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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龜息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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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的心血雖能養人,卻不是靈丹妙藥,百順百靈,玄夜瞧著無可奈何的他,意識聯系上南宮闕,傳他盡快過來,用精湛的醫術救人。

南宮闕和綠如在一處,傳他,自然兩人都過來了。

綠如瞧見楊休石凳上坐著,一臉無哭無笑,反倒洞屋內的青離握著金鈺的手,喚她不醒,再喚沒反應,臉頰貼了她臉頰,哀痛出聲。

楊休有反應的望著相偎相貼的兩人,覺得一心幫李純是不是做錯了,轉而又想,自己即便相幫,不顧危險所做的也夠了。

“娘,我是不是做錯了”,楊休顫抖了嗓子。

綠如壓根兒不知老十何處錯了,似乎老十顧念與金鈺的舊情,做這麽多,已經是仁至義盡,坐了楊休身邊,順著他話問:“你何處錯了。”

楊休捂著腦袋不去看綠如,“我諾下李純將他們拆散,可他們如今這樣,都是我惹下的禍。”

綠如可算知道楊休說的錯處在哪兒,擡手摸摸他的頭,這孩子是去棒打鴛鴦,沒把鴛鴦打散,把自己也擱進去,爬不出來。

這三人究竟是怎麽回事?

似乎散不開,凝也凝不到一處。

綠如擡了眼,扶著墻能走的李純,蹣跚的走進內屋,喉嚨緊了緊,“鈺兒姐姐會沒事,悶蛇你別這樣”,更幸苦的靠近,坐不上床,便坐了地上,一雙圓乎乎的眼把還沒說話的金鈺盯著,眨眨也沒眨。

沒眨的兩眼,水澤漫過眼眶兒,香腮淚落,不知執著下去,是錯是對。

錯錯對對,腦中混沌的李純,即便放開青離,他倆人也不能圓圓的在一起,移眼他,抱著金鈺的不舍樣子,這般執著不是自己的東西,不是苦了自己嗎。

青離揩揩眼角的痕跡,沈了聲吐字,“出去。”

李純撅撅嘴,此時的青離不到黃河心不死,定要吃了大苦頭,才知眼前人並不是他的良配,她才是他的岸,不願多去計較耍脾氣的青離,靜靜的來,靜靜的出去。

過石桌旁,被小魔楊休陡然擰起來,坐了桌子上,氣呼呼的看著她,沈沈了道:“你給我聽著,我以後再不幫你。”

李純唏噓一聲,幫我不是也在幫他嗎,反盯著楊休說:“不是你窩囊,我們四人會如此嗎”,盯的更緊,“鈺兒姐姐是你的妻子,現在在悶蛇懷裏,你心裏就一點也不堵嗎?”

楊休嘴巴翕動,“我的妻子?”,聲音冷冽,“她若是我的妻子,怎麽和那條蛇好成那樣?”

李純氣得話都說不好:“真是,真是沒可救藥了你。”

求人還不如求己,李純能靠上這個白癡男人,金烏大神都要西升東落了,挪去白澤的住處,“青予和雙雙真是悶蛇的孩子嗎?”

孩子是誰的,盯著驗看的白澤眼裏和心裏都十分清楚,“板上釘釘的事,本天尊怎麽會說謊”,把李純提了床上坐著,“強扭的瓜不甜,太過執著,害人害己。”

為何人人都要幫了悶蛇作孽,李純別過頭,“這話,你該和那條蛇說。”

若是能點透青離,白澤就不會做那夾心糕點,踱出去自己的屋,楊休半個身子伏在桌子上,一只手轉著杯盞,天都要塌下來了,都不急。

這三人或許都死光光了,才不會折磨做長輩的,白澤揉著劇痛的額頭,分明自己沒變老頭,有了老頭的頭痛病,“南宮兄弟給我壓壓針。”

南宮闕對金鈺束手無策,現在個個都找他的事,不救濟道:“心病難醫,你還是自愈的好。”

白澤松了額頭上的手,“都說神醫菩薩心腸,南宮兄弟卻鐵石心腸。”

轉去幾十年,南宮闕殺人不救人,如今救了這個,又救那個,誰他媽不救救他,不要再行醫,改去做別的行當,那怕是盜賊,也比救人好。

南宮闕擦白澤身邊走過,又犯賤的坐下去,“丫頭的脈相,分明一點事都沒有,為何遲遲不醒。”

白澤舉起腦袋,“你問我?我去問誰?”,涼涼的瞟南宮闕一眼,“我又不是神醫。”

神醫也有不能醫的病人,何況神醫是他娘,又不是南宮闕本人,南宮闕手指蹭蹭右邊臉,他如今在杏林界的造詣可比他娘高,他不能,恐怕六界中沒有人能幫上金鈺。

金鈺如今的樣子,似病非病,似醒非醒,莫不是癱了吧,倘是癱了,比死了麻煩,南宮闕把她上上下下端端看過,不是癱的跡象。

南宮闕不知萬窟洞內發生了什麽,若是有人能攝出她腦中的,或許事情就好辦太多。

青離的旁術,七七八八的學了不少。

南宮闕找上他這個小輩,“我需要丫頭的記憶。”

