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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天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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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儀音擡眼望去,眉目微動間眸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異色。

來人是位妙齡女郎。

身著鵝黃色廣袖裙衫,裙擺長幾曳地,邊緣處繡著鮮活的蝶戲花的繡樣。女子娉娉裊裊行走間蝴蝶似要從裙上飛出來,端的是栩栩如生。烏黑的發上簪了一支玉簪花纏枝碧璽石蝴蝶簪,與身上的裙衫遙相呼應,頗有幾分意趣。

公儀音饒有興致的目光上移,瞧見一張嬌俏芙蓉面,秀眉微籠,秋瞳脈脈。雖無十分顏色,倒也稱得上俏麗可人。

只見那女郎分花拂柳而來,時不時轉頭與身側的女婢們說著什麽,似乎並沒有發現公儀音他們。直到行到眾人跟前了才發現公儀音和秦默一行人的蹤跡,不由一楞,忙朝鐘志柏行禮道,“見過父親。”

說話間,一雙嬌俏眼眸好奇地往公儀音和秦默身上梭了梭,待看清公儀音和秦默的面容,先是一怔,面上很快浮起淡淡紅霞。

聽得女郎那一聲“父親”的稱呼,公儀音恍然,原來是鐘志柏的女兒。見她這幅嬌羞的模樣,公儀音不由起了幾分逗弄之心,秀眉一挑,朝她露出一抹勾人的笑意,眼眸波動間頰邊梨渦若隱若現。

那女郎沒料到公儀音會朝她做此等動作,面色羞得更紅了,低垂了頭不敢再看公儀音。

鐘志柏沒有註意到兩人之間的“眉來眼去”,見她面色紅潤似有嬌羞之色,只當女兒見了生人害羞,也沒放在心上,微微一指公儀音和秦默,對著那女郎介紹

道,“阿靈,快來拜見建鄴來的兩位貴人。這位是重華帝姬,這位是延尉寺秦寺卿。”

阿靈?

公儀音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居然與阿靈同名?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卻見她正好詫異擡頭望來,眼中一抹驚詫的神色,緊緊盯著公儀音震驚道,“重華……重華帝姬?”父親雖然同她說過重華帝姬和主上派來調查案子的官員不日會來深澤縣,可她沒想到他們會來得如此之快,更沒想到兩人竟然這般風華絕代,一時間僵在原地。

“是啊。”鐘志柏隨口道,瞅見女兒面上詫異的神情,再看一眼公儀音身上的男子袍服,很快明白過來,解釋道,“殿下此次乃微服私訪,為了方便扮作了男裝。”

公儀音朝那女郎露出一個燦然的笑容,還調皮地眨了眨眼。

盡管已經知道了公儀音是女子,鐘志柏女兒的面容還是忍不住紅了紅,福身朝兩人見禮道,“小女見過重華帝姬,見過秦寺卿。”

鐘志柏便又指著他女兒朝兩人介紹道,“殿下,寺卿,這是下官不成器的小女鐘靈珊。”

秦默和公儀音向鐘靈珊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鐘靈珊面上神色漸漸恢覆正常,朝公儀音看一眼,又往秦默處瞅一眼,再看向他們身後的謝廷筠和荊彥等人,眼中的驚艷之色有增無減。

沒想到京裏來的貴人竟然各個都如此絕色,著實讓她萬分慨嘆。

鐘志柏道,“阿靈,這些日子殿下會住在薜荔院中,與你的菡萏院隔得近,你務必好生招待著,切不可怠慢了去。”

鐘靈珊清脆應了,“父親,阿靈曉得。”

鐘志柏“嗯”了一聲,看著她一身出門的打扮道,“這大清早的,你欲往哪去?”

鐘靈珊水靈靈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自然,她低了頭,清了清嗓子道,“阿雅約我出去逛逛,放心吧父親,我很快便回來。”

鐘志柏這才收回審視的目光,叮囑道,“早去早回,別在外給我惹事。”

“知道了,父親,那我走啦!”鐘靈珊道,朝公儀音和秦默等人行了個禮,腳步輕快地帶著女婢離去。

鐘志柏將目光從她身上收回,望著秦默和公儀音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女頑劣,讓殿下和寺卿見笑了。”

秦默一貫對這種事沒什麽興趣,聞言只淡淡一笑,並未多說。倒是公儀音對這個與阿靈同名性子又活潑的女郎產生了幾分興趣,笑著道,“靈珊女郎性子活潑,我倒是一見如故,改日還要去叨擾她呢。”

