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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7章 風水輪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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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左天翔與冉英言辭羞辱張瀟晗的時候,峒簫便知道了,張瀟晗寧肯現在就拼個魂飛魄散,也不會容忍這般欺淩的。

能夠忍得下明目張膽的神識烙印,已經是張瀟晗的極限了,如此以丹奴來羞辱,張瀟晗立刻就會爆發。

張瀟晗身形一動間,峒簫便知道了張瀟晗的打算,機會只有一次,面對金仙修士,張瀟晗的神識還不夠用。

他也將神識匯集成一束,可就在他將要出手的時候,一下子楞住了。

他好像頭一次認識張瀟晗一般,簡直不敢相信張瀟晗會如此破釜沈舟,背水一戰。

張瀟晗一步便站到了左天翔身前,伸出的右手轉向他的喉嚨,這一步卻是虛虛實實,她根本沒有指望能捏住左天翔的喉嚨。

金仙修士若是被一個半仙實力的修士突破護體屏障,那就是笑話了,她最強大的攻擊並非是靈力攻擊,而是神識攻擊。

碎嬰之前,她的神識境界掉落到了合體期,但是重修靈力,她的神識進階仍然高出她的靈力實力數倍。

煉神術本來就是極為強大的修煉神識的法術了,峒簫改良過的《修神》功法,更是讓張瀟晗在神識進階中如虎添翼,數次天劫降下的雷劫閃電全被吸引到識海中,化作神識小樹的葉片,如今全力一擊,張瀟晗的目的便是要毀掉左天翔的識海,重創左天翔的神識。

他惹到她了。

先是靈識刺,接著又是烙印,如今還要以丹奴來羞辱她,便是小世界的主人又如何,既然奉行強者為尊,那麽就要尊崇實力至上的規定。

燃燒的右手在距離左天翔喉嚨還有寸許的時候被阻攔了,但是神識上的攻擊卻如入無人之境,元神還控制著張瀟晗的身體,凝聚幾乎如實體的閃亮神識沒入左天翔的眉心。

眼前忽的就是一暗,視野內是左天翔周身亮起的青色護罩,是他怒氣上湧的憤怒的雙眸,他伸出右手正向張瀟晗的右手擰過來。

他的動作該是很快了,可對比神識的速度,就好像放慢了百倍般的慢鏡頭,神識撞進了左天翔的識海,看到的是滔天的巨浪,一望無際的大海中央,一座小小的島嶼上一株茁長成長的綠樹。

便是仙界仙人又是如何,連天意都敢違逆的張瀟晗,從來就不曾懼怕過任何人。

識海被外來者闖入,掀起了滔天巨浪,巨浪中,那株茁壯的綠樹忽然無風自動,唰啦啦的響動中,所有的葉片忽然脫離綠樹,匯聚成一柄青色飛劍,劍尖閃著凜冽的光芒,似乎又帶有一絲生生不息之意。

閃電迎過去,張瀟晗的神識迅速與包裹的閃電分離,神識推動著閃電向前,在閃電與青色飛劍撞擊的一瞬,只留下小小的一點,其餘全離開了左天翔的識海。

而此時,左天翔的手距離張瀟晗燃燒的右手還有半尺之遙,張瀟晗全身燃燒的太陽真火忽然一變,化作極為凜冽的冰焰匯集在右手上。

右手幾乎接近了左天翔的青色護罩,左天翔眼神裏的憤怒與不屑忽然有片刻失神,轉向張瀟晗的手微微停滯,瞬間,甚至只要瞬間中的一瞬就足夠了。

極寒的冰焰順著左天翔的護罩侵蝕過去,就在他雙目失神的剎那,護罩忽然放棄了保護身體,一層寒霜迅速爬滿了左天翔的身體。

冉英驚詫中才一擡手,便看到張瀟晗的右手已經扼住了左天翔被冰凍的咽喉,他被冰凍的身體極為脆弱,仿佛一敲便會粉碎。

張瀟晗便在這極短的時間中控制住了左天翔的身體,推著他的身體轉了半圈,他驚詫地看到左天翔眼睛中的失神,這失神的目光太熟悉了,他的神識竟然正在受到攻擊。

身外化身?

