了已經昏迷的趙小姐。”

姚蕓一聽,立即走上前,抓著那侍衛的衣服,就是大聲道:“在哪裏,我晴兒在哪裏!”

姚蕓這般說著,就是見著身後一個侍衛抱著趙晴晴走了出來,看著滿臉通紅,額間還有些汗珠的趙晴晴,姚蕓才是大大的吐了一口濁氣,侍衛也是把趙晴晴打算放在地面之上,被姚蕓接過。

秦氏看著這般的趙晴晴,滿臉的愧疚,只是,她還是緊張的上前對著趙晴晴喊道:“晴晴,晴晴,你醒醒,晴晴?夙白呢!夙白呢……”

姚蕓看著這般的秦氏,眼中滿是冷意,“大媳婦!晴晴如今都這般了,你還想那個混賬東西,真以為我們晴晴稀罕他是嗎,別說只是定親,就算是成親了,那個混賬東西這般,我這老婆子仍然可以把晴晴給帶回趙家!”

“姑姑……”秦氏歷來就是一個溫柔的女子,嫁給姚慶絕後,日子比在閨閣中還要過的好,在加上姚老太太是個疼媳婦的,這麽些年還從來沒有哪個人對她這般說過話,一時之間,秦氏只能說道:“姑姑,媳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只是夙白是我兒子……”

“好了!”姚蕓看著秦氏這般,立即大吼道:“我是看清了,那個混賬是看不上我們趙家,罷了罷了,嫂子還是把晴晴的庚帖還給我吧,晴晴攀附不上那個混賬!”

姚慶絕聽著姚蕓這般說,臉色也是怎麽不好,此刻卻是對著在場的侍衛,冷聲道:“把整個雲陽城都給封了,老子倒要看看那個混賬能逃哪裏去!”

“是,老爺!”

姚慶絕陰冷的眼中看著還在燃燒的大火,對著姚夙煜說道:“立刻,馬上,去江家,把江五小姐的院子給盯緊!”

姚夙煜眼中輕輕一晃,說道:“父親,這不妥吧。”

“讓你去就去!”

姚夙煜見著姚慶絕是真的動怒了,供著說道:“是,父親。”

“如果看到人了,不管用什麽辦法,你都得把他給帶回來!”

“是。”

姚夙煜說完便是往另一條路走去,這雲陽城中的世家中,多多少少都養的暗衛,姚家更是,暗衛更是多,姚慶絕的意思便是,讓暗衛盯著江家,只要看到姚夙白的身影,打殘也要把人給帶回來。

秦氏看著多年沒有這般動怒的姚慶絕,心中又是想著姚夙白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她手中的帕子抓的緊緊的。

此刻,趙晴晴輕咳幾聲,姚蕓見狀,立即拍著趙晴晴的後背,說道:“晴兒,晴兒……”

趙晴晴此刻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眼的是姚蕓,便是立即抱住姚蕓,哭泣道:“祖母,祖母,姚夙白他兇我,他說就算死了也不會娶我,他讓我趕緊滾。”

姚蕓眼睛都是已經睜大,她是知道姚夙白的性子,嘴巴也毒,更是誰的面子也不給,不過,這趙晴晴怎麽也是算他的表妹啊,怎麽能這般傷一個小姑娘的心。

此刻的姚蕓臉色難看至極,而一側的秦氏嘴角抽了抽,想想自己的小兒子還真能說出這些話,看著趙晴晴的眼睛,愧疚更多了。

姚蕓拍著趙晴晴的後背,安慰道:“滾就滾,咱們不稀罕那個混蛋小子。”姚蕓的聲音雖然這般的溫和,但不難看出是怒氣到達了極點。

趙晴晴聽著姚蕓這般說,哭得更傷心了,“他,他還罵我醜,說這世上沒人會娶我,讓我滾回趙家去,別在他的院子臟了他的眼睛。”

“這個混蛋!”秦氏聽著趙晴晴說的這些話,真是想把姚夙白給毒打一頓,不喜歡別人怎麽能這麽說一個姑娘呢。

趙晴晴歷來都是被姚蕓養得太單純,有什麽就說什麽,而對於姚夙白,心中也沒有那種喜歡的不得了的感覺,只是覺得那個從來都不會和她說話的小表哥還行,聽著姚蕓說要嫁給姚夙白,就答應了。

哪裏知道在大堂中都是滿臉笑意的姚夙白,帶著她去了疏清居,轉身看著她臉色就變了?