“能得殿下青眼,實在是小女之福。”鐘志柏忙應了,朝前方讓了讓,“那幾位,前邊請吧。”

公儀音的薜荔院位於刺史府後院東側,因院中遍植薜荔而得名,雖已初冬,入目仍一片蔥綠,只覺神清氣爽。踏著院中鵝卵石子鋪成的甬道,迎面三間並排的房間。中間乃待客的正廳,右側那間便是公儀音休憩之處,最左那間較小的房間則是貼身仆從休憩之處。

進了院子,有兩名原本站在院中的青衣女婢迎上前來行了禮。

鐘志柏指著她們道,“這兩名女婢是下官特意請拙荊在府中挑來的,分別喚作菱香和荷香,性子還算伶俐聰敏,本只預備給殿下幹幹粗活打打下手,只是下官看殿下此行似乎並未帶貼身女婢?”

公儀音點點頭,“微服出訪,不適宜帶太多人,是以輕裝上陣了。”

“殿下有心了,既如此,只能由菱香和荷香服侍殿下了,婢子粗鄙,若有服侍不到位的地方,殿下請盡管跟下官講明。殿下若在府中有什麽事也可吩咐她們去做。”鐘志柏畢恭畢敬道。

公儀音笑笑,“有勞鐘刺史了,我此行出宮本是微服私訪,並無多少人知曉。為了查案方便,還請鐘刺史對我的身份保密,對外便稱我是帝姬府府上擅斷案的門客便是。”

鐘志柏忙應了,又道,“下官已經派人去通知博陵郡郡守婁永康和深澤縣縣令聶全了,殿下的身份可要讓這兩人知曉?”

公儀音看秦默一眼,見他微微搖頭,倒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便道,“暫時先別說,後面再看情況。”

“下官明白。”

“那殿下便先梳洗,等婁郡守和聶縣令過來了,下官再派人來請殿下。”

“好。”

“秦寺卿,這邊請。”鐘志柏朝公儀音行了禮,方帶著秦默往他下榻的院子裏去了。臨走的瞬間,秦默看向公儀音微微一笑,一本正經道,“殿下的行李,下官待會派人送來。”說完,這才離去。

公儀音忍不住偷笑一聲,只是估計到身邊還有女婢在,很快便恢覆了從容淡然之色。

“殿下,您裏面請。”見公儀音的目光從秦默一行人身上挪了回來,身側垂首而立的菱香和荷香忙上前機靈道。

公儀音側頭打量著她們。

兩人身量差不多,較之長相普通的荷香,菱香看上去要秀麗些許,從眼神來看,似乎也更活潑一些。見公儀音朝她們看來,兩人不好意思地笑笑,垂下了頭。

“菱香和荷香是吧?”公儀音淺淺一笑,“這段時間就要拜托你們了。”

荷香和菱香一聽,慌忙跪地行禮,“婢子惶恐,殿下真是折煞婢子們了。”

公儀音伸手將她們扶起,“你們起來吧,我雖是帝姬,但不喜歡別人動不動就跪我。你們雖然只是鐘刺史暫時派來伺候我的,但既然到了我身邊,就必須按照我的規矩來。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衷心。沒有我的允許,決不能將我在府中的任何情況洩露出去,便是鐘刺史也不行。”

她不知鐘刺史為人如何,雖然現在看來還算老實,但知人知面,對他派來伺候自己的女婢,也務必要先好好敲打一番才是。

說到這裏,公儀音頓了頓,目光掃去,見荷香和菱香都是一臉凝重認真之色,語氣放緩了些,“你們明白了嗎?”

菱香和荷香鄭重應下,“殿下放心,婢子們明白。”

“好。”公儀音這才收了面上的沈肅之色,看向二人道,“走吧,去看看我的房間。”

鐘志柏給她準備的房間算不得奢華,但頗為溫馨雅致,正廳和臥室是打通的,以一道梨花木雕花鳥紋落屏風隔開來,既別致精巧又保留了私人空間,讓人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公儀音打量一番,滿意地點點頭道,“這房間,是誰布置的?”

“回殿下的話,是夫人親自帶人布置的。”菱香回道。

公儀音繞過屏風走到正廳中的憑幾前坐下,喝一口荷香給她斟的茶,又細細打量了幾眼,這才看回身側站著的荷香和菱香,“你們同我說說刺史府的情況。”

荷香和菱香對視一眼,菱香小心翼翼開口道,“不知殿下想知道什麽?”

