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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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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纏綿,擁抱的溫度似乎還在,甜蜜的情話還回響在耳邊,可是枕邊人卻失去了蹤影。柯睿醒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場景。

兒子們還在一旁的床上睡得香甜,而這邊的床上只剩下了柯睿自己,“毅!”柯睿不敢大聲呼喊,怕吵醒孩子,只能下地尋找。

浴室的只有三四平米大,一眼就看過來了,裏面沒人。除了浴室,房間裏能藏人的就只有衣櫃了,但是柯睿覺得傅珒毅沒那麽無聊。難道是折騰一晚、餓了,先去吃早餐了?

柯睿翻出手機,撥出了熟悉的號碼,“您撥打的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SORRY,YOU……”機械的女音死板地一遍遍用雙語重覆著同一句話。

柯睿呆呆地掛斷電話。這個號碼已經刻在了心底,他確信自己不會撥錯號碼!在昨天之前,他每次撥打這個號碼之後都會聽到一個溫柔低沈的男音,而現在只剩一個冷冰冰的女聲了。

昨晚兩人有多激情,今天柯睿就有多失落。盡管落差如此大,柯睿也只是坐在床邊郁悶了一會兒就振作起來精神。

傅珒毅要去做什麽柯睿是知道的。在軍中待的時間也不算短,切斷與熟人的聯系來減少新身份被識破的危險也是常用的手段,柯睿也是了解的,然而了解不代表不會擔心。

柯睿恍恍惚惚地在床邊坐到了太陽曬到床上。“幹爹?”豆豆揉著眼睛起來就看到柯睿木呆呆地坐在床邊。

“醒了?洗漱一下,我叫崽崽起床。”柯睿猛然回神,神色如常地對豆豆說話。

“哦~!”豆豆乖巧地點頭,掀開被子自己穿上衣服去洗漱。沒多久,洗漱好的小家夥乖乖坐在床邊看柯睿給豆豆穿衣服,“傅叔叔呢?”

柯睿手裏的動作一頓,然後繼續麻利地給崽崽穿衣服,“他公司裏有事兒,出差去了,我們自己玩兒,不管他!”

“出差去了啊……”豆豆癟癟嘴,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豆豆的表情讓柯睿有些詫異。按說像豆豆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懂事,即使願意與人親近也不會在明知那人將要取代自己最尊敬的父親的時候主動表現出來的,除非,“有什麽想要的、想玩兒的跟幹爹說是一樣的。”

豆豆搖搖頭,“我就是想要一家人一塊兒出來玩的感覺……”豆豆的聲音隨著他的腦袋低下去。

柯睿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喉嚨裏頓時像被塞了一團棉花,什麽也說不出來,半晌才道:“以後還有的是機會,下次我們再一起出來玩兒,我們一家人。”

“崽崽也是一家人,崽崽也來~!”崽崽揪著柯睿的衣角一臉期待地仰望著柯睿。

柯睿笑著捏捏崽崽的小鼻子,“好,崽崽也來。”父子三人又高興起來,可是,他們沒有在繼續旅游,當天下午柯睿就帶著兩個孩子坐上了返程的航班。

即使傅珒毅不在,日子仍要繼續過。傅珒毅離開前已經為豆豆找好了學校,等到秋天,豆豆就要入學,小家夥強烈要求跳兩級,因為怕豆豆跟不上其他學生的進度,所以,父子三人回家之後沒多久柯睿為豆豆報了一個補習班。

補習班離他們住的小別墅不算近,柯睿每天去接送豆豆上下學,順便溜崽崽,偶爾去自家公司轉轉,空閑了想想兒子們的另一個爹。父子三人的小日子過得也算滋潤,柯睿對這樣的生活很滿意。

可是,總有那麽幾個人見不得別人的日子好過,這樣的人不少,恰巧傅家就有這麽幾個。

傅司令覺得兒子現在為執行任務與熟人切斷了聯系,這正是解決勾引他兒子的兔爺兒的好時候。不管兒子能不能活著回來,他們傅家的人都不能背負“同性戀”的名聲。

有了這樣的指導思想,傅司令就開始想盡辦法讓柯睿主動離開。起初,傅司令還自持身份,用的方法比較委婉,可是毫無效果,柯睿仍是住在小別墅裏,日子照過。

傅司令坐不住了,派人叫柯睿來見他。柯睿本來就不待見姓傅的人,僅剩的對姓傅的好感都給了傅珒毅父子了,別的姓傅的?抱歉,我認識你麽?