“趙晴晴,小爺我跟你講,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也不想和你成親,你識相的話,最好去與姑母說,你不願意嫁給我,然後我們就這樣一拍兩散。”

當時的趙晴晴還一臉的無措,她看著一身大紅衣的少年,竟覺得長得非常好看,只是在聽到姚夙白這般說,她整張臉就垮了下來,她是單純,但不傻,一個姑娘家庚帖都換了,這個人才說不想她嫁給他。

趙晴晴在趙家也算是一個小霸王,見著姚夙白這般,口氣也是不怎麽好,“你說不娶就不娶?那你為何今日要與我定親?庚帖都換了,你才說你不喜歡我,姚夙白,你就不是一個男人!”

哪只,趙晴晴卻是從那少年口中聽到更難聽的話語,“我是不是男人用得著你知道嗎?試也不會給你試一下,要不是祖母他們逼著我去與定親,你真以為我稀罕呢!小爺我現在是在與你商量商量,看在姑母的面子上,我也不為難與你,反正我是與祖母他們說了我是不想娶你的,奈何他們綁也要綁著去與你定親,你最好自己去說不想嫁給我,那麽後面的事情就好解決了。”

趙晴晴看著這般紈絝的姚夙白,眉梢擰了一團,卻是突然吼道:“那你為什麽現在才說!”

“那是因為我現在才能與你說話啊,你不會不知道那幾日我被關起來了吧。”

“庚帖都換了,現在整個齊北,還有渝州的人都知道我與你定親了,你現在才說不想娶我,姚夙白!你安的是什麽心?女兒家的名聲就該被你這麽糟蹋嗎!”

“糟蹋?什麽叫糟蹋?我一沒有承諾你什麽,二沒有占你便宜,什麽糟蹋?”姚夙白看著趙晴晴這般說,也是惱怒了,“趙晴晴我告訴你,糟蹋你名聲的是你祖母與我的祖母,她們深知我不喜歡你,卻是硬塞給我,我也不會騙你,更不會娶你,我姚夙白這一生只會娶一個人。”

趙晴晴看著突然認真起來的姚夙白,心中震撼極了,他們剛剛才定親,這個人卻說不會娶她,深深的看著姚夙白,問道:“你說你有娶之人?”

“對啊。”

趙晴晴看著那張俊臉上噙著的是壞壞的笑意,臉色立馬黑了下來,便是往姚夙白撲去,“啊!你這個混蛋,到了現在才說,你以為我稀罕嫁給你是不是,我打死你。”

姚夙白看著這般的趙晴晴,連連往後退了幾步,臉上還被趙晴晴抓了一道劃痕,感受到了臉頰上傳來的疼意,猛的就是把趙晴晴給摔在地面上,看著滿臉淚痕的趙晴晴,更是毒舌的說道:“本就長得醜,還哭,滾回你的趙家去吧,別在小爺的院子臟了小爺我的眼。”

“啊!姚夙白!你這個混蛋!”地面上坐著的趙晴晴看著這般的姚夙白,雙手捶地,罵道。

“對,我就是混蛋,那你還不快滾!”少年挑著劍眉,嘴角依舊是噙著壞壞的笑意。

趙晴晴心中氣不過,看著姚夙白的笑意,起身就是撲向姚夙白,“你說不娶就不娶,我偏要嫁給你,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姚夙白看著比他矮一個頭的女子這般,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重重的就是往趙晴晴的後腦砍去。

趙晴晴立即倒在地面上,少年臉上的笑意才是慢慢的收攏,看著地面上等女子,他劍眉輕輕挑著,更是頑劣,毫不憐香惜玉的拖著趙晴晴的腳,把女子拖至到外院後,才是返回到院子中。

而一直在另一側看著姚夙白這般的姚鐵,立即上前,說道:“爺,你確定好了嗎?”

