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易帶軍遠離了蘇楊城，把沐辰的話都告知了眾位，大家反應都不錯，沒有人願意顛沛流離，遠離家人，既然可以回去了，何樂而不為，只是有些人在擔心生計問題。

不多說，淩易把軍營裏面所剩的錢全部都分發了下去，真真全都遣散了去，自己倒是不缺銀子，索性帶著這些銀子去雲游四方罷。

其實這亂世，哪有多少安生的地方，都是茍活於世，求得一個平安。

淩易覺得全身上下都輕松了，二十多年的言不由衷，算是有了個了結，只是該見一見疏末，她至少是自己恩人，待自己也不錯，沒想到最後連聲告別都沒有說就這樣分別了。

疏末手放到書上之後，閉上眼睛，看到了遠古之時的情景，瓊樓玉宇，亭臺樓閣依稀浮現，這是當年的瑤池？

“陌歌！”有位白衣的仙子從遠處飛來，叫道，四下尋找，卻沒有見到陌歌的人影。

“陌歌！師父叫你呢！”白衣仙子再叫了一聲。

仙子在假山後面轉悠了一圈，在一座假山前面站住了，說到：“別以為你躲這兒我就不知道了嗎？”

假山上突然漸漸浮現一個人影，一個俊逸非凡的少年，那般纖塵不染的樣子，疏末難以忘記。

少年撒嬌到：“白琉姐姐，我不去，幫我撒個謊可好？”說著還甩著仙子的胳臂。

“不行！”立刻回絕了少年的請求，仙子拉起少年的手便開始往遠處飛。

“不要去啊，不要去啊…”少年不依不饒地想要掙脫白琉的手，但是徒勞無功。

然後是一間書房，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正在案前書寫，見屋內出現了白衣仙子和那個少年，立刻站起來道：“白琉，你先出去罷。”

“白琉姐姐，白…”少年還不舍得她走，似乎她走了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最好老實交代，你昨天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麽！”老者突然大怒，把毛筆扔向了陌歌，陌歌一跳，躲開了。

“說還是不說！”見陌歌沈默了，他大吼到。少年渾身抖了一抖。

“我去了橫無洞…然後…看書。”陌歌吞吞吐吐說著，又是一聲大喝：“看什麽書？”

“前古…通記。”舌頭幾乎打結。

“混賬！為師的話，你哪一句放心上了！”一本書砸在陌歌的身上，是加了仙法的，書砸在陌歌的頭上，隨即鮮血直流。

陌歌沒有說話，也沒有哭，只是緊緊皺著眉頭。

“現在倒是硬氣了啊？剛才問你怎麽吞吞吐吐的？”他師父更是生氣，又想操起什麽東西來打他。

“師父，住手吧，還是孩子。”白琉突然出現在了屋子裏面。

“孩子？不小啦，你看看他，從小到大，做了些什麽混賬事！”

“我會好好勸他的，先請師父息怒！”白琉俯身請求，眼裏透過一絲心疼。

“也罷，你們先下去吧，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是！”

白琉細心為陌歌處理了傷口，問他是否還有其他不適，陌歌搖搖頭。

陌歌和白琉來到前門的臺階前，坐下，陌歌開口：“白琉姐姐，我知道我讓你犯難了，對不起。”

“你是讓我犯難了，一個是敬重的師父，一個是疼愛的小師弟。”白琉板正陌歌的身子，讓他望著自己的眼睛，說到：“以前你怎麽胡鬧，怎麽作亂都行，但是這次，你居然去了橫無洞。”

陌歌沈默了一會兒，擡頭望著白琉的眼睛道：“我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錯，為什麽那個地方就不可以進去了呢？就為了那些個所謂的秘密麽？”

“住口！”

“你讓我說，橫無洞裏面的東西都是很有意思的，可以用到仙法修煉上面來，而且那裏講了還有另一個世界…”

白琉捂住了陌歌的嘴，這些事是禁忌，誰都不可以提及。

“唔---”

“答應我不再說了！”

“嗯--”陌歌點點頭，白琉這才放開他的嘴。

白琉看了看遠方的雲彩，道：“你二師姐找我，我先走了，不要亂跑！”

“哦。”陌歌懶洋洋地答道。在白琉走了以後，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叫我別亂跑，我就不亂跑嗎？”

雖然想起師父的神情，陌歌還是感到害怕，但就是執拗地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

回到自己的房間，默誦今天在橫無洞看到的那本【前古通記】，裏面講：宇宙者，洪荒之始，在於九天之上，全是他界之往…

“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是有另一個世界存在的，而且那個世界遠比這個世界更有意思。”陌歌望天界茫茫一片，此時已經到了黑夜，那片黑色之後是什麽，一直讓他無比向往。

