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個禦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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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市，言峰教會。
“第七個禦主……”金發紅眼的男子搖晃手中的紅酒杯，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我還以為不會出現了。這一屆聖杯戰爭，還真是有夠驚喜。”
“然而七個職介的從者早就出現。”
“為了公平的七對七麽。”吉爾伽美什笑出聲，“呵～怎麽可能，沒有Servant的Master就像不帶兵上場的將……”
“沒用的。”言峰綺禮補充吉爾加美什未說完的話，“而且，即便多一個人，最大的贏家，依然會是我。”
另一旁，漫無目的前行的旅團眾，遠遠的，便看見前方的路燈下，幾個人面對面遙遙而立。
“又有人來了呢。”身著紫色洋裝，銀發赤瞳的少女翹起嘴角，視線繞過前方的士郎三人看向他們身後，“晚安，各位哥哥姐姐。”
遠阪凜側過身，被一左一右兩波人馬夾在中間，碧綠的眼眸盡是警惕之色。
“把禦主藏在這麽多人之間還真是狡猾呢。”銀發少女收回目光，隨後相當禮貌的垂下腦袋拉起裙擺，“初次見面，我是伊莉雅。”
“伊莉雅斯菲爾·馮·愛因茲貝倫。”伊莉雅又說了一遍，血瞳微微彎起，“聽我這樣說，你們應該明白了吧？”
“愛因茲貝倫……”凜突然開口。
“客套話不用再說下去了吧。”伊莉雅咯咯一笑，“反正，你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裏了。”
“完了。”凜擰起眉頭，“那家夥實力遠遠淩駕我們，再加上——”
“要三人大混戰嘛？一起上也沒有關系的。”伊莉雅彎起月牙眼，“那麽，我要動手了哦～”
伊莉雅上前一步，有些稚嫩的聲音高高揚起：“殺了他們，Berserker！”
Berserker一聲嘶吼，黝黑粗壯的手臂抓起巨大的武器咆哮而來，兩眼一金一紅，在黑夜中如同燈光一樣亮眼。
“士郎，快退後。”留下一句，Saber手握無形之劍向前沖去，本就不算高挑的身形在Berserker的襯托下，居然顯得如同嬰兒般小巧。
“殺了她！殺了她！”伊莉雅笑聲燦爛。
“Master.”Berserker和Saber已經交手，菲莉這時才從隊伍末尾走上前，“請指示。”
“你可以單獨行動。”沒有明確的下令，庫洛洛依舊是不動於山的表情，說著模棱兩可的話。
菲莉頓時舉起一瞬構建而成的長弓，寶石扣上，食指一勾拉出滿月。
Saber漸落下風，一直盯著戰場拍手叫好的伊莉雅笑聲卻戛然而止，驟然回頭。
銀白色的長發飛舞而起，血色的瞳孔一陣收縮：“Berserker！保護我！”
已經甩出的武器硬生生停止在半空，Berserker右眼紅光一閃，龐大的身軀居然靈活的出現在菲莉面前，箭矢射中身軀瞬間爆炸，血肉橫飛下居然毫無知覺般的依舊揮舞拳頭而下。
“弓兵……ServantArcher.”凜楞楞的看著一支支破空長箭，摩擦空氣發出尖銳的鳴響，“怎麽可能？！”
菲莉已經繞到Berserker身後，被前後夾擊的恐怖英靈終於開始憤怒，遠阪凜加入戰鬥，指尖射出的黑色光彈擊在英靈□□的胸膛上居然不痛不癢。
“哪來這麽誇張的身體啊！”凜咬牙，“這個大塊頭！”
“不行！”士郎大喊，“快逃！Saber！”
胸口的舊傷隱隱作痛，Saber依然持劍而上，被Berserker一刀重傷。
“Saber！！！”
菲莉瞇起眼，再次拉開長弓。
與此同時Berserker回過頭，血紅色的眼將菲莉死死盯住。
“沒有可能會贏的。”伊莉雅語氣歡快的背著手，“我的Berserker呢，可是希臘最強的英雄。”
“希臘最強的英雄……”凜喃喃自語，突然睜大眼，“難不成是——”
“沒錯，在那裏的就是海格力斯，他可是最強怪物。”伊莉雅彎起眼，“撒～繼續攻擊吧，Berserker！”
“菲莉，回來。”
“啊？”殺氣騰騰中的菲莉氣勢頓時一焉，耷拉著呆毛往回撤，“……噢。”
“跑不掉的。”伊莉雅雙手背在身後，“Berserker！今晚，徹底擊殺她們！”
海格力斯仰天長嘯，巨大的腳掌踏在柏油路上帶著明顯的震感，長臂揮舞，雙擊而下。
衛宮士郎推開了Saber。
而菲莉感受著從後面襲來的勁風，明明可以躲開，卻在這一瞬挪不開步伐。
“菲莉！”
菲莉看到了庫洛洛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然而這樣的畫面很快就被一片血色掩蓋。
——明明Master死掉了也能單獨行動，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替禦主擋這一下？
——喜歡他的分明不是我。
——‘菲莉特西亞·哈洛溫’，你真是個笨蛋。
——TBC
☆、平靜的過度
喜歡這種東西，會傳染嗎？
就像可口的水果，原本只是一小部分的潰爛，但很快，便會漫延到全部。
或許‘喜歡’這樣美好的詞匯不應該這樣來形容，但是對菲莉來說，這是一塊毒瘤。
她是要奪得聖杯的。
而庫洛洛，他是敵人。
菲莉很清楚的知道她要做什麽，為了獲得聖杯，她可以不惜一切，她可以執著到瘋狂。
——聖杯可以實現任何願望。
這句話，是支撐菲莉到現在，黑暗中的唯一光芒。
每一個參加聖杯戰爭的人都有私心，當初的菲莉，不外如是。
可是最先遇到庫洛洛的是‘菲莉特西亞·哈洛溫’，那個只有殘缺記憶，單純而又容易依賴他人的她。
一無所知。
仿徨不安。
容易動搖。
容易受欺騙。
容易……喜歡上一個人。
可偏偏選擇用這種性格作為召喚‘引子’的，卻是和她進行交易的神明。
《歸零》是諸神下的一盤棋，而她作為棋子，當局者迷。
“不論神明要做什麽，只要奪得聖杯就好了。”菲莉睜開眼，掀開身上蓋著的被子翻身下床，“這樣就好了吧？”
這樣就好了……嗎？
菲莉扶著墻壁起身，背後依舊是撕裂般的痛。
大腦一直在冷靜思考，可是在那個時刻，最終替她身體作出決定的卻是靈魂碎片，被分離出去的那十分之一。
喜歡，真的是一種毒瘤。
菲莉推開門。
視線所及之處，庫洛洛安靜的坐在陽光普照下的沙發上，修長的手指半支著額頭，翩翩公子，文質彬彬。
“醒了？”聽到門開的聲音，庫洛洛卻頭也不擡，漫不經心的翻過一頁書籍，臉色平靜，“你可以選擇多走幾步。”
菲莉一下僵在原地。
庫洛洛微微擡起頭，卻看見一只巨型垂耳兔正委屈巴巴的看著他。
“我傷的是背，不是腳……”
“嗯，很好。”庫洛洛點點頭，“你也知道你傷了。”
