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

段翊眉頭輕蹙，對林佳樹說：“既然不希望被人看出我們是形婚，你我之間是不是應該也順便改個稱呼？”

“改稱呼……”

林佳樹其實早就想到了這茬，但他臉皮薄，無法將“老公”兩個字喊出口，直到段翊主動提及，才不得不滿面通紅地嘀咕說：“老……老公……”

看著少年羞澀可憐的模樣，段翊的心尖都跟著顫抖起來。

好可愛！

怎麽能這麽可愛。

林佳樹沒有那麽多的花花腸子，連喊幾聲“老公”，終於把這個稱呼喊得順口，挽著暗爽的段翊下樓。

這時，段氏的律師也來到別墅，拿出應老板要求臨時擬好的形婚協議，攤在桌上請他們簽字。

林佳樹略略看了下協議，覺得沒什麽問題，找到簽名處，工工整整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段翊也是如此。

一式兩份的形婚協議簽好，律師夾著皮包離開別墅。

林佳樹見時間不早，催促說：“馬上十點了，我們得快點去民政局領證。”

“好，好。”

段翊連連點頭，挽著林佳樹出門。

……

因為是去民政局領證，兩人都穿著嶄新，上車後就互不幹涉地坐在車座兩邊，分別看著兩側飛馳的街景，心情截然不同。

林佳樹希望一年後能得到真正的自由，段翊卻想借著結婚證將林佳樹永遠捆在身邊，生米煮成熟飯。

……

到了民政局門口，司機下車，為老板開門。

段翊先下車，正要拉林佳樹出來，就見林佳樹從車子另一邊走了出來。

他知道少年心底終歸抗拒和他結婚這件事，於是故作淡定地問：“你真的不後悔？”

林佳樹點了點頭。

段翊補充說：“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哦。”

林佳樹答應了一聲，卻不知道段翊口中的“承諾”是婚姻的承諾而非形婚的承諾。

他走到段翊身邊，握住段翊的手，說：“我們進去吧。”

“好。”

段翊握緊林佳樹的手，走進大門，態度果決，毫無拖泥帶水。

這大概是他此生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段翊想。

進民政局後，工作人員過來，引導他們取號、填寫資料、拍照。

“戶口本在身邊嗎？”

“帶了。”

段翊拿出自己的戶口本，外加林佳樹的戶口本。

林佳樹一早知道自己的證件在段翊的保險櫃中，見到這一幕，也沒有驚訝。

工作人員拿走證件，請他們去拍照，拍照的時候，攝影師慣例地對新人喊：“頭靠近一點，看著鏡頭，笑一笑。”

林佳樹心想，我哥安若音可是大明星，可不能連笑這種小事都做不好，於是挨著段翊，露出八顆牙齒。

哢嚓——

結婚證件照拍好。

工作人員請他們坐在一旁等待。

林佳樹拿出手機準備玩一盤連連看，這時，段翊突然拿出先前送他的菊為折疊手機，說：“手機膜已經貼好。”

“真的？”

林佳樹詫異：“我在購物網上搜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這款手機的專用膜，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買不到，找人定做的。”

段翊平靜地說著。

林佳樹於是接過折疊手機。

他發現，段翊為手機定做的手機膜薄得跟不存在一樣，手機捧在手上，左看右看楞是找不到貼膜的痕跡。

果然，定做的就是不一樣。

林佳樹暗暗想著，在段翊的幫助下給手機做了指紋認證，隨後慣例登錄自己的圍脖賬號和論壇賬號，正想跟進昨天的八卦，猛然看到私信消息竟是血淋淋的“999+”，點進個人頁面，粉絲一夜間暴漲百萬，評論區徹底爆炸。

“這是什麽情況？”