“怎麽還不睡啊？”白琉突然出現在窗前。

“睡不著。”

“又再看那片夜空？”

“嗯，白琉姐，你說，到底是為什麽，師父他們都把那兒視為禁忌呢？”

“不是告訴過你，不準再提這事了嗎？”

“可是…”

“好啦，睡啦！”

…陌歌躺到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直還在想著橫無洞中所見的那番場景。

那時候，陌歌剛剛拿出【前古通記】這本書，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但是當他剛打開那書地時候，眼前卻出現了另一番天地，那是一片大海，海的那一邊正是春暖花開，而這個時候，有人在遠方呼喊他：“來吧，陌歌，來吧，陌歌，這兒才是你的家園…”

想起自己如同孤兒一般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師父和長輩們都說自己是孤兒，從外面撿來的，也不知道是時間哪一物幻化而成的。

“那兒真的是我來的地方麽？”自問沒有答案。

白琉在書房內和師父商量著關於橫無洞的事。

“這次陌歌竟然去了橫無洞，看來不得不防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頂多就是好奇心重了點，為何大家都看得那麽嚴重？”白琉在為陌歌抱不平。

“白琉啊，且待我告訴你他的來歷，你再細細斟酌吧。”

“來歷？”不是說從清竹洞撿來的麽？

“我和你師叔發現那個孩子的時候，確實是在清竹洞，那時候我們看這孩子眼神清澈，不哭也不鬧，安靜著，又很懂人意，視作聰慧，於是才將他帶了回來。當時雖然他出現得蹊蹺，卻也沒有多在意，因為那兒是清竹洞，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地方，即便是真有什麽離奇的身世，也不至於有多大的災難。”

“那後來呢？”

“一年之後，那時候你還在外修行，不知道當時發生的事，有埋怨也是常理之中。一次那孩子沒有人照看，待到我回去之後，卻發現那孩子不見了，於是循著氣息追到了橫無洞。”

“他難道自己去了橫無洞？”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去的，但是當我到那兒的時候，他的手裏就拿著那本【前古通記】！要知道橫無洞外面是有結界的，一般人都是到不了裏面的，更何況一個一歲多的孩子，當時我就奇了，更奇的還在後面，【前古通記】打開之後卻出現了另一番光景，那是個我從未見過的地方，好生誘惑人，陌歌的眼珠直轉，往前抓著什麽，就像一個小孩看到好玩的眼神…”

“【前古通記】？又是{前古通記}！它到底是什麽奇書，值得你們這樣珍藏，以前怕犯了忌諱，今天我是也冒失一回，師父可否告訴我，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誰也不知道那本書是怎麽得來的，似乎從天地伊始就存在了，但凡對那書癡迷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在六界再也沒有他的蹤跡。”

“啊！”白琉一驚，六界之外是個什麽地方？

“隨著陌歌漸漸的長大，喜歡的東西也是奇怪，別的孩子都在玩，只有他會看書，尤其喜歡研究古文字，那本書上正是用古文字記載的，我還記得陌歌對我說過，那些古文字看著好親切，竟像是在哪裏見過的一般，還有修來呢法術的選擇也讓人匪夷所思，大家只管學些有用的，他卻凈挑一些無用之招，抑或者陰狠之招。”

“我倒是沒有看見過他的陰狠之招。”

“他自然不會讓你看見，記得二十年前那個小師弟嗎？叫采翼的，後來他慘死在了後院，我們發現的時候，他的樣子，還記得吧？”

“記得。”白琉怎麽會忘記，那個活潑的孩子，竟然被人挖去了雙眼，又被人砍斷了雙腳，想來就是一陣憤恨，只想找出兇手，除之而後快。

“你一定想不到，那就是陌歌幹的！”

“什麽？！”白琉搖頭，那不可能。

“那種招數，是他自己偷偷學的，我也是在一次檢查他的手時發現的，只要練過哪些陰邪法術的，手心都會有邪氣攢動，而他正是，這麽多師兄弟姐妹，唯獨他選了這些歌陰險招數來學。”

“我還是無法相信，他為什麽要殺了采翼呢？”

“大約是采翼得知了他什麽秘密吧，采翼死的時候，手裏還握著一塊泥土，而那正是橫無洞外面一堵墻所用的泥土，我也不願意想到是陌歌，只是他常常的行為讓我不得不懷疑他！”

“怎麽會？”白琉還是難以相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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