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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兩個父親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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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這件衣服怎麽樣?”

趴在白玉窗臺上對著窗外白家大宅那優美如畫的人造風景打瞌睡的我,頭沒也不回地道:“不錯啊!很適合你,真想不到這件衣服會讓你美麗這麽多。”

“老大,不用看你就知道了嗎?”袁茵的聲音中明顯帶著的不快。

“你都換多少套衣服了?一直要我這樣看下去,你不怕累,我還怕用眼過度,導致雙目失眼。”我沒好氣地道。

“那你就雙目失明好了,這樣我換衣服的時候也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膽了。”想不到這個男人婆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我不屑地轉身:“誰會偷看你那不堪入目的粗筒子身材……”

一襲華麗的銀色低胸晚裝令我眼前的這個男人婆完全變了模樣,平時那一頭倔強的短發,此刻在性感裝束的相映下,也變得俏麗了不少,往常英氣勃勃的五官,在略施淡妝後,憑添了幾分柔美與嫵媚,初次嘗試如此打扮的她,眼中流露出少許羞澀令她的神態變得很是溫柔。

“老大,外公說這件是我娘年輕時候的衣服,她沒穿過的……”袁茵提著長裙的下擺輕輕搖曳,庭間有風吹過。

“這件雖然很適合你,但還是有一個缺點……”

“什麽缺點?”

“為了我的生命安全,還是不說的比較好。”

“說了,我會是那麽小氣的人嗎?人家現在是淑女的裝扮,不會做出格的舉動了。”

“那我說了,上面顯得太空了,感覺你好象發育不良一樣。”

“王八蛋,老娘雖然不夠豐滿,但發育不良這四個字我請你收回去!”

“砰!砰!”拳聲響了起來。

“老大,那這件怎麽樣?據說可是米蘭那邊的時尚緊身皮裝。”

已經化身為熊貓的我撫著兩個黑眼圈:“緊身是蠻緊身,可是我看不到一點曲線。”

“砰!砰!”

“老大,這件正式場合穿的套裝怎麽樣?”

“很正經,像個沒有男人緣的老處女。”

“砰!砰!”

“這條超短迷你裙呢?”

“你的腿毛好像沒刮幹凈!”

“砰!砰!”

“這件有金屬裝飾的怎麽樣?”

“感覺像個變態受虐狂。”

“說你自己吧!”“砰砰!”

“那這件怎麽樣?”

“砰砰砰砰!”

“我還沒有說,為什麽就開始打我!”

“沒關系,現在答案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沙包之王。”

“救命啊!”

坐在一旁與南宮北喝酒的白龍笑盈盈地道:“我家小茵真是個愛運動的好孩子!加油!”

“不行,我做不到!”一直在顫抖的南宮北險些將杯中的酒潑了出來。

“每個人在自己的一生中都會做無數次的決定,我相信你有這個勇氣。”慈眉善目的白龍語重心長地道。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能……”

“相信我吧!這將是一個英明的決定,我縱橫商界數十年,知道這個決定對你來說一定是最好不過的。”

“我不喜歡這個決定……”南宮北額頭上的汗也冒了出來。

“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怎麽能單憑自己的喜好來決定未來,這樣不是太輕率了嗎?”

淚流滿面的南宮北抓著酒杯不住地搖頭:“我真的不會答應去做變性手術的……求求你放過我吧!”

“那就再來一杯!”

我們與袁茵一道已經在白家安頓了下來,但彼此心中還殘留著那濃濃的哀愁,面對白龍無微不致的關懷,袁茵仍然愁眉不展,我不知道用什麽方式去安慰她,於是,我只能如往常一般,拼命地激怒她,也許她就會慢慢地忘記那些悲傷的事情吧?我也是如此。

※※※

耳邊有風,天陰沈沈的,身旁是笑容如燦爛陽光的齊琳。

“狐貍精,說吧,你把我約這兒想幹什麽?”現在我和她處身於瓦崗堡最高的建築,只對貴族與富賈開放的通天塔的塔頂。

“看風景啊!這個地方可以把全城都盡收眼底。”她頑皮地做了個眺望的姿式。

“沒事的話,我回去了。”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萎靡不振的我淡淡地道。

“急什麽?男人婆現在正和她外公享受天倫之樂,你不要去打擾人家。”她笑盈盈地道。

“我想回去睡覺。”我打了個呵欠。

“一個人睡覺多無聊,我陪你一塊睡好不好?”

