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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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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不虐, 虐不虐,你就說虐不虐, 虐死了。【張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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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有個詞叫關心則亂。

王妃對穆蒔大抵也是這樣的, 對於這個至今不落家,總和三教九流的人往來的外甥,心裏十分發愁。

多年屬於無人管的野草瘋長狀態, 行事肆意妄為。前幾年偶爾還會犯點事,這兩年也許是學好了,根本沒有告狀的人,又或者已經會給自己收尾,不讓人家找上門告狀了。

想到後面那種可能更擔心了餵!

他的爺爺東平老王爺安排的兩個丫鬟, 意思是讓他留著做通房的,他直接跟人家搓了一夜的麻將, 一會就把人家私房都贏沒了, 居然還打了白條借據,囑咐不要賴賬,定期還錢,第二天就又跑去金陵了。

兩個丫鬟立馬就不幹了, 去別的主子那裏有前途,去這位大爺那裏直接就成了移動錢包了。王妃想起那個白條上的數字, 按照他們王府的大丫鬟月例略略算了算, 只怕這兩個丫鬟要打一輩子白工,這是個人都不願意。

想到臨街齊國公的二孫子陳文道,才六歲就調戲丫鬟了, 前陣子被父親吊起來打了一頓。

當然,這種行為是不值得提倡的,但是比起來,她這個滿腦子只有玩,還跟個孩子一樣的外甥,簡直晚熟得可怕。

這都十五歲了,再過幾年就及冠了。王妃發愁。

先成家,再立業。怎麽著,這兩年裏也要成家了,這還半點竅都不開。

所以在見到元春,又立即想起當初長隨說的話之後,王妃的第一反應是,那個似乎還只會整天從街頭熊到街尾的外甥,終於是長大點了。

一開始,陸長隨如實稟報了穆蒔出去後的行程,並不知道王妃已經腦補了穆蒔與賈家姑娘兩情相悅的可怕事情。

直到前幾天,魏先生找到他。

“王妃的意思是,要將你說的那個賈家的姑娘配給耘之,我這個做師傅的,怎麽都想了解一下……”

陸仁表情古怪起來。

他艱難道:“賈家姑娘……即使是良配,那也沒辦法嫁給小王爺啊。”

魏先生樂了:“莫非耘之是單相思不成?”

“……卻不是這個原因。”一個思都沒有,哪來的單啊雙啊!

“莫非那位姑娘已有婚配?不對啊,這樣的話,也不會去小選了。”

魏先生想起自己的許多猜測,這會子看到只到穆蒔腰這麽高的賈瑛,像是吞了一只蒼蠅。

原來是這個姑娘,難怪說沒辦法嫁呢……

不對啊!即使這樣也不可以啊!簡直禽獸啊禽獸。

站在一邊的陸仁聽到魏先生念著,表情漂移了。

所以說,他的意思是王妃搞錯了啊,您直接想到更加糟糕的地方去了吧!

搞了半天,是個大烏龍。好像還是他們這些糟糕的大人多想了。

魏先生也是個生活經歷豐富的人,很快調整過來,給他倆設座,聽穆蒔說賈瑛是從那個寺裏來的,眼睛亮了,清了清嗓子,問了她一些問題。

賈瑛不明就裏,看著一邊衛副官並無不讚同,甚至坐直了身子,意識到他們是想要情報,就非常認真描述了一遍。

衛副官笑道:“表小姐這消息來得真及時。姓曹的將軍,還有一個軍門,如此一來,先生也能斷出這只螳螂了吧?”

賈瑛在一邊安靜笑著做擺設,心裏暗道,是及時啊,還吃了一碗面呢。

魏先生拿火鉗撥了下手爐裏的炭火,又縮進了披風裏,冷聲道:“只是咱們也做不了黃雀。”

賈瑛並不知道魏先生是誰,穆蒔在一邊卻驚訝起來。

好像,魏先生來王子騰的營這邊,還不是巧合。他還不知道他姨父跟王節度使有關系。

衛副官訝道:“這……這後頭還有?”

太子是蟬,被引導著謀反,趁著換防,一大早就布置了一道鴻門宴,現在七皇子這個螳螂借著皇叔冒頭,打起清君側的旗子,要除了太子,還打算以雷霆之勢逼宮。

現在又出一個黃雀了?