“……這房子不錯。”菲莉結結巴巴的開口，“原主呢？”
庫洛洛給了菲莉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
菲莉：“……”
她就不該問的。
也虧得這只是現實世界的投影，不在游戲範圍內的一切東西都會被弱化，不然，這群人絕對不出幾天就會被警車嗚哇嗚哇的帶走。
當然這樣的假設不成立。
因為旅團會因為反抗而將聖杯戰爭演變成剿匪戰爭。
庫洛洛他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強盜！
‘菲莉特西亞’你到底看上他哪裏了你醒醒！！
“坐過來。”庫洛洛朝菲莉招招手。
“……”菲莉睜大眼，庫洛洛你還記得我傷了嗎？
庫洛洛當然不是不記得，他只是看不慣菲莉不記得罷了。
旅團裏不論男女他都無需操心，如今因為通關被迫綁定了一個隊友，雖說一開始是‘被迫’，但現在，他也樂在其中。
菲莉和團員不一樣。
團員是夥伴，是一起拼殺的兄弟。
而菲莉，庫洛洛卻真真正正把她看作了一個少女。
一個可以寵著，可以喜歡的少女。
庫洛洛看了眼磨磨蹭蹭才湊到身邊的少女，微微呼出一口氣。
菲莉皮膚極白，大概是流淌著些許西方血統，頭發是微卷的淺栗色，還有一雙澄澈到沒有一絲汙穢的湛藍色的眼。
這樣的澄澈並非不谙世事，而是經過廝殺，經過血與火的洗禮，才沖刷出這樣的光彩奪目！
“聖杯戰爭你比我了解的多，應該知道怎麽樣才能獲得最大優勢。”
“等。”
“嗯？”
“等最終決戰。”
她的實力在Servant當中不算起眼，再加上重傷，也就不會有人因為多出一個變數而著急解決她，所以，只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好了。
聖杯戰爭可不是用來宣揚正義的，她要的是結果。
庫洛洛揚起嘴角，沒有說話。
派克諾坦之前叮囑，要多註意菲莉特西亞，被他一笑而過。
派克諾坦，還是太過依賴於自己讀取的能力了。
正因為依賴，所以才更容易被表象欺騙，才會在後來感受到這樣強烈的反差。
不畏懼於鮮血的必定不會純白如紙。
菲莉很單純，只是體現在感情上。
這一點，他從一開始就看得很明白。
[你以為我是誰？]
面對派克的憂慮，庫洛洛這樣反問。
他可是未來會在流星街乃至整個大陸都掀起腥風血雨的盜賊頭領。
他可是——庫洛洛·魯西魯。
——TBC
☆、美好的相處
“說起來，我剛剛做了一個夢。”菲莉點著下唇突然開口，卻又否認般的搖搖頭，“咿呀，或許不應該這麽說。”
Servant並不會做夢。
Servant和Master之間不僅有契約，就連精神也是連結在一起的，如果結合變得緊密，有時便會窺視到對方的過去。
她所見的，是庫洛洛的夢，是他的過去。
“你看見了什麽？”
“一個巨大的垃圾場。”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地方，一切犯罪在生存下都被容忍，混亂無時無刻都存在，各種人性醜惡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滿目皆是黑白的沈重色調。
唯有鮮活的紅，在之中脫穎而出。
“哦？”庫洛洛放在書頁上的手頓了頓，隨後扯起一個微笑，“聽起來挺有意思的。”
聽到庫洛洛的話，菲莉一直互相攪動的手指屈起，原本上挑的湛藍色大眼完全耷拉了下來：“那個地方明明聽起來就很糟糕……”
明明是被遺棄的地方，卻被冠上了夢幻的字眼——流星街。
這樣美好的名字下，上演的卻是再殘忍不過的現實。
而庫洛洛，就出生在這樣一個地方。
“庫洛洛知道這場戰爭的意義是什麽嗎？”菲莉轉過頭。
庫洛洛靠在了沙發背上，雙腿休閑地伸開來，屈起的食指敲擊著桌面。
“聖杯可以實現任何願望。”頓了頓，菲莉彎彎眼，“怎麽樣？是不是很有誘惑力？”
“啊，確實。”庫洛洛手指撐著眉頭，“但是，我的最終目的是離開這個游戲。”
“得到它就可以實現。”
“毀掉它也同樣可以。”
菲莉垂下眼。
——她必須要得到聖杯。
——但是，庫洛洛也一樣需要聖杯。
——就沒有……兩全的辦法麽。
“團長，我們回來了。”就在這時，大門被推開了。
“醒了啊，菲莉。”窩金走過來拍拍菲莉的腦袋，“看看我們從外面帶來了什麽？”
“和式漢堡？！”菲莉湛藍色的眼亮晶晶，“哇，今天的午餐這麽豪華嗎？”
庫洛洛看了眼整個人都PIKAPIKA閃爍著閃閃金光的菲莉，嘆了一口氣把幾乎要趴到窩金身上的少女拎了回來：“坐到餐桌旁一起吃。”
“桌上還有蛋包飯、壽司和牛奶啊！”很久沒有吃到美食的菲莉一激動下掛在了庫洛洛的脖子上，“這是我的份嗎？好高興！”
“快下來！”派克諾坦臉色微沈，眉頭高高擰起，“你這無禮者！”
“真討厭。”菲莉鼓著包子臉回過頭，“在吃飯的時候真的好沒禮貌呢。”
“團長！”
庫洛洛擡了擡手：“沒事。”
“哼。╯^╰”菲莉小小的傲嬌了。
庫洛洛搖搖頭，將大手按在了菲莉腦袋上：“安分點。”
菲莉立馬乖乖端坐好：“好的呢，Master。”
菲莉自從重傷陷入自我修覆階段後，便昏迷了十多天。
這段時間，從者Rider、Archer、Berserker、Assassin、Caster相繼死亡，聖杯戰爭隨後到達高潮。
“在這個地方龜縮了這麽久，我還真是沒想到。”
落地窗旁突然出現金發紅眼男子，這樣悄無聲息的靠近讓所有人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怎麽了？”吉爾加美什雙手插在口袋中，“我特地過來看看情況，你們一直不說話是不是太無禮了一點？”
“你是誰？”菲莉上前一步，長弓已在手中拉出，凝聚而成的數支箭矢對著男子，箭頭寒光閃爍。
“呵。”吉爾伽美什勾起唇角，隨意打了一個響指，背後一片金光中無數兵器在漣漪中浮現，“王的財寶。”
男子並未出手，突然揚起的一陣勁風下卻好似有什麽銳利的東西劃過手臂，菲莉一驚，低下頭，被穿透的左手手臂鮮血如註。
庫洛洛黑眸暗沈，瞬間打開盜賊秘籍：“密室——”
“不要！”菲莉拉住庫洛洛，“人類是不可能打過英靈的。”
“同樣是Archer，你還真是差的遠了。”金發男子雙手抱臂。
“你……究竟是？一個英靈不可能擁有那麽多的寶具。”
“你的結論下得太早了Archer，在最古老的時代，當世界還只是一個的時候，所有的財寶不就是全歸唯一的王所有嗎？”
“難道是……古代烏魯克王國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不可能戰勝的英靈之王。
菲莉看著吉爾伽美什勾起的笑靨，背後傳來一陣寒意。
必須……逃！！！
打開貼身小鐵盒，無數寶石匯聚在一起散發出異常璀璨光芒，菲莉咬牙，全部投擲而出。
