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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6章 木槿的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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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想到石門下被封印的會是誅仙索,更沒有想到所謂誅仙三件仙器竟然可以以這樣的方式結合成一個誅仙弓,更沒有想到誅仙弓會吞噬了宋辰砂。

張瀟晗和木槿面面相覷了一會,張瀟晗慢慢搖頭,眼前所見的一幕讓她震撼之後,心中一片空白,她一時接受不了宋辰砂以這樣的方式消失。

木槿下到大開的石門內轉了一圈回來,手裏多了一枚儲物手鐲——宋辰砂消失的時候,正是誅仙弓出現合體之時,他們都沒有註意宋辰砂的儲物手鐲落了下去。

其內並沒有很多東西,除了剛剛分給他的一滴石髓,就是仙石靈石和一些常見的靈丹,張瀟晗握著這個儲物手鐲,好半天才漸漸找回了理智。

不怪她失去了冷靜,雖然張瀟晗和木槿早就知道宋辰砂與誅仙弓祭煉到一體,但是看到活生生的一個人就以這般方式從眼前消失,誰的心情都不會平靜。

“張老板,誅仙弓面世的八字箴言,是不是該指的這一刻。”木槿先恢覆了平靜道。

“當時在靈武大陸你也都看到了。”張瀟晗皺皺眉,她雖然也想到了,卻不願意承認。

“當時靈武大陸是出現了各種麻煩,不過現在才是誅仙仙器真正的出現。”木槿也皺皺眉,“本來各界的上古封印就在逐漸松動,解除,之後可能就更快了。”

張瀟晗瞧著木槿,無言以對。

“張老板,我們可以開誠布公地談談嗎?”木槿忽然的一句話讓張瀟晗楞了下。

“什麽?”

“就是之前的,張老板可以與誅仙仙器簽訂契約,還是處在主人一方,張老板能說說是為什麽?”木槿凝視著張瀟晗,好像也要從張瀟晗的表情裏找到答案一般。

張瀟晗眉頭還是皺著,不知道怎麽回答木槿的問題。

“就我們所知道的上古傳聞,誅仙仙器是天帝煉制的,可以以之誅殺上古仙人,包括帝子,天帝將誅仙仙器給了人界的帝子,為的是五界最弱小的人族可以以這個仙器自保,但其隱藏的意思,是不是也該有天帝認為,五界該以人界為首?”

張瀟晗慢慢點點頭。

“按說天帝煉制的仙器,送與了人界帝子,那麽,這個仙器一定會被人界帝子祭煉的,那麽,誅仙仙器實際上也只可以被帝子祭煉,並且,這樣的仙器是不可能隨意被祭煉的,更不可能臣服與帝子之下的任何人。”木槿再道。

張瀟晗想想,再點點頭。

“那麽,天帝煉制的仙器,可以被帝子祭煉的它,會與什麽身份的修士簽訂契約呢?”木槿審視著張瀟晗,“還是靈魂契約中奴仆的一方?”

張瀟晗皺皺眉,“但它現在跑了,契約是與宋辰砂簽訂的,至少是宋辰砂的肉身與神識,我現在的感覺,並不能確定是契約還在——好吧,可以是契約還在,但是契約之內的精血與神識全都消失了,好像就剩下一個空的契約,我到底算什麽?誅仙仙器的契約主人?哪裏有契約主人控制不了契約奴仆的?”

木槿和張瀟晗對視著,木槿搖搖頭:“暫時不說這個,我想,張老板對自己身份也很迷惑吧,或者我們之間近萬年的友情,不足以讓張老板信任我。”

張瀟晗沈默了片刻,木槿的話觸動了她。

若說這個世界她最信任的,除了小寶,就只能是木槿了,可她真的向她想象的那樣信任木槿嗎?有些事情,她好像只是沒有時間說給木槿,可她心裏知道,沒有時間只是一個借口。

“那麽,我們恢覆到對張老板自身身份的推算上,張老板是奪舍而生的,就張老板奪舍之後發生的事情上來看,奪舍之前並非某位大能轉世——之前張老板或者可能是個修士,但也不過是一個修為不高的修士,因為不論是玄黃大陸發生的,還是靈武大陸發生的,實在找不到曾經是大修士的理由。”

張瀟晗的眼睛微微瞇了下,木槿的話是什麽意思,在無極宗的時候他就懷疑她了?