“廢話!”姚夙白冷冷的看著姚鐵,冷聲道:“要是你不想走,你可以留在姚家,不過,只要你敢告訴他們我去了哪裏,我準會親手殺了你。”

姚鐵看著這般的姚夙白,身子一抖,說道:“爺,小的怎麽不會跟著你呢,從小就跟著你,爺去哪裏,小的便去哪裏。”

姚鐵說完,就是看著那一身的紅衣少年走進屋中沒過多久,還是便是一身的紫衣,手中拿著包袱,看著少年走出來,那屋中就是發出劈哩叭啦的燃燒的聲音。

姚鐵臉色一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是聽到姚夙白頑劣的聲音,“至此姚家再無三公子。”

“爺,你不能這般……”

“離了姚家爺照樣能活的滋潤。”姚夙白說著便是把手中的包袱扔給姚鐵,說道:“走吧。”

姚鐵接住少年扔向他的包袱,臉色有些不好,還是勸道:“爺,老爺知道後,不會放過你的。”

“是他們先逼我的……”

大火在疏清居熊熊燃燒,而那一身紫衣的少年卻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江府,北苑雅居中。

剛躺在床榻之上的江灼微微淺眠,卻是猛的睜開眼,從枕下摸出一把匕首,冷聲道:“誰!”

姚夙白立即捂著江灼的嘴,輕聲道:“是我。”

在這看不清對方臉的黑暗中,江灼微微一楞,但還是聽出了這道聲音是誰,她把手中的利刃重新放置在枕下,輕聲道:“你怎麽來了?”

“我馬上就走。”姚夙白此刻臉上倒是出現了一張從未有的認真,可惜的是江灼並未有看清楚姚夙白是噙著怎樣真摯的眼神看著她那張模糊不清的臉。

“你怎麽這麽晚來這裏?”江灼的聲音中有一絲擔憂,卻是猛的想起前世江允闌與她說的,姚夙白在他定親之日逃了,還一把火燒了他的院子,更是讓姚家背負一條人命。

“你是要逃離姚家嗎?”

清涼的聲音在這黑夜中銷聲匿跡,隔了好半響也是沒有等到姚夙白的聲音,江灼不由的眉頭相皺,突然感覺一只大手撫上了她的臉,聲音帶著些沙啞,“小灼,你會嫁給伏璟嗎?”

江灼聽著這一道聲音,身子微微一顫,還沒有等她開口,卻是猛地被少年抱在懷中,感覺少年的身子在顫抖,那一道沙啞的聲音又是響起,“沒關系,只要是你心甘情願嫁給他。”

姚夙白暮然想起他的夢中,懷中的少女作為江家的棋子,孤身一人去了京城,命運那般的淒慘,待他回京看到江灼時,她早已沒有了生息,他不希望江灼像他夢中那般,或許那不是夢呢,要是夢為何那般的真實?

從開始的執著,到如今的只要她好,這個少年似乎一夜之間成熟了不少,或許是因為他不能給江灼什麽,又或許伏璟的身份,能完好的保證江灼不能成為江老夫人手中的棋子,或許也是他如今什麽都沒有,他才說出這般妥協的話。

“你別說話,我走了,或許好幾年你都會看不到我,或許更久,或許會是一輩子。”他的聲音中夾雜著濃烈的情緒,但是他克制住了。

“你要去哪裏。”她的聲音淡淡的,她沒有想到就算她重生了,改變了某些事情,但姚夙白的事情還是沒有改變,他是要去邊疆嗎?以後也是會成為那個讓所有人都聞風喪膽的年輕少將嗎。

“我要去一個能功成名就的地方。”說完才是把懷中的少女放開,他在黑暗中噙出了一抹笑意,“日後沒有人纏著你了。”

江灼淡然一笑,雖然她看不清姚夙白的表情,但還是能感覺到姚夙白在壓制著什麽,聲音輕輕的。

“夙白,願你踏出這個是非地,歸來仍是那個輕狂的少年。”

姚夙白聽到這道聲音,身子一抖,聽著外面沙沙作響的聲音,咬著牙還是頭也沒有回的往窗外飛出,江灼起身,走到窗戶邊看著淡淡的月光下那一道消失在雅居房頂之上的少年,輕聲的說著。

“願你以後所有的苦難,都能成為笑談。”

“願你眼裏心裏再沒有江灼,願你活成你想要的模樣。”