狂暴而又連綿不斷的爆炸讓房屋瞬間坍塌。
“嘁。”從廢墟中一躍而出，吉爾加美什臉上滿是被戲耍的憤怒之色，“……居然不戰而逃？”
召喚聖杯的儀式，還需要一個從者喪命才行。
“就先放過你，等解決掉Lancer，最終戰再見。”
——TBC
☆、失去的目標
“……為什麽我們非要跟著那個家夥跑？”飛坦跑到庫洛洛身側，中等長度藏藍色頭發下露出一雙金色細長的眼，“對方只有一個人，殺死就好了。”
庫洛洛扶額嘆氣：“我總不能扔下菲莉一個人吧？”
這小姑娘一看實力相差太大，立馬當機立斷溜得比兔子還快。
“幹嘛一臉嫌棄的表情……”菲莉停下腳步，哼了一聲撇開臉，“那可是擁有一個武器庫的變態存在！”
她一點也不想被射成馬蜂窩。
“那也不要太小瞧我們啊菲莉！”窩金弓起雙臂，秀出一個健美的姿勢，“我們每一個人的戰力都不會比你弱。”
“Servant才是主要戰鬥力量。”菲莉抿唇。
庫洛洛毫不客氣的駁回：“那是因為他們的Master太弱。”
看著這個笨蛋每一次戰鬥都沖在最前面，每一次又都傷痕累累的回來，庫洛洛不知道如何表述自己的心情。
菲莉特西亞，大概，真的成為了他的弱點。
“並肩戰鬥麽？”
“在第一層的時候你就做的很好，菲莉。”
“終究是……不一樣的吧？”
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個投影，即便攪得天翻地覆真正的世界依然朝著原有的軌道前行。
“雖然冠著游戲之名，但都是真身進來的，若是在這裏死了，就真的死了。”
“那麽你也一樣。”
“如果心願沒有達成，英靈是不會死的。”
當然，這句話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真正的英靈。’
“現在，我們去柳洞寺吧。”菲莉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一些，“畢竟以聖杯的降靈場所來說，沒有地方比那裏更適合了，而且，我感受到了……”
從那裏傳來的極密的魔力。
“就連天都變成血紅色的了。”瑪琪擡頭看著不遠的天空。
“我想，聖杯的召喚，已經開始了。”
半殘的明月掛在嫣紅的天空，撒下的清暉照亮被映成血色的叢林。
柳洞寺山門內，戰鬥產生的金色光弧在不斷飛濺，不時爆炸揚起的煙塵阻擋前行的視線。
“看來裏面已經打起來了。”富蘭克林將手放在眉毛上眺望。
“看來來的時間剛好，Servant在互相牽制，庫洛洛只要拖住他們就好。”用輕松的語氣說著，菲莉的眉頭卻並未舒展，湛藍色的眼一片憂慮。
天空有紅色如同熔巖般的光點像雨滴散落，這是——詛咒之物。
“聖杯……不是聖物嗎？”菲莉喃喃自語。
她以Master的身份參加聖杯戰爭時，召喚聖杯的神聖場景和現在截然不同。
“怎麽了，菲莉？”庫洛洛微微側過臉。
“……沒事。”菲莉搖搖頭，“我去找聖杯。”
吉爾伽美什大概完全沒有把他們這波人看在眼裏，即便菲莉從身旁跑過，他也沒有給過一個眼神，只是不屑的嗤了一聲。
一口氣跑到目的地，菲莉喘了幾口，突然停下腳步。
爛泥一般的黑色物體正從半空中血紅色的十字光芒下掉落，落在地上開始翻滾氣泡，每一次的爆裂都散發出一鼓難言的惡臭。
十字的正中央，一個銀發少女被釘在了上方。
“……伊莉雅斯菲爾？”
“你們可算來了，最後一對主人和從者。”言峰綺禮依然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隨後看向另一側，“我們還要繼續嗎？衛宮士郎？”
“把伊莉雅放下來！”
“這我可不能答應，聖杯是出現了沒錯，但它的孔還很不安定。”言峰綺禮攤手，“作為接點的她，只要還有生命就得好好支持下去，否則我的願望就無法實現。”
“呵～這是聖杯溢出來的力量，無止境地泉湧而出釀成災禍。”綺禮笑著走上前，“其中包含著一切的惡性，是不分你我，詛咒著世上所有人的東西。”
“不可能！”菲莉首先叫出聲，“真正的聖物絕對不會是這樣邪惡的東西！”
“你的消息到底是有多落後。”言峰綺禮擡眼，“早在第三次戰爭的時候，聖杯就被汙染了。”
“被汙染？！”菲莉難以置信的瞪大眼，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所以……
她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聖杯，已經墮落成了災難的源泉？
所以，她為了改變過去而做出的一切努力，都變得毫無意義？
那麽神明把她放到第五次聖杯戰爭的意義是什麽？
是為了給她希望，然後又讓她親眼看著毀滅？！
——TBC
☆、結束的命運
“你為什麽想召喚那種有害無益的東西到這世上？！”
面對士郎的質疑，言峰綺禮輕飄飄的開口：“真要說的話就是娛樂兩字，人類創造出來的娛樂不過是拙劣的模仿，全都是該被唾棄的不純物……人類，唯有在死亡的瞬間，才具有價值，我追求的，正是這個。”
衛宮士郎握緊拳頭。
“……就像你們以和平作為糧食一般，我也同樣，啃食著星球的光輝來維生。”
“這下我徹底明白了，你跟我們不一樣！！！”吼出這一句，衛宮飛奔上前，言峰綺禮不屑的笑，背後汙穢之物化為觸手將衛宮士郎整個人包裹在了裏面。
“雙方的差距是沒有辦法彌補的，所以，賭上性命吧，如此一來，你或許碰得到我也說不定……這世上所有的汙穢，接著吧！”
解決了衛宮，言峰終於將視線落在了菲莉身上：“吉爾加美什那家夥居然放你進來了，真是不安計劃行動的家夥。”
“我想，他的目標應該不是我。”菲莉拉開長弓，“Master對上Servant，這場戰爭，贏的會是我。”
“但是，你的眼神不是這麽說的。”
流轉波光的湛藍已經徹底死寂，看不見任何閃光。
“到此為止吧……”菲莉閉上眼，又再次睜開，手中的長弓再次噴射出的亮茫，竟是比過去任何時刻都要奪目！
——我想要做的已經沒有希望，現在，我到底又是為了什麽才下定決心戰鬥？
沒錯，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菲莉突然回想起，她推開那扇門時的場景。
半開的窗戶吹來習習涼風，拂起少年一頭細碎的黑色發絲，溫文爾雅的少年合上手中的書本，那運籌帷幄的淺笑驚艷了歲月。
她想，她大概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完完全全的，喜歡上他了。
“我知道現在自己應該選擇什麽樣的路了。”菲莉垂下眼，“過去，是一段無法償還的歲月，如果讓過去重新再來，那份淚水、那份記憶、那份悲痛之心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所以，把聖杯……破壞吧。