冉英身形一動,張手向化身抓去,一抓之下,化身輕易就落入到手中。

“你……”冉英不敢相信地望著張瀟晗,這具化身此刻分明就是一具無主的軀體,他的識海空空,沒有神識掌控的身體如此脆弱,一捏就可以捏得粉碎。

視線再一次落在左天翔的面上,被凍僵的面部眼神還是空蕩蕩的,讓他憤怒的表情極為詭異,他並不知道,此時左天翔的識海內巨浪滔天,閃電肆虐,張瀟晗積攢的所有雷劫閃電全激發在他的識海之內,將那株青色飛劍絞成碎片。

他不是這個小世界的掌控者嗎?他不是在這個小世界內仿佛天意的存在嗎?識海被毀,神識不在,他還拿什麽控制這個小世界?

青屬木,木代表著生生不息,青色飛劍被閃電絞得粉碎,卻在絞碎的碎片中煥發出勃勃生機,無數青色的神識碎片在識海內閃爍著青色微光,急速要匯合在一起,只要匯合成功,便重新成為強大的神識。

寬廣的識海在肆虐的爆炸中翻騰,瘋狂卷起的識海不受控制的掀起巨浪,閃電一擊而下便化為璀璨的光芒,將識海映得雪亮。

張瀟晗的視野內是冉英驚詫略微不知所措的身影,留在左天翔識海內的一點神識極力躲避著爆炸與滔天巨浪,她的唇角嘲諷的微笑卻化作凝重,如此雷霆一擊打散了左天翔的神識,他卻竟然還能降神識拼湊起來。

“送我進去。”識海內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張瀟晗微微一楞,立刻就明白了峒簫的意思,唇角諷刺的笑容再次加深。

一束光點悄然從身後沒入到左天翔的頭顱內,左天翔的識海內青色光點分散在識海中正在聚攏,就在這時,一簇墨黑的光點闖入到識海之內同樣炸開,竟然與青色光點等同的數量,飛速追上所有的光點,包攏過去。

就在墨黑光點包攏住青色光點的一刻,識海風平浪靜,最中間的小島正在坍塌,其上的神識小樹迅速枯萎,而閃電炸裂形成的璀璨也顯示出最後一絲光芒後安然熄滅。

“你……你怎麽敢?”冉英的眼裏閃爍著驚懼與憤怒,手下用力,分身頃刻化為飛灰。

“有何不敢?”張瀟晗冷冷地瞧著冉英,神識最後再看一眼左天翔的識海,識海中,一株墨黑的大樹正在茁長成長,伸展的虬枝好像要抓住上蒼。

神識收回,識海內那株神識小樹上是一片片透明的葉子,這一次她傾力一擊,將集聚的所有劫雷之力全都激發,卻也只是打散了左天翔的神識。

看著自己的神識小樹,她略微有些失神,與峒簫的神識相比,她還是太弱了。

手忽然一震脫離了左天翔的咽喉,左天翔身上的寒冰悄然消失,冉英的眼睛再睜大了些,看看左天翔,再看看張瀟晗,一個讓他恐怖的念頭忽然出現在心裏。

“張老板真是好手段啊,幸虧我一直沒有把你當做敵人,哦哦不對,是你沒有把我當做敵人。”略微讚嘆的語氣是峒簫的,聲音卻不折不扣是左天翔的。

“你是誰?”冉英戒備地註視著左天翔,不詳的念頭越來越深地出現在神識內。

“就當我是左天翔好了,重新介紹一下,這位是張瀟晗張老板。”左天翔懶洋洋地笑著,向冉英伸出手。

“什麽?”冉英楞了下。

“古鐘,哦,確切地說是攝魂鐘,真是一個難聽的名字。”左天翔的手還是伸著。

冉英猶豫了一下,將攝魂鐘拋給左天翔,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一個上界合體後期修士,和一個莫名出現的身外化身,竟然將金仙修士奪舍了,不,還不是簡單的奪舍,是吸收了全部記憶的占有。

峒簫將攝魂鐘扔給張瀟晗,轉過頭對張瀟晗道:“也許我們之間出現了更好的解決方案。”

見張瀟晗若有所思,他笑著搖搖頭,一舉一動與左天翔無異:“魔氣給了我,紫氣估計會獨占你的元嬰了,又會回到從前,你還是先留著,別忘了,還要為我尋回其它不死之身。”