“但不論怎麽說,張老板的前世——奪舍之前,都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很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修士,雖然,張老板越來越像這個世界的修士了。”木槿慢條斯理地道。

“當然,張老板想過要將前世的事情告訴我了,我等這一天很久了,可是忽然,張老板又改變了主意,張老板想要隱瞞什麽呢?無邊海下洞府隕落的修士,海底那個洞府的主人,與張老板是什麽關系呢?”

張瀟晗的心砰地跳了下,無邊海下洞府的主人?木槿怎麽知道的?她忽然覺得該感謝這副衰老的皮囊,因為它掩飾了她心裏的吃驚。

“那些誰也不認識的東西,彎曲的字跡,奇怪的機關,除了與張老板的前世有關,我想不起來還與什麽有關,現在,張老板,我們可以開誠布公地繼續下去了嗎?”

張瀟晗不用特意註意,就已經看到了木槿對她的提防,因為木槿沒有任何掩飾,他灰色的長袍輕輕飄到了下,身體表面布上了一層靈光。

張瀟晗奇怪地看著木槿,看著木槿的戒備,只覺得有些不真實,她這叫什麽?眾叛親離?她做了什麽,讓木槿如此提防?

“你想要知道什麽?我的前世?還是我所謂的身份?”張瀟晗聽到她的聲音平靜,除了剛剛木槿提到無邊海海底洞府之時心臟一跳下的吃驚,她現在真的平靜了。

“就看張老板能說什麽了?”

張瀟晗沈默了一會,心裏漸漸生出些莫名的情緒,好像對一切都厭煩了似的,她當然知道她的前世與這個世界無關,也當然知道她的穿越只是兩個無關世界裏偶然的一個交集,曾經她想過在最後時候到來之前將自己的一切講給木槿,畢竟她一直以為,若是有一個修士能理解,也只有木槿吧。

可她不想在這樣的狀態下講,也不想糾結原因在自己還是在木槿。

“木槿,你想要與我動手嗎?”張瀟晗下意識問出一句。

“只要有一朵歲月漩渦觸碰到你……”木槿的話沒有說完。

張瀟晗忽然覺得疲憊,她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對她說出這樣威脅的語言的,會是木槿。

“為什麽?”張瀟晗一動沒有動,甚至沒有做出任何防備,只是疲憊地望著木槿,輕輕地問道,“為什麽現在問我這些?你還是曾經的木槿嗎?在無極宗認識的那個木槿嗎?”

“當然,我還是那個木槿,但是在你收回了你我之間的因果之後,我可以站在另一個木槿的角度上看待你我之間的一切了。”木槿道,“我回顧了我們相識之後的一切,張老板,我發現在你所有經歷的重要時刻,都沒有我。”

木槿微笑了下,在護體靈光中的微笑帶著嘲諷,“魔幻禁地、荒蕪之地,是張老板與小寶、範筱梵,冥界,是張老板與宋道友的,西海,是張老板與簡道友的,魔界,是張老板與楚清狂和峒簫的,留給我的是神界,可張老板收回了你我之間的一切,哪怕只有最初的相識,張老板,你究竟瞞了我多少?你到底是什麽人呢?”

“你想我是什麽人呢?”張瀟晗輕輕嘆息一聲,“木槿,我不明白……你執著的是什麽?不論是下界,還是冥界、魔界、西海,都是我經歷的一部分,我以為,我們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木槿嘲諷的笑容更深了,“既然是朋友,張老板為什麽要隱瞞身份呢?張老板可以解釋一下什麽是軒轅後裔?解釋一下為什麽可以與魔界帝子比肩?為什麽魔界的智者對你青眼有加?為什麽只有你才能破解封印了淩霄仙子的禁制?”

木槿忽然一字一句道:“還有,為什麽連夷幀和綾夙都無法殺了你。”

“什麽?”張瀟晗下意識反問了句,不敢相信地望著木槿。

破解綾夙仙子的封印不是夷幀做的嗎?不是木槿也出手攻擊的綾夙仙子嗎?怎麽是她呢?木槿又為什麽說夷幀和綾夙都無法殺了自己?

