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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六章 致命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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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蓋繼續說道:“葉同將這些證據都秘密地存放在一個玉盒之中,據我推測,其中應該包括他和西夏國交易的詳細清單、來往賬目,以及劉佩給他的指示,說不定還有楊戩給他的密信。葉同是準備有朝一日事情敗露的時候,能夠將責任推到楊戩、劉佩等人身上,以避免株連九族,保住自己家人的性命,不過這事最終還是被楊戩、劉佩知道了,結果導致一場殺身大禍。”

聽到此處,方臘終於明白了,原來葉家滅門慘案的背後,居然還隱藏著如此深的一灘渾水,真正的罪魁禍首竟是楊戩。這事要捅出去的話,估計能給楊戩造成一些不小的麻煩,不過也僅僅是制造一些麻煩而已,以楊戩的老奸巨滑,以大宋朝官場的黑暗不堪,到時他只要搞個替罪羊出來,就能擺平此事,根本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

相比較而言,玲瓏玉盒中的證據才是最致命的,這要是被宋徽宗趙佶知道了,亦或是落到楊戩的政敵蔡京、童貫等人的手中,到時扣上一個私通敵國的罪名,那楊戩這一輩子就算徹底完了,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了。如此看來,怒山族董木薩應該是在楊戩的指派之下,才派出自己徒弟那錯沙幹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董木薩也是潛龍堂的爪牙不成?方臘暗自揣測道。

聽完晁蓋的這番話,時遷的勁頭頓時上來了,“晁蓋,若你所言是真,我這就動身去京城,非把這玲瓏玉盒搞到手不可,我倒要看看,如果祝朝奉和祝家莊失去了楊戩這座靠山,還能囂張多久?”

“時遷,既然你答應出手盜取玲瓏玉盒,那我還有一事相托――幫我帶一封書信,轉交給我在京城的一位老朋友,他屆時應該會幫你一把的。”晁蓋道。

“沒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了。”時遷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時遷,那待你傷勢完全恢覆之後,再出發也不遲。我明天請回春堂的大夫過來,再幫你號號脈……”

晁蓋話還沒有說完,時遷已經不耐煩地打斷道:“不用這麽麻煩,我的傷勢我自己最清楚,再有四五天便能康覆了。到時趁著春暖花開,我輕輕松松走一趟東京汴梁,順順利利將那玲瓏玉盒盜將出來,讓楊戩這奸賊好好吃些苦頭。對了,晁蓋,你托我帶的那封書信,是帶給誰的?他能幫上忙嗎?要知道這可是掉腦袋的差事,這人可靠嗎?”

“你放心好了,我這位好朋友在京城中也算個小官,為人秉直,性格剛烈,一向看不慣朝廷之中的這些奸臣賊子。這事若找他幫忙,他明面上不好出手相助,但暗地裏一定會鼎力相助的。”

“哦,那還是同道中人,不知此人姓甚名誰,位居何職?”時遷一時來了興趣,忙問道。

“我這位好友姓王名進,在朝廷禁軍中擔任都軍教頭一職,雖然官職不高,但一身棍棒功夫卻相當了得,更兼在開封城中居住了數十年,當地的風土人情皆十分通曉,若有了他的協助,你辦事將會便利不少。”

“王進,王進,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時遷想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晁蓋,莫非是人送外號天羅棍的那個王進?”

“不錯,正是他!”

“哦,原來是他,聽說此人是京城武術大家王升的獨子,父親去世之後,他子承父業,也做了都軍教頭,操練朝廷八十萬禁軍,江湖傳聞也是條漢子,為人可靠。若是找他幫忙,那我就真得放心了。”時遷松了一口氣。

“時遷,你純屬瞎操心,我和王進認識二十多年了。當年我們倆一起北出塞外,追殺在邊境上為非作歹的三夥遼國馬賊,歷時一年之久,期間經歷了無數次的殊死搏殺,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心裏清楚得很,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找他幫忙的。”晁蓋不屑地咧了咧嘴,顯然是對時遷方才的懷疑態度表示不滿。

時遷和晁蓋的這一番對話,方臘悉數聽入了耳中,“王進”這個並不陌生的名字讓他立刻想起了一個響當當的人物,水滸一百單八將中的一位好漢――天微星九紋龍史進。不錯,按照小說《水滸傳》中的描述,王進正是九紋龍史進的師傅,不過那時,王進被太尉高俅迫害,已經逃出了東京城。

方臘依稀記得,高俅坐上太尉這個位置,好像是在宋徽宗政和七年,也就是公元一一一七年左右,離現在還有七八年之久,如此看來,現在的王進應該還在京城之中,擔任著都軍教頭這個芝麻大的六品小官,暫時還沒有丟掉烏紗帽的危險。