好像這一別,再相見時,她已為人妻,他也不再是這個輕狂的少年……

……

江府相隔不遠的一條巷子中,姚鐵看著那紫衣少年從黑暗中走出來後,心裏更是一突。

姚夙白看著姚鐵一臉緊張的模樣,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攏,這才看清姚鐵身後出現的人,他聲音輕輕的,那嘴角再無少年壞壞的笑意。

“二哥。”

姚夙煜看著姚夙白,深沈的說道:“夙白,跟我回去。”

“二哥,你別逼我。”姚夙白面無表情的看著姚夙煜,聲音中亦然有著絲絲的冷意。

“夙白,難道在你心裏,爹娘,祖父祖母,還有我這二哥都不及江灼在你心中的分量嗎?”姚夙煜這般說著,眼中也是有著淡淡的淒涼,他們姚家三兄弟,從小關系就很好,而姚夙白最小,闖的什麽禍都是由他與大哥攤著,從來都是把這個弟弟寵著,只是這個弟弟不知什麽時候變了,變得不再是那個什麽都與他說的弟弟,弟弟長大了,有秘密了,有想要保護的人了,他這個哥哥也變成外人了。

“二哥,你明知這件事情與江灼無關,你又為何拿她來與你們相比?”姚夙白淡淡的說著,卻是從姚鐵的手中取過包袱,繼續說道:“你們不一樣,江灼不一樣,我只是不想娶趙晴晴而已,傷害趙晴晴的人不是我,是你們,要是我真聽了你們的話,才是傷害了趙晴晴。”

“二哥,你只覺得我該聽爹娘祖母的話,那麽你呢,又為何遲遲不成親?”

姚夙白的話讓姚夙煜微微一楞,看著那張俊臉看了許久,繼續說道:“好,就算這件事情是我們的不對,但是你已經與晴晴定親了,你不能這麽就走掉,爹讓我來無論如何都要把你帶回去。”

“定親了又怎麽樣?與我何幹?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要娶趙晴晴,至於我能不能走掉,二哥就真的覺得能把我帶回去嗎?”

姚夙煜聽著少年的口氣,眼中一冷,卻是看到那紫衣少年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沒錯,是姚夙白從江灼枕下拿走的,姚夙煜看著那少年把鋒利的刀尖已經刺進脖間,那血跡已經在慢慢的侵出,眼中一慌。

“夙白,你不能亂來,乖,聽二哥的話,把匕首放下。”

姚夙白看著姚夙煜這般,輕笑一聲,說道:“二哥,你向來知道姚家是怎麽樣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的性子,說得到就會做得到。”

月光下,姚夙煜看著少年的大手握的很緊,而他身後的暗衛更是慢慢的隱藏在暗中,雖說姚慶絕說是不管用什麽辦法都要把姚三公子給帶回去,但是,假若帶回去的是一具屍體,那他們也會沒有命的。

“你想怎麽樣!啊!大哥已經那般了,你到底想怎麽樣?”姚夙煜對著姚夙白吼道,這個乖張狠戾的弟弟,他從來就沒有招架住過。

“二哥放我走。”姚夙白輕輕的說著,看著姚夙煜,那雙好看的鳳眸中有著淡淡的情緒。

“不可能!”姚夙煜想都沒有想便是對著姚夙白吼道。

“那二哥只有擡著一具屍體去見爹娘了。”

聲音一落,姚夙煜瞳孔一縮,看著那少年手中的匕首猛的舉起,立即嘶吼道:“好,二哥放你走,你把匕首先放下,二哥放你走。”

那紫衣少年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拿著匕首的那只手慢慢離開他的脖間,看著姚夙煜,在姚夙煜的不遠處跪下,“就當姚家沒有我這個兒子。”

姚夙煜眼中全是冷意,隨之又是從少年的口中吐出淡淡的聲音,“今日弟弟這般,並無關江灼,還望二哥別去找她的麻煩。”

姚夙煜見著姚夙白都這個時候了還沒有忘記江灼,眼中的冷意更是深,“姚夙白,你竟敢說姚家沒有你這個兒子,你是要把爹娘拋棄是不是?”

“二哥,是爹娘逼我在先,而我,更不想接手什麽姚家的生意。”姚夙白說著對著姚夙煜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隨即站起身來,看著姚夙煜,“只要我想走,你們誰也別想攔著我。”

姚夙白說著,便是轉身,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包袱,與姚夙煜擦肩而過。

而暗中的人也是在蠢蠢欲動,好似只要姚夙煜一聲令下,就能把姚夙白給擒住,然而姚夙煜並沒有下命令。

他看著那個從小小肩膀長到這般鐵血錚錚男兒的弟弟,對著那紫衣少年的背影說道:“你要去哪裏?”