就在這時，包裹住衛宮的黑色巨蛋突然出現了無數裂縫，最後炸裂開來。
“怎麽可能……居然把它給掙脫掉了。”言峰有些詫異，“就憑你？”
衛宮嘶吼一聲，拔出背後的短劍沖上前。
掙脫掉再次撲來的黑泥，衛宮士郎將短劍紮入言峰的心口，半晌後又再次深入。
利劍拔出帶出鮮紅之血，高大的身影向後砸入了背後的汙泥。
言峰綺禮，死亡。
接下從十字架上掉下來的伊莉雅，衛宮終於用警惕的目光看向了菲莉。
菲莉將長弓對準士郎，但在感受到外面戰爭已經結束後又瞬間移向聖杯。
在剩下的Servant來搶奪聖杯之前，破壞它！
所有的藍寶石在白天已經全部投擲而出，菲莉將自身所有魔力透支凝聚，最終形成一擊必殺之箭！
“我多麽希望……再多待一會啊……”
一箭既出，山崩地裂。
機械少女的話也在這時響起。
[第三層開啟。]
“庫洛洛。”
“怎麽了？”庫洛洛接住突然撲到身上來的少女。
“我喜歡你，最喜歡了。”
“……”
“討厭！庫洛洛都不回我！”
“怎麽突然說這種話。”
因為以後，沒有這個機會了。
——TBC
☆、最後的游戲
第三層。
“這裏的環境總算看上去像是在塔裏了。”窩金環顧四周，“還以為第三層也是一個世界。”
“總算是到最後一關了。”富蘭克林在幹凈的地板上席地而坐，“不過碰到這麽多奇異的人，也挺有意思的。”
“這一關的任務是什麽？”庫洛洛詢問瑪琪，“……嗯？”
沒有得到瑪琪的回覆，庫洛洛又詢問了一遍。
瑪琪關掉光屏，許久後才慢慢吐出一口氣：“任務是，殺一個人。”
瑪琪一直吞吞吐吐的話讓庫洛洛皺起眉：“誰？”
“……菲莉特西亞·哈洛溫。”
話音一落，地面突然劃過寶藍色的光圈，在離四周的墻壁還有幾米遠時停下，將圓形的房間劃分成了兩個部分。
於此同時，光圈內無數藍色寶石瞬間浮現。
菲莉擡起手，就這樣朝旅團遠遠一指，藍色寶石化作無處可逃的光雨墜落而下。
狂轟亂炸的寶石將旅團逼出圈外，菲莉藍眸微閃，垂下眼收回手站在了圓圈中間，不動了。
“菲莉？”庫洛洛開口。
菲莉沒有回話，就連身形也沒有顫動半分。
這樣的變故讓窩金相當摸不著頭腦：“餵！菲莉！！”
“我從一開始就說了。”派克諾坦不甚在意，“要多註意菲莉特西亞。”
“感覺不對。”瑪琪轉過頭看向庫洛洛，“團長，你知道是怎麽一回是嗎？”
庫洛洛不語，瞇起的眸是一片深沈的黑。
最終，庫洛洛選擇了聯系人工客服。
“又見面了。”機械少女打著客套的招呼，“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菲莉是怎麽一回事。”
“看來她是沒有告訴你了。”機械少女眼神閃了閃，“菲莉特西亞·哈洛溫，魔術師，死於第一次聖杯戰爭。”
“我不是來聽這些的。”
“耐心點，人類少年。”機械少女對庫洛洛打斷她的話表示了強烈不滿，“由於不甘心死亡，菲莉特西亞和尊貴的神明進行了交易，神明允諾她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而她完成神明的任務作為交換。”
這一次，庫洛洛沒有打斷機械少女的話，於是少女語氣歡快的繼續了：“這個機會就是聖杯戰爭。”
“菲莉特西亞第二層的任務是奪得聖杯，你不會也不知道吧？……看來是了，只要她能忍受自己被聖杯汙染就可以回到過去，可惜，她放棄了這個機會。”
“英靈菲莉特西亞是神明偽造的，她本身並沒有成為英靈的資格，所以，她存在的時間有限。”
“要麽獲得聖杯覆活，要麽失敗徹底死亡。”
“而她，選擇了後者。”
“至於神明給出的任務本來想等她成功後再告訴她的，看來不需要了，不過這對她來說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如果她贏了，作為失敗者的你們，將由她徹底抹殺。”
這一次，庫洛洛總算看懂了機械少女的笑顏。
那是諷刺，看著弱小的人類苦苦掙紮卻又什麽也得不到的戲謔。
——贏了，讓菲莉殺了他。
——輸了，讓他殺了‘菲莉’。
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莫不過於一點一點辛辛苦苦建立的美好一瞬崩塌毀滅。
不論是希望，還是感情，再長久的累積，再龐大的數字，都敵不過神明隨手的一個歸零。
這就是這個游戲的意義。
無聊的神明看一場讓他們愉悅的戲。
就像人類毀掉蟻穴一樣毫無愧疚，弱小，即是原罪。
機械少女揚起嘴角，退出了界面：“看來，你已經懂了。”
這出戲，即便再不甘心，也得繼續演下去。
“團長……”派克諾坦看著回來的庫洛洛，一瞬有些說不出話。
與往常無異的表情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此刻庫洛洛眼底倒映的，是純粹的黑暗。
——神明給他上的這一堂課，他記、下、了！
庫洛洛再一次跨進藍圈的範圍，菲莉擡眼，無數寶石再次凝聚。
“團長！”瑪琪大喊。
“所有人不許動。”庫洛洛握緊手中的匕首，“這是屬於我的戰鬥。”
寶石在身邊爆炸，飛濺的碎片劃過皮膚濺出腥甜的血，庫洛洛沒有在意這些傷口，徑直沖到中心揚起手臂將刀刃狠狠紮入菲莉的心口。
從手臂上滑下的血液滴入溢出鮮血的心口，那樣的疼痛，也抵不過那雙陌生而又空洞的湛藍色眼眸。
菲莉是個笨蛋，耍著小心思卻依然會依賴著他。
菲莉並不弱小，但努力一晚上也只能凝聚百來個寶石。
菲莉想聽他一句‘喜歡’，但他沒有選擇說出口。
現在，菲莉還在。
不會耍小心思也不會依賴他，還能瞬間凝成寶石攻擊，卻再也不是他的‘菲莉特西亞’了。
庫洛洛松開滿是鮮血的手。
[幻影旅團完成所有任務，恭喜通關。]
——TBC
☆、最後的最後
黑暗的居民樓，那是幻影旅團一貫以來的居住地。
諸神的游戲已經結束，一切又仿佛回到了開始。
沒有人再去提起這段往事，那段光怪陸離的生活仿佛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不過一場過眼雲煙的夢。
但是，終究還是不一樣了。
“團長，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派克諾坦敲了敲門，隨後推開。
“當然是先把流星街掌握到自己手中。”庫洛洛支著額頭，穿著不知道從哪裏搶來的黑色大衣，就連黑發也完全反梳了上去，“反抗的一律擊殺。”
沒有理由，弱小即是原罪。
“……我知道了。”派克諾坦點點頭，視線在掃過庫洛洛的額頭時欲言又止，最後嘆息一聲合上門。
那是等臂十字。
逆神而上。
終於，還是不一樣了。
庫洛洛將變得更加黑暗，更加殘酷，更加理性，更加冷漠。
這是神明賜予的破繭成蝶。
【我們是強盜組織，為了奪取一切想要的東西。】
