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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奮不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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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隊之後,則是三百多名紅色勁裝的大漢,背後清一色的樸刀,一個個都跑得滿天大汗,氣喘籲籲的,看來這一路跑來的距離並不短。“幫主,弟兄們都趕了大半天的路了,還沒有歇息片刻,我們是不是先找個地方歇歇腳。”李雲希身後一個體形肥胖的中年人,想必是看到了這一幕,湊上前來,對面無表情的李雲希說道。

“今天務必要趕到馬家坡。那該死的白褲瑤,居然敢不把我的話當回事,我恨不得現在就殺到瑤寨中,將這幫王八蛋大卸八塊,方能解我的心頭之恨。克同,你吩咐兄弟們一聲,加把勁,今天趕到馬家坡後,大家可以自己去找找樂子。”李雲希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怒意,看來心中的火氣著實不小。

那叫克同的胖子,見幫主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再說什麽了,只得將李雲希的這番話原封不動地傳達了下去,倒也讓那些累得夠嗆的大漢們有了一些盼頭。此時,大隊人馬已經來到了白虎頭,李雲希擡頭看了看那兩座頗為奇偉的山峰一眼,沒有絲毫的停留,揚鞭策馬,徑直進入了峽谷。

身後的克同,本想提醒一下幫主,此地地勢險惡,容易有埋伏,是否先派個人打探一番為好;但轉念一想,這裏離瑤寨足有一百多裏地,那黎壯只不過是個南蠻之人而已,想必也沒有讀過漢人的兵書,哪裏知道“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敵制勝,計險厄遠近,上將之道也”這些深奧的道理,想到這裏,便也坦然了,跟著李雲希一起進入了峽谷,緊隨其後的則是衡山幫的大隊人馬。

但世事總會在不經意之間給你一個驚喜,就在衡山幫所有人馬都進入了峽谷之後,猛然間,兩邊的山頭上響起了一陣尖銳的口哨聲,緊接著,無數的石塊從天而降,向衡山幫眾人的腦瓜上砸去。這些石塊大的約有八仙桌面大小,最小的也有西瓜大小,要是被砸中了,僥幸不死的話,也得落一個骨斷筋裂,衡山幫眾人頓時一片慌亂,也顧不上其他了,紛紛抱頭鼠竄,希望可以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先躲上一躲再說。

李雲希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呆了,不過他畢竟在江湖上混了幾十年,什麽刀光劍影沒有見過,什麽血雨腥風沒有經歷過,強遏住心中的怒火,大聲吩咐道:“克同,你速速召集幫中弟兄,先退出這該死的峽谷;徐老六,你率人跟我一起殺上山峰去,我倒要看看是哪裏來的蟊賊,居然敢在太歲爺上動土。”話音未落,已然飛身而起,一掌擊飛了一塊迎面砸來的石塊,身如脫兔,向山頭上飛奔而去。在他身後,數十條身影拔地而起,紛紛抽出家夥,各展輕功,避開不斷落下的石頭,齊齊向山頭上沖去。

李雲希一馬當先,率先沖上了山頭,眼光一閃,已然看得分明,百餘名黑衣白褲的漢子正不停地搬起地上的石頭,狠狠地向下面的峽谷中砸去,嘴裏還念念有詞道:“衡山幫的龜孫子、王八蛋、狗娘養的,今天不把你們砸得粉身碎骨,四肢俱斷,我們都沒有臉面回去見寨中的父老鄉親。”再看對面的山頭上,同樣也是百餘名黑衣白褲的漢子,也正砸得不亦樂乎呢。

“白褲瑤!黎壯!我和你沒完!”李雲希心中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了,右手一擡,已然將那柄嗜血無數的飛雲劍握在手中,一招“毒蛇出洞”,刺倒了一人;緊接著一招“暗渡陳倉”,又砍翻了兩人。話說瑤家軍在方臘、楊林等人的訓練之下,進步不小,但一旦遇上李雲希這樣的武林一流高手,那還是不頂用的。李雲希殺招頻出,轉眼之間,倒在他劍下的瑤家子弟已有七八人之多,眼看著山頭上的瑤家軍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就在這緊要關頭,一條大漢挺身而出,接下了李雲希的劍招。

李雲希殺得性起,見有人攔住自己的去路,渾然沒有當回事,手腕一抖,飛雲劍化作三道寒光,虛虛實實,罩向來人,在他看來,這一招“分光流影”是自己的絕招之一,必能擊殺來者。誰知那大漢也不含糊,掌中一柄手刀,刀尖一閃,架住了飛雲劍,刀刃則乘虛掠向李雲希肋部,連攻帶守,將李雲希的這一絕招化解於無形之中。

