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03年9月11日，阿忒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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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忒蘭的清晨，陽光也仿佛帶著脂粉的香味。奇犽走下旅館的樓梯，正好看到維羅妮卡坐在桌邊捧著一只玻璃杯，桌子上擺著一瓶黃玫瑰，花瓣是那種暖融融的黃，邊緣透著柔柔的粉，一本封皮略舊的牛皮筆記本攤在桌子上，陽光將紙張映照成一種柔和的黃，光影交錯之間她擡起頭來，對奇犽微笑。奇犽留意到她的手裏抓著一大把掰碎的白色的藥片。
“你在吃什麽？”
“一些維生素而已。”她將藥片倒進嘴裏，端起玻璃杯把藥沖了下去，“沒什麽特別的。”
“那為什麽要掰碎了才吃？”
“一點個人的小習慣而已。”她摩挲著玻璃杯，“我妹妹生病的時候總不喜歡吃藥，說藥片太大，咽下去嗓子會痛，所以我每次都要把藥片掰得碎碎的，才能哄著她吃下去。久而久之，我也養成了習慣，吃藥之前總要把藥片掰碎了才行。”
“……你還真是縱容她。”
“因為她是妹妹啊，難道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維羅妮卡很驚訝的看著他。奇犽的身子一個趔趄，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臉。
“當然不是！誰給你的錯覺啊！”他的臉色變得很糟糕，好像想起了什麽不好的東西一樣，“像我老哥，如果我這麽跟他說的話……他只會掰開我的嘴把藥全部倒進去。”
“是……是這樣嗎？”
“我說你啊……你不會到了十幾歲的時候還天天在你妹妹床邊拍著她給她唱搖籃曲吧？”看到維羅妮卡的表情以後，奇犽一陣惡寒，“不是吧？你還真這麽做的？！”
“當、當然不會唱搖籃曲了！她都十幾歲了，搖籃曲也太幼稚了…… 我都給她念詩的！”
“這有什麽本質的區別嗎？”奇犽整個人都無力了，“你對你妹妹也太溺愛了吧……”
“可我沒有啊。”維羅妮卡覺得自己很冤枉，“希望自己的妹妹能一直開開心心的，這就是溺愛了嗎？”
“……心情是沒錯啦。但你的行為也太……”奇犽別扭的扭過頭去，“算了，我也沒資格說你，我家那幾個也不是什麽正常人。”
“不同的家庭有不同的相處方式吧。”維羅妮卡用左手托住臉頰，手肘放在右手手背上，“像我父母就不太正常，如果把珂賽特放在他們手裏，她很快就會死的，所以不可以讓他們碰到她。至於父母那部分愛，我來補足就好了。”
維羅妮卡恍惚又想起了很久以前，年幼的珂賽特哭著問她，爸爸媽媽為什麽不喜歡她。而當時年紀也不大的自己，只能讓妹妹坐在膝蓋上，抱著她想了很久，才想好該怎麽樣告訴她——“因為，父母也不一定要愛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吧。”
小小的維羅妮卡抱著小小的珂賽特，慢慢講出了她從父母那裏所領悟到的“真理”。
“不是把孩子生下來就會愛她的，這世界上憎恨孩子的父母要多少就有多少。凱瑟琳姑媽不是也很討厭她的兒子麽？所以‘爸爸媽媽不喜歡我’這種事情也沒什麽特別的。”
比珂賽特在這個家裏多活了兩年的維羅妮卡，比妹妹更清楚家人是什麽樣的存在。
“可是麗茲姨媽就很喜歡她的孩子啊。”珂賽特委屈而不解的問道。
“可麗茲姨媽不是我們的媽媽啊。”維羅妮卡摸了摸珂賽特的頭，“麗茲姨媽喜歡她的孩子，而父親和母親憎恨我們……只是這樣而已。”
“那如果我乖一點，爸爸媽媽會不會就喜歡我了呢？”
珂賽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希望的看著維羅妮卡，而維羅妮卡只能在這樣憧憬的目光裏安靜的搖了搖頭。
“珂賽什麽都不用做——不是因為珂賽特做了什麽才會被憎恨的。”維羅妮卡溫柔地親了親珂賽特的臉頰，“而是因為，那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憎恨著他們和對方生下來的孩子。所以不管我們做什麽都沒有用的。”