“隨便說說吧。”公儀音道,見荷香和菱香還是一臉不知從何開口的表情,想了想,換了種問話方式,“方才你們說的夫人,可是鐘刺史的妻子?”

“正是。”荷香點點頭應了,“夫人姓岳,乃冀州人士,年少時便嫁給了郎主。”荷香斟酌著道。

“那……除了岳夫人,鐘刺史可還有別的妾室?”

菱香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郎主與夫人感情非常要好,除了夫人,郎主沒有再娶別的女郎。”

“那……除了靈珊,他們可還有別的孩子?”

荷香和菱香面上神情黯了黯,荷香聲音沈悶著開口道,“郎主和夫人只得女郎這一個孩子。”

菱香點點頭補充道,“是啊,為這,夫人還勸過郎主納妾,可是郎主卻怎麽也不肯。”說到這裏,她眼睛似乎有些濕潤,擡起衣袖擦了擦,語帶哽咽道,“郎主和夫人情比金堅,我們這些做婢子的看著也覺得感動得很。”

荷香見她說著說著扯遠了,忙輕咳一聲示意她趕緊將話題圓回來。

菱香這才驚覺自己失態,吸了吸鼻子,將眼中冒出的淚花收了回去,擡頭看著公儀音不好意思地笑笑,“讓殿下見笑了。”

公儀音淺淺一笑,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心中對這位岳夫人起了幾分好奇之色。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仆從的扣門聲,公儀音擡頭望去,只見一個女婢正站在門檻處,朝公儀音行了個禮道,“女郎,您的行李送過來了。”

聽到她這個稱呼,公儀音知道鐘志柏並未將她的身份透露出去,轉頭朝菱香和荷香使了個眼色,讓她們也跟著改口。

兩人會意,荷香上前道,“多謝了,女郎的行李我來整理便是。”

女婢應了,又道,“女郎,郎主請您收拾好之後去前廳,婁郡守和聶縣令已經到了。”

公儀音應了,讓荷香出去將行李拿進來,挑了件衣衫換好,這才隨著方才那女婢一道往前廳走去。

還未走到前廳,遠遠便瞧見另一側有一行人走來,定睛一瞧,正是秦默、謝廷筠和荊彥,幾人也換了身衣衫,行走間風姿飄飄,豐神俊朗,惹得路過的女婢們紛紛側目。

三人走到公儀音面前笑著打了招呼。

“你們住哪裏?”

“我們三人住在西邊的菖蒲院中。”謝廷筠笑答。

公儀音微微吃驚,“你們三人住一起麽?”

“是啊。”謝廷筠挑了挑眉,嘆口氣道,“我們可不像你有那麽好的待遇。”

秦默輕飄飄睨他一眼,“刺史府占地並不廣,有單獨的房間給你住你就該知足了,要知道,你只是我身邊一個小小護衛。”

因為謝廷筠在延尉寺並無官職,所以對外都稱他是秦默身邊的侍衛,現下秦默就是拿這個在打趣他。

謝廷筠被噎住,只是有引路的女婢在,也不好多說什麽,只得忿忿瞪了秦默一眼。

到了前廳,鐘志柏和博陵郡郡守婁永康以及深澤縣縣令聶全已經在廳內等著了,見一行人入內,忙起身迎了上來。

“博陵郡郡守婁永康見過秦寺卿。”“深澤縣縣令聶全見過秦寺卿。”

兩人朝秦默恭恭敬敬見了禮,因鐘志柏並未同他們說明公儀音的真實身份,所以他們並未朝公儀音行禮。

公儀音和荊彥謝廷筠兩人跟在秦默身後,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面前的婁永康和聶全。

婁永康四十來歲的年紀,長得胖乎乎的,一雙眼睛看人時總是瞇成一條縫,看上去同廟裏腆著大肚子的彌勒佛似的。聶全則精瘦許多,三十五六歲左右,眼神中透露著一股子精明。

“兩位不必多禮。”秦默淡淡應了,幾人在鐘志柏的引導下入了席。

“這幾位郎君是……?”婁永康瞇著眼睛,目光從公儀音、荊彥和謝廷筠面上一一掃過,眼中一抹打量之色。

“這位是重華帝姬府上擅斷案的門客宮無憂,這位是延尉寺司直荊彥,這位是我身邊侍衛。”秦默不待鐘志柏接話,就自己一一介紹了。

眾人少不得又是一番見禮。

婁永康的眼神在公儀音身上微微一頓,很快挪開了去。公儀音不動聲色的低垂著頭,面上表情看不出什麽端倪。

等女婢進來上了茶,秦默淡淡開了口,“諸位想必對我來此的目的已有所耳聞。”