這些話是神識傳音,接著對張瀟晗道:“還是留下我的神識印記如何?仙界的狀況嘛,飛升之後有個熟人還是好的。”

“我的朋友你會照應吧。”張瀟晗皺皺眉,卻沒有反對留下峒簫的神識印記。

峒簫扔出一枚玉佩:“飛升之後捏碎了,我就會去找你——那個你就放心好了,這個左天翔,呵呵,很有趣的。”

張瀟晗接過玉符和攝魂鐘一起收起來,瞟一眼冉英,卻對峒簫道:“仙界到底是什麽狀況,是不是也該讓我知道一二,還有這個秘境內的秘寶。”

冉英面色很是不好看,眼神在張瀟晗和峒簫之間來回逡巡。

“你若是要九域修士進來歷練,就隨時進來好了,至於秘寶,你確定九域修士得到的越多越好嗎?”峒簫挑著眉毛道。

“我要那三只白狼。”張瀟晗理直氣壯道,“你把木槿找來,你不喜歡欠我人情吧。”

峒簫凝視了張瀟晗一會,才無所謂地點點頭:“好吧,我會與木槿商議一個合適的方案。”

接著轉向冉英:“冉道友,你陪著張老板一起再轉轉?張老板喜歡那三只白狼,可估計著她不會舍得再動手,你幫幫忙,勸說一下它們,再把契約簽訂了。”

冉英的面頰抽搐了下:“道友就不怕我趁機挾持了張老板?”

峒簫聳聳肩,無所謂道:“隨意啊,反正你也離不開這裏,不過我要是你,就不會得罪張老板。”

冉英瞧著峒簫,再看看張瀟晗,咬咬牙。

“冉道友不會還想著給左天翔報仇吧,”峒簫忽然皺皺眉,“要不,我們也簽訂一個契約,你放心,契約的目的就是為了我的安全,也是為了你的安全,我不會借助契約力量要你做任何事情的。”

冉英的眼神中忽然怒火中燒,張瀟晗則在一旁放聲大笑,這段話她實在是太熟悉了,完全是照搬她的原話好不好。

“欺人太甚!”冉英眼眸一立,靈壓陡然浮現在體表。

“冉道友稍安勿躁,”峒簫擺擺手,根本就沒有把冉英的憤怒放在眼裏,“你瞧瞧我啊,前車之鑒,你不想布左天翔的後塵吧,粉碎了你的神識,讀取了你的記憶,對我和張老板而言輕而易舉,這個秘境內也不乏修士,讀取了你所有的記憶替代你到仙界,想必很多修士會願意放棄自己的肉身的。”

冉英楞住了。

“你就不好奇我是誰?簽訂了契約,你我之間也就無所謂秘密了,作為左天翔為數不多的朋友,我接受了他的記憶,自然也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但是現在我們還是敵對的,我怎麽敢這樣就帶你回去呢?嗯,以左天翔的秉性,要是在這裏與你翻臉,似乎也說得過去,左天翔喜歡美人,爭風吃醋……”

張瀟晗瞪大眼睛看著峒簫,簡直不相信這麽無賴的話是從峒簫口中說出來的:“咳咳,前輩,你接收了左天翔的記憶,不會連他的秉性也接收了吧。”

峒簫忽然沈默了,眼神漸漸銳利起來,他的語氣也變得淡然,帶著上位者的不容置疑:“要麽魂飛魄散,要麽簽訂契約,我不會勉強你。”

這才是峒簫,張瀟晗所熟悉的。

“冉道友,這位前輩已經答應了你不會利用契約之力要求你做任何事情的,不過是為了彼此的安全,簽訂了契約,最壞的後果就是身死魂飛魄散,不簽訂,現在就魂飛魄散,既然早晚都是死,為什麽不先簽訂了契約,了解了前輩是什麽樣的人,不留遺憾地死呢?”張瀟晗正色道。

“我保證,你在知道了前輩的身份之後,會有與現在不一樣的想法。”張瀟晗接著加重了語氣道。

“我的耐性有限,冉英,除非你自爆,不過,你以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恐怖的威壓從峒簫的身體蔓延出來,冉英從來不知道左天翔真正的實力,而現在,威壓中似乎還有一種他看不明白的力量。

他的心裏油然而生一種恐懼,並非對生命渴望的恐懼,而是對強大未知力量的恐懼,在這樣的力量面前,他忽然變得渺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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