“約我了來就為了這個?”我無力地道。

“老公,你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先幫小茵找到她的父親,然後再想辦法提高自己的戰鬥力,找暗黑經紀人報仇!”

“白爺爺不是說不許在他面前提男人婆的父親嗎?”

“這個……小茵一定得見她的父親,否則會有性命之憂,我暫時還沒跟白爺爺說,具體情況不能告訴你。”

“你對男人婆真好!”她輕輕地撅起了小嘴。

“我對她的感情是一輩子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力去讓她幸福的。”我喃喃地道。

“你用不著對我發誓。”

我仰望著陰郁的天空:“小茵有個這麽好的外公,她一定能幸福的……”

“男人婆想要的不是……算了,老公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齊琳突然話鋒一轉。

“什麽事?”

“我現在不能說,可是,我求你答應我。”凝望著我的她並不像在開玩笑。

“你不說清楚,我怎麽幫?”

“我……我曾發過誓,不會開口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你答應幫我,到時候你就會弄明白的。”她抿著嘴唇,沒有了往常的黠靈。

“你不會想騙我吧?不說清楚,我是不會答應的,我要回去了,小茵還等著我一塊吃晚飯。”

“……”齊琳默默地看著我,滿臉懇求之色。

“不要用這個表情看著我,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看見我們的話,會以為我是背著老婆偷情,然後又想把情人甩掉的負心漢。”氣氛有些不對,我強打精神開玩笑道。

齊琳仍然沒有說話,但卻把悲傷的目光投向了遠方的天際,這個模樣的齊琳,是我從來沒有看過的。

“你究竟有什麽陰謀,不說清楚,我是不會答應的。”我作勢轉過身去。

身後的她仍然沒有開口,但我能從空氣中感覺到她的不安與惶恐,難道是有什麽事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再不說話,我真的走了。”我故意提高了聲音,我可不願又踏進她的圈套。

她仍然沒有出聲,我只好不耐煩地轉過身去:“你搞什麽……”

美麗的大眼中噙滿了淚水,遙望著天際的她有一種近似於絕望的神情,我從未見過如此悲哀的她,此時的她與往常那神采飛氣揚、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模樣是兩個極端。

“你怎麽可能會這樣?我知道你演技好,又在騙我對不對?狐貍精?”

“會死的,如果你不幫我,我會死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她這悲哀的模樣令我心神大亂。

我連忙捉住她的雙腕:“會死?少騙人了?我不相信你。”

“真的,這麽多年來,無論我多麽努力,卻始終沒有辦法……如果這樣下去的話,我會死掉的,傷心而死……”流著淚的她看起來是那麽的柔弱,要命的是我的心開始隱隱作痛。

“不要哭嘛!有什麽話好好說,不要再哭了!”

“答應我。”

“不要哭,我求求你先止住眼淚好不好?”

“答應我。”

“你不要再哭了,你怎麽可以這個樣子?”

“答應我。”

“算你贏了,我答應你行不行,只要你不哭就行了。”

“真的?”

“真的,你再這樣哭下去,別人看見了會誤以為我一直在虐待你,我還沒結婚,名聲很重要的。”

“你是個好人。”

“別亂說話,好人不長命的,其實想一想,我欠你蠻多的,就當還債好了。”

“你變了,變得溫柔了,是因為小書……三天後的晚上行動。”齊琳終於笑了,在她笑容綻放的那一瞬間,所有的陰霾與悲傷都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一點痕跡,絕望的她與開朗的她,哪一面才是真實的呢?

“行動地點?”我嘆了一口氣。

她指著城中的一處紅色建築:“將軍府,我的家。”

“你家好大!”

“哪有男人婆的家大,你看那一片白色的建築,都是白家的。”她笑盈盈地道。

“行動為什麽要選擇在三天後?”

“因為我爹不在家,而且這也是今年唯一的機會。”齊琳神秘地道。

“是嗎?”

