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更愛宋殊原還是宋殊原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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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殊原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盡管聲音不大還隔著幾步的距離，那句話沈覓還是真真切切地聽了去。
心中好像突然打翻了廚房竈臺上的調味品，頓時變得五味雜陳。
他說要離開為什麽要離開？因為她養了太多閑人因為她把她踹床底下他生氣了因為她花他錢了
離開又要去哪？回家？
一連串的疑問湧到了嘴邊，她突然就不知道該從哪裏問起，只定定地看著那道挺得筆直的背影，死命壓制住想要拿根繩子上前把他栓起來哪也不準他去的沖動。
轉頭看一眼沈小二，後者立即領會她的意思，趕緊招呼著圍觀的弟兄們離開，躡手躡腳地，免得破壞了氛圍，雖然這氛圍有些怪異。
一群大漢子勾肩搭背說笑著遠去，沈覓這時也把那股子湧上來的沖動壓了下去。
雖然不是很願意承認，但宋殊原這副樣子還是怪好看的，比她要俊俏那麽一丟丟。
輕手輕腳走到他邊上，沈覓仰起頭看向他的側臉，光潔的下巴，英挺的鼻梁，眉頭微微蹙著，一雙眼遠遠地不知道在看什麽地方。
上一次這樣看他的臉是月前和他一起來這新寨子的時候，走在路上，瞧著覺得有那麽幾分誘人。
現在依舊有那麽幾分誘人，但好像瘦了些。
“殊原……”她低聲叫他，眉宇間夾雜著的關切連她自己都不曾發覺。
“嗯”宋殊原回過神來看向她，環顧一下四周，這才發現人已經全部離去，方才走神得太嚴重了竟然這麽大動靜都沒有察覺。
“殊原，你今天怎麽了？怎麽心不在焉的莫不是還在氣我前兩天把你踹到床底下去吧？”
宋殊原輕輕笑開，伸手揉了一下她腦袋上的碎頭發，動作溫柔得簡直像墮入了溫柔鄉那般，不真實。
他越是這樣對她溫柔，她越是覺得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別多想，我這麽會跟你計較那些事情。”
“那……那你剛剛說要離開為什麽？”
他還在她腦袋上沒有收回的手僵了一下，雖然只輕輕觸著她的頭發，她還是感覺出來了。
收回手，宋殊原不自在地笑笑，道:“我哪有說過什麽要離開，是你聽岔了。”
“聽岔了”沈覓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從頭頂到腳踝，細得連頭發絲都沒放過。“宋殊原，你耍嘴皮子挺厲害，可是扯謊的本事不行啊。”
“唉……”被點名道姓的人輕輕嘆一口氣，嘆得有些長。“這件事本來想緩幾天再跟你說的，既然今天說了出來，那便說了吧，反正早晚都是要說的。”
沈覓心裏咯噔一下，早晚是要說的，那說明他早晚是要走的，他可以拋棄一切為了自己留下，那他一定要走的理由，一定不是她對他做的那些細碎的小事情。
“覓覓，如果，宋家倒下了，我變得一無所有了，你還願意讓我留在你身邊嗎？”
嗯？沈覓楞了楞神，下意識避開他看過來的目光，這不是在問她他和他的錢哪個重要嘛，這還真不是個好回答的問題。
宋殊原伸手捧住她的臉不讓她躲開，定定地看著她，莫名有一股無聲的逼問。
“我……”沈覓有些犯難了，越看著他越覺得心慌。錢自然是重要的，可錢都是宋殊原的，沒有宋殊原也就沒有錢了啊，這……有點繞。
最後沈覓索性把心一橫，頗為認真頗為誠懇地跟他對視著，道：“你最重要！”
“嗯？我有問你誰重要？這麽認真的時刻都能走神，也就只有你了。”宋殊原輕笑著松開手，嘴角噙著笑意，不知道為什麽，那原本泛著微微桃色的唇沒了什麽顏色，顯得整個人都蒼白了許多，不就兩日不見嗎，整個人憔悴得跟賣了一桶血似的。
不過他似乎對這個“走神”的答案挺滿意，即便臉色有些憔悴，臉上的笑容卻一直淺淺地掛著。
他說：“不管你剛剛在想什麽，不管這句話是不是真的，你這麽說，我很開心。”
陰陽怪調……她沈大王說的話自然是比進貢給皇帝的珍珠還要真的！
“宋殊原，繞了這麽久，你還不打算告訴我出了什麽事？”
他眸中的神色又暗了幾分，似是在思索應當如何開口，末了，只以最直截了當的言語說出來。
“覓覓，我家裏，出事了。”
簡簡單單八個字，他說得無比認真。
沈覓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是，畢竟……“你上次用過這個借口。”
“上次是我娘為了騙我回家成親用的借口，這次不一樣，真的出事了，我爹娘卻又自己默默抗下了。”
“可是……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你說你已經對不起爹娘了，不想再對不起一個人。”
“是，我是這麽說過，可是當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我不能扔下我爹娘不管。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你就在寨子裏安安樂樂當個山大王，也許事情解決了我還會回來。”
“什麽叫’事情解決了還會回來’，那事情不解決你就不回來了!不行!我不許你走!指不定又是什麽人要騙你回去成親!”
