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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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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這會兒又害怕又緊張,最重要的是,他還很擔心鈴蘭和同學。

而我們的鈴蘭同學,這會兒卻找了一個離摩天輪不遠的地方坐著,一遍遍的看著那厲鬼一次次的死去。

每一次鈴蘭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戾氣在滋生,每一次她和那厲鬼對視,都能清晰的感覺到她與對方的差距,時間久了,她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麻木了。

小胖在什麽地方?

其實鈴蘭就算不擡頭去看,也知道,小胖定然是被困在了那摩天輪之上的。

但是,看著那死了一次又一次的厲鬼,她卻又清晰的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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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虛空某處,一群人正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說著些什麽,他們中間有著許多水鏡,裏面有著不同的場景。

身為鈴蘭的接引人,惡魔這會兒卻和他最不喜歡的天使一起,站在一個金發金眸的白袍女子身後,姿態恭敬,表情溫和。

那女子擡眼看著水鏡裏面的場景變換,過了一會兒之後,她才開口。

“你說的便是三號水鏡裏的那個人類嗎?”

惡魔擡頭,看了一眼三號水鏡,然後才說道。

“是的,她很符合母神您的要求。”

母神聽了惡魔的話,想了想,居然也點了點頭。

反倒是天使,這會兒看向三號水鏡的目光有些厭惡,想了想之後還是說道。

“三號的表現太過於冷漠了,母神,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成為母神的附屬。”

母神聽見了天使的進言,嘴邊的笑容反而擴大了很多。

她轉過頭看向這個她創造出來的孩子,眼中帶出了一些縱容的味道。

“你說的沒錯,她太過於冷漠了。”

母神同意了天使的說法,但是她卻並沒有讚同天使的意見。

畢竟,她需要的便是這樣一個冷漠的人。

就在他們說法的時候,第一個水鏡終於破碎了,裏面的考驗者也忽然出現在了這個空間當中,在對方還有些懵懂的時候,便被其他高位者挑選走了。

母神看了一眼依舊還是三號的水鏡,表情有些可惜。

“看樣子,她應該是陷入了某種選擇了呢。”

惡魔和天使都低下了頭,沒有任何言語。

這種試煉是沒有完成標準的,如果真的要說,也就只有真我二字了。

只有找到了真我的生靈,才能沖破幻象的桎梏,從其中走出來。

越是排名靠前的,越代表對方距離找到真我越近一步。

然而,鈴蘭的排名已經在第三很久了,有不少原本是排在她後面的人先一步出來,只有她,一直被留在原地。

而我們的鈴蘭這會兒在幹什麽?

她,在發呆。

是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居然在發呆!

其實鈴蘭也是不想的,畢竟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也想盡快的做出選擇,不管是什麽,她都應該快點兒做出決定。

但是奇異的是,在這樣危險的時刻,她反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她之前有思考過要怎麽做,她想要把小胖救出來,這樣的信念在她的心中簡直是根深蒂固。

但是,她的心中卻也有所疑問,為什麽她會那麽在意小胖呢?

在她的記憶裏面,小胖是她從小到大的玩伴,是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夥伴。

但是,所謂的最重要,那又是什麽東西?

她覺得,自己應該才是最重要的,去救小胖,自己勢必要和那個厲害的厲鬼對上,她為什麽要為了小胖舍棄自己的性命?

但是,鈴蘭在她心中,明明是那麽重要!

她的心裏就像是有兩個不同的聲音在撕扯,她安靜的坐在這裏,看著那個厲鬼不停的死,看著她變得越來越厲害,看著她用一雙越來越不善的目光看著她,看著她死的地點,離自己越來越近。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反而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這麽近的距離每次厲鬼死去的時候,她都能和對方的雙眼對上,那是一雙充滿了憎恨的雙眼。

但是,為什麽呢,她又在恨什麽?