想到這裏,方臘突然心中一動,東京汴梁做為大宋朝的都城,也稱開封,曾經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人口數超過了百萬,同時也是南來北往的貿易中心,繁華至極,史書上曾有這樣的描述:“八荒爭湊,萬國鹹通,集四海之珍奇,皆歸市易,會寰區之異味,悉在庖廚。花光滿路,何限春游?簫鼓喧空,幾家夜宴,伎巧則驚人耳目,侈奢則長人精神。”

北宋畫家張擇端流傳下來的千古名作《清明上河圖》,更是將開封城的繁榮景象絲絲入畫,以水墨丹青的方式呈現在眾人眼前,讓後世無數人讚嘆不已。

開封城,這個極具誘惑力的名詞,促使方臘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時遷,你何時去京城,我陪你走一趟。”

時遷好奇地看了方臘一眼,開口道:“怎麽著,方老弟,你對那玲瓏玉盒也有興趣?”

方臘點了點頭,說道:“若玲瓏玉盒之中的那些證據,果真能扳倒楊戩,那我自然十分感興趣。時遷,你不要忘記了,死在潛龍堂手下的青竹幫子弟可著實不少,青竹幫現在的處境,有一多半是拜楊戩所賜,我和這閹人之間的梁子早就結下了,只要有一絲的報仇機會,我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怎麽著,時遷,你難道不願意我去汴梁?”

聽方臘如此一說,時遷忙張嘴解釋道:“哪裏哪裏,這趟開封之行,有你相助,我是求之不得呢。論本事、論計謀,我都不如你,本來我對這趟差使還沒有十足的把握,現在有你堂堂不死神鷹親自出馬,那這事肯定是十拿九穩,玲瓏玉盒逃不出你我的手掌心了。”

晁蓋在一旁搭腔道:“這樣最好,我原本還準備派聖手秀士劉金山和時遷一起去京城的,到時互相之間也好有個照應,眼下既然方老弟有意此事,那正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我更加放心了。”

“好,那就一言為定,五天之後,我和方老弟動身啟程。晁蓋,你就在東溪村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

“時遷,不要把話說得太滿了,到時若是失手的話,我看你還有什麽顏面回來見我!”

“晁蓋,你也太小看我時遷了。再說了,就算我失手的話,還有方老弟在呢,晁蓋,你不會不相信他的本事吧。”時遷邊說,邊不懷好意地看了方臘一眼。

“時遷,你不是人送外號鼓上蚤嗎,這等竊寶盜財之事,應該是你最擅長的,我最多幫你望望風,放放哨而已。你若失手的話,只能說明你學藝不精,本事不夠,可千萬不要賴在我身上。”這句調侃話一出,屋內頓時一片笑聲,不過晁蓋的笑聲很是爽朗,而時遷的笑聲則多多少少顯得有點尷尬。

在初春的暖風之中,方臘和時遷兩人喬裝打扮之後,踏上了北上的行程,方臘依舊戴上了人皮面具,時遷則化裝成了一個瘦老頭。

此時已是宋徽宗大觀四年(公元一一一零年),這一年的正月十五,宋徽宗趙佶不知怎麽回事,突然發了善心,下旨大赦天下,很多屈打成招的老百姓,終於得以見天日,恢覆了自由;但也有不少窮兇極惡、惡貫滿盈的江湖大盜借此機會,從牢獄中脫身而出,再次為害武林,制造了一起又一起的慘案。

方臘、時遷是從鄆州出發的,此去東京汴梁不下千裏,為了節省體力,也為了掩人耳目,兩人花五兩銀子雇了一輛騾車,就這樣上路了。不要說,這騾車的行進速度雖然不及馬車,但也不慢,一天下來,也能走五六十裏地,按照這樣的速度,半個月的時間便能趕到開封城了。

由於此行前途未蔔,危機重重,因此白天趕路的時候,時遷、方臘兩人便窩在騾車之上,時遷是靜休調養,畢竟傷勢剛剛恢覆沒多久,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惡戰,養精蓄銳還是很有必要的。方臘則是打坐運氣,全神貫註練習小無相般若心法,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只要一有空閑時間,便會潛心修煉,一刻也不會浪費。方臘深知,處在這個亂世之中,實力是自身生存的唯一根基,只有憑借強硬的實力做為依仗,才不會任人欺淩,自己的命運才能真正地掌握在自己手中。方臘不希望自己成為歷史上的那個方臘,那個慘殺在朝廷屠刀之下的方臘,他要改寫這段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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