“現在要不要去我家玩,讓你見見我爹?”

“西域猛虎齊虎,不會吃了我吧?”

“放心了,我爹不會吃一個已經五天沒洗澡的男人,你身上的味好重。”

“冤枉呀,我只是三天沒洗而已,熟歸熟,亂說話,我一樣要告你誹謗的。”

※※※

朱紅色的高墻,陳舊卻不失威嚴,將軍府朱漆駁落的大門前並沒有像一般官宅前那樣立著兩座張牙舞抓的石獅,取而代之的是威風凜凜的石虎。將軍府門前的大道上人潮川流不息,但總會有一些好奇的人駐足不前,睜大了眼睛往敞開著的門裏瞅,似乎希望能看到一些什麽稀奇的東西,而門前士兵對人們的此舉卻沒有反感,臉上竟然還掛著親切的微笑。

“這此士兵站崗的時候怎麽還在笑?太不嚴肅了吧?”我和齊琳混在人流中慢慢靠近將軍府。

“這是我爹的命令。”齊琳淡淡地道。

“西域猛虎齊虎不是以治軍嚴謹而出名的嗎?”

“沒錯,那是軍營裏的事,但這裏是我的家,我爹為了讓我有家的感覺,自我降生到這個世界上以來,他就下令將軍府裏的士兵的常規表情是微笑。”

“看來你爹是溫柔的人。”

“我不知道,從小到大,他幾乎從來沒對我說過一句重話,唯一的一次發火卻幾乎把我嚇死。”齊琳蹙起了眉頭。

“那你娘呢?一定也是個溫柔的人吧?”

“不知道,我生下來以後,她就不見了,我爹說她不見了,我生下來的第一天她就不見?”

“嗯……印象中官宅也好,民宅也罷,沒見過像你家這樣一直敞開大門的。”看著齊琳神情不對,我忙插開了話題。

“這也是我們家的規舉啊!只要我沒有回家,將軍府的大門就必須一直敞開著,白天也好,晚上也好。”

“也是你爹為你而特設的?”

“是啊!小時候有一次因為生我爹的氣,我就偷偷地溜出了將軍府,結果我爹快嚇瘋了,馬上親自出去找我,但怕我自己回家時,不敢進屋,所以他又吩咐,我沒有回家的話,大門就不許關上;後來這又變成了一條將軍府的特殊規定。”

“好像在我記憶中你曾說過家是你很討厭的地方。”

“沒錯,我很討厭這個地方,我爹也知道的,走吧……讓你去見見我那個爹。”

“小姐回來了。”士兵們朝著齊琳齊聲道。

“這個是我未來的老公,周寧,以後他可以自由出入將軍府了。”齊琳指著我笑道。

“是!”

“小志,你不高興嗎?”齊琳看著士兵中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兵輕道。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而已。”略帶著憨厚的少年兵撓著頭道。

“他長得很奇怪嗎?”齊琳的反問令我有幾分尷尬。

“不是了,既然小姐說他是你的未婚夫,怎麽還會有人向將軍大人提親呢?”

“現在府裏……有提親的人?”齊琳看著我得意地笑了。

“是啊!我個人的意見是那個提親的人比較配小姐。”小志紅著臉道。

“好孩子。”齊琳拍了拍小志的肩膀,對我道:“老公,讓我們去看一下你的競爭對手。”

“不用競爭了,我認輸。”我沒好氣地道。

“想不到師弟這麽容易就認輸了,真是意外啊!”一個衣著華美、英氣勃勃的年青男子從走廊的一端閃了出來。

“馮德?”我睜大了眼睛。

馮德灑然一笑:“師弟,我們只不過是幾天沒見面,你也用不著驚喜成這樣。”

齊琳笑道:“三十八公子好興致,來我家竄門嗎?”

“不,在下是來提親的。”馮德對我擠了擠眼睛。

“狐貍精,恭喜你啊!馬上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我故意懶懶地道。

“馮德,你究竟想幹什麽?”齊琳的目光閃爍不定。

“結婚,在下和齊姑娘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將軍大人對這樁婚事也持肯定的態度。”馮德輕道。

“是嗎?既然我爹同意的話,那就讓他嫁給你好了。”

馮德面不改色:“這個……在下可不敢。”

“開玩笑,其實我也不反對嫁到宮裏去。”齊琳看著自己纖細的手。

“那我和齊姑娘可是天作之合啊!”