傅司令身居軍區高位,他的命令只有屬下拼命完成,哪曾被無視過啊,於是傅司令惱羞成怒,“派人給我抓回來!”

抓人向來是警察的活兒,要動用軍隊抓的人基本直接擊斃好了。可是這個柯睿不一樣,他是傅司令要見的人啊,既不能弄死了,也不能鬧得動靜太大,鬧得人人都知道傅司令私自捉無辜群眾就不好了。怎麽說,天朝還是標榜自己是法治社會的。

盡管這次任務要低調再低調,可是負責這項任務的隊長並不覺得為難。不就是捉個小老百姓麽,最多挑幾個伸手好點的,拖了人就走,保準鬧不出多大動靜。

隊長同志的想法是不錯,但是他不知道柯睿是退役的特種兵啊!柯睿除了送兒子上下學,在外面瞎逛的時候並不多。入室搶人顯然是不行的,在大街上動手會被人看到,而且柯睿反跟蹤的技巧高超,他們幾次在鬧市把人跟丟。

接連幾天,傅司令都沒見到要見的人,於是傅司令怒了,“一群飯桶!各樣的課程你們都白學了!大人抓不住,你們不會抓小的,把人引過來!”

這要是對敵人,這方法自然不用傅司令提醒,大兵們都不是吃幹飯的,可是對待一個手無寸鐵的小老百姓……尤其還有人聽說那個常常被柯睿帶在身邊的小崽兒是傅司令的親孫子,這幫人哪敢動這個手啊?把娃兒磕了碰了怎麽辦?

幾個挨了罵的大兵互相瞅瞅,既然傅司令都能狠下心用自己的親孫子來當餌,他們還有什麽好說的!當天下午幾個大兵就動手了。

本著首長的孫子,能不動就不動的原則,大兵們決定去補習班裏接豆豆。本來他們的計劃不錯,但是!但是豆豆同學被人拐過一次了!一次生兩次熟,人家豆豆同學已經有經驗了!

當補習班的老師把正認真聽課的豆豆同學叫出來告訴他,有幾個兵叔叔要接他回家的時候,豆豆同學很認真的告訴老師:“我不認識他們,放學的時候我幹爹會親自來接我!”

“小朋友,我們是你幹爹的朋友,他今天有事兒,要我們替他來接你。”大兵笑得和藹,連一旁的老師也在幫腔。

“老師,你怎麽知道他們是真的軍人?因為他們穿著軍裝?軍裝也可能是假的吧?”豆豆同學像小大人一樣語重心長地對輔導班老師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輔導班老師傻了,他竟然被一個小孩子教育了!不過小家夥說的不是沒道理,於是老師要求看大兵的軍官證。

大兵們猶豫了一下,還是掏給老師看了,誰知老師還沒說話,豆豆同學又開口了,“人都可以是假的,弄個假證有什麽難的?老師,你問過我幹爹了麽?他說了要別人來接我?”

輔導班老師一拍腦門,可不是麽,問問家長就知道了!輔導班老師連忙掏出手機,還沒等找著柯睿的電話號碼,就被大兵攔住了,“不用麻煩了,還是讓柯睿自己來接吧,我們先走了!”說完轉身就走,不走擎等著被人當人販子抓麽?

這下,輔導班的老師也看出這些人形跡可疑了,報警是不行,但是應該要提醒家長註意!老師的想法是不錯,但是工作一忙起來,這茬兒就被忘在腦後了。於是,豆豆同學終究沒逃過被捉的命運。

這天,柯睿像往常一樣將車子停在補習班的大門口等兒子出來,也像往常一樣在看到兒子的身影之後低頭發動車子,可是當他在擡起頭卻看不到了兒子。

“哥哥,哥哥……”坐在後座兒童座椅裏的崽崽指著車窗外大叫。

柯睿順著崽崽的手看去,看到一個男人夾著一個孩子倉皇跑走,撞到了不少行人。由於路上車多人多,柯睿第一反應就是下車去追,可是他沒跑多遠就想起了還在車上的崽崽,再回頭,恰好看到自己的車子被人開走。

兩個兒子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擄走,柯睿說不出現在自己是什麽心情,恨恨地踹了路邊的花壇一腳,焦躁地原地轉圈。路邊的行人看到他這樣子,紛紛從旁邊繞道走

柯睿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倆孩子被擄走的過程明顯是計劃好的,兩撥人是一夥兒,找到一個孩子,就找到另一個!“餵,強子,是我,我的車被偷了,你幫我用跟蹤器查一下在哪兒。”

大概三四分鐘後,強子就給了柯睿回覆,“頭兒,跟蹤器顯示你的車往東北方向跑了,那兒既不是出城的方向,也沒有能藏車的地方,這個賊是傻的吧?”

