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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終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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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你能回來就好,我對不起你啊!如果當初我能聽你的勸阻,就不會鑄成今日如此大錯了,我愧對地鼠門的列祖列宗啊!”說著,張光鬥轉過身來,面朝向時遷、方臘兩人。

“師兄,你怎麽變成如此模樣了?”看到張光鬥此時的模樣,時遷不禁是大吃一驚,面上掛滿了不可思議的神情。距地鼠門和祝家莊結盟才不過短短的十幾天時間,但如今的張光鬥卻已不再覆當日的奕奕神采。額頭上的皺紋明顯多了不少,一道道清晰可見;雙眼之中布滿了血絲,原本寬闊的下頜現在瘦得變成了尖錐形,更讓人詫異的是――那一頭烏黑的頭發,現在有一大半都變成了花白色。才五十歲出頭的張光鬥,一轉眼之間,仿佛老了數十歲。

“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到底怎麽了?”時遷難以按捺心中的疑慮,焦急地問道。

張光鬥倒顯得很平靜,擡頭看了一眼時遷身旁的方臘,開口問道:“師弟,這位是?”

面對這位武林前輩,方臘也不敢太過張揚,忙拱手行禮道:“張掌門,在下睦州方十三,此次應時爺所邀,以助他一臂之力。”由於不清楚張光鬥現如今所處的形勢,因此方臘沒有敢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睦州方十三,好陌生的名字。年輕人,這應該不是你的真實身份吧,從你方才制服院門口守衛的身手,還有踏進院內的腳步聲來判斷,你的功夫不在老夫之下,在江湖之中不應該如此默默無名。”張光鬥狐疑地問道。

方臘微微一笑,即不肯定也不否認。時遷明白張光鬥的顧慮,忙解釋道:“師兄,你放心好了,方十三是我朋友,是個靠得住的好兄弟。師兄,你有什麽話,盡管說好了。”

既然時遷都這麽說了,張光鬥便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他將目光投向屋外,長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師弟,你此前的預測沒有錯,祝家莊和本門結盟,果然是暗藏狼子野心,我後悔當初沒有聽你的話啊!”

時遷心知肚明此事,但此時只能裝作不知道,開口問道:“師兄,你何出此言?”

“師弟,實不相瞞。就在和祝家莊結盟的那一天,前來祝賀的萊州知府陳飛鵬讓我幫他幹掉兩個人,不然的話,他就要收回文昌鹽場的經營權。祝朝奉也在一旁煽風點火,極力勸說我動手,就在那一瞬間,我發現自己已經落入了人家的圈套之中,唉,但一切已經晚矣!”張光鬥又是長嘆一口氣道。

“師兄,不知陳飛鵬讓你殺的兩個人是誰?”時遷明知故問道。

“師弟,說起來這兩個人來,你應該有所耳聞,就是已經去世的當朝宰相趙挺之的三兒子趙明誠,還有他妻子李清照。要知道,趙李兩人都是名門之後,為人正直,剛正不阿,素有才氣,在世人當中頗有威望。我要是派人去殺他們倆,一世的威名就算毀了,地鼠門的名聲也徹底毀了,江湖之大,恐怕再難有地鼠門的立足之地。”

“師兄,你後來是如何處理此事的?”時遷繼續問道。

張光鬥雙眉一立,提高聲音說道:“我當然拒絕了此事,哪料到陳飛鵬立時翻臉不認人,下令我十天之內解決趙李兩人,不然的話,他便要對地鼠門不客氣。”

時遷一皺眉道:“師兄,怕他這個鳥人作甚,若我們不理他,他難道還能把地鼠門怎麽樣?他難道還敢滅了地鼠門不成?”

“師弟,我起初也是這麽盤算的,打算暫且擱置此事再說。但事情遠遠不是我們想像的那麽簡單。這幾天來,陳飛鵬、祝朝奉不斷派人給我施壓,讓我盡快動手;而孟豪、衛平等人,不知從哪裏知道了此事,也不停地游說我,說為了兩個無關痛癢的小人物,得罪了朝廷和祝家莊,實在是劃不來,催我早下決定。直到此時,我才猛然發覺地鼠門已不是昔日的地鼠門了,陳飛鵬、祝朝奉早已經在暗中做了許多手腳,收買了不少本門子弟,地鼠門已經危在旦夕之間,可笑我還被蒙在鼓中,自鳴得意呢!”張光鬥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肌肉一直在不停地抽搐著,足見其內心的痛苦和憤怒。

見此情形,方臘覺得有必要探一探張光鬥的底線,以決定接下來是否和他合作,想到這裏,方臘上前一步,開口問道:“張掌門,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

張光鬥倏地站起身來,高聲說道:“我張光鬥豈是那麽容易屈服之人,為了地鼠門的名聲,我誓死和陳飛鵬、祝朝奉這幫賊人周旋到底,粉身碎骨也不足惜。師弟、方爺,你們能助我一臂之力嗎?現在我身旁連一個可信賴的人都沒有,只有靠你們了!”