“所以，珂賽特只要繼續這樣就好了。就算父親和母親都不喜歡你，我也會一直喜歡你的。我喜歡珂賽特，最喜歡珂賽特了。”
珂賽特的眼裏還含著淚光，卻為這句話笑了起來，伸手環住姐姐的脖頸。萬分依戀的將濕漉漉的臉頰貼在姐姐臉上。
“那維羅妮卡也不要傷心呀。我也最喜歡維羅妮卡了。”
……
…………
………………
維羅妮卡從回憶裏抽身出來，琥珀色的眼眸看向奇犽，微笑起來。
“而且，珂賽特那麽可愛，忍不住就要格外寵愛她一點啊。”
奇犽翻了個白眼表示不想繼續和這個妹控說話。
維羅妮卡收起桌上的筆記，放進身邊的小木箱裏。奇犽看了一眼她的箱子，裏面除了幾件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具外，全部都是奇奇怪怪的小東西。
“那個箱子裏都裝了什麽？”他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個啊，是回憶箱。”維羅妮卡摸了摸箱子，“這種箱子我和妹妹都有一個。遇到有紀念意義的事情的時候，就會拿一個有紀念意義的東西放進去。比如這個，這個就是我遇到的那個為我妹妹畫了肖像的畫家的時候，他那場畫展的紀念畫片；又比如這個，是上次在卡西森林遇到的一個獵人送我的獵人證，他是難得能看到我的人，他救了我一命，這是那片森林裏的葉子……啊，對了對了，還有這個。”
維羅妮卡又從箱子裏拿出一張火車票的票據，在奇犽面前搖了搖。
“這是我遇到你們那天的火車票，這樣我就能一直記著我是在哪天、哪裏、哪時遇到了你們。”
奇犽楞了楞，別扭的扭過頭去。
“……這種東西留著有什麽用啊。”
雖然這麽說著，但他的嘴角卻微微翹起，很開心的模樣。維羅妮卡托著腮笑瞇瞇的看著他，忽然伸手從花瓶裏的玫瑰花上摘了一片花瓣下來。
“好了，那這個也做收藏吧。”
“收藏什麽？”奇犽不解。
“紀念奇犽和我第一次友好交談呀。”維羅妮卡點了點自己的眼角，“奇犽之前不是很戒備我嗎？”
“那是因為你很可疑啊。”奇犽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雙手背在腦後，“奇奇怪怪的體質，說著奇奇怪怪的話，還長了張奇奇怪怪的臉……不懷疑你才不正常吧，我又不是小傑那個笨蛋。”
“說的也是……不過，我的臉哪裏奇怪了啊。”維羅妮卡摸了摸自己的臉，很不滿的樣子，“我可是很喜歡這張臉的。”
“你喜歡這張臉也只是因為它和你妹妹長得像吧。”奇犽嗤笑一聲，“你這家夥，其實一點都不喜歡自己吧。我之前就想說了，你除了在提起你妹妹的事情的時候，笑的都太假了。雖然老是笑啊笑的，但是你很少真的感到開心吧。”
維羅妮卡的笑從臉上斂去了。她微微垂著眼簾，目光不知飄向哪裏，那是一種非常虛無的神情。片刻之後，她再度微笑起來。
“被你看出來了啊，真是沒辦法，奇犽好厲害。”
奇犽皺了皺眉，道：“不想笑就別笑了。”
“抱歉抱歉，我只是習慣了。”維羅妮卡彎了彎眼睛，“我父親呢，有很嚴重的精神病。你知道被害妄想癥嗎？他得了那個病，總是覺得我們都想殺了他，好繼承他的遺產，他覺得如果別人不對他笑，或者對他假笑，一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心思，一定是怨恨他、想害他。所以在他面前，如果不對他笑的話，很可能會被他打死的。我的習慣大概就是這麽養出來的吧。如果奇犽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改的。”
“……”
奇犽沈默了片刻，扭過頭去。
“隨便你。”
維羅妮卡笑的越發溫柔。她伸手拍了拍桌子，示意奇犽看過來。
“對了，我今天要去羅瑞爾塔樓那裏找我妹妹的線索，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奇犽搖了搖頭：“我和小傑要去看一個幻獸展，你自己去吧。”
“那好，我先走啦。”
維羅妮卡站起來，奇犽留意到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背後用赤紅的絲線繡著薔薇十字的圖案。那個圖案十分的精致特別，所以奇犽特地多看了幾眼。