“不,那些賊一點都不傻!”柯睿咬牙切齒地說。他心裏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了。

掛了電話,柯睿就打車直奔軍區大院。會三番兩次找他麻煩的只有那家人!上輩子的爛帳他已經不想跟這家人算了,可是這輩子,他們還不讓他安生,那麽,大家就來一起算算總賬吧!

在柯睿下車的時候,接到傅司令的電話,要他到軍區大院去。

“我到了!讓警衛放行!”柯睿毫不客氣地說完就掛機。

過了幾分鐘,一名警衛員跑步從大院裏出來,對著大門口站崗的警衛行了個軍禮又說了幾句話,然後向柯睿走來,將他請了進去。

柯睿被帶到客廳,不用人邀請,他自己就大咧咧地坐到了傅司令對面沙發的中央,“上茶!”擺譜誰不會!

負責招待的勤務兵茫然的看著傅司令,他還沒在司令家裏見過如此大牌的客人呢,不知道該不該照客人說的辦。

還沒等傅司令表態,軟糯的童聲就在客廳響起來,“睿睿!”

發現兩個孩子被擄之後的幾分鐘,柯睿覺得度秒如年,可是事實上從他發現兩個孩子被擄走到他確定嫌疑人並沒超過十分鐘,所以他到大院的時間比繞道匯合的擄人小隊還早些。

柯睿轉身堪堪接住崽崽牌人肉小炸彈,“幹爹!”跟在崽崽後面跑過來的是豆豆。柯睿仔細查看了兩個孩子,沒有發現任何傷痕才長長舒了一口氣,“我們回家!”他跟傅家老一輩是有一筆賬要好好算算,但是不是當著孩子們的面。

“站住!”傅司令怒喝,自從他爬上這個位置就沒有人敢這樣無視他了,這個狂妄的小子怎麽敢!“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是你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麽!”後一句話滿含著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輕蔑。

柯睿冷哼了一聲,一手牽一個娃娃繼續向外走。

“給我攔住他!”傅司令惱羞成怒。

“你為了把我引到這裏不惜對自己的親孫子下手,現在還要在他面前動手,你還有人性嗎?”柯睿當著傅司令一群手下狠狠落了他的面子。

“讓夫人把孩子帶走!”傅司令的血壓伴著他的火氣急劇升高。

“不用!我信不過你們!把車鑰匙給我,讓孩子們去我的車上等。”柯睿要回車鑰匙,“豆豆,你帶著弟弟到車上去玩兒,等幹爹說完事情,咱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幹爹……”豆豆的小臉上滿是擔憂,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和弟弟只會幹爹添麻煩。

柯睿笑著揉揉豆豆的腦袋,“別擔心,幹爹不會打架的,嗯?”

豆豆低頭想了一會兒,接過鑰匙,“幹爹,你要小心,我和弟弟等你一起回家。”說完牽著弟弟開門離開了劍拔弩張的客廳。

等客廳的門關上,柯睿施施然坐回他先前做的地方,“既然你一定要我留下,那我們就來說道說道,叫上你爹,咱們一起!”

“放肆!你是個什麽東西!”傅司令現在恨不得劈了眼前坐著的柯睿。

“你才放肆!”柯睿一拍桌子,“傅家就是這樣的家教嗎?傅二就這樣教兒子!這樣沒大沒小!”

傅司令被柯睿這樣一呵斥,微楞,隨即道:“對你這樣一個讓人玩屁股的兔爺,沒必要客氣!”