婁永康和聶全點點頭,面上都淡淡浮上一抹憂色。

“主上收到鐘刺史的折子之後,對冀州百姓離奇失蹤一案極其重視,特派我前來偵查此案。此事疑點重重,還需要諸位的多多配合才是。”

他頓了頓,目光在幾人面上一掃,“不如幾位先將你們了解到的情況說與我聽聽吧。”

三人應了,面面相覷幾眼,最後聶全先開了口。

“一兩個月前,下官突然陸續接到多名百姓報案,有說自己丈夫莫名其妙就失蹤了的,有說自己兒子幾天未回家的……報案的人五花八門,敘述的情況也各不相同,但失蹤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都是身強體壯的青壯年男子。一開始下官並未將這些案件聯系起來,以為只是普通的離家出走的案件或者綁架的案件,所以一面派出捕快在城裏搜索,另一方面則讓失蹤者的家人等待著綁匪的聯系。”

他咽了咽口水,接著道,“可是十來天過去了,失蹤者音信全無,失蹤者的家人也沒有收到任何訊息,小民這才覺的事情有些不對勁,便上報給了婁郡守。”

婁永康點點頭,接過了聶全的話頭,“是的,下官接到聶縣令的上報,發現同周邊幾個郡縣發生的情況頗為相似,都是青壯年男性無故失蹤,這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便報至了鐘刺史處。”

“下官得到來報,不敢怠慢,立即組織人手走訪了周邊城鎮,竟發現許多地方都有這樣離奇的情況發生。下官隱約覺得這裏頭有些不對勁,又派人找了許久也沒發現什麽線索,仔細思量之下這才將此事上報給了主上。”鐘志柏也跟著接口。

秦默認真凝神聽著,偶爾擡眼看一眼幾人面上的神情,眸中是沈然思索的神色。

公儀音在一旁垂首端坐,沒有錯過這幾人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照這麽看來,他們似乎並不知道此事與天心教有關?

鐘志柏說完之後,秦默沒有立即接話,沈默片刻才淡淡道,“大致情況我已經了解了,此事我會再深入調查,到時還需要幾位的配合和幫忙。”說到這裏,他微微一頓,清明通徹的目光在幾人面上一一掃過,看了一圈方才啟唇道,“此次主上派我前來,除了百姓失蹤一案之外,還有一事我也需要深入調查。”

秦默說到這裏,鐘志柏三人都挺直了腰身朝他看去,眼中是探究的神色。

“寺卿請講。”鐘志柏恭恭敬敬道。

“諸位可曾聽說過天心教?”秦默看著眾人淡淡問道,目光平靜而澄澈,仿佛不過隨口一提一般。

“天心教?”三人都驚詫地朝秦默望來,眼中神色各不相同。

秦默點點頭,等著他們的回話。

“下官……說起來也是下官無能,沒能將冀州治理好。”鐘志柏嘆一口氣,遲疑著開了口,面露自責的神色

秦默淡然看他一眼,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鐘志柏斟酌了一番繼續道,“聽說前些日子,有兩名天心教的逆黨逃到了建鄴被抓了起來。”

秦默“嗯”了一聲,算是默認了他的話。

鐘志柏面露無奈之色,“說來慚愧,下官竟是這幾個月才發現天心教的蹤跡。更沒想到在短短幾個月內,它便以燎原之火的勢態迅速擴大。下官也曾請韓都督幫忙,在深澤縣和周邊的城鎮中進行過大規模的搜捕和圍剿動作,但所獲甚微。下官沒有辦法,只得將此等情況上報給了主上,希望朝廷能幫忙拿個主意。下官沒有等到主上的指示,以為主上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只得暫且作罷。沒想到主上此次會讓寺卿前來調查此事。”

說到這裏,他似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擡頭震驚地看向秦默,囁嚅著道,“難……難道說……百姓無故失蹤一事,與……與天心教有關?”