“再見啦，奇犽。”
她微笑著對奇犽揮了揮手，轉身走向了旅館的大門，燦爛的陽光幾乎是一瞬間就吞沒了她，從奇犽的角度看來，她仿佛是消失在了陽光裏一樣。
奇犽心下一驚，隨後嘲笑了一下自己的胡思亂想，轉身去樓上喊小傑了，手裏提著維羅妮卡的箱子，準備放到她的房間裏。
他們今天還要去很多地方呢。
……
…………
………………
下午六點三十五分。
飛坦獨自走在皇後街的街道上，臉龐埋在帶著骷髏圖案的高領後，陰鷙的金色眼睛冰冷的目視著前方。
那個聒噪的女人一個人去看什麽歌劇了，好像是叫弗蘭肯斯坦還是什麽，飛坦本來想抓個人在地下室拷問著玩，忽然發現自己很喜歡的一款電子游戲出續作了，發售日就在今天，所以打算出來買一張游戲碟回去玩。而阿忒蘭市只有皇後街才發售這種二次元產品。所以他才會在這裏。
一道人影在他眼前一閃而過，然而飛坦優秀的動態視力還是讓他捕捉到了對方背後的那個血紅的花紋。
他的腳步猛然頓住了。
“陷阱嗎？”
微微瞇起眼，他自語，而後，一絲暴虐的弧度在他嘴角泛起。
“算了，有什麽目的都無所謂。”
鋒利的傘尖從衣服下探出，他眨眼間便追上了那人的身影，殘暴的冷光在眼底一閃而沒，他嘶啞的笑出了聲音。
“——抓住了以後，再慢慢問吧。”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留言就不想更新。
給我留言！
BGM：WINO-《太陽は夜も輝く》，這是老獵人裏我最喜歡的一首歌了。
歌詞翻譯如下：
於是在這條路上 只要彼此的語言
一一的融化之後 將這股氣息感染給你
這般太陽夜晚依然閃耀指引我們
在夢想飛舞的街道想起再會的鐘聲
鳥兒在地上走 大海流向天空
沈淪的靈魂在身邊頻頻點頭
這般太陽夜晚依然閃耀 懷抱著夢想
急迫地想映在你的眼簾 永遠不離開
無止無盡的歌聲 甚至能穿越思念
為了映入你的眼簾 我的心靈永遠敞開
沒有如此匆促的理由 就這樣消失了身影
倘若有追求的目標 就在此地
無止無盡的歌聲 甚至能穿越思念
為了映入你的眼簾 我的心靈永遠敞開
無止無盡的藍天 心靈已是一片空白
無止無盡閃耀著光芒 心靈已是一片空白
☆、2003年9月11日，阿忒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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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吃什麽？”
“一些維生素而已。”她將藥片倒進嘴裏，端起玻璃杯把藥沖了下去，“沒什麽特別的。”
“那為什麽要掰碎了才吃？”
“一點個人的小習慣而已。”她摩挲著玻璃杯，“我妹妹生病的時候總不喜歡吃藥，說藥片太大，咽下去嗓子會痛，所以我每次都要把藥片掰得碎碎的，才能哄著她吃下去。久而久之，我也養成了習慣，吃藥之前總要把藥片掰碎了才行。”
“……你還真是縱容她。”
“因為她是妹妹啊，難道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維羅妮卡很驚訝的看著他。奇犽的身子一個趔趄，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臉。
“當然不是！誰給你的錯覺啊！”他的臉色變得很糟糕，好像想起了什麽不好的東西一樣，“像我老哥，如果我這麽跟他說的話……他只會掰開我的嘴把藥全部倒進去。”
“是……是這樣嗎？”
“我說你啊……你不會到了十幾歲的時候還天天在你妹妹床邊拍著她給她唱搖籃曲吧？”看到維羅妮卡的表情以後，奇犽一陣惡寒，“不是吧？你還真這麽做的？！”
“當、當然不會唱搖籃曲了！她都十幾歲了，搖籃曲也太幼稚了…… 我都給她念詩的！”
“這有什麽本質的區別嗎？”奇犽整個人都無力了，“你對你妹妹也太溺愛了吧……”
“可我沒有啊。”維羅妮卡覺得自己很冤枉，“希望自己的妹妹能一直開開心心的，這就是溺愛了嗎？”
“……心情是沒錯啦。但你的行為也太……”奇犽別扭的扭過頭去，“算了，我也沒資格說你，我家那幾個也不是什麽正常人。”
