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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寫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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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建剛傻眼了:“這, 這怎麽能不知道呢?”

“我們兩家的條件相差太遠了, 你家裏不會同意的吧!”

原來是擔心這個啊, 羅建剛一下子放寬了心:“不會,我爸媽都不是看重這個的人,而且以後是咱們倆過日子,只要我喜歡就行了, 他們管不著我,你也是, 別的什麽都別管, 就說你喜不喜歡我吧!”

許秋陽可沒有他那麽厚臉皮,隨口就能說出“喜歡”兩個字,她更擔心的是未來:“萬一他們真的反對呢?”這個時代談對象不像後世那樣自由, 萬一談不成分開的話, 那是會被說閑話的, 對以後婚戀市場的影響也非常大, 所以這個時代的人真的都是以結婚為前提開始交往的。

“秋陽, 你相信我,你是我認定的人,我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 等水電站建好了, 咱們轉成了正式職工, 我就把戶口遷到站裏來,以後萬一他們會反對,也不會影響咱們打報告扯證, 將來要一起過日子的是咱們倆,就算我爸媽不喜歡你,以後我也是會站在你這一邊的,你就說你願不願意吧!”

許秋陽沒想到他都考慮到扯證結婚那麽長遠了,不是不感動的,但有些問題還是要事先說清楚:“我家裏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雖然我現在已經跟他們脫離了關系,但弟弟妹妹畢竟還是我的親人,如果真的有什麽事,我是不能不管的,你要是跟我一起過日子,負擔有可能會比較重,這你也能不介意嗎?”

“當然能!”羅建剛說,“只要咱們成了一家人,你的責任就是我的責任,我是男人,當然要挑起來,我這人呢,以前是有點犯渾,不太上進,不過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努力讓你過上好日子的,我會爭取進步,多賺點錢,別人家有的,咱們家也一定要有,別人家沒有的,咱們家也要有。”

“好啦,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說那麽長遠幹嘛!”不知道還以為他在求婚呢!

“怎麽沒有,我這一撇早就寫好了,就等你寫完那一捺,咱這八字就寫完了,好秋陽,你就答應了我吧,你要不答應,我今晚又得睡不著了,昨晚就沒睡著,你看這兒,黑了一圈呢!”羅建剛指著自己眼睛下面的一抹青痕說。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怎麽樣呢?何況這也是她自己所希望的:“好聽的話誰不會說呀,我哪裏知道你以後做不做得到呢!反正,我就看你以後的表現唄!”

羅建剛一臉茫然:“那你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啊?”

許秋陽羞紅了臉,低下頭小聲說:“那就試試吧!”

羅建剛大喜:“那你就是答應啦?”

“嗯!”

“太好了!”他向前跨上一步,想要去拉許秋陽,可是礙於大庭廣眾之下不敢造次,胸中翻騰著的歡快實在是壓抑不住,興奮得他一邊大聲叫著一邊繞著大榕樹跑了好幾圈,然後才氣喘籲籲地在她面前站定,“秋陽,我真高興。”

許秋陽臉上也露出甜甜的笑:“我也是。”

世上最甜蜜的事莫過於兩情相悅而又互相知曉心意了。

說完這句話以後,兩人相對無言又默默地站了一會兒,羅建剛有點手足無措地說:“那咱們現在應該幹什麽?”兩個都是戀愛新手,完全不知道在互相表明了心意之後,下一步應該怎麽辦。

許秋陽想了想:“快要到上課時間了,要不先回去?”

“也行。”

“對了,今天沒給你備課,待會上課沒問題吧?”許秋陽有點擔心地問。

“沒事,我心裏有數!”剛開始的時候羅建剛確實是需要許秋陽幫他備課才知道晚上的課該怎麽上,可是這麽久了,他早就自己摸到了點兒門路,就算沒有她的幫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講也完全不在話下了,但是貪戀每天中午她幫他備課的美好時光,所以一直都沒有說出來。

剛才一時得意忘形,竟然說漏了嘴,羅建剛心裏那個懊悔啊,生怕她以後中午就再不來了,連忙補上一句:“當然今晚的課是沒問題,以後還是得你幫忙才行。”

“嗯,我明天中午去找你。”許秋陽臉皮薄,快回到宿舍的時候就跟他拉開了距離,一到宿舍門口就趕緊跑進去了,羅建剛在門口傻笑了一會,樂呵呵地也回了宿舍。

許秋陽一進門就被楊雪珍拉住了:“怎麽樣怎麽樣,他跟你說什麽了?”

