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箬竹和唐曉蓮向往常一樣坐著馬車出去游玩，不過不同的是，箬竹坐在馬車外面，唐小姐拉著她新買的紅雀坐在車裏面。

箬竹感到有些奇怪，但想想這些天唐小姐一直喜歡和紅雀獨處，可能小姐對這鳥感興趣吧。

然而紅雀可不感興趣。

“我說唐大小姐，你能不能把我放了啊！”秋月日常無奈扯自己右腳上的腳鏈子。哪有人會把神獸這麽囚著的？就算以往在神界，神大人“教導”我們也沒有這麽過。

“誒，別這麽說，這不把你從籠子裏放出來了。”唐曉蓮一邊嗑瓜子，一邊打趣道。

“可我也沒讓你給我系腳鏈啊。”秋月試圖挽回些什麽。

唐曉蓮伸手剝了個瓜子，放在嘴裏哢哢作響，又道：“又不是我給你戴的。”

重點不是這個！

秋月快發瘋了，這幾天一直試圖跟這女人理論，結果唐曉蓮一直玩文字游戲。我堂堂鳳凰，竟然從籠子出來後還要栓鏈子！“你想怎麽樣？”

唐曉蓮停下剝瓜子的手，道：“很簡單，在你拿到東西前幫助我。護我一命。”

哦。嗯？！

“你怎麽知道我要拿東西？”秋月兩眼睜大。記得自己沒有和她說過這件事啊！難道這女的會讀心術？

唐曉蓮轉過身，不打算看這只蠢鳥。“當初你大可閉嘴不說話，不需要引起我註意。到晚上偷偷離開，但是你並沒有，所以你肯定是想借助我的手幫你拿的。”

秋月一聽。一方面感嘆唐曉蓮的聰慧，一方面無奈自己智商。原來晚上可以偷偷出去的？媽呀，早知道就自己出去找石頭和鳳翎了。

“可是我現在沒能力幫你。”秋月擡頭看著唐曉蓮。

唐曉蓮依舊懶得理這蠢鳥，“我也在奇怪，這蠢鳥怎麽能幫我。”

我不是說智商。

秋月扯扯嘴。放棄和唐曉蓮鬥嘴了。

聽到馬車內吵吵鬧鬧的聲音，箬竹不禁問道：“小姐，有什麽事嗎？”奇怪，馬車內為什麽有第二個人的聲音，明明只有小姐一個人啊。箬竹不放心，但是又不敢進馬車內查看，怕唐曉蓮怪罪。

秋月一聽，立馬閉嘴。

唐曉蓮擡擡眉毛，掀起簾子，讓箬竹看清馬車內情況，略帶不滿意的語氣道：“放心了嗎？”

箬竹嚇得跪在簾子前道：“箬竹錯了。箬竹只是擔心小姐安危，並無冒犯小姐的意思。”

“車內只有你小姐一個人，若有第二個的話，那應該就是那只笨鳥。”唐曉蓮笑道。

秋月瞪了她眼。說誰呢？

——某一馬車內——

“小姐不好啦！”一丫鬟突然策馬上來叫道。

“何事？”車內女子用染丹蔻的玉手掀開簾子。

“秦公子訂婚了！”

車內傳來陶器打碎的聲音，便聽女子又問：“是正室還是側室？”

“正室。”

又是瓷器打爛聲。丫鬟默默心疼清點瓷器的管家。女子又道：“誰？”

“聽聞是唐曉蓮。”

“唐曉蓮？誰啊，怎麽沒聽過？”

丫鬟又補充道：“小姐沒聽過正常，唐家小姐唐曉蓮是**鎮的人，離我們府隔了幾座城池。但是唐家的美人，小姐你可能聽聞……”

