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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殷璄,幸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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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兩個太監嚇得面無人色,緩緩回過頭去看,下一瞬一道劍影橫掃,兩人也頃刻斃命。

衛卿得以看清,那是一個做太監打扮的人,便是之前在轉角處守著的那個。

衛卿看他出手的路數,樣子她雖沒見過,又豈會不知他來自何處。衛廠裏那麽多錦衣衛,衛卿也不可能一一認得過來。

很多都是在暗處她不曾見過的。

錦衣衛把軟劍收回在袖中,對衛卿抱拳道:“夫人。”

這裏是內廷,殷璄不便出面,可是他的眼線卻無孔不入。

衛卿也不多廢話,看了看地上的屍體,道:“先處理了再說吧。”她往墻上壁火看了一眼,錦衣衛當即會意,將火盆裏的火把取出,重新回到衛卿牢裏來。

火把往地上一拋,地上滿是枯草和潑灑的飯菜、鮮血,很快便容易燒起來。

當夜內廷司起了一場大火,險些將牢房裏的幹燥易燃之物燒個精光。

大都督夫人還在牢裏,太監當即沖進來救人,而宮人們則慌裏忙張地打水救火。

太後沒料到還會出這等事故,一直懸著一顆心,在聽到說衛卿沒有大礙,才松了一口氣。

只不過去給衛卿送飯菜的幾個太監在牢裏被燒成了焦屍。

皇帝一道命令,把衛卿轉移去了大理寺。

衛卿從大火裏逃出來,一身灰黑,盡是狼狽。她先在太醫院處理了一下傷勢。

她剛到到太醫院,不想就看見了殷璄正在診室裏等她,不由一楞。

從她去明妃宮裏到入獄,明明只有短短半天半夜的時間,卻發生了許多事。殷璄不曾親自出面過,但卻幫她把一切都已打理好。

燈火朦朧下,他正站在房內,身量英長挺拔。

旁邊準備了好傷藥,甚至還有他從家裏帶來的幹凈衣服,整齊的一疊,放在旁邊。

殷璄回過身來看她,目光相對,衛卿緩緩朝他勾唇而笑,明明笑著,眼眶卻驀地有點發熱。

是了,大概全天下的人都會認為她做得不對,可身邊這個男人永遠不會這麽認為。

他永遠都會站在她看得見亦或看不見的地方,等著她。

衛卿垂頭低笑,掩飾了眼眶裏的濕意,若無其事道:“我臉上有點臟,大概這個時候對殷都督笑得再燦爛,也不會怎麽好看。”

殷璄看她片刻,低聲道:“過來。”

診室內備好了清水,值夜的太醫被遣了下去。殷璄替她清理了腕上和指上的傷,重新上藥包紮,又用布巾汲了水,替她擦拭臉上的汙垢。

“還是我自己來吧。”衛卿伸手想去拿布巾,結果握住了他的手,就再也舍不得放開。

時間有限,衛卿沒有多餘的時間與他相處。最後還是殷璄給她擦洗幹凈了臉和其他露在外面的皮膚上的汙痕,將帶來的幹凈衣裳給她換上。

衛卿臉上不太好,但換洗一身過後,感覺輕松了許多。

她傷了手不太方便,就讓殷璄鋪了紙和筆,她念藥名,殷璄負責幫她記錄下來。

衛卿笑笑,將單子折起來交給殷璄,道:“殷都督幫我把這交給漪蘭,讓她配出藥來。我身上餘毒未清,還是需得服一服解藥的,這方子是我晚上琢磨出的,希望全部都正確吧。”

下午的時候,時間雖然緊迫,好在衛卿得以接觸了劇毒溶成的毒液,對它的成分有了大概的了解。

光靠她的解毒丸不能清除餘毒,雖然微末毒素不能讓人致命,但積累日久,就會產生很大的危害。

衛卿忽然道:“去大理寺之前,我可以去看看靜懿麽?”

今晚由殷璄親自把衛卿送過去,他說可以那自是可以。

衛卿站在殷璄面前,後腰倚著桌面,這能讓她省點力氣。她擡手,手腕上纏著雪白的繃帶,指尖輕輕地撫過他的衣襟,將肩上一片不知何時沾上的細小的灰屑拂去。

她輕聲道:“殷璄,我的事你暫時就不要插手了,就交給大理寺吧。首輔的手伸得夠長,想必他樂意接下這案子。”

殷璄沒多問,道:“好,我會去跟首輔談。”

衛卿擡眼看他,道:“你跟他談,他肯定要占你便宜,難道殷都督要對他妥協退讓?你不用跟他談他也會盡力的。”

殷璄點了點頭。

衛卿道:“你就不問問他為什麽要盡力嗎?”

殷璄低眸看著她,眼神有些發深,道:“因為他在意。”

衛卿心頭微疼,剎那間踮著腳湊上去,用力地吻住他的唇。他從來不多問,是因為他心裏不在乎嗎?

不是,正是因為他在乎,他才會去相信。

衛卿碰到他的唇齒,沾染他的氣息,竟也有些強硬而熾烈。短暫的纏綿相依後,衛卿氣喘籲籲地退出來,眼角嫣然,倚靠在他懷,輕聲與他道:“誰管他在意還是不在意,因為他也中毒了,想要解藥,只有殷都督這裏有。”

殷璄手臂摟著她的腰,將她緊緊納入懷中。

衛卿抱著他,埋頭在他懷裏,又道:“殷璄,幸好有你。不然一個人,該多累啊。”

從太醫院出來時,衛卿已然體體面面。

不光是殷璄送她去大理寺,還有一幹內侍監也在太醫院外面等候。

內侍監是皇帝的人,往日素來對衛卿有禮有矩,也不急於這一時片刻。

衛卿想去看看靜懿的事,想必很快也會傳到皇帝那裏。

明妃宮中依舊燈火明亮,宮裏四處,已經掛起了喪燈。打理明妃後事的宮人們也穿起了喪服。

靈堂設在正殿,靜懿已在殿中一動不動地跪了半宿。任誰勸她都沒用。

內侍監之所以沒有阻止衛卿,大抵也是希望衛卿能夠勸得動她吧。

火光映照著靜懿蒼白的臉,這陣子她消瘦得厲害,一雙漆黑的眼睛裏空蕩蕩的。

她每隔半個時辰,便機械而僵硬地往火盆裏燒紙錢。

火盆裏的灰都堆得老高,已經換了好幾盆。

衛卿站在正殿門前時,擡眼便看見靈堂內一片素縞,靜懿孤零零地跪在明妃棺槨前,披麻戴孝。

錦衣衛和內侍監都在殿外止步。

殷璄也只在殿門口等著衛卿。

PS:竟然舍不得我嘟嘟受一點委屈……我這是腫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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