柯睿擡腿踩過茶幾,兩步邁到傅司令面前,“啪!”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一時間客廳裏除柯睿外的所有人都楞住了。其實,剛剛憑那些警衛的身手完全可以擋住柯睿,只是大家都沒想到有人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賞司令耳光。

“這一巴掌是替傅二打的,他這個當爹的不會教兒子,我這個師弟的就幫他教!”柯睿打完了人還一臉“我打你是應該的”,“去跟你爹說,他柯六兒師弟來看他了!”

傅司令被那一巴掌打懵了,不過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很快冷靜下來,詫異地看著柯睿。他從沒聽父親談起過師門的事情,可是不論怎麽算,父親都不會有這麽年輕的師弟,但是這個柯睿又不像說謊的樣子。

“怎麽?”柯睿隨即做了然狀,“我忘了,禍害遺千年,二哥今年有一百多了吧,年紀大了,走不動可以理解,你前面帶路,我去看他。”

傅司令突然發難,出手攻擊柯睿面部,幾個警衛也同時發難,攻擊柯睿身後的空門。柯睿絲毫不理會背後的警衛,動作飛快地化解傅司令攻擊的同時還制住了傅司令,“都別亂動,用手要人命的招式特種兵也練過,別逼我手抖!你!”柯睿隨手指了一個最靠近門邊的人,“去跟傅二說,還想要兒子的命就到客廳來!”

不一會兒,七八個人推著一個輪椅出現在客廳,輪椅上坐到赫然就是傅二。

“我聽說,我師弟的後人來看我,是你吧?你就這麽探望長輩?”傅二的底氣還算足,即使坐在輪椅裏也沒弱了氣勢。

“哼,”柯睿冷哼一聲,放開手,“他抓了我兒子讓我過來,我覺得挺好使,也試試。”

傅二瞥了眼兒子,“犬子無狀了,不知道閣下是我那位師弟的後人?”當年傅二害死最小的柯六兒之後就被他們的師父逐出了師門,師兄弟們都斷了聯系,也不知道師兄弟們有幾個活過了那漫天的戰火。

“二哥果然年紀大了,連人都不認識了!”柯睿在沙發上坐下,“好吧,我就給你提個醒兒,我姓柯!”

傅二暗暗吃了一驚,姓柯的、會叫他二哥的只有當年因他枉死的小師弟柯六兒!而柯六兒的靈堂他去過,人死的透透的,而且就算柯六兒或者也不會這麽年輕!還有,他們師兄弟都是孤兒,不可能有侄子外甥之類的後人。除非,柯六兒在死前就留了種兒,但是也不可能,因為那時候他迷戀的人是自己……心裏百轉千回,可是傅二面上不顯,“原來是柯師弟的後人啊……”

柯睿笑著搖搖頭,“二哥是老糊塗了,柯六兒有沒有後人,師兄不是很清楚嗎?”

最不可能的答案被證實,傅二的表情變得冷峻,“我憑什麽相信你?”

柯睿用右手食指輕巧額角,“這個可真難為我了,是說二哥八歲了還尿炕,然後誣賴我;還是說二哥日夜苦練功夫也沒有我進步快?啊,我知道了,就說我信了二哥的話,替你送軍閥返鄉,結果被人打成篩子吧!那個我記得清楚,子彈穿過身體的那種疼,被至親至愛的人背叛的絕望,至今,我還常常在夢中重溫呢。”

柯睿每說一句傅二的臉色就變青一點,等柯睿說完,他的臉已經變成青灰色了。

“老爺子覺得哪裏不舒服?”跟在傅二身後的保健醫生盡責地站出來問。他剛剛正要為老爺子檢查身體,聽說老爺子的故人來訪就一起跟了出來。

傅二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與小師弟多年未見,今天他的後人找來,我想跟他想好好聊聊,查體的事情改天再說吧。”傅二打發走了一幫子醫生護士,也斥退了一幹警衛員,大廳裏只剩他、傅司令和柯睿三人。

“二哥幹嘛把人都攆走啊?他們會以為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柯睿微笑。

“你剛才都是騙人的?!”傅二還沒出聲,傅司令先吼了出來,他差一點點就信了!

“二哥,我說的是假的嗎?”柯睿反問傅二。

傅二瞪了兒子一眼,“閉嘴!”

“二哥,別兇孩子啊!”柯睿把長輩的架子端得足足的,好似傅司令不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而是一個不足五歲的奶娃娃。“對了,怎麽沒看到我其他的師侄啊,不會是只剩這一個吧?”