“這黃雀一直在呢,就看出來的是蟬還是螳螂,又或者是其他什麽了。”

這句話玄得不行,賈瑛在一邊聽得雲山霧罩,想了想,那些電視裏的謀士幕僚都這個德行,也就釋懷了。

魏先生垂目思索了半刻,又嘆氣道:“今日還只是開始呢,都督回來後,將我先前留下的信交給他。還有……”說到這裏,他又停了。

衛副官忙道:“都督今早臨行前說了,營裏一切聽先生的。”王子騰如今的官職是京營節度使,自然當得一聲都督的稱呼。

魏先生輕輕笑了一下,繼續道:“如此,我提一句,再過半個時辰就要下雪了,再過一炷香的功夫,”他指了指天上,接著道,“會有人來,你一切照著章程來,不僅不能輕易放了人進來,還要更加嚴備起來……總之,程度好好斟酌。”

這些事情離賈瑛還太遠了,不一會,衛副官便差使一個小隊送她去與賈甄兩府人會和,再護送他們回京城。

臨走前,想起魏先生那句半個時辰後要下雪,她管衛副官要了三張披風。

魏先生聽到她的話,笑了,好心囑咐道:“直到元月結束前,姑娘還是不要出門了。”

賈瑛居然從這句話裏聽出了一種山雨欲來的味道,她下意識沖著對方點頭示意,這才跟著衛副官出去了。

好不容易從元春懷裏掙脫出來,賈瑛長長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如今有兩個法子,一個是星夜趕回去,大概子時能到京城。”那位隊長道,“還有就是只能在附近投宿了,明早再回城。”

子時到了城裏,今晚只怕也宵禁了,還不如在附近投宿了。甄家太太作為目前的領頭,選擇了後者。

賈瑛看到一邊遠遠跟著,與兵士講話的謝沈,悄悄湊到元春耳邊道:“姐姐,謝公子怎麽也在這裏?”

元春有些不自然道:“那位公子是甄家伯父收的義子。”

賈瑛也沒在意,只以為她還尷尬著,非常體貼不再說了。

甄家太太聽到元春的話,在一邊笑道:“也真巧了,三年前我們一家子回金陵,正好碰上他被人卷了財物行李,老爺救了他,一聊才發現與他父親是同年,越來越投緣,便收著當了義子。”

“看到大姑娘回來,我還擔心呢,還好遇到他,說是看到你被好友救了。後來又碰上他那個好友的護衛,我們才被搭救了。”

賈瑛沒想到,穆蒔還挺會掐時間差的。這一切都巧得不行,邏輯上卻沒有半點疏漏。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天空果然下了好大的雪來,在野外看著,半球形罩子一般的天空,灑下的雪像是扯開的棉絮一般,賈瑛在心裏給魏先生戳了個半仙的章。

將披風給元春和甄家太太了,賈瑛也給自己套上了披風,帶上風帽,長了一些,她也不講究,索性在腰間打了個結。

走在曠野裏,賈瑛這時才回過味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衛副官說曹將軍所屬的那派是螳螂,那個曹將軍敢說太子謀反,那太子,只怕是蟬了。

賈瑛不無憂傷想,即使皇帝再怎麽超長待機,太子你還能比查爾斯王子慘嗎,怎麽就想不開呢。

現在這些上頭的人打架,下的刀子,都落在他們頭上。

不得不說,看到衛副官的態度,她心裏定了許多,至少王家是有準備的。

賈瑛心裏嘆氣,這劇本不對啊,紅樓夢第一章是怎麽說的,去那“昌明隆盛之邦,詩禮簪纓之族,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結果呢?

摸了摸掛著的通靈寶玉,賈瑛心裏對它道:“你被那道士和尚騙了,這哪裏是來享福的餵。”

太子癱坐在地,滿面不可置信。

原來,原來。他的父皇都知道,所以他看著自己一點點走進七弟的套,最後將他倆都抓了個正著。

“朕給過你兩次機會了。”

老皇帝的聲音渾濁而疲憊,他的身體依舊健朗,甚至還像是太子記憶裏那樣高大,卻一夜之間在精神上老了許多。

“只是朕想不到,爾等大膽到這般地步了。”

太子眼中一點點沈寂下來。

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只是一時間突然又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來。

那時候,他和大哥都喜歡真真國進的那個寶石墜子,為著這個,費盡了一切法子,差點還打起來,結果被父皇訓了一頓,說他們兄弟不團結。

最後,是四弟對父皇說:“兒臣想要那個墜子。”

父皇就毫不猶豫給了他。

是了,他怎麽忘了。

父皇永遠都是這樣,你直接向他要,他說不定會給,但是如果想一些小花招,他是絕不會給的。

但是,慢慢長大了,他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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