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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生靈死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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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了,天閑、花語、謝雅和法藍,四人靜靜守在醫院的四個方向。夜空裏傳來一陣呲呲的聲音,仿佛是毒蛇吐信一般,醫院的四周刮起一陣陰風,叫人寒毛豎起,可是在天閑等人眼裏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種情形。無數透明人體,在半夢半醒間朝著空中飄去,當然間中也有忽然醒來的掙脫那股力量,逃回醫院。

那些透明的身體正是醫院裏昏迷不醒者的魂魄,所有的魂魄都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那是哪?”四人都聚集到一起,天閑問謝雅道。

“那……我想想,好像是,好像是學校的垃圾處理站啊。”謝雅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畢竟誰沒事會去那兒。

“快別說了,跟上去吧。”看著生魂越飛越遠,法藍提醒天閑。

“好!”天閑點點頭。

幸好這些生魂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大概是不甘心離開軀殼,飄飄蕩蕩,飛一陣停一陣地朝一個方向聚攏而去。

最後停在一座巨大的露天垃圾坑前不動,慢慢的,垃圾坑裏那些令人嘔吐的垃圾產生異常的蠕動,引的一陣惡臭在空氣中散發開來。

“好臭。”花語皺起眉。

“噓,小聲,有東西出來了。”法藍打個手勢,制止花語再說下去。

四人中有兩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暴露行蹤,另兩個卻悠閑得很,天閑依舊一身白衣,靜靜站在那裏,陰風帶起衣袂飄飛,身後的花語更如臨凡仙子,兩人搭配成一副絕美的畫卷,是那麽和諧。

垃圾坑裏先出現了一條血紅的舌頭,前端分叉,左右晃動一下,又縮了回去,接著露出一個三角形的頭顱,上面布滿暗色的鱗片,舌頭不住伸縮,兩只大眼睛警惕地看著四周,最後蹭地竄了出來,現出全身,居然是一只足有六米長的巨大蜥蜴。

“那是什麽東西。”謝雅問法藍。

法藍搖搖頭:“從來沒見過,別說話,看它要幹什麽。”

巨大的蜥蜴擡頭看著空中那些驚恐不安的生魂一眼,忽然大嘴一張,噴出一蓬綠色的煙霧,籠罩住那些生魂們,接著只聽天空不斷掉下一些東西。

等煙霧散去,謝雅發現,地上忽然多了不少只有一米左右的小蛇。這些蛇非常奇怪,身上沒有一點鱗片,與它們的長度比起來顯得異常的粗壯,而且並不像普通的蛇那樣前粗後細,身形還是保持著人類的體形,只不過盤成細小的蛇陣而已。

大蜥蜴滿意地看著面前這些小蛇,把大嘴張了張,大概是表示高興吧,接著小心地扒出一只巨大的木盒。它輕輕地把木盒翻轉,從裏面滾出更多的那種小蛇。

大蜥蜴又呲了一聲,狠狠地用尾巴對這些蛇掃去,因為不是實體,這些蛇被打得扁扁的,發出痛苦的哀鳴。

大蜥蜴不停地以各種方法折磨這些由人類生魂變成的蛇。任憑他們不住哀號,大蜥蜴似乎從其中找到了樂趣,不停地仰天長嘶。

“可惡,他根本就是在拿那些人的生魂做玩具。”謝雅氣得咬牙切齒。

“別輕舉妄動,再看一會兒。”法藍按住想要發難的謝雅。現在出去,動起手來那些生魂一定會死傷慘重的。

大蜥蜴似乎過足了癮頭,重新將木盒翻轉,驅逐著那些人爬進去。有的人可能意圖逃跑,卻被大蜥蜴一口吞進肚子裏,剩下的人這才老實一點。

大蜥蜴趴在木盒的邊緣,看著其中擠成一團的生魂,一動不動。從謝雅的角度,正看到那大蜥蜴其實是用舌頭不停地撥弄著盒中生魂。

那些所謂的蛇其實仍保持著人類的形態,只不過像他們的身體一樣,變的仿佛無骨,柔軟如棉,而且大概是由於被縮小了不止一倍的關系,透明身體變得很清晰。如果不是因為這只大蜥蜴和那些人臉上驚恐的表情,這副畫面該是非常猥褻才是。