“喲。原來那個就是唐曉蓮啊，就是那美若天仙的人兒？聽說是沈魚落雁的大美人。”車內女子輕輕笑道。

“只不過美人只是”美人“二字，傳說也只是傳說。沒多少人見過她真面目。聽說她經常戴面紗出門……”車內女子眼珠子一轉。

——

不得不說，這蓮心池離唐府還不是一般的遠，雞鳴時分出門的，落日時分才到，快馬加鞭正好趕上晚宴。

明月風清，蓮心池中躺著昏昏欲睡的粉蓮花，嬌嬌可人。風起，吹散夏日的熱氣，帶給心靈一夜的清靜。蓮心池素有姻緣池之稱，自古無數年輕男女在此地許下白頭偕老的誓言，引來一群又一群年輕男女來相會。

池上已有十四五艘畫舫，閃著點點明滅燭光，隨風輕輕搖曳著。畫舫上精美的窗花被月華滋潤著，似與池中睡蓮比美。此景是那麽的舒心、愉悅。

岸上也有不少男男女女，身著華麗服飾，腰佩精美玉佩，各個身後跟了不少隨從或丫鬟。來這裏的要麽是富家子弟，要麽是名門望族。就秋月乍一看下去，斑斕衣襟襯托下，一個個帥哥美女綻放著美好。

在這俊男美女中，一抹粉色倩影立於微風。面上輕紗隨風飄揚，時時拂過女子美好的面容。她擡手，用玉指把飛揚的鬢發撩到耳後。鳳眸一轉，女子輕輕一笑，天地失色，“好熱鬧。”

“小姐，我們兩個單獨來這麽遠的地方，不怕被人抓走嗎？”來回打量著兩人單薄的身影，跟在後頭的箬竹默默擔心。

唐曉蓮又是一笑，“得了吧，這面紗安全著。何況這裏誰知道我是唐小姐呢？”

說著還怕箬竹不信，拉著箬竹在路上走一陣子。身邊的人完美無視唐曉蓮，徑直走過。

“箬竹你就別擔心了。今天我是出來散心的。你看，客棧都訂了比較普通的，我還特地換了件艷麗的衣服”。說著，唐曉蓮指指身上穿的粉裙。

箬竹只好無奈地點點頭。的確，小姐以往要麽穿白色，要麽穿青色。著裝打扮都不明確，沒人能認出小姐。況且就一個晚上，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唐府地位其實不算高，但因為有傳聞唐家小姐是個美若天仙的人，這也使得唐府出名起來。又因為幾乎沒人知道美人的模樣，唐曉蓮被披上神秘的紗，所以“唐家小姐”變得人人皆知。

箬竹把唐曉蓮領到之前包的畫舫上。這畫舫上雕著精美的蓮花，看得唐曉蓮滿心歡喜，左瞧瞧右看看，怎麽都是喜歡。

船內擺了不少鮮美水果，想來還未到宴點。唐曉蓮靠窗坐下，拉著秋月，靜靜欣賞著蓮心湖的美景。

秋月擡頭，欲欣賞十五的月亮，卻未想到：

那映入眼簾的月亮竟缺了嘴，原本又大又圓的月亮右下方缺了個大口，發著森冷的光！

“唐曉蓮，這月亮怎麽回事？”秋月嚇壞了，趕忙扯扯唐曉蓮的袖子。

被打擾的唐曉蓮不太歡喜地扯回袖子，道：“蠢鳥，這月亮三年前就這樣。聽聞有一天天空傳來一聲巨響，等我們反應過來月亮就裂了一塊。搞得這些年來對月吟唱的詩人都閉了嘴。你不是說你是鳳凰嗎？說說你們那兒發生什麽。”說著，唐曉蓮打趣地轉過頭，瞥瞥正在發抖的秋月。

月亮裂了？

那個導致事件發生的人，好像是我。

等等，這麽說我從神界被神大人扔下來，然後在密林中醒來，這之間經過了三年！

嘶！

秋月突然回想起自己當初做下的孽。如果不是自己弄壞月亮，現在會在凡間被這壞女人栓住嗎？

瞧見秋月那別扭的模樣，以唐曉蓮的智商，一看就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九和她有關。唐曉蓮聲音仿佛帶刀，冷幽幽地說道：“若是你知道的話，趕快告訴我。到底是哪個混蛋，弄得這三年來海浪失控，我們唐家租賃船只的生意營銷大大縮小。那海時不時風平浪靜幾個月，又時不時波濤洶湧四五個星期。完全脫離常規，這些年來出海運貨打漁的人越來越少！”說著，唐曉蓮一掌拍在窗戶邊上，嚇得秋月又是一抖。