宿舍裏其他的姑娘雖然沒說什麽,可都悄悄地豎起了耳朵在聽,這兩天光聽羅建剛的八卦了,沒想到居然還能牽扯到許秋陽身上來。

許秋陽看了一眼楊雪珍,雖然刻意忍住了,但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能說什麽啊,就那樣唄!”

楊雪珍小小地驚呼一聲:“他真的說喜歡你了啊?那你呢,你說什麽了?”

“哎呀,你別那麽大聲!”許秋陽走到自己的鋪位旁收拾床鋪,忍不住臉紅到了耳根。

“那麽說你答應了?”

“嗯。”

“你怎麽能那麽輕易就答應了呢,多便宜了那小子啊!”楊雪珍忍不住又說得大聲了些。

這話聽在別人耳中,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什麽叫便宜了那小子啊,分明是便宜了你許秋陽好不好,人家羅建剛是什麽人?各方面條件都甩別人好幾條街呢,老天真是沒眼,怎麽就叫他看上了許秋陽這個毫不起眼的瘦丫頭了呢?

“當啷!”一聲,嚴愛花把別人剛給她到的一杯熱水摔在了地上,搪瓷杯在地上滾了兩滾,摔掉了一塊皮:“怎麽倒的水,想燙死我啊!”

誰都知道,燙的可不是水,而是她那顆妒忌的心。

許秋陽拉著楊雪珍和鄧淑美:“走吧,咱們去上課了。”她可沒興趣留在這兒招惹什麽是非。

鄧淑美小聲說:“其實我覺得沒什麽便宜不便宜的,秋陽姐高興,這才是最重要的。”

楊雪珍捏了捏她的臉:“聽聽,咱淑美多會說話。行吧,反正啊,你高興就行。”

一個晚上羅建剛的目光幾乎都沒有離開過許秋陽的身上,有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大聲說:“羅老師,你不是說你還沒有對象嘛,那咱們站的姑娘們可都有機會了啊!”雖然大家都看到晚飯後羅建剛和許秋陽兩個在大榕樹下談了老半天,可具體談的結果還是沒多少人知道的,有心人忍不住就想要試探一下了。

羅建剛一臉坦然地說:“不好意思,沒機會了,我現在已經有對象了。”

“是誰呀?”下面起哄。

羅建剛沒有說話,只是笑吟吟地望著許秋陽的方向,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許秋陽鎮定地在沙盆上練字,假裝這件事跟她沒有關系。

羅建剛大聲說:“不許再鬧了,把我媳婦兒嚇跑了,你們可賠不起!”

大多數人都善意地哄笑起來。

羅建剛和許秋陽談對象這事很快就傳開了,羨慕妒忌恨的人都有,背後說難聽的閑話的也有,但更多的還是抱著樂見其成的態度,其實大多數人都知道,如果將來能留在水電站工作,找同站的人結婚的機會是很大的,畢竟雙職工的家庭要比單職工要劃算得多,既然已經成了一對,那以後陸陸續續,就會有人好起來了。

當然現在更多的人還是處於一種觀望的態度,就算對某人有些好感,也不敢太快付諸行動,畢竟還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能留下來呢!

在某些人的心裏,也會認為羅建剛只是玩玩而已,在所有的臨時工中,許秋陽並不出挑,能留下來的機會也不算大,如果她到時候回了農村,跟羅建剛肯定長不了。

不過許秋陽自然不會將別人的想法放在心上,既然下定了決心要跟他在一起,當然就要好好地努力經營這份感情,既然走出了這一步,將來再遇上什麽困難,自然是只能勇往直前,斷斷不會再給自己放棄反悔的機會了。

至於羅建剛,他光顧著高興了,哪裏會想那麽多,在他的腦子裏,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只管一個勁兒地對她好就成了。

反正他是一點兒也不知道避諱的,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站在了許秋陽的宿舍門口,等著她一起去洗漱,許秋陽一點兒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頭沒梳臉沒洗的邋遢樣,加快了腳步把他甩在後頭。

偏偏他還一點兒也不知趣:“走那麽快幹嘛,你等等我呀!”

氣得許秋陽直跺腳:“你別跟著我。”

羅建剛一臉委屈:“怎麽,才一個晚上你就變卦了?”