“覓覓……我二叔被斬首了，就在昨天。”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喉頭哽咽了一下，漆黑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痛色。
沈覓著著實實楞了好一會兒都沒回過神來，宋二叔為官正直清廉，待人又和藹親善，怎麽好端端的就被斬首了那那個小胖娃娃……
宋殊原沒有繼續往下說，她也不敢再開口逼問，隨著他的動作在地上坐下來，靜靜地不發一言。
他皺著眉頭，眼睛緊緊閉上，臉微微朝著天空的方向仰著，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家好像說過這樣子眼淚會留不下來
自古男兒有淚不輕彈，宋殊原難過到想要落淚，說明宋二叔的死對他打擊很深。
宋家的生意多多少少因為在官場有人才能四面通達，如此一來對宋家的生意帶來影響也在所難免，生意受了影響收拾不好爛攤子弄不好得家破人亡全家老少上街要飯，這確然是個很值得憂傷的問題。
沈覓雖然有十幾個壓寨相公，但自問素來沒有安慰過一個男子，至少在她失憶後的這段記憶裏沒有，宋殊原也算是享有一項殊榮了。
憑借著她所理解記憶的母親哄小孩兒的方法，她伸手輕輕在他背上拍了拍，又順著撫了兩下，只覺得宋殊原頓時僵了一下，僵著轉過腦袋看她。
出乎意料地，他沒有罵她，也沒有跟她耍嘴皮子，而是跟她講起了事情的原委。
雖然沈覓自作主張幫宋殊原找了個姑娘回來他一氣之下想做那種事未遂被踢下床，但是事後想想，宋殊原覺得還是自己錯了，於是下了山想去小鎮買些什麽東西回來哄她一哄。
昨天一大早他便下山了，直到接近晌午才進了鎮子，遠遠一眼就瞧見一群人圍在告示欄前面，空蕩蕩的告示欄上只貼了一則告示：罪臣宋清則官商勾結，魚肉百姓，所受貪賄巨大，於今日午時午門斬首。
午時，也就是現在，宋殊原站在告示牌前的那個時刻。
當即他的腦子裏就沒有了那些哄姑娘的琳瑯的小玩意兒，直奔向午門，但午門在京城，而這裏只是京城邊陲的一個小鎮，即便快馬加鞭也趕不及了，待他到午門的時候，人群早已散盡，地上只一灘還來不及清理的血跡。
這對宋殊原是很大的打擊，但他很快從這打擊中恢覆理智，他二叔不是這樣的人，這一定是誣陷。
想清楚這個，他當即跑回了宋家，所謂官商勾結的罪名，勾結的這個“商”一定是他們京城第一大鹽商的宋家。
所幸，朝廷只是急著處決他二叔，在還沒有確鑿證據的時候還沒有動宋家，只是派了官兵偽裝作尋常百姓在各個商鋪前盯梢。
簡單陳述完事情經過之後，宋殊原沈沈地嘆了一口氣，他今天嘆的氣似乎比先前一個月加起來都要多。
“這本就是遭人誣陷，朝廷抓不住有效的證據沒法拿宋家怎麽樣，但是已經頒了詔令限制鹽鐵，今後鹽鐵轉向官營，他們想逼得我們走投無路去找人求助，好弄出個真憑實據出來。”
沈覓點點頭，她大致也聽明白了，宋家背後最大的靠山應該就是宋二叔，宋二叔在朝廷也有一點地位，自然也是有人向著的，誣陷他的人想要連著宋家和那些官員連根拔起。
她腦袋有些亂，是在不是很明白她寨子的山大王，明明應該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和朝廷作對，偏偏去關心朝廷的這些破事做什麽？
罷了罷了，誰讓這是宋殊原他二叔呢。
“那現在……”
“鹽鐵限行對宋家是最不利的，眼下那些當官的即便是得過好處的，也不敢幫我們，我若是不回去，只怕日後出了事，我會後悔。”
“可是如果放你回去你出了事我也會後悔的！”
說完這句話，沈覓自己都驚住了，直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怎麽話不經大腦思索一下就說出來了呢。
他定定地看著她，嘴角的弧度更上去幾分。
“我這輩子做的最不後悔的事情，應該就是當初義無反顧地跟著你走。”
情已經煽起來了，沈覓幹脆就靠近他懷裏再拉一下感情，畢竟……畢竟……
畢竟他家沒錢了，他有搶錢的本事啊。
而且，相比之下，好像真的是他比他的錢重要一些。
“殊原，你別走吧，我怕你不會來了。”
他沈默了一會兒，伸手捋了捋她額前的碎發，眼角也染上了笑意，輕聲道：“好。”
因著宋殊原的那一句話，沈覓覺著日光都好像溫暖了許多，山色也更加嫵媚動人了。
第一次，她主動攀上他的脖子，把臉湊上前去，在他臉上淺淺啄了一下。