那紫衣背影腳步微微停下,“去上戰場,奪功名。”

姚夙煜瞳孔一縮,繼而看到少年已經慢慢的消失在黑夜中,又是大聲道:“要是一去不回又怎麽樣?”

而他聽到的,是一道很輕很輕的聲音,卻是直擊他的心臟。

“那便一去不回……”

姚鐵跟著少年的身影一直消失在黑夜中,隔了許久許久,姚夙煜才是回過神,他眼中微微濕潤,冷冽的聲音在這黑夜中響起。

“若是今夜三公子的事落入在老爺耳中,你們誰都不能活。”

“是!二公子!”

……

姚家。

此刻已經是卯時。

姚家大堂中燈火通明,大堂中只有姚慶絕,秦氏,看著那跪在中央的二兒子,姚慶絕的臉上此刻滿是寒意。

“啪”一盞上好的茶杯猛的就是砸在姚夙煜的面前,錦袍的一角瞬間侵濕。

“你說那個混賬東西沒有去江家是不是?”是一道寒意深深的聲音。

姚夙煜身子都沒有動一下,聲音平淡無奇,“是的,父親,兒子並沒有在江家看到夙白的身影。”

秦氏看著差不多已經動怒到極點了的姚慶絕,在一側說道:“老爺,事已至此,你在這麽動怒有何用?夙煜沒有錯啊,你對他發什麽火。”

秦氏不說話還好一點,一說,姚慶絕便是冷臉的看著秦氏,吼道:“你還好意思說!那個混賬東西要不是你從小就慣著,如今能有這般事情?慈母多敗兒!姚夙白能這般都是你們慣出來的!”

秦氏看著姚慶絕這般,臉色也是不怎麽好,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都是她兒子出事,從來都是溫婉的秦氏,此刻也是對著姚慶絕吼道:“對!就是我這做娘慣的,怎麽了!我兒子從小到大,除了對親事固執一點外,還有什麽不聽話的?我的兒子什麽都行,兩個大兒子為了你姚家的商路走得更廣,從小便學著你們姚家的商路之道,你們姚家說東,他們都不敢往西,這麽多年來,夙蘅夙煜,怎麽就不是姚家在商路之上的傀儡?”

“姚慶絕你還好意思說出來,這麽多年,你有管過他們嗎!”

姚慶絕看著與他成親以來第一次發怒了妻子,剛剛還是有著冷意的眼睛,此刻倒是溫暖了許多,他聲音也沒有剛剛那般有寒意,“他們是姚家的兒子,他們姓姚。”

秦氏見著姚慶絕這般,聲音也是低了不上,“好,他們是姚家的兒子,他們有這個責任來守護姚家,但是夙白有什麽錯呢?”

“他也只是一個孩子而已,誰沒有年少輕狂過?他那般頑劣,你明知他性子有多強硬,你還要這般的逼迫他,雖說我也覺得晴晴那丫頭不錯,但是啊,我們都不是夙白,怎知他的心是苦還是甜呢?”

“你是他的父親,難道你就不能多為你兒子想想嗎。”

姚慶絕被秦氏的這一番話,入了神,姚夙白從小就是調皮搗蛋,真是沒有多少次與他好好說一番話,就連小時候在他面前摔跤,摔得頭破血流,也沒有對著他說過一聲疼。

姚夙煜看著上位上坐著的兩人,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看來對付他爹,還是得有他娘來啊,心中又不由的想笑,姚夙白那個臭小子,要去邊疆,他倒是想看看那個頑劣至極的弟弟,穿一身威風凜凜盔甲的模樣。

“那也是要給姑姑,給趙家一個交代的。”姚慶絕想了一想,繼續看向跪在大堂中央的姚夙煜,再次的問道:“夙白真的沒有去江家?”