“不同的家庭有不同的相處方式吧。”維羅妮卡用左手托住臉頰，手肘放在右手手背上，“像我父母就不太正常，如果把珂賽特放在他們手裏，她很快就會死的，所以不可以讓他們碰到她。至於父母那部分愛，我來補足就好了。”
維羅妮卡恍惚又想起了很久以前，年幼的珂賽特哭著問她，爸爸媽媽為什麽不喜歡她。而當時年紀也不大的自己，只能讓妹妹坐在膝蓋上，抱著她想了很久，才想好該怎麽樣告訴她——“因為，父母也不一定要愛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吧。”
小小的維羅妮卡抱著小小的珂賽特，慢慢講出了她從父母那裏所領悟到的“真理”。
“不是把孩子生下來就會愛她的，這世界上憎恨孩子的父母要多少就有多少。凱瑟琳姑媽不是也很討厭她的兒子麽？所以‘爸爸媽媽不喜歡我’這種事情也沒什麽特別的。”
比珂賽特在這個家裏多活了兩年的維羅妮卡，比妹妹更清楚家人是什麽樣的存在。
“可是麗茲姨媽就很喜歡她的孩子啊。”珂賽特委屈而不解的問道。
“可麗茲姨媽不是我們的媽媽啊。”維羅妮卡摸了摸珂賽特的頭，“麗茲姨媽喜歡她的孩子，而父親和母親憎恨我們……只是這樣而已。”
“那如果我乖一點，爸爸媽媽會不會就喜歡我了呢？”
珂賽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希望的看著維羅妮卡，而維羅妮卡只能在這樣憧憬的目光裏安靜的搖了搖頭。
“珂賽什麽都不用做——不是因為珂賽特做了什麽才會被憎恨的。”維羅妮卡溫柔地親了親珂賽特的臉頰，“而是因為，那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憎恨著他們和對方生下來的孩子。所以不管我們做什麽都沒有用的。”
“所以，珂賽特只要繼續這樣就好了。就算父親和母親都不喜歡你，我也會一直喜歡你的。我喜歡珂賽特，最喜歡珂賽特了。”
珂賽特的眼裏還含著淚光，卻為這句話笑了起來，伸手環住姐姐的脖頸。萬分依戀的將濕漉漉的臉頰貼在姐姐臉上。
“那維羅妮卡也不要傷心呀。我也最喜歡維羅妮卡了。”
……
…………
………………
維羅妮卡從回憶裏抽身出來，琥珀色的眼眸看向奇犽，微笑起來。
“而且，珂賽特那麽可愛，忍不住就要格外寵愛她一點啊。”
奇犽翻了個白眼表示不想繼續和這個妹控說話。
維羅妮卡收起桌上的筆記，放進身邊的小木箱裏。奇犽看了一眼她的箱子，裏面除了幾件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具外，全部都是奇奇怪怪的小東西。
“那個箱子裏都裝了什麽？”他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個啊，是回憶箱。”維羅妮卡摸了摸箱子，“這種箱子我和妹妹都有一個。遇到有紀念意義的事情的時候，就會拿一個有紀念意義的東西放進去。比如這個，這個就是我遇到的那個為我妹妹畫了肖像的畫家的時候，他那場畫展的紀念畫片；又比如這個，是上次在卡西森林遇到的一個獵人送我的獵人證，他是難得能看到我的人，他救了我一命，這是那片森林裏的葉子……啊，對了對了，還有這個。”
維羅妮卡又從箱子裏拿出一張火車票的票據，在奇犽面前搖了搖。
“這是我遇到你們那天的火車票，這樣我就能一直記著我是在哪天、哪裏、哪時遇到了你們。”
奇犽楞了楞，別扭的扭過頭去。
“……這種東西留著有什麽用啊。”
雖然這麽說著，但他的嘴角卻微微翹起，很開心的模樣。維羅妮卡托著腮笑瞇瞇的看著他，忽然伸手從花瓶裏的玫瑰花上摘了一片花瓣下來。
“好了，那這個也做收藏吧。”
“收藏什麽？”奇犽不解。
“紀念奇犽和我第一次友好交談呀。”維羅妮卡點了點自己的眼角，“奇犽之前不是很戒備我嗎？”
“那是因為你很可疑啊。”奇犽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雙手背在腦後，“奇奇怪怪的體質，說著奇奇怪怪的話，還長了張奇奇怪怪的臉……不懷疑你才不正常吧，我又不是小傑那個笨蛋。”
“說的也是……不過，我的臉哪裏奇怪了啊。”維羅妮卡摸了摸自己的臉，很不滿的樣子，“我可是很喜歡這張臉的。”
“你喜歡這張臉也只是因為它和你妹妹長得像吧。”奇犽嗤笑一聲，“你這家夥，其實一點都不喜歡自己吧。我之前就想說了，你除了在提起你妹妹的事情的時候，笑的都太假了。雖然老是笑啊笑的，但是你很少真的感到開心吧。”
