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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固若金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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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志正待派人前去打探消息,一名斥候已經飛奔而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稟告道:“楊將軍,後軍方才行到一個山谷中時,突然遇到一幫匪徒的襲擊,死傷了不少兄弟。孫將軍怕匪徒人多勢大,特派我向將軍申請援兵。”

楊志急急問道:“匪徒大概有多少人嗎?”

斥候回答道:“回稟將軍,匪徒是突然從兩邊山頭上沖殺出來的,看樣子人數不少,至少也有二三百人吧。”

楊志點了點頭,回頭沖著身後的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副將大聲吩咐道:“麥峰,你帶領三百人,立刻前去支援孫山,切記,只要擊退匪徒的進攻即可,不可戀戰。擊退匪徒後,你和孫山率部立刻向匪徒的山寨進軍,速速和我等會合。只要攻打下山寨,我就不怕你們這幫匪徒能逃出我楊志的手掌心。”說到最後,楊志哼哼地冷笑了兩聲。

看著麥峰帶領人馬離去後,楊志霍地從腰間抽出自己的七星環月寶刀,向前用力一指,高聲疾呼道:“小的們,匪徒的山寨就在前方了,現在匪徒們前來偷襲我們,山寨中必是空虛無人,我們一鼓作氣,定能攻破山寨,殺它一個片甲不留,大家跟我一起沖!”說完,一提胯下馬匹的韁繩,飛一般地就沖了出去。後面的官兵被楊志這一番鼓動,也群情激昂起來,邁開大步,跟著楊志就往前沖殺而去。

再說那年輕副將麥峰,帶領三百名官兵,急沖沖地向孫山所率領的後軍奔去。片刻之後,陣陣廝殺聲已是清晰可聞,其中還夾雜著刀槍相碰的叮當聲。麥峰一喜,知道自己來得還不晚,孫山的後軍還沒有潰敗,依然在和匪徒激戰中。

麥峰高舉右手向前一揮,示意眾人跟他一起上,然後舉起手中的鋼刀和盾牌,大步流星,就待沖殺上去。就在此時,兩旁的樹林中突然傳出一陣弓弦撥動聲,無數枝利箭飛射而出,密密麻麻地紮進了人群之中,麥峰手下的三百人頓時倒下了一大批。

還沒有等麥峰明白過來,樹林中呼啦啦沖出數百名青衣大漢,如猛虎下山般殺將過來。官兵們突遇襲擊,一個個驚魂未定,手中的刀槍還沒有舉起來,已被青衣大漢們砍翻在地,去閻羅殿報道去了。

麥峰此時才明白過來,自己中埋伏了,心中大罵道:“這群天殺的土匪,實在是太奸詐了,居然在自己救援孫山的路上設下埋伏,就等著自己傻乎乎地鉆進來了,可憐自己一時大意,竟中了圈套。”還沒有等麥峰罵完,只覺得“嗖”的一聲,一股寒風直奔自己腹部襲來,麥峰來不及多想,一個跨步,躲過了這一招,擡眼一看,只見一名二十多歲的大漢,威風凜凜,手持一柄鋼叉,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你是誰,居然敢偷襲朝廷官軍,你是不想要腦袋了吧。”麥峰色厲內荏地吼道。

大漢撇撇嘴,不屑地說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真不知道你是傻呢,還是笨。”

麥峰被大漢的輕視徹底激怒了,大喊一聲,右手鋼刀,左手皮盾,徑直朝大漢殺去。大漢眼中閃過一道殺氣,雙手猛然舉起,鋼叉狠狠地擊在麥峰的皮盾上,只見麥峰腳下一軟,騰騰騰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大漢得勢不饒人,鋼叉一擺,道道寒光刺出,直奔麥峰的要害部位而去。這大漢正是夏侯成,方臘帶著程勝祖、金節和他,在此埋伏已久,就等著伏擊楊志前來支援孫山的人馬。按照方臘的部署,楊志生性謹慎,但又好大喜功,必會抄近路來突襲山寨,同時也必會分兵三隊,以防萬一。因此,方臘便定下了這偷襲後軍,圍殺援軍的計劃:眾人悄悄地埋伏在由龍頭巖、花溪至山寨之間的山路上,等楊志率官軍經過時,由厲天閏、司行方各率一百兄弟襲擊楊志的後軍,而方臘親率二百飛鷹堂兄弟負責解決楊志的援軍。

說實話,夏侯成對這個計劃並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官軍既不會取道山路,也不會分兵三隊,只會取道官道,一路殺到山寨下,然後一窩蜂地向山寨發起猛攻,但事實證明,方臘的預料是正確的,此時,夏侯成心中對這位青竹幫的老大有了幾分敬佩之情,這才第一個殺了出來,直取這支官軍的統率將領――麥峰。