“張老板真的不打算回答了嗎?一個問題都不解答了?”木槿好像更戒備了些,他的右手慢慢擡了起來,指尖隱隱出現小小的黑色漩渦。

張瀟晗的眼睛瞇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慢慢地伸手右手,撫上額頭,蒙住了眼睛。

“我回答不了你的問題,”好一會張瀟晗放下了手,“木槿,你有很多機會問我,為什麽要在這裏?”

“你能從這裏逃離嗎?回到上面,還是逃到冥界?”木槿的手忽然一彈,五朵黑色漩渦旋轉著,帶著死亡的氣息向張瀟晗飄來。

先一步,張瀟晗的身前出現了一個更為黝黑的漩渦,先歲月漩渦包裹住張瀟晗的全身,就在歲月漩渦飛來之前消失,前一刻,這個空間內還有兩個劍拔弩張的人,可跟著,就只餘下木槿自己。

木槿張手一抓,黑色漩渦飛回,他望著空空如也的對面,怔怔地瞧了一會,忽然深深地嘆息一聲,身體向上緩緩飄去。

微微眩暈之後,張瀟晗張開眼睛,重新回到了冥界,還是以這樣的方式被迫回來,張瀟晗說不出是什麽樣的心情。

她向前走了一步,離開腳下的傳送陣,望著破天塔的大門,卻不想走出去。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讓她心緒紛亂,宋辰砂的隕落若是意外的話,木槿的逼迫更讓她不知所措。

木槿在逼她離開人界,逼她躲進冥界裏來,可木槿怎麽判斷出她可以瞬間就進入冥界的?為什麽要以這樣的方式。

她知道一定是她忽略了什麽。

隨意盤坐在地上,張瀟晗的手指輕輕地腿上敲擊了幾下,這是她思考時候下意識的舉動。

木槿的變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進入到海下海之前的洞府?在黑瘴山?神界?她收回了木槿與她之間的因果之後是有變化,之前呢?

之前就有變化了,在收回因果之前,她答應木槿告訴他她的前世,可是木槿竟然一直沒有問,在那之前,木槿甚至出手與她一戰。

木槿是不是全力出手了呢?難道木槿在試探她的實力?

為什麽?

張瀟晗坐了一會,腦海裏還是亂糟糟的,她站起來推開破天塔的大門,冥界熟悉的昏暗落入眼前,大殿之外一個佇立的身影也讓她忽然一楞。

她慢慢地走出去,走出破天塔,站在大殿的大門內,望著對著大殿站立的那個黑影,即便是他的衣衫轉為暗黑,即便是他的面龐與衣衫一個顏色,她仍然一眼就認出了他。

“水淸?”可她還是疑惑地輕聲道,水淸怎麽能站在這裏,梅林呢?

“是的,水淸。”水淸的聲音依舊,還是那麽高貴,溫雅。

張瀟晗的身上慢慢浮現出紫光,從大殿中走出來,紫光將她蒼老的面容映得格外清晰,神界一別,張瀟晗沒有想到會在冥界以這樣的方式與水淸相見。

“梅林呢?”張瀟晗下意識問出來。

“梅道友已經轉世了。”水淸淡淡地道,好像說的是很平常的事情。

宋辰砂和木槿的事情就夠詭異的了,冥界的冥王竟然也易主了,張瀟晗深吸了一口氣道:“水大人,您能解釋一下為什麽嗎?”

“張老板請。”水淸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轉身先向外走去,張瀟晗一肚子的疑問也只好暫時放下,跟著向側院內的香榭走去。

只走了幾步,張瀟晗腳步就頓了下,冥界分明有些不一樣了,她擡頭環視,大殿依舊,可是就好像有種厚實的感覺升起。

走進側院,她不由向城門的方向看了看,眼睛忽然瞇了下,城頭上的冥旗筆直,無風伸展,她收回視線,步入香榭。

兩個人都沒有落座,張瀟晗收起身上的紫光,直視著水淸,水淸向後退了一步,先坐下來,張瀟晗沒有坐下,居高臨下望著水淸。

“我等待這一天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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