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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4章 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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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現月唌的時候,張瀟晗就不止一次地想要了解水潭下的秘密,那些簡單卻不知道有何意義的陣法,那個水潭中間汩汩的噴泉,還有十五月圓之時短暫的月唌,她曾經不止一次升起挖掘其中秘密的想法,卻只是為了不破壞月唌這樣的天材地寶。

張瀟晗放下玉簡,微微搖頭,不會那麽巧合的吧,雖然她的心裏已經有八成相信了。

“也許不是黑瘴山。”張瀟晗對楚清狂道。

從張瀟晗研究玉簡,楚清狂就一直望著她,見她放下玉簡後說了這麽一句,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五界通道不可能隨時都開啟的,哪怕是上古時期,這一點上符合通道出現的性質,不過不管是不是黑瘴山,都要嘗試的。”

張瀟晗點著頭:“自然。”說著手指輕輕地敲了敲玉簡,“不死之心就那麽厲害了,不死之魂一定更難對付。”

楚清狂盯著張瀟晗的眼睛:“你一直說智者想要毀了不死之魂,可我們誰也不知道不死之魂是什麽。”楚清狂指著張瀟晗手裏的玉簡。

張瀟晗皺皺眉,她知道她不說明原因,楚清狂始終是不肯相信的,但是天眼是她最大的秘密,除了小寶火狐,還沒有誰知道,她也不想讓誰知道。

楚清狂沈吟著道:“你研究占蔔術的時候,我就考慮過了,首先,我們要煉制通過陰河的法器,你的太陽真火是最佳的純陽之火,法器自然是你來煉制最佳,既然煉制了,時間上也寬裕,我覺得還是加上鄔精石的好,我這裏還有一些煉器材料,你看看。”

說著手一揮,張瀟晗面前就出現了十幾件大大小小的材料,這些都是純陽之物,是最適合用太陽真火煉制的。

張瀟晗仔細看看這些材料,和楚清狂商議了下寶器的形狀,便點點頭,煉器這事,有太陽真火,她當仁不讓。

“然後就是到陰河去了。”張瀟晗收起了煉器材料後,楚清狂接著道。

“破解陣法,這個問題不大,不過我覺得不大能用到你我出手。”張瀟晗想想道。

“智者究竟需要我們做什麽?就是煉制一個法器?如果只有這些,她大可以提出用土刃或者占蔔術交換的,看來進入到陰河內,一切就只能見機行事了。”楚清狂道。

張瀟晗將手裏的玉簡扔給楚清狂,沈吟著道:“占蔔術不能占蔔自己,那麽,智者想要用占蔔術占蔔我們的行動,只要是與她有關的,就都不大可能的了吧。”

“理論上是如此。”楚清狂道。

“只是我還是有些疑惑,智者該知道我們對她的不懷好意。”張瀟晗瞧著楚清狂道。

楚清狂有些啞然:“不是我們,是你,至少到現在,我本人還找不到殺了他的理由。”

張瀟晗讚同地點點頭:“這樣是最好的,會影響到她占蔔的結論。”

楚清狂略微驚訝,張瀟晗竟然還打著這樣的主意。

“你不是打算到陰河就先出手的吧。”楚清狂試探道。

“本來是這麽打算的了,可是不死之魂怎麽辦?只剩下你我了,我,估計它是找不上的了,你呢?再變身一次?”張瀟晗乜斜著楚清狂道。

楚清狂苦笑了下,再變身一次,怕是就變不回來了。

“我就是苦惱著這事,智者會怎麽算計你我,讓你我心甘情願地替她滅了不死之魂?問題是我們都不知道不死之魂到底是一絲精魂,還是神念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麽滅掉?”張瀟晗確實很是苦惱。

智者在利用他們,她明明知道,卻無法擺脫這種利用,雖然對殺了智者這事,她把握很大,只要讓她近身……

“不然我們帶著烏蒙,烏蒙該是最適合不死之魂附身的。”楚清狂建議道。

“道理是如此,你就不擔心不死之魂附身之後,馬上拿你我開刀?”張瀟晗繼續乜斜著楚清狂,“還是你善心大發,認為該覆興魔界?”