鈴蘭的腦子有些死機了,所以她最後決定,自己還是不要在為難自己了。

放松思緒,她的神情反而變得輕松了很多。

靜靜的坐在這裏看著那厲鬼死去,鈴蘭想了想,最後還是站起身來,背著背包準備離開了。

而就在這時,摩天輪之上,一個黑色的影子終於鼓起勇氣冒出了頭來,然後,一個響亮的,又充滿了顫抖的聲音突然之間響徹了整個寂靜的游樂園。

“蘭蘭!!!”

鈴蘭離開的腳步頓了頓,轉過身,看向摩天輪上面的小胖。

而這個時候,那個厲鬼也出現在了摩天輪之上,就站在小胖的身邊。

這一次,她沒有在直接跳下來,她就像是小胖那樣,站在哪裏,一同看向她,就像是在逼迫她做出選擇一般。

有那麽一瞬間,她的鬼眼恢覆成了正常的模樣,有那麽一瞬間,她是清醒的。

但是轉瞬間,鬼眼再出出現,她依舊是這幻境當中的一員。

現在,她應該怎麽做,是沖上去,跑到摩天輪的上面,去和那根本沒辦法打敗的厲鬼正面剛,還是直接調頭離開?

鈴蘭覺得,自己應該選擇前者,畢竟之前她就是這麽做的。

其他人的死活和她有什麽關系?為什麽她要把別人的生死看的比自己還重要?

更何況,她就算上去了又如何?根本就是必死的結局,為什麽要徒增一個人的性命呢?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想要轉身離開的腳,卻像是釘在了那裏一般。

鈴蘭的腦子在思考,而周圍的時間卻像是凍結了一般,四周的景象慢慢的變得模糊起來,她的視線好像就只剩下了高空當中的那兩個黑點,現在,不管她選擇了什麽,最終的結果很顯然,就存在於她的一念之間。

鈴蘭的鏡像排名再次往前調整,這一次直接到達了一號的位置。

但是,原本應該破碎的鏡像卻像是也被凝固了一般,排在後面的鏡像都破碎了好幾個,她依舊還停留在那裏。

這樣那個被稱之為母神的神明有些不滿了起來。

很顯然,鈴蘭這樣的表現在她眼中,就有了一些優柔寡斷的感覺了。

她雖然想要一個有能力,並且冷靜一些的附屬,但是像是鈴蘭這樣的,她卻也是有些不喜歡的。

惡魔很顯然更擅長察言觀色,就算沒有看見母神正面的模樣,他也隱隱的察覺到了母神的不高興。

最終,他擡眼看了一眼一號水鏡,最後還是垂下了視線。

看來,這個小家夥,母神是不怎麽喜歡呢。

惡魔心中有些惋惜,但是面上卻是沒有任何的不愉快,就像是完全沒察覺到母神的變化一般。

又等了一會兒,直到排在一號的鏡像突然之間發出了淡淡的光芒,這才讓原本已經失去了興趣的母神從新轉會了視線。

之間原本還在抉擇的鈴蘭,這會兒卻有了另一番動作。

她從自己背著的包包裏面把那本書取了出來,然後伸手把裏面的鬼魂抓了出來!

她的想法出現了變化,這樣原本已經開始虛化的四周從新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這次鈴蘭沒有在猶豫,她不顧魂魄的哀求,直接把對方吞噬入腹!

在魂魄入體之後,鬼哭聲消失了,而她的臉上,卻出現了一條墨色的紋路。

這是食鬼的證明。

把一只鬼魂整個兒吃下,這樣她周身的氣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的模樣看起來蒼白了很多,但是雙眼卻變得異常的的明亮,尤其是那只鬼眼,紅的宛如就像是能滴出血來一般。

再次從書中抓出一只鬼怪,她再次把其吞了下去。

這一次的食鬼,讓她的心中出現了一個別樣的聲音。

那個聲音像是在告訴她,這樣是不對的,在這樣做下去,她將會萬劫不覆。

但是鈴蘭卻像是完全沒感覺到一般,在吞噬了兩只鬼魂之後,她便飛快的轉身,奔向了其他的鬼怪。

她能感覺得到,自己在變強。

每吞噬一個鬼魂,她的力量便會翻上一翻,同時,她也會變得更不像是人一些。

這些鬼的一生會在她的心中浮現,那些痛苦的,沈重的,會讓人萬劫不覆的東西全都成為了她要背負的東西。

但是鈴蘭卻沒有停止自己的腳步。

直到最後,她站在了摩天輪上面。

鈴蘭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之前她已經把整個游樂園都逛遍了,所以她很清楚那些鬼怪的分布情況,想要按照實力把他們吃掉,顯然很是容易。