宋殊原先是一楞，隨後回抱住她，在她耳際廝磨了一下，終於正常了一次攔腰將她抱起，邁著大步子往回走。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宋殊原的房間，卻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他竟然在床底下藏了兩壇子好酒。
他說喝點小酒會更有情調。
天知道情調到底是種什麽玩意兒，她只知道宋殊原開的那壇子酒十分醉人，滿屋子飄著的酒香直讓人有想要整壇子幹到底的沖動。
沖動這種東西不是好東西，一沖動起來就容易喝多，一喝多就容易誤事。
沈覓也不記得自己幹了多少酒，只知道醉得糊裏糊塗的時候好像和宋殊原做了什麽，又好像沒做什麽，第二天暈暈乎乎醒過來的時候一屋子亂扔的衣服和亂糟糟的床……
他們確實做了什麽了吧？
罷了罷了酒後亂性嘛，她也不是沒有亂過，就是不知道宋殊原是不是第一次亂，占了人家的便宜可不好。
說到這個，宋殊原呢？
沈覓滿屋子瞧了一圈沒發現人，只得穿衣服出去找。
衣服穿到一半的時候，她忽然瞥見了桌子上放著一封信，留給她的信。
信上零零碎碎叮囑了一些事情，總結起來就三個字：他走了！
手上的信紙被她一氣之下揉成了團，那個騙子！
忽然發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就在自己身上，渾身上下找了一圈，她手上帶著的鐲子竟然也不見了！
宋殊原那混蛋不光把她灌醉自己走了，連帶著把送她的鐲子都要回去了！
她第一次知道送人的東西還能要回去！
尤其是定情信物這種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真的好忙好忙忙到沒什麽時間碼字，真的是吃飯都在碼，我盡量兩天更一章出來，希望小天使們見諒見諒
感情戲這種東西作者君自認為還有待磨練啊，不管怎麽樣，雖然有點隱晦，總算是那什麽了哈哈，具體畫面自己去腦補了~~撒一把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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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手輕腳走到他邊上，沈覓仰起頭看向他的側臉，光潔的下巴，英挺的鼻梁，眉頭微微蹙著，一雙眼遠遠地不知道在看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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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依舊有那麽幾分誘人，但好像瘦了些。
“殊原……”她低聲叫他，眉宇間夾雜著的關切連她自己都不曾發覺。
“嗯”宋殊原回過神來看向她，環顧一下四周，這才發現人已經全部離去，方才走神得太嚴重了竟然這麽大動靜都沒有察覺。
“殊原，你今天怎麽了？怎麽心不在焉的莫不是還在氣我前兩天把你踹到床底下去吧？”
宋殊原輕輕笑開，伸手揉了一下她腦袋上的碎頭發，動作溫柔得簡直像墮入了溫柔鄉那般，不真實。
他越是這樣對她溫柔，她越是覺得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別多想，我這麽會跟你計較那些事情。”
“那……那你剛剛說要離開為什麽？”
他還在她腦袋上沒有收回的手僵了一下，雖然只輕輕觸著她的頭發，她還是感覺出來了。
收回手，宋殊原不自在地笑笑，道:“我哪有說過什麽要離開，是你聽岔了。”
“聽岔了”沈覓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從頭頂到腳踝，細得連頭發絲都沒放過。“宋殊原，你耍嘴皮子挺厲害，可是扯謊的本事不行啊。”
“唉……”被點名道姓的人輕輕嘆一口氣，嘆得有些長。“這件事本來想緩幾天再跟你說的，既然今天說了出來，那便說了吧，反正早晚都是要說的。”
沈覓心裏咯噔一下，早晚是要說的，那說明他早晚是要走的，他可以拋棄一切為了自己留下，那他一定要走的理由，一定不是她對他做的那些細碎的小事情。
