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說得哪裏的話，淺淺小姐養病多年終於得以康覆，全府上下都高興不已。姑娘說這些話，莫不是在詛咒我們家小姐？！”

慕如雲沒有說話，反倒是她身邊的丫鬟流琴按耐不住，趕緊跳出來護主。

要知道，這丫頭之前還是在慕淺淺身邊伺候的。

真是一個“忠心護主”的丫頭！

慕如雲垂眸，松了口氣，暗自給了流琴一個讚同的眼神。

流琴心神一稟，說話的底氣也足了不少：“你看你，一個姑娘家，全身臟汙不堪，蓬頭垢面，竟然還……”

她說到這裏，似是不經意看到慕淺月身上的衣衫，而後故作驚詫，捂著嘴發出一聲耐人尋味的唏噓：“你……還穿著男人的衣服，怕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好事兒吧！”

而從她嘴裏冒出的“臟汙不堪”、“男人衣服”這樣的話，字字入耳，清晰無比。

冷眼看著不知何時背叛了自己的流琴演完了戲，慕淺月的眼神才慢慢從她身上轉移到周圍。

一片此起彼伏的抽氣聲，隨即是如出一轍的嫌惡眼神。本來心存一絲僥幸，想要看看觀禮賓客中是否有人能認出她來。

現在看來，是她錯了。在這個把貞潔看得如此重要的年代，一個臟汙不堪，穿著男人衣服的女子怎麽可能跟慕侯府有任何關系？

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常年不出侯府大門的人，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

“姑娘，今日是我的及笄大禮，若是姑娘前來觀禮，淺淺自當歡迎之至。只是……若是有別的目的，侯府自當嚴懲不貸……”慕如雲雙目流光，楚楚動人。

她淡淡的說著，言下之意怕是只有慕淺月聽得懂，要麽就乖乖聽話，要麽就等著死，侯府上下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幫你。

“淺淺小姐還跟她墨跡什麽，這種女人晦氣的很，趕緊找人把她處理掉算了！”

“就是，看她穿的這樣，就知道昨晚沒少被人疼……淺淺小姐心地善良，可不要被她蒙蔽了去！說不定她還有什麽壞心思呢！”

慕淺月嘴角淺淺的彎著，掃了周圍一圈——慕府的侍衛個個如看好戲的樣子，周圍聚著的觀禮客人個個竊竊私語，仿佛正在看一件臟物。

而那個弱質芊芊，善良婉轉的堂小姐慕如雲，眼裏分明滑過一道計謀得逞的精光。她現在就是要逼死慕淺淺，昨晚沒有得逞，今日絕對不能再讓她壞了事。她的存在，就是一個威脅。

慕淺月知道，從被人攔住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她躲不掉的。先是用計將她引出慕府，再是找人毀她清白，殺她滅口，那麽一切順利。就算不能成功，但她衣衫襤褸的一夜未歸，面對眾說紛紜的謾罵，也足以毀掉她。

慕淺月張了張嘴，想要用輿論來壓制她，未免太小瞧人。

她剛要進行反擊，圍觀的群眾裏忽然傳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所有的議論。

“誒，這不是昨晚迎春樓的那姑娘嘛！”

“嘶——”又是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迎春樓，那不是京都有名的花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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