但現在,看在謝雅眼裏的卻是那樣的殘酷。

“妖孽,拿命來!”謝雅猛然跳出去,手上拿著短木杵朝大蜥蜴的天靈插去。

大蜥蜴被謝雅的聲音驚動,敏捷地轉身,把木盒藏到身後,就像調皮的孩子藏起心愛的玩具一樣,呆呆地瞪著謝雅。

謝雅可不會和它客氣,手中的木杵凝聚著所有力量重重砸在大蜥蜴的頭頂。

“嘶!嘶!嘶!”大蜥蜴吃痛地連呼幾聲,急急朝後退去。

謝雅也被震的噔噔噔連退三步,暗自吃驚,剛才她已經使盡全力,沒想到居然還是沒能砸開那大蜥蜴的鱗片。

“呀!垵波那多拉不拉卡!”謝雅再次念動咒語,這次木杵散發出刺目的光芒,謝雅再次飛身撲上。

“小心!”“使不得,快退!”天閑和法藍同時叫道。

大蜥蜴似乎並不懂得如何攻擊,對於飛在空中的謝雅張開血盆大口,又是一蓬深綠色的煙霧迎著謝雅沖去。

謝雅穿過綠煙,毫無阻礙地落到大蜥蜴頭頂,發光的木杵這次終於成功地刺破它的鱗片。

大蜥蜴發出慘痛的呼聲,身體開始瘋狂的扭動,想把頭上的謝雅搖下來。而謝雅也緊緊抓住木杵不放,垃圾坑裏的東西被掃的到處都是。

“很麻煩。”天閑似乎沒有幫忙的意思,側頭對旁邊的花語道。

“怎麽了,看情形小雅不是快贏了嗎?”眼前顯然大蜥蜴只在做垂死掙紮,被制服只是遲早的事。

“你還沒看出來?大蜥蜴其實挺溫順的,根本不會攻擊,可是謝雅剛才好像吸進不少毒煙。”天閑指著前面的大蜥蜴道。

謝雅的木杵光芒正在慢慢淡去,一尺長的杵身只紮進去不到兩寸就難做寸進,而且謝雅更覺得渾身的筋肉都在朝裏瘋狂收縮。

“啊!”謝雅也發出一聲尖叫,失手從大蜥蜴身上墜了下來。

“六芒束縛陣。”法藍終於等到機會,右手在空中虛畫出一個六芒星的形狀,一個閃光的六芒星從法藍手中射出,越變越大,向著大蜥蜴飛去。

一聲悶響過後,六芒星的中心恰好卡住那只巨大的蜥蜴,六芒星也似乎變成實體,把大蜥蜴困在中間動彈不得。

占星師的主要職能是占蔔,像這種法術用起來就比較吃力了。

花語此刻也搶回了中毒的謝雅,謝雅明顯比剛才要小了一圈,而且還在繼續地收縮中。

“你怎麽樣了?”花語急問道。

“我沒事。”謝雅還在咬牙死撐。

“糟糕,你中毒了。”法藍也很著急,“你不是生魂,如果變成那樣就沒法覆原了。”

“我,我沒事的。”謝雅還不肯認輸,不過身體的收縮顯然在加劇。

“天閑,快想想辦法,想想辦法啊。”花語催促道。

“知道了。”天閑知道,再不動手,謝雅就真完了,再這麽縮下去,就算謝雅能覆原,那渾身的骨頭也會被擠碎,以後就只能躺在床上過下半輩子了。

天閑右手撚起,中指突出,輕輕放在謝雅的額頭,以一種低緩的聲音念道:“迷茫的靈魂啊,以我天閑之名祝福你,一切邪惡因我的祝福而消散。”隨著天閑念完,從謝雅身體四周暴出一層稀薄的綠氣。

謝雅的掙紮也停止下來,慢慢開始恢覆原狀。

“她沒事了?”看著平靜下來卻因為體力極度透支而昏昏睡去的謝雅,花語問道。

“嗯,沒事了,該和那大家夥談談了。”天閑指著被法藍困在六芒星中的大蜥蜴道。

“什麽?哦。”法藍顯然還震驚剛才的事裏。

剛才天閑的祝福,那是一種只有身份尊貴的神靈才能施行的法術,這種祝福按主神力量的不同而效果有所不同。

不過一般的祝福術只能在事前使用,可以使接受祝福的信徒體能靈力加強,或者不為某種力量傷害。

如果要驅除已有的傷害,那對施行祝福的主神要求是非常高的。普通的法師之類,雖然可以通過種種方法去借神力施行類似的法術,但那需要法師借助神靈之名,可是剛才天閑卻顯然是以自己的名字施法。

對天閑,法藍更顯得敬畏了!