“覓覓，如果，宋家倒下了，我變得一無所有了，你還願意讓我留在你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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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殊原伸手捧住她的臉不讓她躲開，定定地看著她，莫名有一股無聲的逼問。
“我……”沈覓有些犯難了，越看著他越覺得心慌。錢自然是重要的，可錢都是宋殊原的，沒有宋殊原也就沒有錢了啊，這……有點繞。
最後沈覓索性把心一橫，頗為認真頗為誠懇地跟他對視著，道：“你最重要！”
“嗯？我有問你誰重要？這麽認真的時刻都能走神，也就只有你了。”宋殊原輕笑著松開手，嘴角噙著笑意，不知道為什麽，那原本泛著微微桃色的唇沒了什麽顏色，顯得整個人都蒼白了許多，不就兩日不見嗎，整個人憔悴得跟賣了一桶血似的。
不過他似乎對這個“走神”的答案挺滿意，即便臉色有些憔悴，臉上的笑容卻一直淺淺地掛著。
他說：“不管你剛剛在想什麽，不管這句話是不是真的，你這麽說，我很開心。”
陰陽怪調……她沈大王說的話自然是比進貢給皇帝的珍珠還要真的！
“宋殊原，繞了這麽久，你還不打算告訴我出了什麽事？”
他眸中的神色又暗了幾分，似是在思索應當如何開口，末了，只以最直截了當的言語說出來。
“覓覓，我家裏，出事了。”
簡簡單單八個字，他說得無比認真。
沈覓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是，畢竟……“你上次用過這個借口。”
“上次是我娘為了騙我回家成親用的借口，這次不一樣，真的出事了，我爹娘卻又自己默默抗下了。”
“可是……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你說你已經對不起爹娘了，不想再對不起一個人。”
“是，我是這麽說過，可是當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我不能扔下我爹娘不管。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你就在寨子裏安安樂樂當個山大王，也許事情解決了我還會回來。”
“什麽叫’事情解決了還會回來’，那事情不解決你就不回來了!不行!我不許你走!指不定又是什麽人要騙你回去成親!”
“覓覓……我二叔被斬首了，就在昨天。”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喉頭哽咽了一下，漆黑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痛色。
沈覓著著實實楞了好一會兒都沒回過神來，宋二叔為官正直清廉，待人又和藹親善，怎麽好端端的就被斬首了那那個小胖娃娃……
宋殊原沒有繼續往下說，她也不敢再開口逼問，隨著他的動作在地上坐下來，靜靜地不發一言。
他皺著眉頭，眼睛緊緊閉上，臉微微朝著天空的方向仰著，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家好像說過這樣子眼淚會留不下來
自古男兒有淚不輕彈，宋殊原難過到想要落淚，說明宋二叔的死對他打擊很深。
宋家的生意多多少少因為在官場有人才能四面通達，如此一來對宋家的生意帶來影響也在所難免，生意受了影響收拾不好爛攤子弄不好得家破人亡全家老少上街要飯，這確然是個很值得憂傷的問題。
沈覓雖然有十幾個壓寨相公，但自問素來沒有安慰過一個男子，至少在她失憶後的這段記憶裏沒有，宋殊原也算是享有一項殊榮了。
憑借著她所理解記憶的母親哄小孩兒的方法，她伸手輕輕在他背上拍了拍，又順著撫了兩下，只覺得宋殊原頓時僵了一下，僵著轉過腦袋看她。
出乎意料地，他沒有罵她，也沒有跟她耍嘴皮子，而是跟她講起了事情的原委。
雖然沈覓自作主張幫宋殊原找了個姑娘回來他一氣之下想做那種事未遂被踢下床，但是事後想想，宋殊原覺得還是自己錯了，於是下了山想去小鎮買些什麽東西回來哄她一哄。
昨天一大早他便下山了，直到接近晌午才進了鎮子，遠遠一眼就瞧見一群人圍在告示欄前面，空蕩蕩的告示欄上只貼了一則告示：罪臣宋清則官商勾結，魚肉百姓，所受貪賄巨大，於今日午時午門斬首。
午時，也就是現在，宋殊原站在告示牌前的那個時刻。