楚清狂皺皺眉。

“魔界的興亡與我無關,魔界也不會允許一個人族修士做它的統治者的,至於人族與魔族聯手,也是不可能的,數十萬年前,人族的千杳大帝與神族的綾夙仙子聯手滅了魔界,這種仇恨是永遠無法化解的,所以,為了人界,要麽不去解除不死之魂的鎮壓,要麽就滅了它,沒有第三個選擇了。”張瀟晗堅決道。

“不會那麽容易的。”楚清狂沈聲道。

張瀟晗聳聳肩:“我先煉器,過程,你慢慢思量。”

楚清狂微微無奈地看著張瀟晗擺弄著那些煉器器材,他堂堂一個大乘後期修士,前任水域域主,在九域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可和張瀟晗在一起之後,竟然煉器煉丹這些事情都靠不上前了。

奪舍之前,張瀟晗到底是什麽人?這個念頭悄然浮現在腦海裏。

接近兩個月的時間,張瀟晗與楚清狂閉關的靜室大門終於打開,張瀟晗和楚清狂從靜室內走出來。

大門打開之時,智者也正從傳送陣中出來,她坐在一個靠椅上,靠椅的前後有長長的欄桿,一前一後兩位魔修擡著她,烏蒙陪在身旁。

智者的神色淡淡的,彼此打了招呼,楚清狂就拿出一個儲物袋扔給了烏蒙,烏蒙接住了神識看進去,咧開嘴不住道謝。

這兩個月,楚清狂用了一大半的時間將從烏蒙那裏得到了靈藥幾乎都煉制出了靈丹,不管怎麽說,他心中對魔修們還是同情的,且這一去,還是要真正徹底地毀了魔界的傳承。

簡單寒暄幾句,也不用城堡大門打開,三人直接飛越了城墻。

“有這枚玉牌,森林還是很好通過的,只要小心不先對魔物出手。”智者手中的玉牌,正是前一次虬江手裏所拿的,只是這一次,上邊並沒有紅色、綠色的記號。

“城堡附近也沒有什麽大的魔物了,這一次獸潮過後,魔物也要修生養息,呵呵,可以說森林從來沒有比現在安全。”

離開城堡,重新進入到昏暗的世界裏,張瀟晗運轉了紫氣之後,才不覺得壓抑,楚清狂對魔氣卻不如先前那般喜歡,一進入到魔氣的範圍,便覺得不死之心好像又要蠢蠢欲動起來,也是催動靈力循環往覆壓制了,面上卻不露聲色。

本來魔界的森林就陰氣森森的,如今是死一般的沈寂,幾人穿行在其中,好像是唯一的活物般。

兩個擡著智者的魔修實力不弱,在張瀟晗看來要比虬江的實力還要高,渾身的肌肉也更加結實,擡著智者飛行的樣子,讓張瀟晗不由就想到了洛陽錦,只不過洛陽錦的派頭要比智者的大多了。

果然,一連飛了十日,除了草木和蟲蟻,就是還沒有成為魔物的鳥雀,這座森林正出現前所未有的安全。

張瀟晗與楚清狂不需要吃喝,靈力消耗了,坐下來休息一段時間就慢慢恢覆了——實際這般速度的趕路,靈力的消耗也不大,兩位魔修一日一夜就要休息兩個時辰,休息的時候還要進食魔物,也是燒烤過的,智者偶爾也會吃幾口,她一直坐在靠椅上,幾乎沒有消耗。

只要方便,張瀟晗就會張開天眼觀察智者的元嬰,從離開城堡之後,元嬰一直都很安靜,懷抱著乾坤令牌的動作也沒有變過,直到半個多月之後的一天,張瀟晗習慣性地用天眼瞧一次智者,神色不由微動,天眼下,智者元嬰的神情忽然略微有些緊張。

智者還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靠椅上,半個月來他們之間幾乎就沒有交流,都在默不作聲地趕路中,此時從智者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什麽任何變化。

張瀟晗心中暗暗警醒,也給楚清狂發出一個警惕的信號,卻和先前一樣,還是腳步不停地向前飛去,但是神識已經暗暗警覺起來。

對面還是陰暗黑沈的森林,距離陰河至少還有一日的路程,智者的緊張仿佛提前了。

智者明明沒有動作,魔修的腳步卻忽然慢下來,有些不安的樣子,張瀟晗微微蹙眉,神識向前釋放出去,陰暗的森林內一切便在眼前清晰起來,還是連綿起伏的群山,黑色高大直沖雲霄的樹木,窸窸窣窣爬行的蟲蟻。