林佳樹嚇得把想法都直接說了出來。

段翊聞言，心頭暴躁，故作平靜的雙手交疊坐在哪兒，眼睛卻不住地往林佳樹身上瞄，希望他的小可愛能意識到身邊的大靠山。

然而，林佳樹雖然已經改口稱呼段翊是“老公”，內心深處卻始終把他當外人，發現情況不對，頓時驚慌失措，點開私信消息區，試圖弄清原委，卻被滿屏的詛咒謾罵驚得一口氣差點沒順過來。

怎麽會這樣？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為什麽世上會有人說話這麽臟？這麽惡毒？

看著惡毒到無法想象的RIN粉私信以及還在不斷湧出的新的謾罵，林佳樹的肩膀控制不住地發抖。

長得像安若音難道還是我的錯！

你們怎麽能這麽不講道理！

吧嗒！吧嗒！

委屈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源源流出，打濕手機屏幕。

段翊見狀，再也忍不住，霸道地搶過林佳樹的手機，只用三秒就搞清大概狀況，於是果斷將林佳樹的圍脖賬號的評論、私信功能關閉，對委屈得淚流成河的林佳樹說：“別哭了。”

“可是……可是……”

林佳樹傷心得聲音哽咽。

“振作起來，我幫你出氣。”段翊說。

林佳樹頓時停了哽咽，眼巴巴的看著段翊。

只見男人掏出早就備好的結婚對戒，替林佳樹戴好，自己戴上另一只，兩只手交疊握住，並將紅本本墊在下面，拍成虐狗照，以林佳樹的名義發布。

河邊有棵樹：[圖片]終於領證了@段立羽，希望以後的每一天都甜甜蜜蜜[心][甜蜜][親親]。

圍脖發布成功，段翊立刻用自己的賬號轉發這條圍脖：[心][心]今天晚上，合法開車。

因為段翊將林佳樹的圍脖賬號關了私信、評論功能，狂熱激進的RIN粉們看到這張挑釁十足的虐狗照後，只能通過轉發繼續罵人，或是去段翊的圍脖下破口辱罵，稱他和林佳樹是天生一對的賤。

然而，段翊身為百億富豪排行榜上難得一見的三十出頭的“年輕人”，他的圍脖粉絲幾乎全員將他作為人生偶像。他們剛想恭喜偶像收獲小嬌妻，就見虐狗圍脖下冒出大量謾罵，言辭刻薄至極，人參公雞一套接著一套，頓時怒發沖冠，擼起袖子和這群腦殘RIN粉幹架。

很快，段翊的粉絲們意識到這是場有組織有預謀的網絡暴力，沖鋒陷陣的全是些智障追星少女，於是主動艾特安若音的經紀公司，要求他們立刻約束粉絲，不要再波及無辜。另有一些人不屑和腦殘一般見識但又看不慣她們滿嘴噴糞的囂張模樣，於是雇職業噴子，將追星少女們噴得體無完膚，抱著手機大哭：有錢了不起啊！

當然，這些發生在屏幕背後的事情，坐在民政局的林佳樹是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從段翊關閉圍脖的評論、私信功能那一刻開始，整個世界都清凈了，上一秒還把他罵得死去活來的RIN粉們仿佛都憑空失蹤了。

“還是你有辦法。”

林佳樹佩服地看著段翊。

段翊被他的崇拜眼神看得心裏一陣得意，故作冷漠的說：“你現在是我的合法伴侶，我不允許任何人誹謗你，傷害你。”

“謝謝。”

從未被人這樣愛護的林佳樹露出明媚的笑容。

段翊趁機把少年手中紅彤彤的結婚證抽走，收起，說：“我們回去吧。”

“但是網上那件事……”

林佳樹有些不甘心。

他知道追星女孩大多又蠢又毒，沒必要把她們當回事，但只要想起她們私信發來的那些侮辱人格的下三濫言辭，依舊會氣得心跳加速。

“我讓安若音和他的經紀人幫你教訓那些沒教養的家夥。”段翊說，“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她們沒有。”

領證的事情已經完成，段翊帶著林佳樹走出民政局，進電梯前，林佳樹突然露出猶豫神色：“那個……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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