當即他的腦子裏就沒有了那些哄姑娘的琳瑯的小玩意兒，直奔向午門，但午門在京城，而這裏只是京城邊陲的一個小鎮，即便快馬加鞭也趕不及了，待他到午門的時候，人群早已散盡，地上只一灘還來不及清理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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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朝廷只是急著處決他二叔，在還沒有確鑿證據的時候還沒有動宋家，只是派了官兵偽裝作尋常百姓在各個商鋪前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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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覓點點頭，她大致也聽明白了，宋家背後最大的靠山應該就是宋二叔，宋二叔在朝廷也有一點地位，自然也是有人向著的，誣陷他的人想要連著宋家和那些官員連根拔起。
她腦袋有些亂，是在不是很明白她寨子的山大王，明明應該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和朝廷作對，偏偏去關心朝廷的這些破事做什麽？
罷了罷了，誰讓這是宋殊原他二叔呢。
“那現在……”
“鹽鐵限行對宋家是最不利的，眼下那些當官的即便是得過好處的，也不敢幫我們，我若是不回去，只怕日後出了事，我會後悔。”
“可是如果放你回去你出了事我也會後悔的！”
說完這句話，沈覓自己都驚住了，直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怎麽話不經大腦思索一下就說出來了呢。
他定定地看著她，嘴角的弧度更上去幾分。
“我這輩子做的最不後悔的事情，應該就是當初義無反顧地跟著你走。”
情已經煽起來了，沈覓幹脆就靠近他懷裏再拉一下感情，畢竟……畢竟……
畢竟他家沒錢了，他有搶錢的本事啊。
而且，相比之下，好像真的是他比他的錢重要一些。
“殊原，你別走吧，我怕你不會來了。”
他沈默了一會兒，伸手捋了捋她額前的碎發，眼角也染上了笑意，輕聲道：“好。”
因著宋殊原的那一句話，沈覓覺著日光都好像溫暖了許多，山色也更加嫵媚動人了。
第一次，她主動攀上他的脖子，把臉湊上前去，在他臉上淺淺啄了一下。
宋殊原先是一楞，隨後回抱住她，在她耳際廝磨了一下，終於正常了一次攔腰將她抱起，邁著大步子往回走。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宋殊原的房間，卻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他竟然在床底下藏了兩壇子好酒。
他說喝點小酒會更有情調。
天知道情調到底是種什麽玩意兒，她只知道宋殊原開的那壇子酒十分醉人，滿屋子飄著的酒香直讓人有想要整壇子幹到底的沖動。
沖動這種東西不是好東西，一沖動起來就容易喝多，一喝多就容易誤事。
沈覓也不記得自己幹了多少酒，只知道醉得糊裏糊塗的時候好像和宋殊原做了什麽，又好像沒做什麽，第二天暈暈乎乎醒過來的時候一屋子亂扔的衣服和亂糟糟的床……
他們確實做了什麽了吧？
罷了罷了酒後亂性嘛，她也不是沒有亂過，就是不知道宋殊原是不是第一次亂，占了人家的便宜可不好。
說到這個，宋殊原呢？
沈覓滿屋子瞧了一圈沒發現人，只得穿衣服出去找。
衣服穿到一半的時候，她忽然瞥見了桌子上放著一封信，留給她的信。
信上零零碎碎叮囑了一些事情，總結起來就三個字：他走了！
手上的信紙被她一氣之下揉成了團，那個騙子！
忽然發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就在自己身上，渾身上下找了一圈，她手上帶著的鐲子竟然也不見了！
宋殊原那混蛋不光把她灌醉自己走了，連帶著把送她的鐲子都要回去了！
她第一次知道送人的東西還能要回去！
尤其是定情信物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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