被困在六芒星中的大蜥蜴顯得很焦躁,不停地左沖右突,可是每次都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給彈了回來,可天閑毫無阻礙地走進六芒星中,給法藍的心頭造成又一次震撼。

六芒星和五芒星不同,它是神的象征,即使神也不能逾越。當然普通人設下的六芒星,神可以輕易破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可是卻不可能這麽安然無事。

這顯然是違反了一貫的神之法則。

“大家夥,你很生氣嗎?”天閑用一種很溫和的聲音道。

大蜥蜴的表情由猙獰、焦急變的慢慢平靜下來,溫順地趴到地上,任憑天閑用手撫摩著它的頭頂,它還不時伸出長舌,舔過天閑流光閃動的右手,還發出“咕咕”的聲音,似乎非常委屈。

“好了,好了,你也別委屈了,那個殺你的小姑娘不是已經被你吃了嗎?”

“咕,咕。”大蜥蜴還不大服氣。

“聽話,把東西給我。”天閑現在面對的似乎是個正在慪氣的孩子。

大蜥蜴又嘀咕一通,才很舍不得地把剛才藏起來的木盒給刨了出來,想給又舍不得地把盒子推到天閑面前。

“別舍不得,這些不是你的。”天閑笑笑,沖著大蜥蜴一擺衣袖。一道柔風過後,大蜥蜴消失不見了。

可是再仔細一看,天閑的肩膀上正停著一只只有三寸大的蜥蜴,和剛才的那大家夥長的一模一樣。小東西好像很開心,正在天閑的肩膀上爬來爬去,還不時伸出舌頭舔一下天閑的臉頰。

“你去吧。”天閑小心地把它從肩膀上取下來,捧在掌心。

只見蜥蜴慢慢從天閑手中浮起,變成一個小亮點朝著南方飛去。

“你怎麽把它放了?”花語問道。

“由它去吧,這次的事也怪不得它。”天閑擺擺手。什麽時候人們才知道尊重其他生命呢?

法藍抱著巨大的木盒,花語背著謝雅,天閑則空著兩手,四人回到醫院。

因為找回生魂,除了很少幾個被那家夥吞吃掉的,所有人都活了過來,當然還是昏迷不醒,骨質的軟化也在繼續。如果這樣下去,雖然不會死亡,但當骨質定形之後,就是能醒過來,那也就只能像蛇類那樣生活了,所以解藥還是要配的。

第二天中午,果然如蛇教授所說,精英學院的上空出現無數的直升機。所有飛機都停到實驗樓的頂上,飛機上走下來無數個長相怪異的老頭,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中年人,幾乎個個不修邊幅,頭發花白。

看著眼前這些簡直和蛇教授就是一個模子裏塑出來的科學狂人,天閑忽然沒頭沒腦地問道:“知道這叫什麽?”

“什麽?”天閑身邊的除玉蟾一時沒反應過來。

“物以類聚啊,我還以為蛇老頭那號人該是稀有品種,沒想到看這裏的架勢,我們才是瀕危動物。”

本來冷清的實驗室樓頂,現在聚集了少說有兩百多人。除了天閑、花語、花明心、除玉蟾四個人,基本個個和蛇教授同類,比較之下,確實是天閑等人才顯得突兀。

“撲哧。”除玉蟾忍不住笑了出來,引起花語的註意。說實話,她本身是靈界中人,和這些科學狂人其實是天生排斥的,若不是陪著花明心,她才不會和這些人打交道。即使如此她還是一直註意著天閑和除玉蟾這邊,見除玉蟾忽然失笑,不禁奇怪地問道:“玉蟾,什麽事發笑啊?”

“我告訴你。”除玉蟾在謝雅耳邊小聲地把剛才天閑說的話告訴了花語。

花語嗔怪地橫了天閑一眼,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低聲道:“我們還算不上,姐姐才是。你不知道,如果他們這幫人開會,姐姐一個人坐在中間才古怪呢。”接著想是幻想出那種情形,又是一陣嬌笑。

“東西帶來沒有?”蛇教授大聲問道。

“當然帶來了。”底下一片七嘴八舌,接著直升機裏走出各自的助手,拿著蛇教授要的東西,都用籠子裝著,有箭毒蛙,蝮蛇,蠍子,蜈蚣,還有幾只丹頂鶴。

既然東西備齊了,配藥的事當然就不用天閑他們了,何況這群怪物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次剛發現的那種奇怪的病毒。

總算一切順利,解藥和疫苗很快就培植出來了,精英學院一切都恢覆了正常,可是實驗樓那裏卻平靜不下來。

“蛇老,根據這種病毒的DNA組成,該有很強的穿透力,那些沒有直接接觸的人不算,你怎麽居然沒染上。”同類生物裏一個看來比蛇教授小一些的人問道。

“那當然是我老當益壯,抵抗力強啊。”蛇教授雖然老了卻是從來不服老的。

“不對,你發現沒有。即使是穿著軍隊預防化學武器的防毒衣都會被感染,可是有幾個人像你這麽不做任何特殊預防措施就在醫院進進出出的人卻相安無事。”另一個人道。

“對對,我發現了,那些人是不是掌握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方法。”實驗樓立刻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目標當然是天閑等人。