“不過我這個人喜歡熱鬧,太冷清的地方就會住得不太習慣,特別是冷宮那種不毛之地。”齊琳用淡淡的腔調講出了這句對馮德極有殺傷力的話。

馮德的面色果然微微一變,但馬上又笑道:“如果琳妹妹住冷宮不習慣的話,我就搬到將軍府來住就好了。”

“三十八皇子真是愛說笑,將軍府裏住皇子,恐怕滿朝文武都不會答應吧?”

“在父皇面前,滿朝文武又算得了什麽!在下已經請示過父皇了。”馮德用溫柔的眼神看著齊琳。

“看來你的準備工作做得不錯嗎?”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你說的也是,不過相信你也知道我和大公主的交情,你在皇帝前面說一萬句也抵不過她輕輕一句,而且這樣的結盟她恐怕也不會答應吧?”齊琳笑道。

“大公主也是明理之人,她不會破壞我們這天作之合的婚事的。”

“那我們走著瞧。”齊琳冷笑。

“那好,不過,我想有必要讓琳妹妹知道一件事。”

“是不是皇宮中有人私養死士?如果是這件事的話,我倒很想聽聽。”

“一定是琳妹妹弄錯了,這種事情如果真有的話,宮中的禦前待衛們那不全成了飯桶?調教他們的將軍大人和西門大人應該不會有如此無能的屬下吧?”

“他們是不是飯桶我可不敢說,不過有的豬自以為能瞞天過海,我卻非常清楚。”齊琳與他針鋒相對。

“我要說的事,就是大公主已經去邊疆巡視了,用時大概會是一個月,我們的婚禮,她是沒有辦法趕回來了。”馮德沈聲道。

齊琳不禁面色一變:“放心,她不必趕回來,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會舉行婚禮。”

“這是父輩們的命令,我也是身不由已啊!”馮德故意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皇子在將軍府門前欺負一介弱質女流也是身不由已嗎?”

“琳妹妹誤會了,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了。”馮德微微一笑轉身就走。

“走好不送。”

※※※

將軍府內,曲徑通幽的假山回廊之間。

“老公,怎麽辦?這次人家完全落了下風。”齊琳領著我越走越快。

“沒關系,再多幾次就會習慣了,像我就習以為常了。”我笑道。

“什麽話,這種事情怎麽能習慣?我死也不會嫁給他的”

“你爹這麽疼你,應該不會答應的吧?”

“如果是別人的,只要我不點頭,我爹一定會一口回絕,但現在對方是西域江南國的皇子,我爹無法拒絕這個誘惑。”

“為什麽?”

“你也知道,我們一直想方設法重建神龍帝國,如果我嫁入了西域江南的皇室,再和兵權在握的我爹來個裏應外合,西域江南國變成神龍帝國的機率就會大很多。”齊琳壓低聲音道。

“這樣的秘密你怎麽能隨口就對我說。”我皺起了眉頭。

“沒關系,我信任你。”齊琳笑盈盈地看著我。

我心底立即升起不祥的預感:“你讓我答應的事……不會是和你結婚吧?”

“真是個好主意,我怎麽沒想到?”

“我不幹!”我驚道。

“放心了,我要你替我做的不是結婚,馮德突然來提婚,我也是才知道的,不過,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那就好,我可不想斷送自己的大好青春往火坑裏跳。”

“我不會勉強你的,總有一天我會教你心甘情願地往我這個火坑裏跳的。”齊琳自信地道。

“我養了個火坑嗎?這麽多年來為什麽我都沒有發現?”一道中氣十足的男子聲音突然傳入了耳中,我左顧右盼,周圍卻沒有人,想來這男子用的是傳音之術。

齊琳面色一變,對我做了個好險的手式:“爹,你幹嗎偷聽人家說話?我看你也別做將軍了,幹脆去做間諜得了。”

“你自己說話那麽大聲?我不想聽也沒辦法啊!”