柯睿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劍,“噗”一下就□了傅二的心窩。傅二生的時候亂,女人家裏的外面的好幾個,這些女人統共給他生了六個女兒、八個兒子,女兒沒一個成年,前七個兒子沒一個活過三十歲,好在那時候流行早婚,所以即使七個兒子早死,傅家如今人丁也不算單薄。不過白發人送黑發人總是不好受,柯睿這句話算是戳到要害了。

“怎麽?被我說中了?”柯睿冷笑一聲,“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善惡到頭終有報啊!”

聞言,傅二青灰的臉色變得通紅,“你究竟是誰?想怎麽樣?你剛剛說的都是空口白牙,沒有任何憑據的!”

“我是誰?二哥還不知道嗎?”柯睿臉上已經沒了笑意,“既然二哥不想聽無根無據的,那我就說說有根據的好了。毅離開前給我留了兩份文件,一份是親子鑒定,還有一份是委托代理的文書,他不在的時候由我全權管理他的公司。”

傅二不明白這兩份無關緊要的文件有什麽用,所以不動聲色的繼續聽下去。

柯睿也不賣關子,徑自說道:“我在外面聽說毅不是傅司令的親兒子,而是抱養的?可親子鑒定上不是這樣寫的啊!傅司令,當年的計劃生育查得很嚴吧?我知道現在計劃生育有一票否決權,公職人員超生是要開除公職的,不知道部隊上是不是也這樣?”

被柯睿點到名的傅司令臉色不變,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他了,這件事也是公開的秘密,真的被爆出來他也有能力擺平。

“看來傅司令一點也不在意這件事啊,位高權重果然好啊!傅司令爬到現在的位置沒少打點關系吧?”傅司令的態度在柯睿意料之中,所以他絲毫不受影響的繼續說:“你還記得從毅的公司劃走了多少錢嗎?這些錢都給了誰,還有印象嗎?”

傅司令心下暗暗吃驚,他是不記得從兒子那裏拿走多少錢了,可是,顯然有人記得! “我從我兒子手裏拿錢,天皇老子都不能管!”

“兒子?你真的有把毅當成兒子過嗎?”柯睿不再維持平靜的假象,“對你來說,他不過是一枚你可以肆意利用,毫不在意拋棄也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的棋子吧?二哥,我那幾個師侄也是這樣被你犧牲掉的嗎?”

傅司令見父親臉色難看,接過話去,毫無悔意地說:“是又怎樣?生恩大於天!他的命是我給的,我收回來又怎樣!”

“不怎樣,毅不是乖乖去送死了麽?不過只有這一次,以後他就跟你們傅家沒有任何關系了!你再敢傷害他,我絕不放過你!”柯睿很認真地威脅。

“這是我們傅家的事,就算你真是我師弟,你也管不了我的家事。”一直沈默的傅二突然出聲。

“你們不願意拿毅當親人,我願意!所以,”柯睿掃了一眼傅家父子,“我再說一遍,等傅珒毅回來,他就跟你們傅家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了,你們那些齷齪的事不要沾上他,就算你們傅家滅門也跟他沒關系!”

“我勸你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你以為自己是誰!”傅二的話夾槍帶棒。

柯睿反擊地毫不留情,“我是傅珒毅的愛人,將來還會是他的法定伴侶!二哥,當年你不接受我,還設計我丟掉性命,你的孫子跟你完全不一樣啊!”

這下傅二完全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的小師弟了!因為他確定柯六兒跟他告白的事兒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他不明白已經死掉的小師弟為什麽又活了過來還年輕了這麽多,但是這不妨礙他肌肉繃緊、本能地準備攻擊。

“二哥想動手?”柯睿絲毫沒把傅二的意圖攻擊放在眼裏,“二哥真以為當年你日夜苦練功夫進步很快?如果不是知道你爭強好勝,而戀慕你的我一心只想討好你,我會每次都那麽剛好地輸給你?當年正值巔峰的你都贏不了我,現在連走路都需要輔助的你還要跟我動手?”

傅二驟然放松身體,“師弟說的哪裏的話,當年的事是二哥不對,這些年,我一直很後悔。”

“你後不後悔與我無關!我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所以,如果你們不再像今天一樣動我在意的人,我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柯睿無視傅二的示好。

傅二的手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最後道:“你真的不會把那些東西公開?”