【我們不會拒絕任何東西，所以，也別從我們手上奪走任何一樣東西。】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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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個禦主……”金發紅眼的男子搖晃手中的紅酒杯，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我還以為不會出現了。這一屆聖杯戰爭，還真是有夠驚喜。”
“然而七個職介的從者早就出現。”
“為了公平的七對七麽。”吉爾伽美什笑出聲，“呵～怎麽可能，沒有Servant的Master就像不帶兵上場的將……”
“沒用的。”言峰綺禮補充吉爾加美什未說完的話，“而且，即便多一個人，最大的贏家，依然會是我。”
另一旁，漫無目的前行的旅團眾，遠遠的，便看見前方的路燈下，幾個人面對面遙遙而立。
“又有人來了呢。”身著紫色洋裝，銀發赤瞳的少女翹起嘴角，視線繞過前方的士郎三人看向他們身後，“晚安，各位哥哥姐姐。”
遠阪凜側過身，被一左一右兩波人馬夾在中間，碧綠的眼眸盡是警惕之色。
“把禦主藏在這麽多人之間還真是狡猾呢。”銀發少女收回目光，隨後相當禮貌的垂下腦袋拉起裙擺，“初次見面，我是伊莉雅。”
“伊莉雅斯菲爾·馮·愛因茲貝倫。”伊莉雅又說了一遍，血瞳微微彎起，“聽我這樣說，你們應該明白了吧？”
“愛因茲貝倫……”凜突然開口。
“客套話不用再說下去了吧。”伊莉雅咯咯一笑，“反正，你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裏了。”
“完了。”凜擰起眉頭，“那家夥實力遠遠淩駕我們，再加上——”
“要三人大混戰嘛？一起上也沒有關系的。”伊莉雅彎起月牙眼，“那麽，我要動手了哦～”
伊莉雅上前一步，有些稚嫩的聲音高高揚起：“殺了他們，Berserker！”
Berserker一聲嘶吼，黝黑粗壯的手臂抓起巨大的武器咆哮而來，兩眼一金一紅，在黑夜中如同燈光一樣亮眼。
“士郎，快退後。”留下一句，Saber手握無形之劍向前沖去，本就不算高挑的身形在Berserker的襯托下，居然顯得如同嬰兒般小巧。
“殺了她！殺了她！”伊莉雅笑聲燦爛。
“Master.”Berserker和Saber已經交手，菲莉這時才從隊伍末尾走上前，“請指示。”
“你可以單獨行動。”沒有明確的下令，庫洛洛依舊是不動於山的表情，說著模棱兩可的話。
菲莉頓時舉起一瞬構建而成的長弓，寶石扣上，食指一勾拉出滿月。
Saber漸落下風，一直盯著戰場拍手叫好的伊莉雅笑聲卻戛然而止，驟然回頭。
銀白色的長發飛舞而起，血色的瞳孔一陣收縮：“Berserker！保護我！”
已經甩出的武器硬生生停止在半空，Berserker右眼紅光一閃，龐大的身軀居然靈活的出現在菲莉面前，箭矢射中身軀瞬間爆炸，血肉橫飛下居然毫無知覺般的依舊揮舞拳頭而下。
“弓兵……ServantArcher.”凜楞楞的看著一支支破空長箭，摩擦空氣發出尖銳的鳴響，“怎麽可能？！”
菲莉已經繞到Berserker身後，被前後夾擊的恐怖英靈終於開始憤怒，遠阪凜加入戰鬥，指尖射出的黑色光彈擊在英靈□□的胸膛上居然不痛不癢。
“哪來這麽誇張的身體啊！”凜咬牙，“這個大塊頭！”
“不行！”士郎大喊，“快逃！Saber！”
胸口的舊傷隱隱作痛，Saber依然持劍而上，被Berserker一刀重傷。
“Saber！！！”
菲莉瞇起眼，再次拉開長弓。
與此同時Berserker回過頭，血紅色的眼將菲莉死死盯住。
“沒有可能會贏的。”伊莉雅語氣歡快的背著手，“我的Berserker呢，可是希臘最強的英雄。”
“希臘最強的英雄……”凜喃喃自語，突然睜大眼，“難不成是——”
“沒錯，在那裏的就是海格力斯，他可是最強怪物。”伊莉雅彎起眼，“撒～繼續攻擊吧，Berserker！”
“菲莉，回來。”
“啊？”殺氣騰騰中的菲莉氣勢頓時一焉，耷拉著呆毛往回撤，“……噢。”
“跑不掉的。”伊莉雅雙手背在身後，“Berserker！今晚，徹底擊殺她們！”
海格力斯仰天長嘯，巨大的腳掌踏在柏油路上帶著明顯的震感，長臂揮舞，雙擊而下。
衛宮士郎推開了Saber。
而菲莉感受著從後面襲來的勁風，明明可以躲開，卻在這一瞬挪不開步伐。
“菲莉！”
菲莉看到了庫洛洛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然而這樣的畫面很快就被一片血色掩蓋。
——明明Master死掉了也能單獨行動，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替禦主擋這一下？
——喜歡他的分明不是我。
——‘菲莉特西亞·哈洛溫’，你真是個笨蛋。
——TBC
☆、平靜的過度
喜歡這種東西，會傳染嗎？
就像可口的水果，原本只是一小部分的潰爛，但很快，便會漫延到全部。
或許‘喜歡’這樣美好的詞匯不應該這樣來形容，但是對菲莉來說，這是一塊毒瘤。
她是要奪得聖杯的。
而庫洛洛，他是敵人。
菲莉很清楚的知道她要做什麽，為了獲得聖杯，她可以不惜一切，她可以執著到瘋狂。
——聖杯可以實現任何願望。
這句話，是支撐菲莉到現在，黑暗中的唯一光芒。
每一個參加聖杯戰爭的人都有私心，當初的菲莉，不外如是。
可是最先遇到庫洛洛的是‘菲莉特西亞·哈洛溫’，那個只有殘缺記憶，單純而又容易依賴他人的她。
一無所知。
仿徨不安。
容易動搖。
容易受欺騙。
容易……喜歡上一個人。
可偏偏選擇用這種性格作為召喚‘引子’的，卻是和她進行交易的神明。
《歸零》是諸神下的一盤棋，而她作為棋子，當局者迷。
“不論神明要做什麽，只要奪得聖杯就好了。”菲莉睜開眼，掀開身上蓋著的被子翻身下床，“這樣就好了吧？”
這樣就好了……嗎？
菲莉扶著墻壁起身，背後依舊是撕裂般的痛。
大腦一直在冷靜思考，可是在那個時刻，最終替她身體作出決定的卻是靈魂碎片，被分離出去的那十分之一。
喜歡，真的是一種毒瘤。
菲莉推開門。
視線所及之處，庫洛洛安靜的坐在陽光普照下的沙發上，修長的手指半支著額頭，翩翩公子，文質彬彬。
“醒了？”聽到門開的聲音，庫洛洛卻頭也不擡，漫不經心的翻過一頁書籍，臉色平靜，“你可以選擇多走幾步。”
菲莉一下僵在原地。
庫洛洛微微擡起頭，卻看見一只巨型垂耳兔正委屈巴巴的看著他。
“我傷的是背，不是腳……”
“嗯，很好。”庫洛洛點點頭，“你也知道你傷了。”
“……這房子不錯。”菲莉結結巴巴的開口，“原主呢？”
庫洛洛給了菲莉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