姚夙煜聞言,字眼明了的說著,“兒子去江家時,並沒有見到夙白的身影。”他是沒有在江家看到姚夙白啊,他是在離江家不遠的巷子見到的,所以,他也算沒有撒謊吧。

姚慶絕見著姚夙煜振振有辭的聲音,眼中好似放心了不少,要是那個混賬沒有去江家他還好想一點,至少不是為了一個江家那個丫頭不娶趙晴晴的,這樣他也好於趙家一個交代,要是就連走,也要去與江家那個丫頭道別,不與他這個爹道別,他心裏就不好受了,誰說女大不中留,兒子難道不是一樣?

姚慶絕大大的嘆了一口氣,才是說道:“明日放消息出去,姚三公子在晚上的那場大火中、”

“葬身於火海。”

“爹!”

“姚慶絕!”

兩道震驚的聲音同時發出,姚夙煜不可置信的看著姚慶絕,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意,“爹,你這是要做什麽?”

“他性子不是很硬嗎,沒有了姚家看他還是不是姚三公子。”姚慶絕雖然這般說著,但到底是不是真心說出來的,這有姚慶絕自己清楚了。

秦氏一臉冷意,看著姚慶絕,說道:“這就是你要給你姑姑,給趙家的交代是不是!”

“就算日後夙白回來,姚家大門也不會對著他打開是不是!”

姚慶絕聽著秦氏這兩道冷聲,起身,說道:“夙煜,就按照我說的做。”

“爹!”

“我不想在說第二次。”

姚慶絕說完,便是大步的跨出大堂,秦氏看著姚慶覺得背影,臉色一冷,立馬就是追了出去。

獨留一人的姚夙煜,嘴角噙著淒笑,隨即又是說道:“混小子,哥哥只能幫你這麽多了。”

……

第二日一大早的時候。

那些與姚家相隔很近的百姓們,都不由的想起昨夜姚家在喊救火,而姚家那火光,有人半夜起身的,還是能看到怕是把整座姚府都照亮了。

正是人們在好奇之際,就是聽到姚家傳出消息,姚三公子葬身於火海,這到消息好似一道雷聲,差點沒有把他們的耳朵給炸聾。

這還不算震驚的,更震驚的便是姚三公子葬身於火海,姚家並無有辦喪事的跡象,好似姚三公子的死,只是從姚家的嘴裏這般輕易的說出來般。

不過,姚家都這般說了,就算雲陽城中的百姓有所懷疑,也只能在暗地猜測,那姚家的小霸王在剛剛定親之日,就葬身於火海,這後面的事情,多多少少也在雲陽城中慢慢飄散著。

而姚蕓天剛亮就帶著趙晴晴回了渝州,走的時候,沒少給姚慶絕甩臉色,不過,還是沒有表現到與姚家不死不休的地步。

雲陽城的那些世家,也是不由的唏噓,就算姚家把姚夙白說死或者別的原因,在世人眼中姚家再無三公子。

而後來,西秦卻是多了一位年輕的將軍。

江府,諾大的花園中。

秋風瑟瑟中,滿是蕭條的柳樹下坐著的還是一身白衣的少女,她靜靜的看著棋盤之上的棋局,深邃的眸中有著淡淡的寒意。

嵐桑看著不遠處走來的男子,對著江灼說道:“小姐,二少爺來了。”

江灼把手中的棋子重新放回棋簍之中,看著滿臉笑意的江允闌,柳眉輕輕一挑,好似這段日子以來,她這個二哥都沒有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而自從把蔣憐兒給扛走後,江允闌臉上的笑意也是越來越大。

看著坐在她對面的江允闌,戲虐道:“今天是什麽風把二哥吹進花園了?”

江允闌看著江灼的模樣,亦然是戲虐的說著:“灼兒,你聽說了嗎,夙白走了,哦不,姚家人說夙白昨夜葬身於火海了。”

江允闌說出後就是仔細的盯著江灼的臉色,但是,從少女的臉上並沒有什麽情緒,這般鎮定?那定是姚夙白走之前來見過這個丫頭了。

“二哥還真是秀才不出門,全知天下事啊。”江灼嘴角的笑意不怎麽明顯,這般讓江允闌的劍眉皺了皺。

“灼兒,昨夜夙白有沒有來找你?”江允闌臉上帶著絲絲的笑意,他就這般的看著江灼。

隔了好半響,白衣少女手中都棋子放在棋盤之中後,才是看向江允闌,說道:“二哥想問什麽?”