夏侯成手中的鋼叉越使越快,將麥峰逼得是狼狽不堪,左手的皮盾一不留神被夏侯成的鋼叉挑中,立刻脫手而出。麥峰暗道不好,剛想抽身後退,已然來不及,夏侯成的鋼叉已到,前心進,後背出,紮了一個透心涼,“撲通”一聲,麥峰的屍體直挺挺地摔在地上,早已是一命嗚呼了。

見麥峰死了,他手下的三百官兵更是潰不成軍,跑得跑,撤得撤,但方臘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根本沒有給這幫官兵逃跑的機會,結果這三百人盡數被殲。這時,厲天閏、司行方所部和官軍的激戰也已經結束了,孫山和他手下的兩百官兵悉數被殲滅,不過厲天閏、司行方所部也付出了死傷五十餘名兄弟的代價。

方臘和厲天閏、司行方會合後,沒有過多的寒暄,立即按照原先的計劃兵分兩路,方臘、厲天閏、司行方率領沒有受傷的兄弟,抄近道,爭取早點返回山寨。而程勝祖、金節率領飛鷹堂兄弟,由夏侯成帶路,悄悄地從小路行進,埋伏到山寨的右前方,伺機而動。眾人都知道現在軍情緊急,早一點趕回山寨,就能多減輕寨中兄弟的一分防守壓力,所以大家並沒有停留片刻,立刻動身出發了。

此時的楊志並不知道自己手下的五百精兵已經成為了孤魂野鬼,依然意氣風發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高呼著,叫喊著,帶著一群殺氣騰騰的官兵來到了大盤山的山寨下。

看著高約兩丈、由堅硬山石砌成的寨墻以及緊閉的山寨大門,楊志眉頭微微一皺,暗自思量:“看來這幫匪徒居然沒有逃跑,而是準備頑抗到底了。也好,這樣一來,正好讓這幫不開眼的家夥見識一下本將軍的殺手鐧。”

楊志一揮手,身後的官兵散開,一支三百人的隊伍邁著整齊的步伐走了出來,這三百人個個都是彪形大漢,身高六尺開外,膀大腰圓,全身重甲,每人左手一面高五尺、寬兩尺的鐵盾,右手清一色重達二十五斤的狼牙大棒,這三百人便是楊志親自訓練出來的“狼牙軍”,跟著楊志走南闖北,可謂身經百戰,屢戰屢勝。

楊志看著眼前的這支狼牙軍,不無傲氣地說道:“兄弟們,又該輪到你們大展威風了,給我攻破眼前這座山寨,就是大功一件。回去之後,每個人我獎賞白銀二兩、美酒一壺,怎麽樣,能不能拿到白銀和美酒,就看你們手底下的功夫了。”

一聽有銀兩和美酒,狼牙軍個個都嗷嗷叫了起來,“楊將軍,您盡管放心,就這個破山寨,在我們兄弟們的狼牙棒下肯定是不堪一擊。”“楊將軍,您就等著瞧好吧,到時您可要是大大破費一番了。”在一片叫囂聲中,一個個彪形大漢揮舞著手中的鐵盾和狼牙棒,瘋狂地沖向山寨。

鎮守山寨的正是方貌,站在高高的石墻上,冷冷地看著寨外沖襲而來的三百狼牙軍,面若止水,紋絲不動。待狼牙軍離山寨還有五十餘步距離的時候,方貌猛然大喝一聲:“放箭!”,隨著這一聲令下,埋伏在石墻上的二百弓箭手同時放開了手中緊繃的弓弦,一枝枝利箭激射而出,鋪天蓋地般射向山寨外的狼牙軍。

狼牙軍是早有防備,刷的一聲,齊齊舉起左手偌大的鐵盾,將大半個身子遮擋地嚴嚴實實,利箭撞上鐵盾後,根本無力穿透這厚約一寸的盾牌,掉落了一地。三輪弓箭過後,三百狼牙軍僅有二十多人受了點輕傷,其餘人都沖到了石墻之下。

一到石墻之下,狼牙軍立刻散了開來,十人一個小隊,左手鐵盾護住頭部,右手高高揮起狼牙大棒,狠狠地向山寨大門和石墻砸去,發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巨響聲。這支狼牙軍果然個個臂力驚人,還沒有敲打幾下,大門和石墻上已經出現了一些大小不一的凹坑,看這架勢,要不了多長時間,山寨的大門就要被砸碎了。

方貌並沒有慌張,鎮定自若地下達了第二道命令:“放滾石、檑木!”話音剛落,石墻上突然冒出無數的青衣大漢,兩人或者三人一組,高高舉起手中巨大的石塊、粗大的樹幹,狠狠地向墻下砸去。

這一招果然奏效,狼牙軍的鐵盾雖說可以擋得住利箭,卻抵擋不住這極具份量的滾石和檑木,不斷有鐵盾被砸扁,不斷有狼牙軍被砸得血肉模糊,一時之間,狼牙軍損失慘重。

在後督戰的楊志見此場景,十分惱怒,暴吼一聲:“楊義明,你率五百兄弟,給我上,要是攻不破這山寨,我唯你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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