“好了,既然你什麽都聽見了,那我對身邊這個男人的稱呼你不會遺漏吧?”齊琳拉著我飛快的在庭園中穿梭。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在一間臨水的小亭子上見到了齊琳的父親西域猛虎,眼前這個胡子刮得很幹凈且非常瘦弱,有些英俊的中年男子很難和西域猛虎四字聯系在一起,他身邊兩個高大魁梧的衛兵比他更像將軍。

“這個就是你擅自選擇的老公。”齊虎用親切的眼神打量著我。

“這個就是我那喜歡竊聽的變態老爸,他的特殊能力‘搜聲’發動時,方圓五百米之內煙灰落地的聲音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參見將軍大人。”這幾天在白家,我倒是學會了一些禮儀。

“好孩子,不過我先得給你一個忠告,能被我女兒看中的人……”說到這裏齊虎用眼角瞟了瞟撅著小嘴的齊琳。

“我們的愛情無論你怎麽破壞都是沒有用的。”齊琳臉上帶著不可戰勝的笑容。

那是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有愛情,破壞從何談起?我把想說的話放在心頭,看著欲言又止的齊虎。

“能被我女兒看中的人,一定是有利用價值的人。”齊虎笑了。

果然是知女莫若父,我不禁暗暗佩服。

“她要利用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擇一切手段,所以她的甜言蜜語,她的山盟海誓,你千萬不要放在心頭。”

“對一個陌生人這樣汙蔑自己的可愛女兒,你很開心嗎?”齊琳竟然笑道。

“我是實話實說,不想有人中你的圈套罷了。”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心了,把人命看得一錢不值的鐵血大將軍?”

“對中了你圈套的失足男子汙蔑自己可敬的父親,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可恥嗎?”果然是一對父女。

“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會答應和那個冷宮皇子的婚事的。”

“別那麽沖動,過些時候你自然會乖乖答應的,小夥子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好像是不擇手段吧?”

“對,就是這個,我這個丫頭詭計多端,有時連我都要被她騙得團團轉,有時為了騙取別人的信任,她甚至會做出某種程度的自殘。”

“是啊!有時候為了保住自己清白的名聲,我還會做出大義滅親之事。”

“你看,你看,動不動就危脅年邁且疾病纏身的老父,多麽可怕的女人。”

“經常無故出賣自己柔弱女兒的變態才是真正的可怕。”

“小夥子,不過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了。”齊虎突然收起嘻笑的嘴臉,一本正色地道。

“不要相信他!”

“雖然要令她動心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不過,她一旦真正地愛上誰,那個人一定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這個狡猾的臭丫頭的心中,愛情是比她生死還重要的東西。”眉目間帶著溫柔的齊虎緩緩地道。

“你的女兒現在愛的就是這個人。”齊琳指著我笑道。

“小夥子,千萬不要中了她的計,她真正的愛情是不會輕易付出的,好了,你們年青人慢慢玩,我還有事要進宮。”齊虎微笑著站了起來。

“我不會嫁給那個白癡皇子的。”齊琳大聲地道。

“你說什麽?我沒聽到,唉……人老了就變得不中用了。”齊虎帶著兩個衛兵揚長而去,只留下一臉悻悻之色的齊琳和搞不太清楚狀況的我。

“你爹和傳說中的鐵血大將軍西域猛虎齊虎相差好遠?”我索性坐了下來。

“那你告訴我傳說中我爹是什麽樣子?”

“政壇上的鐵腕,戰場上的屠夫,只相信絕對權力而且不茍言笑的男人。”

“很精簡,不過這些評價是真的,我爹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就某方面來說,他和西門斷天真的很像;他和西門斷天都是野心膨脹的冷血動物,不過西門斷天對政治和權力並沒有我爹那樣執著,西門斷天據說是為了武道和尋找自我價值而存在的男人,而且他不會去做那些他認為卑鄙下流的事情,他有他的自己的驕傲,而我爹卻是為了重建神龍帝國絕對崇尚權力與武力的男人,他可以不擇一切手段。”

“可是這些評價和剛才我所見那個非常有幽默感的大叔很難聯系在一起。”

“你剛才所見到的那個男人只是齊琳的父親,而不是傳說中的西域猛虎齊虎,他溫柔和幽默的一面只在我的前面展露,當我不在他身旁的時候,他就是那個連眼神都可以殺人的鐵腕大將軍。”

“看來你爹把自己溫柔的這一面隱藏得很好,不過想想也對,不管多冷血的人總是會有溫柔的一面,只不過是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看到吧。”

“你錯了,我爹從來沒有隱藏自己的任何一面,他平時所表現出來的冷血與霸道就是他最真實的一面,在我出生以前他是從來不笑的。”

“是嗎?”

