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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全盤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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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青竹幫上下數百人在萬松嶺上安紮完畢,已是半夜三更時分了,方臘並沒有休息,而是連夜審問了重傷的黃世貴,想進一步了解黃家經商的詳細情況。起初,黃世貴很是嘴硬,一言不發,但方臘在前世的電影中看多了這種場面,知道對付這種人,只要抓住了他的軟肋,這種人一定是會坦白交代的。經過一番鬥智鬥勇,方臘成功抓住了黃世貴的軟肋――那就是他的兩個兒子黃一龍和黃一虎,當方臘答應保證黃一龍和黃一虎的人身安全後,黃世貴終於將黃家的底細全部告訴了方臘。

雖然知道黃世貴肯定不會說出黃家的所有底細,一定會有所隱瞞,但即使這樣,黃世貴言語之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還是讓方臘大吃一驚。據黃世貴描述,建德黃家在睦州、杭州、湖州等地都有自己的商鋪,包括酒樓、茶莊、錢莊、青*樓、絲綢店,林林總總不下百家,可以說,只要是賺錢的行當,黃家都有插手,一年下來,黃家的凈收益居然高達五萬兩白銀。要知道北宋末年,朝廷一年的財政收入不過才六千萬白銀而已,這建德黃家的斂財能力實在是驚人,在其背後,不知有多少老百姓被逼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方臘才結束了盤問,看著已是奄奄一息的黃世貴,方臘知道這個睦州惡霸活不了多久時間了,沒有必要再去理會他了,當務之急,是趕緊繼續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青竹幫猶如一顆參天大樹的種子,在萬松嶺上深深地紮根了下來,並開始將自己的樹根向四周擴展,逐步建立起自己的勢力範圍。高玉、沈剛、徐統率領一幹青竹幫幫眾,在萬松嶺上開始修建起山寨;而郭世廣則率領其他幫眾,在萬松嶺附近開荒拓地,種植起稻米、茶葉、油樹等作物,幹得熱火朝天。

方貌、潘文得、程勝祖則承擔起操練青竹幫幫眾的重任,除了常規的操練之外,三人還精心挑選出四十名武功不錯的幫眾,批準他們成為飛鷹堂的預備成員,讓他們和飛鷹堂精英們一起進行魔鬼般的訓練,立志要以最快的速度鑄煉出一支規模可觀的精兵隊伍。

與此同時,魯安、潘慶率領著二十多名精明能幹的青竹幫弟子,悄悄地來到了離萬松嶺最近的遂安縣城,以五百兩白銀的價格買下了一座酒樓,建立起飛鴿堂的第一個情報網點,從這一刻起,方臘麾下的情報組織正式宣告成立了。為了給魯安等人提供充足的活動經費,方臘特地返回董昌藏寶處,取出兩箱珠寶,交給了魯安。正是有了這雄厚的財力基礎,在半年不到的時間內,魯安的飛鴿堂分別在青溪、壽昌、建德三地又建立起五個秘密情報網點,睦州境內各式各樣的消息,源源不斷地交到了方臘的手中。

此時的方臘也不輕松,他帶著徐方、張道原秘密地潛回了建德城,隱藏在張道原的一位遠房表兄家中。張道原的這位遠房表兄姓劉名讚,在建德城內也有幾家店鋪,但因為人正直,不屑於與建德黃家同流合汙,平日裏沒少受黃家的欺負。以前,張道原做建德縣知縣的時侯,黃家還不敢太明目張膽。但自從張道原辭官不做後,黃家認定劉讚沒有了靠山,變得越發囂張起來,天天到劉讚店裏來鬧事,劉讚被逼無奈,只得關了所有店鋪,遣散了所有的夥計,一個人天天躲在家裏唉聲嘆氣。

這一天,看到失蹤近一個月的表弟張道原突然回來了,劉讚不禁是悲喜交加,一肚子的苦水是傾囊而出,害得張道原好一番安慰和解釋,這才解開了劉讚的心結。不過,接下來張道原所說的一番話,卻再次令劉讚的內心突生波瀾。

張道原告訴劉讚:自己已經加入了青竹幫,青竹幫中都是一群熱血好男兒,青竹幫的宗旨就是替天行道,懲惡揚善,這次和自己一起來的就是青竹幫的兩位英雄好漢――大當家方臘、飛熊將徐方。此次,青竹幫大當家方臘親自帶人過來,為的是一件大事,那就是――在劉讚的協助之下,全盤接收黃家的所有商鋪,建立起屬於青竹幫自己的生意。