“這是誰,白褲瑤怎麽又多了如此一位高手?”李雲希見自己的這一擊無功而返,不由得大吃一驚,心生疑惑。

這大漢正是錦豹子楊林,按照事先商定的計策,眾人兵分四路,分別埋伏在白虎頭――這條衡山幫的必經之路上,等著給對手一個慘痛的教訓。楊林、薛鬥南、費雲龍為一路,黎黑、方楷、龐萬春為一路,各率領兩百名瑤家軍子弟,埋伏在兩座山峰上,主要的任務就是居高臨下,用石塊迎頭痛擊衡山幫的賊人。方臘、蘇若彤、巴赫率領河口族子弟為一路,韋大節、呂騰風率領九曲族子弟為一路,分別埋伏在峽谷的兩端,待衡山幫人馬進入峽谷後,一起殺出,來個甕中捉鱉。

這時候四路人馬紛紛殺出,白虎頭頓時變成了一片戰場,其中廝殺最慘烈的莫過於楊林和李雲希這邊。李雲希殺上山頭後沒過多久,他麾下的一幫高手在徐老六的帶領下也殺了上來,雖然有一些人被石塊砸中,慘叫著摔下了山頭,但還是有二十多名高手沖了上來,隨著這些生力軍的加入,楊林手下的這兩百瑤家軍子弟頓時陷入了一場苦戰之中。

雖然這些瑤家軍子弟在方臘等人的調教之下,有了長足的進步,但訓練場和真刀真槍的戰場畢竟還是有差異的,一見到兇氣畢露的對手,這些年輕人頓時將平時訓練的東西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各持兵器就殺了上去,毫無章法可言,立時被衡山幫的高手殺得節節敗退,傷亡慘重。關鍵時刻,薛鬥南、費雲龍兩少挺身而出,東突西殺,將已顯敗勢的瑤家軍子弟聚攏在一起,並不斷的高聲大呼道:“組成小隊和對手廝殺,不要單兵作戰,一對一的話,我們不是衡山幫狗賊的對手。”這句話如驚雷一般,立時驚醒了這群年輕人,眾瑤家軍子弟紛紛結成陣勢,三人一隊,漸漸地扭轉了頹勢。

此刻場中最為焦急的莫過於李雲希了,本想快快解決掉山頭上這群家夥,然後可以抽身去其他地方瞧瞧,但無奈眼前的這條大漢武功確實了得,一柄手刀上下翻飛,一步不退,死死地纏住了自己。李雲希一咬牙,手中的飛雲劍倏地變招,招招猛攻,式式強突,道道劍影如水銀瀉地般湧向楊林。

廝殺了這麽久,楊林也暗自心驚,想不到這老賊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怪不得幫主囑咐自己要小心行事,能擊殺老賊最好,不能擊殺的話,先纏住他再說。方才兩人基本上是旗鼓相當,不分上下,此刻李雲希突然變招,楊林一個提防不及,生生被逼退了數步,趁著這當口,李雲希騰身而起,飛雲劍閃電般刺向楊林的咽喉處,看架勢,李雲希是想畢其功於一役,一劍擊殺楊林。

楊林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一狠心一跺腳,楊林不退反進,一低頭一扭身,手刀猛然揮出,砍向李雲希的下盤。電光火石之間,兩人擦肩而過,鮮血飛濺而出。楊林左肩中劍,一道傷口長約半尺,連白骨都隱約可見;李雲希則是大腿上挨了一刀,鮮血直流,不過看樣子傷勢並不重。

李雲希強忍傷口的疼痛,挺劍再刺,在他看來,對付一個已經身受重傷的家夥,應該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了,但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低估了楊林的韌勁和戰鬥力。楊林在秦鳳路當兵十幾年,駐守邊疆,每天過得都是刀頭上舔血的生活,和西夏國黨項人幾乎是三天一小戰,五天一大戰,早已習慣了受傷之事,便如家常便飯一般。李雲希的這一劍,徹底激發了楊林的鬥志。楊林嗷嗷一聲長叫,全然不顧左肩的傷勢,揚起手刀,不要命地攻向李雲希。

俗話說得好,兩軍相遇勇者勝,即使是李雲希這樣的老江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玩命的打法。盡管他手中的飛雲劍不斷地在對手的身上留下道道傷口,但楊林仿佛沒有痛感一般,一步不退,以硬碰硬,你刺我一劍,我就砍你一刀,看誰狠,看誰能挺得到最後。李雲希膽怯了,面對滿身鮮血的楊林,他內心深處不斷湧上陣陣寒意,這大漢究竟是誰?到底是幹什麽的?怎麽猶如鐵人一般?

李雲希一步步地向後退去,氣勢完全被楊林壓制住了,渾然忘記自己現在是在一個山頭上和對手廝殺,身後並不是平地,而是懸崖峭壁。李雲希正後退著,忽覺腳下一空,他突然醒悟過來,大驚失色,忙不疊得想縱身躍起。但楊林怎會給他這樣的機會,凝聚起全身所有的力氣,鋒利的手刀化作一道長虹,匹練般砍向李雲希,同時腳下也沒有閑著,奮力將地上的數塊石頭踢向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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