只是,現在的鈴蘭看起來兼職比厲鬼還要可怕,原本之前還叫著她名字的小胖這會兒看到鈴蘭卻面露驚恐之色,他甚至跑到了那厲鬼的身後來尋求保護。

厲鬼看見了小胖的動作,原本陰森的表情突然之間露出了一個笑容,看著鈴蘭的目光當中甚至帶上了一些憐憫的神色。

“呵呵,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厲鬼在挖苦她,在笑話她的天真,在嗤笑她的異想天開。

而鈴蘭,卻只是對厲鬼露出了一個充滿了食欲的笑容。

鈴蘭看了一眼躲在厲鬼身後的小胖,對於他那瑟瑟發抖的模樣視而不見,反而有些愉快的對厲鬼說。

“是的,我現在覺得很不錯。”

鈴蘭伸出手,原本白嫩的雙手變成了枯骨一般的模樣,事實上她現如今的模樣非常的恐怖,比厲鬼還要恐怖無數倍,但是她卻完全不在意。

“這種,充滿了力量的感覺。”

緩緩的把手握成拳,鈴蘭的聲音帶上了一些肆意。

“我為什麽要在生與死之間做出選擇?”

鈴蘭在問厲鬼,卻又更像是在詢問自己。

“選擇救其他人如何?選擇放棄其他人,一走了之又如何?我為什麽要去走別人定下的路?”

這麽說著,她臉上那詭異的笑容變得更猙獰了一些,眼中那閃著妖異色彩的紅色,也帶上了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我之前不夠強,所以只有去選擇或者是學會接受兩個條路可以走。但是事實上,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一味的隨波逐流,這樣的日子她過的有些膩歪了。

她想要擁有屬於自己的力量,然後去對自己的人生做出抉擇。

不管如何,她想要把選擇權留在自己的手中。

是的,她最終放棄了小胖,因為當她開始吞噬厲鬼開始,她便放棄了人這個身份。

既然已經不是人了,那麽‘生前’的一切,對於她來說,也將是過眼雲煙。

既然如此,那小胖的死活,小胖的態度,對於她來說,又全是什麽呢?

鈴蘭再次把視線落在了厲鬼的身上,這一次,她的雙眼當中帶上了毫不掩飾的惡意。

當初,厲鬼就是這樣看她的,那種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惡意。

而現如今,風水輪流轉,最終她卻變成了鈴蘭認定的食物。

厲鬼顯然沒想到鈴蘭變成了這幅模樣,她原本陰森森的模樣也像是隨著他們雙方身份的變化發生了變化。

嬌美取代了原本的陰森,這會兒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無助的,正常的小姑娘。

厲鬼像是這會兒才知道害怕了,她的雙眼的昂中有著淚花,眼看著鈴蘭一步步的靠近,小姑娘突然之間開口。

“你要吃了我嗎?這是真的嗎?你想好了嗎?這樣,你將會和天下為敵!”

鈴蘭停住了腳步,小姑娘像是看到了‘活著’的希望,她看向鈴蘭,喜歡對方能夠想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

而鈴蘭卻又笑了。

鈴蘭就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話一般,不大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她像是在笑,但是這種笑卻是無聲的,而給小姑娘的感覺卻更富有壓迫性。

鈴蘭擡腳繼續往鈴蘭的方向走去,她就像是遇見了什麽很有趣的事情一般說道。

“不,你錯了,和世界為敵神馬的,這並不存在。”

就在她離小姑娘越來越近,近到她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這個僅剩的厲鬼的時候,一個東西突然之間砸向了她。

這一次鈴蘭並沒有躲,任由那東西丟在自己的身上,她下意識的低下頭,看清楚了落在地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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