維羅妮卡的笑從臉上斂去了。她微微垂著眼簾，目光不知飄向哪裏，那是一種非常虛無的神情。片刻之後，她再度微笑起來。
“被你看出來了啊，真是沒辦法，奇犽好厲害。”
奇犽皺了皺眉，道：“不想笑就別笑了。”
“抱歉抱歉，我只是習慣了。”維羅妮卡彎了彎眼睛，“我父親呢，有很嚴重的精神病。你知道被害妄想癥嗎？他得了那個病，總是覺得我們都想殺了他，好繼承他的遺產，他覺得如果別人不對他笑，或者對他假笑，一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心思，一定是怨恨他、想害他。所以在他面前，如果不對他笑的話，很可能會被他打死的。我的習慣大概就是這麽養出來的吧。如果奇犽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改的。”
“……”
奇犽沈默了片刻，扭過頭去。
“隨便你。”
維羅妮卡笑的越發溫柔。她伸手拍了拍桌子，示意奇犽看過來。
“對了，我今天要去羅瑞爾塔樓那裏找我妹妹的線索，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奇犽搖了搖頭：“我和小傑要去看一個幻獸展，你自己去吧。”
“那好，我先走啦。”
維羅妮卡站起來，奇犽留意到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背後用赤紅的絲線繡著薔薇十字的圖案。那個圖案十分的精致特別，所以奇犽特地多看了幾眼。
“再見啦，奇犽。”
她微笑著對奇犽揮了揮手，轉身走向了旅館的大門，燦爛的陽光幾乎是一瞬間就吞沒了她，從奇犽的角度看來，她仿佛是消失在了陽光裏一樣。
奇犽心下一驚，隨後嘲笑了一下自己的胡思亂想，轉身去樓上喊小傑了，手裏提著維羅妮卡的箱子，準備放到她的房間裏。
他們今天還要去很多地方呢。
……
…………
………………
下午六點三十五分。
飛坦獨自走在皇後街的街道上，臉龐埋在帶著骷髏圖案的高領後，陰鷙的金色眼睛冰冷的目視著前方。
那個聒噪的女人一個人去看什麽歌劇了，好像是叫弗蘭肯斯坦還是什麽，飛坦本來想抓個人在地下室拷問著玩，忽然發現自己很喜歡的一款電子游戲出續作了，發售日就在今天，所以打算出來買一張游戲碟回去玩。而阿忒蘭市只有皇後街才發售這種二次元產品。所以他才會在這裏。
一道人影在他眼前一閃而過，然而飛坦優秀的動態視力還是讓他捕捉到了對方背後的那個血紅的花紋。
他的腳步猛然頓住了。
“陷阱嗎？”
微微瞇起眼，他自語，而後，一絲暴虐的弧度在他嘴角泛起。
“算了，有什麽目的都無所謂。”
鋒利的傘尖從衣服下探出，他眨眼間便追上了那人的身影，殘暴的冷光在眼底一閃而沒，他嘶啞的笑出了聲音。
“——抓住了以後，再慢慢問吧。”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留言就不想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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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詞翻譯如下：
於是在這條路上 只要彼此的語言
一一的融化之後 將這股氣息感染給你
這般太陽夜晚依然閃耀指引我們
在夢想飛舞的街道想起再會的鐘聲
鳥兒在地上走 大海流向天空
沈淪的靈魂在身邊頻頻點頭
這般太陽夜晚依然閃耀 懷抱著夢想
急迫地想映在你的眼簾 永遠不離開
無止無盡的歌聲 甚至能穿越思念
為了映入你的眼簾 我的心靈永遠敞開
沒有如此匆促的理由 就這樣消失了身影
倘若有追求的目標 就在此地
無止無盡的歌聲 甚至能穿越思念
為了映入你的眼簾 我的心靈永遠敞開
無止無盡的藍天 心靈已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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