此時,劉讚才知道任得彪和黃世貴都已經被青竹幫誅殺了,不由得是又喜又驚。喜的是自己的冤家對頭黃世貴居然就這麽掛掉了,看來自己的店鋪又可以重新開張了;驚的是表弟放著好好的朝廷命官不做,居然加入了一個綠林幫派,還帶著幫派的老大找到了自己,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就在劉讚忐忑不安的時候,方臘走上前來,向劉讚深施一禮道:“劉兄,方某此次冒然前來,沒有和劉兄提前打招呼,多有得罪,還請海涵。方某本是一介山民,與世無爭,但當今官府腐敗,奸佞當道,苛捐雜稅多如牛毛,眼睜睜看著鄉親們被搜刮得家徒四壁,只得賣兒賣女才能勉強維持生計,方某實在是忍無可忍,這才率領這一幫窮兄弟加入了青竹幫,和這些貪官汙吏進行抗爭。這次我率兄弟們到建德城來接收黃家的店鋪,並不是為我個人謀私利來的,而是為了睦州的父老鄉親們而來,只有掌控了這些店鋪,青竹幫才有足夠的財物周濟那些受苦受難的鄉親們;只有掌控了這些店鋪,青竹幫才能逐步發展壯大,和那些貪官汙吏們抗爭到底。劉兄,請相信我們,我們真得很需要你的幫助。”

劉讚也是個熱血男兒,一直看不慣這世上的不平事,不然也不會受到黃家的欺辱,方臘這一番樸實而不失激情的言語徹底打動了他,就在當天晚上,經過張道原的介紹,劉讚也加入了青竹幫,成為了青竹幫中的一名骨幹。

第二天,建德城中有一則消息到處流傳開來:黃家的家主黃世貴因為和任得彪狼狽為奸,被任得彪的仇家擊殺了,黃家的大批金銀珠寶也被洗劫一空,黃家已經是外強中幹,只剩下一個空架子了。此消息一出,建德城內頓時是流言四起,有說黃家要倒閉了;有說黃家要遷移到北方去了,以躲避仇家的追殺,一時之間,黃家下屬各家店鋪的管事和夥計們都是人心惶惶。與此同時,劉讚在建德城中的幾家商鋪也悄悄地重新開張營業了,所售的絲綢、茶葉、油料等商品均比市價便宜了一成左右。這樣一來,劉讚商鋪的門口天天是人頭湧動,顧客如流;而黃家的商鋪門口則是門可羅雀,生意一日比一日的蕭條。

這時,方臘、徐方、張道原也分頭開始了行動,方臘深夜潛入了黃府,飛刀留言,嚴厲警告了黃一龍和黃一虎兩人,讓兩人不要輕舉妄動,不然項上人頭難保;徐方和張道原則充當起說客,四處游說黃家的一幹管事們,讓他們早日棄暗投明。此時,黃家家主黃世貴被殺的消息已得到了證實,黃家陷入了群龍無首、混亂不堪的局面之中,在這種情勢下,黃家的一些管事們開始另謀出路了,不斷有人投靠到劉讚這裏來。半個月下來,投奔劉讚的黃家管事竟然達到了二十多人,劉讚對這些人好言安慰,還為每個人都安排了一個不錯的職位,在這種效應的帶動之下,黃家中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投奔劉讚而來,劉讚在建德城內的聲勢蒸蒸日上。

半年之後,建德黃家終於垮臺了,黃家的兩個花花公子根本不懂得經商之道,偌大的家業被他們賣的賣,丟的丟,黃家只剩下一副空架子而已。而劉讚在方臘等人的暗暗協助之下,已經接管了黃家六七成的生意,隱隱成為了睦州一地的商業老大。就在這大局已定的時侯,五龍山上送來一則消息,說:“方母病重,還請大當家火速趕回五龍山”。方臘接到這消息後心急如焚,留下徐方、張道原協助劉讚打理一切事宜,自己則帶著方貌,兩人連夜趕回了五龍山。

當趕到方母的病榻前,老人已經快不行了,瘦小的身材愈見消瘦,臉上已全無光澤,意識一時清醒一時昏迷。方臘、方貌看著老人此時的模樣,不禁悲從中來,眼淚唰唰地流了下來。方臘心中思緒萬千,想起了很多:方母雖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自從穿越到大宋朝來後,方母和方貌、方楷卻已經成為了自己最親近的人,雖沒有血緣關系,但卻勝似親人,想想自己一直在外奔波,幾乎沒有多少時間陪伴方母,和前世的自己是何等的相似。前世的自己自從加入龍頭幫後,就很少歸家了,每天晚上,家中只留下白發蒼蒼的母親獨自一人在昏黃的燈光下,默默咀嚼著簡陋的飯菜,身邊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那寂寥的場景從方臘腦海中閃電般的滑過,一瞬間,方臘想到了一句曾讓無數人感傷的話“子欲孝而親不在”。此時,方臘再也無法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悲傷,哽咽地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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