青離早探過金鈺,可結果是沒有記憶,搖搖頭,“青離探過,沒有所獲。”

南宮闕走出洞外,仰頭看長年不化的雪,又添了新的雪花,走遠了些,昆侖的陰面,一切都靜靜的,如睡著了的樣子。

他觸景思考,龜息的人在淺期,會呼吸,脈息也如常人,金鈺的種種的跡象,可能是她在受了內傷或不甘*控,又怕走火成魔,匆忙中擇了這下下的法子。

南宮闕一回穹蒼洞府,小人兒李純抹著眼睛嚎喪:“鈺兒姐姐沒呼吸了,你是怎麽治的。”

沒呼吸了,南宮闕的猜想就得到了應證。

眼神平靜的青離,起初不明白金鈺為何醒不來,在呼吸斷了那刻,覺察到心脈歸息到自我調養,揪高不下的心落了半下來。

那半沒落下的心,不知龜息中的金鈺要多久方能醒來,貿然阻斷龜息的進展,或許壓制的不能平順,還會惡化下去,青離回屋再看金鈺。

金鈺額上起了些白色的碎屑,碰了指尖眼下看,再鼻子下嗅了嗅,有種腐朽的感覺,氣得砸了屋裏的水杯,驚來了白澤。

“你這是發什麽瘋”,白澤瞇了瞇不懂的眸。

青離喘呼呼的氣罵:“這些畜生要把鈺兒變成僵屍控起來。”

白澤兩步靠近床,先是額頭上有碎屑,然後臉上有了,肉眼可見的瞧看,脖子上和手上也有了,可見龜息不能控制住體癥,在惡變。

金鈺小小的咳了聲,那些碎屑震落了些在褥子內,不知何時進來的楊休插進話,“泰池空著,青離可以挪了她去魔界。”

泰池中納含了醇厚的仙魔二氣,很久到現在卻不曾修成僵屍的,青離凝了眼龜息難息的金鈺,楊休說的無疑是最好的法子,把金鈺摟抱起來,雲攆代步進了靈界,過去魔界不過是一個時辰的工夫。

青離抱去泰池旁,金鈺腰背開始出現了屍僵,以她的修為,龜息顯然會越來越壞,可不這麽做,早成了斂墨那樣的了。

絕天修為的斂墨,好歹還像個人兒,金鈺一旦變歹,和旱魃一般無二,擔心過大的青離滑下泰池,與斂墨結下的恨,此生此世,後生後世,都泯不去。

楊休手中合了的扇子抵著下頜,遙看金鈺入了池內,池水變的清澈,而他下去,這水會時而黑氣騰騰,時而更清澈,再後來是清澈還是黑的,太專心了,就分不清。

外面都詬罵魔有異性沒人性,楊休覺得有時候他脾氣會變壞,到現在為止,他除了殺掉那個把自己當刀子使的貓妖,不曾對誰下過狠手。

再說,他魔宮中的大小魔物雖爭勇鬥恨,去到人族,比那些皮相長得像人,心腸歹毒的好的太多,再看了那條蛇,看著挺順眼,只是看久了,心裏總覺得堵的慌。

至於何處堵了,楊休自己還沒鬧明白。

或許是前輩子妻子被搶了的堵,又或許是妒嫉青離樣貌平平不如他,修為也只高了他那麽點,好的女人卻巴了他,而自己到現在,魔界的女人,見了他望風而逃,靈界的,見了他親爹望風而逃。

結果下來,別說太子妃,床伴都沒有誰貼了他。

楊休的舌頭在嘴裏無味的繞了圈,眼珠轉了轉,泰池的得天獨厚,足把金鈺正回來,青離還覺人家好的太慢,一個勁的在那兒幫倒忙。

望了一陣子,楊休委實看不下去了,反著話說:“青離如此賣力,想那女人成魔嗎?”

青離斂氣收息,閉著的眼緩緩睜開,金鈺屍僵的癥狀早早便好了,額頭上、臉頰至身子的每處,也不曾掉下碎末什麽的。

再瞧金鈺的面色,紅潤又光澤的比青離一回見人樣的金鈺,氣色還好,只是她呼吸還是沒有,仍是在龜息,不曾醒來。

楊休對龜息術頗有了解,腦中的記憶是,六界中不論什麽形態的,一旦龜息,不到千個年頭,不會出鼻息,有些冷笑這要等上千年之長的癡男,還是不是這麽癡狂。

青離出了池子,陰著聲兒冷冷道:“太子殿下這麽開心,不知笑個甚。”

楊休瞧了眼沈入池底的金鈺,“你真要等那女人千年?”

青離把那淡情寡義的楊休看了,袍子上沾了的水擰了些下來,認真中夾了氣話道:“青離是等,還是不等,不用太子殿下操心”,冷哼了聲,有什麽樣的爹,便出什麽樣的兒,大魔鳳羽帶出來的小魔楊休,能好到哪去。

金鈺若是和這樣的男人共度生生世世,定是三日一家暴,兩日一小鬧,八輩子別想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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