“他之所以學會幽默和溫柔,那是因為我是一個生下來就是不會笑的孩子!”

“我不相信。”

“其實我……我是一個本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生命,因為某種原因,在七歲之前,我從未笑過,為了讓我開心,他才衍生出溫柔與幽默這一種他最討厭的性格,我雖然有時會恨他,但卻與他相依為命,直到現在,我還是不能完全了解自己對他的感情。”

“你家的事情好像很覆雜的樣子?”我撓著頭道。

“嗯,也許三天後的晚上你就接觸到一些關於我的真相了。”齊琳笑道。

“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但我老爹好像對你很感興趣。”

“有嗎?”

“當然有了,你以為我爹見你時,那一番對我的過份評價會對每個人都說嗎?”她用清澈的目光直視著我。

“應該不會吧!”

“我爹對你說的那一番關於我的評價都是真的,我爹之所以會對你說那些話,是因為他從你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我只是三天沒洗澡罷了,怎麽會帶上危險的氣息呢?”我故意笑道。

“他是因為察覺到了你身上有一種能將他寶貝女兒從他身邊帶走的危險氣息,所以才說那番話的。”

“看來將軍大人他是搞錯了,我可從來沒有打算過帶走他的寶貝女兒。”

“不要再口是心非了,老公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又來了,你爹都已經告誡我不要相信你的甜言蜜語了,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吧。而且你馬上就要成為皇子妃了,我可沒有為了你開罪西域江南國皇室的打算和實力。”

“你怎麽能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落入宿敵之手,你還算男人嗎?”

“大姐,我心愛的女人好像不是你吧?而且我認為馮德如果娶了你這麽一個嬌妻,身與心的健康都會受到無盡地摧殘,這正是作為宿敵的我最樂意看到的情形。”

“老公,你盡可放心,身為你心愛的女人,我是決不會嫁給他的,萬不得以的時候……”

“你不會幹出犧牲自己性命來保護貞操這種傻事吧?難道你爹所說的把愛情看得比生命還重要是真的?”

“萬不得以的時候,我只有將他弄死。”

“你果然是把愛情看得比生命還重要,不過那生命指的是別人的。”

“你怎麽能這樣歪曲你心愛女人對愛情的追求?”

“算我怕你了,我得走了。”

“那無論如何請記住三天之後和你心愛女人的約會。”

※※※

天已黃昏,斜陽最後的餘輝讓我眼中的白家大宅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籌備晚宴的傭人們回來穿梭於我們的眼前,從他們臉上明朗的笑容上可以看出,白家傭人們的福利與待遇的確是瓦堡崗最好的。

用餐的人並不多,袁茵和南宮北還有我,以及白家的中年女管家菲琳娜和白龍。

袁茵的外婆雖然在生袁茵的母親白霞時難產而死,但深愛著亡妻的白龍卻格守著當年的誓言,沒有再把任何一個女人娶入白家大宅,雖然他的風流韻事的傳聞從來沒有間斷過,但白家大宅卻成為了一片特殊的凈土,因此白霞也就成為了他唯一的孩子,但被他視為掌上明珠的白霞性格卻極其叛逆,先是違背父命嫁給了父親非常討厭的男子,其後又帶著剛出生的女兒突然失蹤。

這些隱隱約約的往事都是女管家菲琳娜透露給我們聽的,但袁茵父親的具體情況因為白龍的命令,菲琳娜卻是守口如瓶。

菲琳娜是一人對任何人都非常和藹的人,白龍也把她視為了家庭中的重要成員,而白龍不在白家大宅時菲琳娜可以說就是白家大宅的主人;另一方面菲琳娜卻顯得非常的神秘,一頭棕色短發加上一雙金色眸子的她看起來很是精幹,但已步入不惑之年卻尚未結婚,而她的來歷更是一個秘,雖然她跟著白龍身邊卻已經二十多年了。

“老伯怎麽還不回家?”坐在用餐的“滿漢廳”中的我有些心不在焉。

“菲琳娜在門外等著他呢,老大,你今天真的見了齊虎?”袁茵從我回來後一直在盤問我今天與齊琳見面的情況。

“男人婆,你怎麽變成黃臉婆了?沒完沒了的嘮叼不像你的風格吧?”