菲莉：“……”
她就不該問的。
也虧得這只是現實世界的投影，不在游戲範圍內的一切東西都會被弱化，不然，這群人絕對不出幾天就會被警車嗚哇嗚哇的帶走。
當然這樣的假設不成立。
因為旅團會因為反抗而將聖杯戰爭演變成剿匪戰爭。
庫洛洛他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強盜！
‘菲莉特西亞’你到底看上他哪裏了你醒醒！！
“坐過來。”庫洛洛朝菲莉招招手。
“……”菲莉睜大眼，庫洛洛你還記得我傷了嗎？
庫洛洛當然不是不記得，他只是看不慣菲莉不記得罷了。
旅團裏不論男女他都無需操心，如今因為通關被迫綁定了一個隊友，雖說一開始是‘被迫’，但現在，他也樂在其中。
菲莉和團員不一樣。
團員是夥伴，是一起拼殺的兄弟。
而菲莉，庫洛洛卻真真正正把她看作了一個少女。
一個可以寵著，可以喜歡的少女。
庫洛洛看了眼磨磨蹭蹭才湊到身邊的少女，微微呼出一口氣。
菲莉皮膚極白，大概是流淌著些許西方血統，頭發是微卷的淺栗色，還有一雙澄澈到沒有一絲汙穢的湛藍色的眼。
這樣的澄澈並非不谙世事，而是經過廝殺，經過血與火的洗禮，才沖刷出這樣的光彩奪目！
“聖杯戰爭你比我了解的多，應該知道怎麽樣才能獲得最大優勢。”
“等。”
“嗯？”
“等最終決戰。”
她的實力在Servant當中不算起眼，再加上重傷，也就不會有人因為多出一個變數而著急解決她，所以，只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好了。
聖杯戰爭可不是用來宣揚正義的，她要的是結果。
庫洛洛揚起嘴角，沒有說話。
派克諾坦之前叮囑，要多註意菲莉特西亞，被他一笑而過。
派克諾坦，還是太過依賴於自己讀取的能力了。
正因為依賴，所以才更容易被表象欺騙，才會在後來感受到這樣強烈的反差。
不畏懼於鮮血的必定不會純白如紙。
菲莉很單純，只是體現在感情上。
這一點，他從一開始就看得很明白。
[你以為我是誰？]
面對派克的憂慮，庫洛洛這樣反問。
他可是未來會在流星街乃至整個大陸都掀起腥風血雨的盜賊頭領。
他可是——庫洛洛·魯西魯。
——TBC
☆、美好的相處
“說起來，我剛剛做了一個夢。”菲莉點著下唇突然開口，卻又否認般的搖搖頭，“咿呀，或許不應該這麽說。”
Servant並不會做夢。
Servant和Master之間不僅有契約，就連精神也是連結在一起的，如果結合變得緊密，有時便會窺視到對方的過去。
她所見的，是庫洛洛的夢，是他的過去。
“你看見了什麽？”
“一個巨大的垃圾場。”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地方，一切犯罪在生存下都被容忍，混亂無時無刻都存在，各種人性醜惡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滿目皆是黑白的沈重色調。
唯有鮮活的紅，在之中脫穎而出。
“哦？”庫洛洛放在書頁上的手頓了頓，隨後扯起一個微笑，“聽起來挺有意思的。”
聽到庫洛洛的話，菲莉一直互相攪動的手指屈起，原本上挑的湛藍色大眼完全耷拉了下來：“那個地方明明聽起來就很糟糕……”
明明是被遺棄的地方，卻被冠上了夢幻的字眼——流星街。
這樣美好的名字下，上演的卻是再殘忍不過的現實。
而庫洛洛，就出生在這樣一個地方。
“庫洛洛知道這場戰爭的意義是什麽嗎？”菲莉轉過頭。
庫洛洛靠在了沙發背上，雙腿休閑地伸開來，屈起的食指敲擊著桌面。
“聖杯可以實現任何願望。”頓了頓，菲莉彎彎眼，“怎麽樣？是不是很有誘惑力？”
“啊，確實。”庫洛洛手指撐著眉頭，“但是，我的最終目的是離開這個游戲。”
“得到它就可以實現。”
“毀掉它也同樣可以。”
菲莉垂下眼。
——她必須要得到聖杯。
——但是，庫洛洛也一樣需要聖杯。
——就沒有……兩全的辦法麽。
“團長，我們回來了。”就在這時，大門被推開了。
“醒了啊，菲莉。”窩金走過來拍拍菲莉的腦袋，“看看我們從外面帶來了什麽？”
“和式漢堡？！”菲莉湛藍色的眼亮晶晶，“哇，今天的午餐這麽豪華嗎？”
庫洛洛看了眼整個人都PIKAPIKA閃爍著閃閃金光的菲莉，嘆了一口氣把幾乎要趴到窩金身上的少女拎了回來：“坐到餐桌旁一起吃。”
“桌上還有蛋包飯、壽司和牛奶啊！”很久沒有吃到美食的菲莉一激動下掛在了庫洛洛的脖子上，“這是我的份嗎？好高興！”
“快下來！”派克諾坦臉色微沈，眉頭高高擰起，“你這無禮者！”
“真討厭。”菲莉鼓著包子臉回過頭，“在吃飯的時候真的好沒禮貌呢。”
“團長！”
庫洛洛擡了擡手：“沒事。”
“哼。╯^╰”菲莉小小的傲嬌了。
庫洛洛搖搖頭，將大手按在了菲莉腦袋上：“安分點。”
菲莉立馬乖乖端坐好：“好的呢，Master。”
菲莉自從重傷陷入自我修覆階段後，便昏迷了十多天。
這段時間，從者Rider、Archer、Berserker、Assassin、Caster相繼死亡，聖杯戰爭隨後到達高潮。
“在這個地方龜縮了這麽久，我還真是沒想到。”
落地窗旁突然出現金發紅眼男子，這樣悄無聲息的靠近讓所有人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怎麽了？”吉爾加美什雙手插在口袋中，“我特地過來看看情況，你們一直不說話是不是太無禮了一點？”
“你是誰？”菲莉上前一步，長弓已在手中拉出，凝聚而成的數支箭矢對著男子，箭頭寒光閃爍。
“呵。”吉爾伽美什勾起唇角，隨意打了一個響指，背後一片金光中無數兵器在漣漪中浮現，“王的財寶。”
男子並未出手，突然揚起的一陣勁風下卻好似有什麽銳利的東西劃過手臂，菲莉一驚，低下頭，被穿透的左手手臂鮮血如註。
庫洛洛黑眸暗沈，瞬間打開盜賊秘籍：“密室——”
“不要！”菲莉拉住庫洛洛，“人類是不可能打過英靈的。”
“同樣是Archer，你還真是差的遠了。”金發男子雙手抱臂。
“你……究竟是？一個英靈不可能擁有那麽多的寶具。”
“你的結論下得太早了Archer，在最古老的時代，當世界還只是一個的時候，所有的財寶不就是全歸唯一的王所有嗎？”
“難道是……古代烏魯克王國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不可能戰勝的英靈之王。
菲莉看著吉爾伽美什勾起的笑靨，背後傳來一陣寒意。
必須……逃！！！
打開貼身小鐵盒，無數寶石匯聚在一起散發出異常璀璨光芒，菲莉咬牙，全部投擲而出。
狂暴而又連綿不斷的爆炸讓房屋瞬間坍塌。
“嘁。”從廢墟中一躍而出，吉爾加美什臉上滿是被戲耍的憤怒之色，“……居然不戰而逃？”
召喚聖杯的儀式，還需要一個從者喪命才行。