“哈哈哈,師兄,就等你這一句話呢,我先給你看一個人。”說話之間,時遷閃出房門,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個人。

“咦,這不是衛平嗎?師弟,這是怎麽一回事?”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無比狼狽的二徒弟,張光鬥一臉的驚詫。

時遷並不答話,伸手先解開了衛平的穴道。蘇醒來之後的衛平,第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張光鬥,臉上不由自主地掠過了一絲驚色,不過還沒有等他開口說話,時遷已經搶先開口了:“衛平,當著你師傅的面,還不快點把你的所作所為從實招來。小子,你如果敢信口雌黃的話,休怪我不客氣。”

一旁的張光鬥似乎覺察到了什麽,臉色一沈,沖著衛平呵斥道:“你這小子,究竟瞞著我做了什麽事?還不快說!”

看著面色鐵青的張光鬥,衛平腿肚子發軟,想站起來,但無奈雙腿不給力,楞是沒站起來,只得趴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道:“師傅,我什麽也沒有做啊,你一定要相信我,那一切都是師叔胡說八道的。”

時遷冷冷一笑道:“衛平,我還什麽都沒有說呢,你便如此緊張,我看你是做賊心虛了吧!師兄,還是我來說吧,事情的經過是如此這般這般的。”時遷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張光鬥。

聽完時遷的這番述說,張光鬥是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咣當一腳,直接將衛平踹翻在地。這樣還不解氣,張光鬥掄起右手,上去就是兩記耳光,直接扇飛了衛平的兩顆大門牙,疼得這小子是叫痛不已。

張光鬥心中這個氣啊,沖著自己的徒弟,怒氣沖沖道:“衛平,你身為地鼠門弟子,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是想置本門於不仁不義之地,你究竟是何居心?”

被自己的師傅如此又打又罵,衛平的脾氣一上來,索性也豁出去了,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絲,一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雙豹眼瞪著張光鬥,毫不客氣地回道:“師傅,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那我就把話挑明了。俗話說得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衛某人十一歲拜你為師,到現在都已經快二十年了。這二十年來,我為地鼠門任勞任怨、東奔西走,付出了多少心血,師傅你應該是最清楚,但結果呢,我還只是個小小的伍長,連掌管一部人馬的權力都沒有,還不如田伯山那家夥,這公平嗎?”

張光鬥怒道:“混帳東西,你竟敢如此說,明明是你自己屢犯門規,要不是念及你我師徒情義,我早就將你逐出本門了,哪還能容你到今日。現如今,你居然信口開河,顛倒黑白,恩將仇報,我要殺了你這逆徒。”說著,張光鬥揚起右手,便欲將衛平立斃於掌下。

衛平站在原地,並不躲閃,從腰間掏出一塊腰牌,高高地舉在手中,大聲說道:“張光鬥,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這是什麽?”

張光鬥何等眼力,敏銳的目光一掃,已然看得分明,不禁驚道:“即墨縣縣尉?”

“不錯!張光鬥,實話告訴你,陳大人已經委任我為即墨縣縣尉,統率百名弓箭手。現在我也算是朝廷的一名官員了,你要是敢動我,便是以下犯上,犯了叛逆大罪,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地鼠門也會因此而受到牽連,我勸你還是想想清楚!”衛平一副有恃無恐的架勢。

聽到這話,張光鬥倒有點猶豫不決了,如果衛平所說是真,那殺了這小子的後果,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不過時遷可不管這一套,搶上前一步,劈手奪下衛平手中的腰牌,手掌發力,將一塊堅硬的木制腰牌捏得粉碎,然後飛起一腳,狠狠踢在衛平的腹部,將這小子再次踹翻在地,口中還罵罵咧咧道:“王八蛋,到現在了你還嘴硬,什麽狗屁縣尉,我時遷才不在乎呢,我今天非斬下你的狗頭不可!”說著,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劍,作勢便欲刺下。

見到那明晃晃的利劍,此時的衛平才真正害怕起來,他驚恐萬分道:“時遷,你……你膽敢殺害朝廷命官,你……你不怕連累地鼠門嗎?”

時遷嘿嘿一笑道:“小子,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我已經被逐出地鼠門了,這事江湖上早已經傳遍,可謂是路人皆知。我殺你,純屬個人所為,和地鼠門沒有絲毫的關系,嘿嘿嘿!”說完這話,時遷手中的短劍往前一送,便準備結果了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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