江允闌看著江灼的模樣,嘴角的笑意更是深了,說道:“灼兒啊。”江允闌輕輕的喊了一聲,隨即又是說道:“我也要走了。”

江灼一聽,柳眉一挑,問道:“你走?你走哪裏去?姚夙白是姚家逼著他走的,你這是又為何?”

江允闌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攏,隨即自嘲了一下,說道:“你二嬸不喜憐兒。”

江灼聞言,眉梢都快擰成一團了,說道:“果然,這段時間蔣憐兒被你養在了西苑。”

“二哥。”江灼輕輕的喊了一聲。

“嗯?”江允闌眉間滿是愁意,只是向江灼時,隱藏的很好。

“你很愛蔣憐兒吧。”

江允闌看著少女臉上的笑意,說道:“什麽愛不愛啊,只是除了她,誰都不行而已。”

江灼一聽,卻是說道:“二哥也是癡情種啊,這些年倒是沒有看出來。”

江允闌看著江灼老成的樣子,說道:“你才多大,什麽這些年?你以為是你二嬸呢。”

江灼只是淡淡的看著江允闌,說道:“難道你也要帶著蔣憐兒走?可是你想過沒有去哪裏?你是二房的長子,你走了,二嬸二叔會怎麽想?”

江允闌聞言,用著無所謂的口氣說道:“你不是還有一個三哥嗎?我這敗家子,這江家有我沒我都不一樣嗎?”

江灼聽著這道聲音,卻是秀手在棋盤之上一揮,棋局瞬間被打亂,繼續說道:“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走?蔣憐兒還在江家嗎?二嬸是個什麽態度?”

江灼的一連串問題,讓江允闌微微一楞,隨即說道,“把手中所有的事情全都處理完了,在走,這段期間,灼兒能不能多去西苑陪陪她?”

江灼看著江允闌認真的模樣,笑了笑,說道:“好啊。”

看著江灼的態度這般好,江允闌心情也是好起來,看著被打亂的棋局,江允闌說道:“灼兒這般喜歡下棋,那二哥有沒有這個榮幸與灼兒下一盤呢。”

江灼看著江允闌臉上的笑意,笑道:“我可不會對二哥手下留情的。”

“那我得讓著灼兒。”

江灼聞言,眉梢全是笑意……

只是這兩兄妹下棋剛剛沒有開始多久,就是見著一臉著急的嚴悠兒往這邊跑來,嵐桑見狀,立即上前,扶著嚴悠兒,著急的問道:“悠兒,怎麽了?看你這小臉蒼白的。”

自從嚴悠兒身子慢慢有好轉後,消瘦了不少,此刻還喘著氣,說道:“小姐、璟、璟世子來、來了,老爺和夫人在大廳中呢。”

江灼聞言,立即把手中的棋子仍在棋盤上,隨即起身,還沒有等江允闌反應過來,就見著那白衣少女帶著悠兒與嵐桑走了好遠。

江允闌搖了搖頭,看著棋盤之上的棋局,笑道:“饒是波瀾不驚的五妹妹,也有這麽一天吶。”

說著便是拿起江灼剛剛仍在棋盤之上的棋子拿起,放在棋簍之中,也是起身,往西苑走去,今日他來找江灼,不過是想讓這個丫頭,給他出個主意罷了。

看來,要改天了……

……

北苑大廳之中。

首位本該是伏璟坐的,因著那身份擺在哪兒,奈何伏璟說,他們是長輩,江寧裕與白氏才是勉為其難的當了一回這個璟世子的長輩。

白氏不知從伏璟來後第幾次往大廳的大門看去了,這個平日一叫就到的女兒,今日怎麽悠兒去了那般久,也沒有把人叫來?

看著那輪椅上的少年,從剛剛來說了那麽兩句話後,就再也沒有與他們倆說過話,而江寧裕與白氏也不知道該如何與這個一臉溫潤的世子爺怎麽開口。

大廳之中有幾絲尷尬之色,當然,或許只是江寧裕與白氏之間尷尬。

那輪椅上的少年,淡然自若得很呢,手中的茶杯好像都要被這個白衣少年給喝光了,他輕輕的放下茶杯,看向主位上的兩人,溫和道:“五姑娘是沒有在院子中嗎?”

白氏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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