“人家關心你啊,什麽嘮叼不像我的風格,那你倒說說我的風格應該是怎麽樣?”

“你的風格是嚴刑逼供,小茵姐剛才太溫柔了。”南宮北插道。

“小北,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袁茵吼道。

就在這時,院中突然傳來了陣陣嘈雜的人聲。

“怎麽突然會這麽吵?”南宮北好奇地道。

“有點不對勁!”我從餐桌旁站了起來。

“聲音是朝著這邊來的,好像有人受傷。”袁茵動作比我更快,已經在穿鞋要沖出去看個究竟。

喧鬧的人聲中,似乎白家的傭兵們不時發出受傷的慘叫之聲,是什麽人不斷像這兒逼近?

“周寧,你快帶小姐逃走!”我突然聽到了女管家菲琳娜尖銳的叫聲。

白家大宅所雇傭的衛兵不但人數多達上百,而且身手都不是泛泛之輩,從雜亂的聲音來判斷,對方逼近的勢頭非常之迅速,這些傭兵們顯然沒有給對方造成任何阻礙。

意識到不妙的我一手抓住了正向外沖的袁茵:“小茵別魯莽,也許是你外公的仇家,要拿你來出氣,你先避一避。”

“小姐快走!”帶著緊迫感的叫聲再次由菲琳娜口中傳到我們耳畔。

“老大,不用怕,本姑娘沒有那麽好欺負。”袁茵掙脫了我的手。

眼前突然一花,並不寬敞的“美味齋”別院的小門中竟射進了五六個人來,這五六個如爛泥般癱倒在地上的傭兵嘴角都掛著血絲,他們的身體顯然是受到了強烈的撞擊。

“我的女兒,我要見。”伴隨著這毫無感情色彩的語調,一個銀發黑衣男子踏入了院中。

我驚呆了,站在我身旁的袁茵也張大了自己的嘴巴,而南宮北卻是不能控制地輕輕顫抖了起來。

面色極為難看的菲琳娜攔在了那銀發黑衣男子的身前:“請您出去,這是白家的私人地盤。”

“我的女兒?”那銀發黑衣男子漠然地望著袁茵,眼神始終都帶著他獨有的壓迫感。

“她不是您的女兒,請回吧!”菲琳娜的臉已經漲紅了。

“她是,跟白霞一模一樣。”銀發黑衣男子緩緩地道。

“西門大人,您弄錯了,她不是您的女兒。”菲琳娜咬著道。

西門斷天,這個自稱是袁茵父親的男人竟是傳說中的武劍聖西門斷天,我的偶像與紫電的滅門仇人西門斷天,那個被白龍視為仇人的袁茵的父親竟然是西門斷天?

“你就是我爹?”眼中驟然噙滿淚水的袁茵望著西門斷天道。

西門斷天漠然地點了點頭,然後突然將視線投向了菲琳娜“走開!”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立即從西門斷天身上散發而出,隨著他的視線閃電一般襲向菲琳娜,菲琳娜立即被無形的力量擊得向後橫飛,倒在了地上,這時我才明白那些傭兵根本就無法接近西門斷天的身邊,都是直接被西門斷天的氣所傷。

驚愕的袁茵來不及擦拭臉上的淚水,急忙奔向菲琳娜。

“你要幹什麽?”袁茵一面扶起倒在地上的菲琳娜,一面對西門斷天道。

“帶你走。”西門斷天從出現到現在為止,臉上始終保持著漠然,沒有一分與闊別多年的女兒重逢的喜悅。

“你究竟是什麽人?你怎麽能胡亂出手?我真的是你女兒嗎?為什麽我在你臉上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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