秋月越聽越有罪惡感，心裏很不是滋味。原來這就是破壞規則的後果。但是外表仍努力接話道，“可現在唐府不是還好好的？”

唐曉蓮甩秋月一個眼刀，“好好的？你是瞎還是蠢？得知我同秦家的家夥訂婚也不是一兩天了。你難道就沒留意其他幾個丫鬟提供的信息嗎？”

秋月單純地搖搖頭。那些丫鬟來換鳥食的時候，秋月是很開心地吃的，完全沒留意什麽消息。

唐曉蓮無語地扶額，又道：“靠海而生的幾大富家這幾年經濟縮水得厲害，就那秦家一直穩固至今，且穩步上升，超現在唐家平均收入的一個零頭。爹爹還是掏自己腰包，辦了幾個坊市才暫時穩定現在唐家經濟。爹爹這邊逼我嫁給他，一方面是為我終生幸福著想，另一方面主要還是想依靠秦家又或者說學幾招。”

秋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總之就是唐曉蓮要嫁給秦禦華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秋月。

唐曉蓮看她那蠢樣，也不指望她能聽懂這之間的關系了。

秋月轉頭，看見岸上衣著華麗的男男女女，又問道：“這裏很出名嗎？為什麽那麽多人來？”

唐曉蓮突然好像有回答秋月問題的興趣，把秋月放在窗口，指著前方那棵掛滿紅綢的大樹。“瞧見沒有，那是棵許願樹。聽說有這麽個民間傳說：曾經有一對年輕男女，乘船在這樹下。他們一見鐘情，經歷相識相知，最後許下白頭偕老的諾言，並在紅綢上寫下雙方的名字，用紅繩緊緊地拴在一起，表示雙方堪比山海的愛情誓言。”

“然後呢？”秋月聽到這裏，心裏沒有什麽觸動。

唐曉蓮輕笑道，“故事當然沒有那麽簡單。有一年，男子征去當兵，戰死沙場。女子不聽家裏人改嫁的命令，跑到許願樹下守寡。當女子抱著書生臨行前寫過的最後一卷卷軸痛哭時，奇跡發生了。樹上的紅綢發出耀眼的金光，許願樹掉落的葉子化作了那個書生！女子破涕而笑，驚喜地被書生擁抱著。原來是書生的魂借許願樹的葉子來完成白頭偕老的誓言。”

唐曉蓮講完故事，回頭望望秋月。秋月很淡定地“哦”了一聲。完全不是唐曉蓮要的神情。

“你難道不覺得這故事很感人嗎？”唐曉蓮咬牙問道。這鳥不僅智商低，還情商低，這什麽鳳凰啊。

秋月搖搖頭，道：“你們這些民間傳說要麽就是閑得蛋疼的人自己瞎編的，要麽就像我這樣誤打誤撞弄的。我都看出那樹除了身負多重願望以外，沒什麽特別靈性。更不要提什麽落葉化人。”

“嘖嘖，鳳凰大人還真是法力高強啊。三兩下就毀掉個美好傳說。”唐曉蓮微微一笑，嘲諷秋月幾句。突然嘲諷的嘴臉收起，變得柔和，望向粼粼池水，目光閃爍，“問你哦，你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一見鐘情嗎？”

一見鐘情？

“怎麽？唐大小姐受刺激想談戀愛了？”好不容易等到唐曉蓮主動問問題，秋月肯定抓住機會諷刺幾句。

唐曉蓮甩她一眼刀子，沒理她。

“就算真的有一見鐘情有什麽用？兩情相悅才是實在。”秋月徐徐答道，擡頭卻見一向冷靜的唐曉蓮竟失神地望著窗外景。秋月順勢而望……

【你相信有一見鐘情嗎？】

－－－－－－題外話－－－－－－

明天休息一天，要寫美人出水，我可能要醞釀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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