“師父沒教過我背信棄義,我不像你可以無師自通!”柯睿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譏諷傅二,讓他不痛快的機會。不能要他命,也不能讓他好過。

傅二不在意柯睿怎麽說,他只要聽到自己想聽的意思就可以,“好,我們不會再去招惹你們,包括小毅在內,可以了嗎?”

柯睿站起來,活動了一□體,“說實話,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所以,我會好好保存那一份東西,你們只要知道它的存在就行了!我要走了,我兒子們該等急了!”柯睿走到門口又突然回身道:“你們不用費心思打那些東西的主意,我可以告訴你們,它們不止一份,也不在我身邊!好了,我要說的就這些,希望再也不見!”

柯睿出來就看到幾個警衛站在自己的車邊,手裏拿了些孩子都喜歡的零食敲著車窗。車門似乎被鎖住了,所以任憑他們說什麽都沒辦法把東西送進去。

“什麽事?”柯睿一句話讓圍在車邊的警衛們瞬間立正站好。

帶頭的警衛看到柯睿,上前道歉:“柯先生,對不起,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我們都很小心,沒傷著孩子!”

柯睿笑著點點頭,“我知道,我都看見了,皮兒都沒紅,你們下手很輕。”柯睿走到車門邊,敲敲,“豆豆,開門!”

中控鎖被打開,豆豆和崽崽都從車上沖下來,“幹爹,你沒事吧?我和弟弟坐在車上,誰都沒理!”

“好乖!不過叔叔們是來跟你們道歉的,你們跟叔叔說句‘沒關系’。”柯睿摸摸兩個小家夥的腦袋。

一向聽話的小東西們閉緊了嘴巴,一聲不吭。

“怎麽了?叔叔們不是故意的,他們只是在執行任務,他們沒傷到你們不是嗎?”柯睿彎下腰看著兩個孩子。

“他們沒傷到我和弟弟,可是他們把我們抓走讓幹爹擔心了,所以不是‘沒關系’!”豆豆牽著崽崽的手,倔強地說。小崽崽在一邊點頭附議哥哥的說法,哥哥說什麽都是對的!

柯睿覺得自己又被兩個小家夥感動了,大力揉亂了兩個孩子的頭發,“兩個小鬼靈精!小孩子愛拿喬,你們不用放在心上!我們走了!”

警衛們連忙把手裏的東西塞到柯睿的車上,將他們送出司令住的小院。

柯睿的車開出沒多遠就看到了一個熟人,連忙停車讓他上來。

“我聽我家老爺子說你進了司令家的院兒,我就趕過來了,怎麽樣?沒事兒吧?”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楊文驄。

“沒事兒,全須全尾地出來了,就是兩個小家夥可能受了點驚嚇。”柯睿一邊開車,一邊分神跟楊文驄說話。

“這沒事兒,待會兒我請客,給兩個小家夥壓壓驚!”楊文驄轉頭逗坐在後座上的兩個小家夥,讓柯睿專心開車。

這邊一車人歡聲笑語地去吃大餐,那廂,被留在客廳的傅二氣鼓鼓地把兒子罵了個狗血淋頭,末了還道:“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相信任何人!你卻還送人家這麽大一個把柄!我不管你用什麽罪名,一定要給我把這件事處理幹凈!”

傅二所謂的處理幹凈當然是把人處理幹凈,可是現在不是過去草菅人命的時候,所以,弄死一個人容易,怎麽弄死人還不熱一身腥麻煩。

這事兒還沒等傅司令想出對策就被他擱下了,因為傅家的太上皇,傅二老爺子病了。

傅二已經一百多歲,可是耳不聾眼不花,身體硬朗,幾次生病都有驚無險地活過來了,他本人惜命的很,所以也很註重養生保健。柯睿走後,傅二像往常一樣無休,起先是噩夢連連,他六個女兒、七個兒子的死狀一個一個在眼前過,最後他們還會問同一句話:“父親,你有把我當成是你的女兒(兒子)嗎?”