“就先放過你，等解決掉Lancer，最終戰再見。”
——TBC
☆、失去的目標
“……為什麽我們非要跟著那個家夥跑？”飛坦跑到庫洛洛身側，中等長度藏藍色頭發下露出一雙金色細長的眼，“對方只有一個人，殺死就好了。”
庫洛洛扶額嘆氣：“我總不能扔下菲莉一個人吧？”
這小姑娘一看實力相差太大，立馬當機立斷溜得比兔子還快。
“幹嘛一臉嫌棄的表情……”菲莉停下腳步，哼了一聲撇開臉，“那可是擁有一個武器庫的變態存在！”
她一點也不想被射成馬蜂窩。
“那也不要太小瞧我們啊菲莉！”窩金弓起雙臂，秀出一個健美的姿勢，“我們每一個人的戰力都不會比你弱。”
“Servant才是主要戰鬥力量。”菲莉抿唇。
庫洛洛毫不客氣的駁回：“那是因為他們的Master太弱。”
看著這個笨蛋每一次戰鬥都沖在最前面，每一次又都傷痕累累的回來，庫洛洛不知道如何表述自己的心情。
菲莉特西亞，大概，真的成為了他的弱點。
“並肩戰鬥麽？”
“在第一層的時候你就做的很好，菲莉。”
“終究是……不一樣的吧？”
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個投影，即便攪得天翻地覆真正的世界依然朝著原有的軌道前行。
“雖然冠著游戲之名，但都是真身進來的，若是在這裏死了，就真的死了。”
“那麽你也一樣。”
“如果心願沒有達成，英靈是不會死的。”
當然，這句話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真正的英靈。’
“現在，我們去柳洞寺吧。”菲莉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一些，“畢竟以聖杯的降靈場所來說，沒有地方比那裏更適合了，而且，我感受到了……”
從那裏傳來的極密的魔力。
“就連天都變成血紅色的了。”瑪琪擡頭看著不遠的天空。
“我想，聖杯的召喚，已經開始了。”
半殘的明月掛在嫣紅的天空，撒下的清暉照亮被映成血色的叢林。
柳洞寺山門內，戰鬥產生的金色光弧在不斷飛濺，不時爆炸揚起的煙塵阻擋前行的視線。
“看來裏面已經打起來了。”富蘭克林將手放在眉毛上眺望。
“看來來的時間剛好，Servant在互相牽制，庫洛洛只要拖住他們就好。”用輕松的語氣說著，菲莉的眉頭卻並未舒展，湛藍色的眼一片憂慮。
天空有紅色如同熔巖般的光點像雨滴散落，這是——詛咒之物。
“聖杯……不是聖物嗎？”菲莉喃喃自語。
她以Master的身份參加聖杯戰爭時，召喚聖杯的神聖場景和現在截然不同。
“怎麽了，菲莉？”庫洛洛微微側過臉。
“……沒事。”菲莉搖搖頭，“我去找聖杯。”
吉爾伽美什大概完全沒有把他們這波人看在眼裏，即便菲莉從身旁跑過，他也沒有給過一個眼神，只是不屑的嗤了一聲。
一口氣跑到目的地，菲莉喘了幾口，突然停下腳步。
爛泥一般的黑色物體正從半空中血紅色的十字光芒下掉落，落在地上開始翻滾氣泡，每一次的爆裂都散發出一鼓難言的惡臭。
十字的正中央，一個銀發少女被釘在了上方。
“……伊莉雅斯菲爾？”
“你們可算來了，最後一對主人和從者。”言峰綺禮依然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隨後看向另一側，“我們還要繼續嗎？衛宮士郎？”
“把伊莉雅放下來！”
“這我可不能答應，聖杯是出現了沒錯，但它的孔還很不安定。”言峰綺禮攤手，“作為接點的她，只要還有生命就得好好支持下去，否則我的願望就無法實現。”
“呵～這是聖杯溢出來的力量，無止境地泉湧而出釀成災禍。”綺禮笑著走上前，“其中包含著一切的惡性，是不分你我，詛咒著世上所有人的東西。”
“不可能！”菲莉首先叫出聲，“真正的聖物絕對不會是這樣邪惡的東西！”
“你的消息到底是有多落後。”言峰綺禮擡眼，“早在第三次戰爭的時候，聖杯就被汙染了。”
“被汙染？！”菲莉難以置信的瞪大眼，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所以……
她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聖杯，已經墮落成了災難的源泉？
所以，她為了改變過去而做出的一切努力，都變得毫無意義？
那麽神明把她放到第五次聖杯戰爭的意義是什麽？
是為了給她希望，然後又讓她親眼看著毀滅？！
——TBC
☆、結束的命運
“你為什麽想召喚那種有害無益的東西到這世上？！”
面對士郎的質疑，言峰綺禮輕飄飄的開口：“真要說的話就是娛樂兩字，人類創造出來的娛樂不過是拙劣的模仿，全都是該被唾棄的不純物……人類，唯有在死亡的瞬間，才具有價值，我追求的，正是這個。”
衛宮士郎握緊拳頭。
“……就像你們以和平作為糧食一般，我也同樣，啃食著星球的光輝來維生。”
“這下我徹底明白了，你跟我們不一樣！！！”吼出這一句，衛宮飛奔上前，言峰綺禮不屑的笑，背後汙穢之物化為觸手將衛宮士郎整個人包裹在了裏面。
“雙方的差距是沒有辦法彌補的，所以，賭上性命吧，如此一來，你或許碰得到我也說不定……這世上所有的汙穢，接著吧！”
解決了衛宮，言峰終於將視線落在了菲莉身上：“吉爾加美什那家夥居然放你進來了，真是不安計劃行動的家夥。”
“我想，他的目標應該不是我。”菲莉拉開長弓，“Master對上Servant，這場戰爭，贏的會是我。”
“但是，你的眼神不是這麽說的。”
流轉波光的湛藍已經徹底死寂，看不見任何閃光。
“到此為止吧……”菲莉閉上眼，又再次睜開，手中的長弓再次噴射出的亮茫，竟是比過去任何時刻都要奪目！
——我想要做的已經沒有希望，現在，我到底又是為了什麽才下定決心戰鬥？
沒錯，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菲莉突然回想起，她推開那扇門時的場景。
半開的窗戶吹來習習涼風，拂起少年一頭細碎的黑色發絲，溫文爾雅的少年合上手中的書本，那運籌帷幄的淺笑驚艷了歲月。
她想，她大概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完完全全的，喜歡上他了。
“我知道現在自己應該選擇什麽樣的路了。”菲莉垂下眼，“過去，是一段無法償還的歲月，如果讓過去重新再來，那份淚水、那份記憶、那份悲痛之心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所以，把聖杯……破壞吧。
就在這時，包裹住衛宮的黑色巨蛋突然出現了無數裂縫，最後炸裂開來。
“怎麽可能……居然把它給掙脫掉了。”言峰有些詫異，“就憑你？”
衛宮嘶吼一聲，拔出背後的短劍沖上前。