“說什麽呢,別人都看著呢,你也不嫌丟人。”

“丟什麽人啊,你是我對象,我跟著你怎麽了?又不礙著別人的事。”

“反正你別跟著我,不然我中午不去找你了。”

“千萬別,我離遠點還不行嘛,中午一定來啊,我等你。”

“嗯。”許秋陽終於給了他一個笑臉。

許秋陽不讓羅建剛跟著她,可阻止不了他發傻,在飯堂吃早飯的時候,羅建剛遠遠地坐在一旁,單手托腮,另一只手攪著面前的一碗粥,癡癡地看著她,半天想不起來吃一口。

直到許秋陽她們吃完了早飯要出去了,他才端起飯缸把粥幾口灌了下去,匆匆地跟著到了工地。

“哎,羅建剛,要不你轉到五組算了,省得整天魂不守舍的。”

別人只是隨口開個玩笑,羅建剛卻當真地思考起轉組的可能性來,一組的姑娘跟許秋陽不對付,所以不能讓她轉過來,不過他轉過去是沒什麽問題的,就是不知道站長能不能同意。

彭站長當然不同意:“開什麽玩笑,你也轉他也轉,還用得著分組嗎?羅建剛同志,你要談戀愛我不幹涉,可不能影響工作啊!”

羅建剛老老實實地低下頭:“我知道了站長,我保證以後都會好好勞動,絕不讓個人問題影響工作大局,不過站長啊,你們念廣播還缺人不?要不讓許秋陽同志去幫忙念廣播?”他每次一看見許秋陽在烈日下辛苦地幹活就覺得心疼,恨不得自己把她那一份也給幹了。

“嘿嘿!”彭站長看著他冷笑起來,“你這小子,想得倒是挺美的哈!”

平時小眼鏡廖志濤同志除了做一些管理方面的瑣事,還負責著工地的宣傳工作,每天沒事就寫一些振奮人心的廣播稿,通過大喇叭念出來讓整個工地的人都能聽到。

但他的寫稿水平其實並不怎麽樣,整天說來說去都是老一套,大夥兒早就聽膩了,再加上他的普通話裏帶著很重的地方口音,讓他來念廣播稿,經常都會鬧出笑話。

彭站長確實也想過要找個人來代替他幹這個工作,也不用一整天都呆在大喇叭前念稿子,一天只要念上一兩篇,鼓舞一下士氣就可以了。

“你們組那嚴愛花文化程度也挺高的,要不讓她來試試?”彭站長沈吟了一會說。

“不行!”羅建剛馬上脫口而出,“她,她聲音不好聽。”

“誰說的,跟別人不都一樣嘛!”彭站長板著臉說,“我看哪,你還是惦記著想給你那小對象換個輕松點兒的活吧!”

“是又怎麽了,自己媳婦自個兒不心疼,誰幫你心疼啊!”羅建剛倒是坦白。

“那你也得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啊,她一個農村姑娘,大字不識幾個,怎麽寫稿念稿,別給我鬧出了笑話。”

羅建剛不滿地說:“您怎麽瞧不起人呢,誰說她不認識字了,她現在可是咱們識字班學得最好的,讀書看報完全沒問題了,開學習會也特認真聽,每次都還做筆記呢,肯定也能寫稿。”

“識字也不行,寫稿是那麽容易的事嗎?她一天學沒上過,知道文章怎麽寫嗎?我看還是找嚴愛花吧,省事。”

“站長,您就給她一個機會吧,要不我回去讓她試試寫一篇給您看看?如果真的不行,那我就再不說了,成不?”

“就你多事,行吧,就讓她寫吧,先說好了,你不許幫她啊!要是被我發現了可饒不了你們,對了,那嚴愛花你也讓她寫一篇,我對比看看。”彭站長還是覺得許秋陽不太靠譜。

“行,謝謝站長!”羅建剛了卻一件心事,歡歡喜喜地回去工地,路上剛好遇見許秋陽推了一車磚塊,他二話不說就走過去搶過手推車,“我來!”

結果被他們組的人看見了,鬧了起來:“羅建剛,你是一組的人還是五組的啊?這麽著急就想要倒插門啦?”

羅建剛八風不動地推著車,倒插門算什麽啊,只要人家願意要,他上趕著去呢!

不過最後還是要不情不願地回到一組,羅建剛找到嚴愛花:“廖幹部今天有點事要忙,想要你幫他寫一份廣播稿,你看著隨便幫忙寫一寫吧!”

嚴愛花十分驚喜:“真的?廖幹部讓我幫他寫廣播稿?”

“是啊,你會寫不?不會的話我跟他說一聲找別人。”羅建剛故意說得輕描淡寫。

“會的會的,我一定會努力好好寫的。”嚴愛花連忙表決心,雖然羅建剛說得很輕松,但她也知道這是一個出頭的好機會,哪怕能給領導留下一個好印象也行呢,“那羅組長,我現在可以回去寫嗎?這寫文章也是要花一點時間的。”

“那可不行,現在是工作時間,你要走了,那我們組的進度可就要拖慢了,反正他那事也不急,今晚回去再慢慢寫也不遲。”羅建剛說。

“那好吧,我先去幹活!”嚴愛花連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很快到了中午見面的時間,羅建剛一見到許秋陽,就迫不及待告訴了她這個消息。

許秋陽也很高興,經過這段時間的刻意表現,她的勤奮刻苦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了,也是時候該嶄露頭角了,不然藏拙藏得太過頭了,那就是自己吃虧了。

“好,我這次一定好好表現,讓站長認識到我的能力。”

羅建剛把稿紙攤開在她面前,遞給她一支筆:“那你寫吧!”