擡著靠椅的兩位魔修腳步卻終於停下來,臉上出現對未知恐懼的驚慌,智者這才從靠椅上坐直了,手在玉牌上摩挲了下。

一道金光立刻從玉牌上飛出來,向前方飛射出去,金光飛上前邊只有不足千米,卻好像撞上了什麽阻攔之物頓住了,接著,金光就仿佛長了手腳一般向四周蔓延數十米滅掉。

“就是這裏了。”智者忽然說道,“外邊是以前的智者布下的禁制,禁制破開,就可以看到陰河了。”

提到陰河,兩個擡著靠椅的魔修雙肩抖了下,格外懼怕的樣子,智者瞧著兩個魔修皺皺眉,低聲說了幾句,兩個魔修如蒙大赦般放下靠椅,向智者鞠個躬,急忙忙地向回跑開了。

智者也沒有與張瀟晗楚清狂解釋的意思,手再在玉牌上摩挲了幾下,口唇微動,好像念著咒語般,玉牌也漸漸開始閃爍發光,微微抖動。

“去!”

智者一聲輕叱,玉牌上忽然華光升起,一片耀眼金光從玉牌上飛出,分散著射入前方不同的方位,好像直接沒入到什麽東西內一樣,很快華光消失,不見蹤跡,而周圍一起如常,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也沒有發生。

張瀟晗與楚清狂面上不由出現一絲疑惑,但疑惑沒有多久,忽然腳下的大地微微顫動,忽然,神識中的起伏群山仿佛從中間裂開一般,前方千米左右,一條巨大的溝壑赫然出現。

溝壑不斷延長,一直到近前幾十米處,忽然合攏,緊接著,他們的面前就豎起了一座大山,剛剛所見竟然是被陣法掩飾的逆過程,張瀟晗和楚清狂都不由瞧一眼智者手中的玉牌。

天眼下,張瀟晗清清楚楚看到了陣法所在的靈氣,也看到了玉牌飛射出金光沒入陣法的節點,陣法一瞬間就被破解,她只來得及記住天眼所看到的位置,此時在神識中微微回想,陣法的大概還在腦海裏,這般陣法有足夠的時間是能夠破解的。

智者的身形緩緩浮起,拔高,還保持著盤坐的姿勢,身上的長袍下垂,蓋住了他的雙腿雙腳,張瀟晗和楚清狂也隨著向上飛起來,很快,這條巨大溝壑的全貌就浮現在眼前。

天色還是陰暗,魔氣似乎更為強烈了,視線在如此陰暗的環境下望不出去多遠,神識卻完全不受幹擾。

即便是神識順著溝壑延伸出去,也根本看不出溝壑的長度,好像是無限延長一般,溝壑的寬度卻根本不配這般長度,只有短短的數十米,從所站立的上方向下望去,只能看到對面幾十米深處刀削般光滑陡峭的石壁,和不斷升騰起的陰風。

智者卻擡頭望向頭頂,此時明明是白日,天空的太陽光芒在魔氣下卻還不如圓月皎潔。

“這裏下面就是陰河了,等到今夜圓月升起,陰氣就是最弱的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下去了。”智者聲音平靜,似乎已經到過這裏多次的樣子。

溝壑下升起的陰氣翻騰著,卻始終不到溝壑之上,這陰氣也並非全部阻擋視線,張瀟晗左右看看,剛要提氣飛上去看看,楚清狂已經先一步動作了,並且給張瀟晗一個示意。

二人契約在身,此時彼此聯系是再方便不過的了,張瀟晗便原地站著,神識裏便同楚清狂一起向下望去。

溝壑之深超出想象,便如深淵一般深不可測,地下一團團黑漆漆的陰風不斷翻騰上湧,奇怪地是無半分聲音,這些陰風在距離溝壑上百米多高的時候,就好像遇到了阻力般力道明顯變弱了,只有少許的陰風還能升騰起來。

這些陰風還是固定在溝壑的範圍之內,楚清狂神識稍稍向下接觸,竟然有種神識被灼燒的感覺,好像這陰風順著神識一同鉆進了心神般,若是神魂稍弱,就會被侵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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