掙脫掉再次撲來的黑泥，衛宮士郎將短劍紮入言峰的心口，半晌後又再次深入。
利劍拔出帶出鮮紅之血，高大的身影向後砸入了背後的汙泥。
言峰綺禮，死亡。
接下從十字架上掉下來的伊莉雅，衛宮終於用警惕的目光看向了菲莉。
菲莉將長弓對準士郎，但在感受到外面戰爭已經結束後又瞬間移向聖杯。
在剩下的Servant來搶奪聖杯之前，破壞它！
所有的藍寶石在白天已經全部投擲而出，菲莉將自身所有魔力透支凝聚，最終形成一擊必殺之箭！
“我多麽希望……再多待一會啊……”
一箭既出，山崩地裂。
機械少女的話也在這時響起。
[第三層開啟。]
“庫洛洛。”
“怎麽了？”庫洛洛接住突然撲到身上來的少女。
“我喜歡你，最喜歡了。”
“……”
“討厭！庫洛洛都不回我！”
“怎麽突然說這種話。”
因為以後，沒有這個機會了。
——TBC
☆、最後的游戲
第三層。
“這裏的環境總算看上去像是在塔裏了。”窩金環顧四周，“還以為第三層也是一個世界。”
“總算是到最後一關了。”富蘭克林在幹凈的地板上席地而坐，“不過碰到這麽多奇異的人，也挺有意思的。”
“這一關的任務是什麽？”庫洛洛詢問瑪琪，“……嗯？”
沒有得到瑪琪的回覆，庫洛洛又詢問了一遍。
瑪琪關掉光屏，許久後才慢慢吐出一口氣：“任務是，殺一個人。”
瑪琪一直吞吞吐吐的話讓庫洛洛皺起眉：“誰？”
“……菲莉特西亞·哈洛溫。”
話音一落，地面突然劃過寶藍色的光圈，在離四周的墻壁還有幾米遠時停下，將圓形的房間劃分成了兩個部分。
於此同時，光圈內無數藍色寶石瞬間浮現。
菲莉擡起手，就這樣朝旅團遠遠一指，藍色寶石化作無處可逃的光雨墜落而下。
狂轟亂炸的寶石將旅團逼出圈外，菲莉藍眸微閃，垂下眼收回手站在了圓圈中間，不動了。
“菲莉？”庫洛洛開口。
菲莉沒有回話，就連身形也沒有顫動半分。
這樣的變故讓窩金相當摸不著頭腦：“餵！菲莉！！”
“我從一開始就說了。”派克諾坦不甚在意，“要多註意菲莉特西亞。”
“感覺不對。”瑪琪轉過頭看向庫洛洛，“團長，你知道是怎麽一回是嗎？”
庫洛洛不語，瞇起的眸是一片深沈的黑。
最終，庫洛洛選擇了聯系人工客服。
“又見面了。”機械少女打著客套的招呼，“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菲莉是怎麽一回事。”
“看來她是沒有告訴你了。”機械少女眼神閃了閃，“菲莉特西亞·哈洛溫，魔術師，死於第一次聖杯戰爭。”
“我不是來聽這些的。”
“耐心點，人類少年。”機械少女對庫洛洛打斷她的話表示了強烈不滿，“由於不甘心死亡，菲莉特西亞和尊貴的神明進行了交易，神明允諾她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而她完成神明的任務作為交換。”
這一次，庫洛洛沒有打斷機械少女的話，於是少女語氣歡快的繼續了：“這個機會就是聖杯戰爭。”
“菲莉特西亞第二層的任務是奪得聖杯，你不會也不知道吧？……看來是了，只要她能忍受自己被聖杯汙染就可以回到過去，可惜，她放棄了這個機會。”
“英靈菲莉特西亞是神明偽造的，她本身並沒有成為英靈的資格，所以，她存在的時間有限。”
“要麽獲得聖杯覆活，要麽失敗徹底死亡。”
“而她，選擇了後者。”
“至於神明給出的任務本來想等她成功後再告訴她的，看來不需要了，不過這對她來說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如果她贏了，作為失敗者的你們，將由她徹底抹殺。”
這一次，庫洛洛總算看懂了機械少女的笑顏。
那是諷刺，看著弱小的人類苦苦掙紮卻又什麽也得不到的戲謔。
——贏了，讓菲莉殺了他。
——輸了，讓他殺了‘菲莉’。
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莫不過於一點一點辛辛苦苦建立的美好一瞬崩塌毀滅。
不論是希望，還是感情，再長久的累積，再龐大的數字，都敵不過神明隨手的一個歸零。
這就是這個游戲的意義。
無聊的神明看一場讓他們愉悅的戲。
就像人類毀掉蟻穴一樣毫無愧疚，弱小，即是原罪。
機械少女揚起嘴角，退出了界面：“看來，你已經懂了。”
這出戲，即便再不甘心，也得繼續演下去。
“團長……”派克諾坦看著回來的庫洛洛，一瞬有些說不出話。
與往常無異的表情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此刻庫洛洛眼底倒映的，是純粹的黑暗。
——神明給他上的這一堂課，他記、下、了！
庫洛洛再一次跨進藍圈的範圍，菲莉擡眼，無數寶石再次凝聚。
“團長！”瑪琪大喊。
“所有人不許動。”庫洛洛握緊手中的匕首，“這是屬於我的戰鬥。”
寶石在身邊爆炸，飛濺的碎片劃過皮膚濺出腥甜的血，庫洛洛沒有在意這些傷口，徑直沖到中心揚起手臂將刀刃狠狠紮入菲莉的心口。
從手臂上滑下的血液滴入溢出鮮血的心口，那樣的疼痛，也抵不過那雙陌生而又空洞的湛藍色眼眸。
菲莉是個笨蛋，耍著小心思卻依然會依賴著他。
菲莉並不弱小，但努力一晚上也只能凝聚百來個寶石。
菲莉想聽他一句‘喜歡’，但他沒有選擇說出口。
現在，菲莉還在。
不會耍小心思也不會依賴他，還能瞬間凝成寶石攻擊，卻再也不是他的‘菲莉特西亞’了。
庫洛洛松開滿是鮮血的手。
[幻影旅團完成所有任務，恭喜通關。]
——TBC
☆、最後的最後
黑暗的居民樓，那是幻影旅團一貫以來的居住地。
諸神的游戲已經結束，一切又仿佛回到了開始。
沒有人再去提起這段往事，那段光怪陸離的生活仿佛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不過一場過眼雲煙的夢。
但是，終究還是不一樣了。
“團長，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派克諾坦敲了敲門，隨後推開。
“當然是先把流星街掌握到自己手中。”庫洛洛支著額頭，穿著不知道從哪裏搶來的黑色大衣，就連黑發也完全反梳了上去，“反抗的一律擊殺。”
沒有理由，弱小即是原罪。
“……我知道了。”派克諾坦點點頭，視線在掃過庫洛洛的額頭時欲言又止，最後嘆息一聲合上門。
那是等臂十字。
逆神而上。
終於，還是不一樣了。
庫洛洛將變得更加黑暗，更加殘酷，更加理性，更加冷漠。
這是神明賜予的破繭成蝶。
【我們是強盜組織，為了奪取一切想要的東西。】
【我們不會拒絕任何東西，所以，也別從我們手上奪走任何一樣東西。】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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