“可現在不是要給你備課?”

“我這裏不要緊,我先自己想想,有不會的再問你。”

“那也行。”許秋陽接過筆,思考了一下,開始寫了起來。

以許秋陽的水平,這種難度的廣播稿自然難不倒她,可問題是她不能表現得太好,太過超出一個初學者應有的程度就不好了,但也不能表現得太差,不然的話會錯失這個機會。

所以,要控制在一個不好不壞的程度還是有點難的,她投入地思考著,下筆非常謹慎。

羅建剛知道她寫出來的文章連他姐那廣播站的領導都欣賞的,自然不擔心她能不能寫好,他現在哪裏有心思備課啊,全副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了,呆呆地看著許秋陽,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她認真起來的時候真的是特別好看,全身都好想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圈裏一樣,果然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現在在羅建剛的眼中,她的一切都是那麽美,連微微有點黑的皮膚都成了健康和活力的標志。

看著看著,羅建剛的心裏就冒出一團火來,她怎麽能這麽好看呢,特別是那雙眼睛,撲閃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好想親一口。

許秋陽覺得身旁的他呼出來的氣息越來越熱,奇怪地擡起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麽了?臉這麽紅,發燒了嗎?”無意識地擡起手在他額頭上觸碰了一下。

羅建剛慚愧地轉開頭:“沒,沒事。”真是糟糕啊,他怎麽會有這麽邪惡的念頭呢?

他念高中的時候,男同學之間曾經悄悄地流傳過一本手抄本,叫做什麽《少女|之心》,這在學校裏是一本被明令禁止的禁|書,傳看這本書,萬一被人知道,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可是越是禁止,就越是能引起人們的好奇心,再可怕的後果也阻止不了這本書像星星之火,燎遍所有的青澀少年。

羅建剛看著許秋陽,腦子裏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書中的那些描寫,那些讓當年的少年們表面上鄙夷不恥,實際上卻又暗暗幻想的事,他都想要跟眼前的這個姑娘一起做一遍。

一邊控制不住地幻想,一邊又深深地鄙夷自己,怎麽能對著如此純潔的姑娘幻想那些不堪的事情呢?

羅建剛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不許再胡思亂想了。

許秋陽無奈地看著他:“你又怎麽了?”

羅建剛猛地站了起來,落荒而逃,不行了,他一定得出去透透氣。

許秋陽搖了搖頭,真是莫名其妙的,不管他了,繼續低下頭認真寫稿。

結果快到上工時間了,羅建剛還沒有回來,許秋陽只好把快寫完的稿紙先收了起來,拿回了宿舍。

推門的時候,正好裏面也有人急匆匆地出來,正好撞到了許秋陽的身上,她人是沒什麽事,手中的稿紙卻沒拿穩掉在了地上,剛好寫著字的那面翻在了上面。

許秋陽趕緊蹲下去撿起稿紙,折了起來,匆匆回到自己的鋪位,把它塞進枕頭下面,沒留意到剛撞到她的嚴愛花臉上奇異的表情。

嚴愛花雖然沒看清楚她紙上寫的是什麽,可是光憑看見的只言片語,就直覺地認為,這跟她正在寫的廣播稿脫不了幹系。

她許秋陽為什麽也會寫這樣一篇東西呢?

難道是羅建剛?對,一定是這樣,嚴愛花恨恨地想,一定是羅建剛把廖志濤想要找人幫他寫稿子的事告訴了許秋陽,然後她想要跟她爭這個機會,所以故意也寫了一篇。

切,她一個沒上過學的人,能寫出什麽東西來呢!嚴愛花不屑地想。

她辛辛苦苦地想了一個中午,也不過才寫了半頁紙,都已經是絞盡腦汁了,寫文章可不是一件那麽簡單的事,不是什麽人想寫就能寫的!

可是,嚴愛花又不得不承認,就從剛才一眼看到的那一行半句,讓她隱隱產生她寫的這些東西,似乎並不是那麽簡單的感覺來,她的心裏癢癢的,恨不得立刻搶過來,認真地看清楚她到底寫的是什麽!

嚴愛花回頭看了一眼被油布圍起來的許秋陽的鋪位,眼光閃了閃,心思覆雜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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