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蘭芝冷笑：“我就知道，依著我爹想不出來賣孫女的事兒來，肯定是李昭鳳在暗地裏調他。”

“何止是調他啊？這個李昭鳳當真不是個東西，現在你爹他們那邊的日子真是過得稀爛稀爛的啊。”周婆娘說著話就止不住嘆氣：“之前陳家村有個混子開了個黑賭場，不知道怎麽著和她李昭鳳搭上了，李昭鳳給他拉人頭叫他坑錢，他給李昭鳳提錢。

聽說有一陣子，李昭鳳也借著這個事兒掙得還不少呢，結果也是報應，她掙這黑心錢沒多久，就她那個親生兒子叫大寶的也沾上賭癮了，背著你爹把家裏的錢都給偷著賭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人又跑了。

你爹被一群追債的堵著門，一狠心，把李昭鳳那個二丫頭，你那個隔了一道的小妹子許給個臨村的老光棍，換了幾千塊錢彩禮去還債，可是這筆債還欠著一個大窟隆呢，李昭鳳就又給他出主意，讓牽線來賣咱們家的小憶昔！”

陳蘭芝氣得說不出話來，原本她讓周婆娘打聽陳國柱那裏的事情，是怕他現在是真遇著急事兒這才想出的這個損招，實在沒有想到，他陳國柱這麽死性不改的，走投無路了就會賣人！

賣了自己一回還不成，把二妹妹也給賣了。

“這個李昭鳳，看來我當初還是治得她太輕了。”

陳蘭芝雙手握拳氣得嘴唇直抖。

周婆娘道：“說來說去啊，那個李昭鳳不是東西，你那個親爹也喪良心，他們那一家的事兒你還是早撇清早好，以後別去沾惹了。”

“我知道了，周大嬸，往後他那邊的事兒，我再也不沾了，我全當自己壓根沒有這麽個爹。”

……

瞿紅生一路小跑躲回車裏，摸出懷裏的煙就要點。

歐陽羨劈手一把奪過來：“又抽煙？當心你的臉，花那麽多錢整的，熏黃了就不好看了。”

瞿紅生回頭看著他：“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歐陽羨搖頭：“國際名模都不如你，我要不是怕雅婷認不出我來，也得讓那幫洋鬼子把我給整成這樣。”

瞿紅生靠在車椅上深呼吸：“那你說，她還能認出我來嗎？”

歐陽羨哼了一聲沒說話。

瞿紅生又說：“我還是覺得以前的自己更順眼一點。”

歐陽羨發動車子：“以前你就已經帥得招人恨了，現在這麽一整，連上帝都妒忌。不過，如果不是和你非常熟悉的人，怕是真的認不出你來。”

瞿紅生搖頭：“可是剛才，她只是隔著窗子看了我一眼，我感覺她已經把我給認出來了，你說她會不會已經知道我回來了？”

歐陽羨又在冷哼。

瞿紅生又說：“別怪她，是我離開得太久了。”

“對，就是你的錯，所有的錯都是你的。伯母的死是因為你，為了保護她，你白挨了幾百刀，命都差點沒了，她倒好……”

瞿紅生一聲低斥：“別這麽說她。”

“算了算了，算是我多嘴。”

歐陽羨氣結，取出一疊資料扔給他：“你的任命書，別把正經事兒給忘了，上頭給你的是個副職，主抓經濟建設的，正省長你也認識，李長儒，在京大的時侯，還教過你們那一屆 。”

瞿紅生有點意外：“李教授現在也從政了？”

歐陽羨一笑：“文人報負唄，私下裏說一句，李省長為人清廉勤政，不過思路比較保守，你去了又是主抓經濟的，各方面如何權衡，你得看著辦。”

“他知道是我嗎？”

“恐怕不知道，你現在樣子變了不說，連名字都換了。上頭也是出於自己的考慮，不想讓你之前的事情被這些人了解得太多，你也最好別讓他知道你是誰，這樣工作中還能方便點。”

瞿紅生隨便看了一下資料又給丟到一邊，閉上眼睛回憶陳蘭芝剛才隔著窗子看過來那一眼。

“明天我就得回帝都了，那邊兒的事兒也忙，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別激動，別動氣。實在不行，過幾天我讓雅婷過來陪你，有她在，我還放心點。”

瞿紅生皺眉：“別，我怕她嘮叨。”

歐陽羨的聲音一提：“我老婆那可都是為了你好！換了是別人，我才舍不得讓她這麽來回跑呢。”

“好好好，我承認你們兩口子都是為了我好，我以後會註意的，不該辦的事情我不會辦。”

歐陽羨看著他一臉認真：“這可是你說的啊，不該辦的事兒，你可不能辦。我說我的瞿大省長，你趕快去報到吧，你的下屬們都等你幾天了？你倒好，一下飛機就在人家樓底下轉悠，正事兒一件也不管。”

“好好好，我明天就去報到，你們這兩口子，真是一個比一個嘮叨。”

**

接完了電話，陳蘭芝回到飯桌上，李冬問：“誰打過來的？”

陳蘭芝隨口道：“是謝鄉長，鄉辦工廠他們幹不下去了，讓我接手。”

“嘿，這不意料之中的事兒嗎？”李冬和周國良一起冷笑。

“這會兒他知道回來找咱們了？當初誰讓他小舅子把脖子伸得那麽長的？”

陳蘭芝吃著飯若有所思：“其實我這陣子也一直在想著，要不然咱們自己辦個廠子吧。

這幾年咱們的渠道都培養得成熟了，咱們的設計風格也越來越被消費者接受，不但芝蘭閣的生意越來越好，就連下面的渠道也磨合的越來越通暢。

委托工廠代加工的確是很省心，可是每回一個盯不緊，在細節上就要出紕漏。做出來的衣服，經常與我的設計初衷有出入。

更可氣的是，咱們的服裝一生產出來，那些廠子立馬跟風。

要是有了咱們自己的廠子，由產到銷，我們都可以自己一手控制，就不怕別人家盜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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