秦默雖沒有應下,但亦沒有否認。見此,鐘志柏的臉色變得慘白起來,婁永康和聶全見狀,面色也不大好。

“韓都督,是冀州州郡兵都督韓振麽?”秦默開口問道。

南齊二十一州,各州均有各自的地方軍備,稱作州郡兵。其他十七州的州郡兵均由州刺史兼領,唯獨建鄴附近的兗、豫、司、冀四州州郡兵,由中央直屬統領,每州派都督、監軍、督軍各一名分領,以都督為大,監軍、督軍佐之。

鐘志柏點頭應了,“天心教之事牽連甚廣,單憑下官手下那些捕快來調查是遠遠不夠的,這才想到要借用韓都督帶領的州郡兵的兵力。可惜……最終還是沒有什麽收獲。”

“關於天心教,你們知道什麽?”秦默開口又問。

鐘志柏整理了一下思緒,將自己知道的天心教的情況一一說了出來,“天心教以道教理論為依托,在陰陽五行說的基礎上發展出一套自己的理論,尊黃帝為天父,追求長生不老的神仙術。傳說現在的天心教教主正是黃帝轉世,教義鼓吹人人平等,人人都有機會得到永生。還說……”

說到這裏,鐘志柏遲疑地看了公儀音一眼。

秦默神情微冷,開口道,“鐘刺史無需顧慮,有什麽便說什麽。”

鐘志柏點點頭,一咬牙接著往下說,“天心教教義中把當今的世界描述成一個水深火熱的地獄,在這個世界中,寒族和庶族是永遠無法得到出頭之日的,他們堅信,唯有推翻上層階級與生俱來的特權,才有可能建立一個眾生平等的極樂世界。”

鐘志柏硬著頭皮將自己知道的信息說了出來,果不期然看到秦默身側的公儀音面色黑沈了幾分。

要知道,這些理論,實際上就等於在鼓吹人造反,推翻現有統治啊!公儀音身為帝姬,也只是黑了臉,已經算是很冷靜了。

他呼吸一窒,本相就此打住,然而看到秦默清冷的神情,不知為何心中一跳,索性咬牙繼續往下說,“如今士族和庶族之間的界限愈加明顯,寒族子弟一輩子拼勁全力或許也無法達到士族子弟生來就有的高度,民眾愈加寒心。而天心教在這個時候出現,恰好給了黑暗中的底層百姓希望和光亮。一時之間,入教者甚眾。”

他一口氣說完,有些不安地看著秦默,偶爾餘光也瞄一眼公儀音面上神色。畢竟,秦默和公儀音一個是世家大族,一個是皇族貴戚,都是上層人士的代表,聽得自己這般直白的說來,也不知心中會作何感想。

秦默臉上神情依舊無悲無喜,聽得鐘志柏說完,他淡淡地點點頭道,“鐘刺史了解的信息不少。”

見秦默雖然面無表情,但也並沒有生氣或憤怒的神色,鐘志柏放了幾分心。心中長籲一口氣,暗自思考道,看來他聽到的那些說秦氏九郎斷案入神公事公辦的傳言非虛。

這麽一想,膽子愈加大了起來,斟酌著道,“但是之前天心教一般都只是在暗中發展教眾,鼓吹教義。有些百姓雖然入了教,但依舊照常勞作生活,這也是我們排查起來十分困難的原因。因為沒人會主動承認自己加入了天心教,而我們手中又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可是……”

說到這裏,他狐疑地眨了眨眼看向秦默,語帶不解道,“如果百姓失蹤之事當真與天心教有關,他們為何突然要將百姓抓走?如果是要發展教眾,先前為何不抓?”

------題外話------

姑娘們,夭夭決定奮起啦!

咳咳,從明天起恢覆萬更,盡量將發文時間固定在中午十二點。

PS:這一卷結束後回京,到時大家期待的大婚馬上奉上,可愛的姑娘們不要養文,不要拋棄夭夭啊!

推個文,《純禽惡少蜜寵妻約》by夏寐

34D大胸妹顧盼,為熱愛生活吃瓜群眾一枚,但自背負家族巨額債務的她簽下那份該死契約,從此便走上砧板,開始任銳少魚肉的日子……

原以為,在高中死對頭“GAY”同志蘇銳心中,自己只是螻蟻女傭,最多被他挨挨碰碰,吃吃豆腐。但為何每人都說他對自己情深似海,寵入骨髓?

諸事多磨,直到繁花看盡,銳少為她滿山遍野種上向日葵時,男人英俊如斯,薄唇微勾,這才開口,“傻瓜,還沒看懂?我所有鋒銳,早因你剎那的顧盼而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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