傅二見慣了死人,死在他手下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兒女們的死狀並沒有嚇倒他,可是接下來胸口上一陣一陣的疼痛讓他冷汗直冒,生生從夢中疼醒。

人醒過來,那穿透心臟般的疼也隨著噩夢沒了。傅二坐起來歇了一會,看時間還早,就再睡一會,誰知剛入眠,那疼痛再次來襲,傅二只得又醒過來。如此反覆幾次,傅二就不敢再輕易入睡。

人可以三五天不吃飯,卻不能三五天不睡覺,所以,沒幾天老頭就被折騰的沒了人型。醫生、專家看了不老少,結果就是查不出問題,最後醫生只能把這種病狀歸結為心裏因素,可是心理醫生也沒治好,最後只能給老頭開安眠藥,等想睡的時候吃上一粒,不過安眠藥也不能讓老頭睡個好覺,至多兩三個鐘頭,老頭還是被疼醒,到後來身體有了抗藥性,就連兩三個鐘頭也沒有了。

醫生不約而同地要傅司令開始準備後事,這樣下去即使沒病,老頭也撐不了多久。

傅家的太上皇病了,一幹傅家人的親戚朋友戰友下屬出於禮貌都要去探望,這些人裏有杜亮也有楊文驄家的老爺子。

杜亮是傅司令夫人的妹妹的兒子,換句話說,杜亮要叫傅司令姨夫,而楊老爺子大半輩子都在傅司令手底下,兩人雖然屬於傅家不同的社交關系圈兒,但是杜亮小時候沒少在大院裏玩兒,所以楊老爺子是認識杜亮的,而且,老爺子在知道自己小兒子另一半是他的時候還是很滿意的。

這一老一少前後腳進醫院看傅二,傅司令沒當回事兒,他們認識他是知道的,見到杜亮對楊老爺子分外殷勤也只當是他在替自己招呼客人,畢竟杜亮也算主人家的。

問題出在杜亮跟老爺子一起離開。一起離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關鍵是楊老爺子打發了自己的車,跟著杜亮走了。跟著杜亮走也沒什麽要緊,重要的是,看見楊老爺子,楊文驄從杜亮的車上下來。從車上下來也不打緊,要命的是,兩個年輕人舉止親昵已經遠超出朋友的界線。

被自家兒子的破事兒刺激的傅司令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猜到了兩個年輕人也是那種關系!自家後輩一個兩個都是同性戀,這讓他這個司令的臉往哪兒擱!

傅司令想罵人,卻只看到揚長而去的車屁股。沒關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當天下午傅司令就跑到楊家去堵人。

而被堵的楊老爺子正享用著自家兒子和兒胥孝敬的大餐。一直到傍晚時分,微醺的楊老爺子才讓兒子扶回家。最讓人擔心的小兒子有了不錯的歸宿,楊老爺子心情不錯,就算進門就看到黑著臉的上司也沒受影響。

楊老爺子的好心情成了傅司令爆發的導火索,一通臭罵兜頭潑了過來。都是當兵、打過仗的人,脾氣暴躁是正常,交代的任務沒完成被上司臭罵也是常事兒,可是直到被罵了大半個鐘頭,楊家父子才聽明白被罵的原因。

因為柯睿,楊文驄本就不待見傅家老一輩,這時候最疼愛自己的父親再因為自己跟男人在一起被罵,楊文驄也怒了。“傅司令也病了吧?我跟什麽人在一起跟我父親有什麽關系?又跟你有什麽關系?你憑什麽這樣上門來像罵孫子一樣罵人?”

“憑什麽?就憑你帶壞了我們傅家的人!把珒毅拐帶的喜歡男人不說,還勾搭上杜亮,你要臉不要!”傅司令立即轉移了攻擊目標。

“有病就吃藥!傅珒毅已經跟你們傅家沒關系了!還有杜亮,他姓杜,不姓傅!”楊文驄豁出去了,“你不就是軍銜比我們家老爺子高一級嘛!這裏是我家,就算你是□也沒權力在我家罵主人的道理!別以為我家老爺子是怕了你,他是舍不得他那幫老戰友,不然他退下來,我也養得起!”

“你!”傅司令氣得指著楊文驄的手都在抖,“你就是這樣教育你兒子的,你就容他放肆!”後面一句當然是對楊老爺子說的。

“我是我們家老爺子親生的,他當然疼我,縱容我!”楊文驄上前一步,將父親擋在身後,“比不得某些人,可以毫不猶豫地送養子去送死!”楊文驄說的什麽事兒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你竟然把軍事機密告訴外人!”傅司令指著楊文驄身後的人說。

楊文驄撥開傅司令的手,“傅司令,連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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