“嗯,我想想。”蛇教授低著頭苦思冥想,說到記一些深奧的理論,蛇教授幾乎過目不忘,可是說到記人名他就差的多了。

“教授,你在想什麽呢?”花明心也來了。剛才她剛去醫院看一些同學,回來就看到蛇教授奇怪的表情。

“對對,你來得正好,和你一起的那個小白臉是誰?”蛇教授問道。

“呵呵,怎麽是小白臉,天閑聽到會很生氣的。”花明心沒想到蛇教授居然會這麽形容天閑,天閑也不是很白的樣子啊。

“那小子一身白,不是小白臉是什麽?”說到最後居然是這個原因,天閑整個是欲哭無淚。

“他是天閑啊,不過你別當他的面叫他小白臉,他會生氣呢。”花明心道。

“好了,好了,不管那麽多,告訴我,他是不是有什麽方法可以控制這次病毒的傳染?”蛇教授不想在稱呼上多做文章,反正只要知道是誰就成了。

“對啊,教授沒發現你被他紮了一針到現在還沒取下來嗎?”花明心好奇地道,她脖子上的針早就取掉了。

“針。”蛇教授習慣的摸摸頭,“我沒打針啊。”

“不是,是那裏!”花明心指指蛇教授的脖子。

“這裏?”蛇教授順著花明心指的部位摸起,果然摸到一個只有一分的突起。

“唐老頭,快來看。”蛇教授大聲叫道。

“來了,來了。”一個穿著古老唐裝的老頭應聲走過來。

“你看,這是不是針灸的名堂。”蛇教授指著自己的脖子。

“哦,我看看。”唐老頭趴著蛇教授的脖子仔細研究,不時還摸摸,然後試著拔出一點,又推回去,就這麽撚啊推地折騰了半天,也虧得蛇教授,這麽大年紀那麽仰著頭也不嫌累。

這會兒雖然實驗室有兩百多人,可是卻個個屏住呼吸,一點聲音也沒有。

“高!實在是高!”唐老頭忽然失態地大叫起來,引的所有正聚精會神的人跌了一地,蛇教授也不例外,被花明心從地上扶起來。

蛇教授的頭似乎仰的太久,一時還放不下來,責怪地道:“唐老頭,沒事你不要嚇唬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太激動了。你不知道,此人的針法實在是出神入化,化腐朽為神奇,化繁為簡,實在是集先輩之大成,融百藝與一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世間居然有此神技,令我等大開眼界。”唐老頭似乎酸得很,搖頭晃腦地吟了一通,卻什麽也沒說明白。

“唐老頭,說大夥聽得懂的。”唐老頭這一套一套的,別說那些外國佬,即使蛇教授也聽的暈暈乎乎。

“哦,知道了。此人的針法實在神奇,而且應該很精通人體的氣脈運行,以及人體各器官的功能,他應該還精通古代傳說中的那種氣功。他取針的部位非常精確,深淺也不差半分。重要的是這種方法下針絕對不能像普通下針那樣慢慢撚下去,應該是一紮到底,不說其他,就只這分手法就當得‘國手’二字。他在針上帶著一股很奇怪的真氣,反正就是練氣功的那種氣。”說到真氣還真不好解釋,唐老頭自己也說不清,“總之就是這股氣在經脈中運行,刺激人的大腦。我雖然不知道那是幹什麽,不過猜的出來,作用無非是抵抗這次蛇化病毒的入侵。可惜剛才被我拔了,不然蛇老至少能保持三年都不會有個頭疼腦熱的小毛病,這還是因為這個人留在針上的真氣只能保持三年。”

“真的假的?”聽唐老頭說的這麽玄乎,所有實驗樓裏的人都一驚一乍起來。

這也難怪,東方醫道現在已經日見其微,很多事跡那只是見乎與傳說而已,誰也沒真的見過。

“當然是真的。針灸之道博大精深,唐某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若有幸得見此人,唐某當以師事之,求習大道。”說不了兩句唐老頭的老毛病又犯了,搖頭晃腦起來。

“停,停,不要拽文了。這人真有你說的那麽神,你還就從這一只小小的針上看出他這麽了不起?”蛇教授還是帶著懷疑。

“當然,所謂以管窺豹,可見一斑,見一葉落而知秋,這一針之技唐某又為何不能看出深淺?”唐老頭吟道。

“好,我決定了。”蛇教授忽然猛地一拍唐老頭大聲道。

“你幹嘛?”唐老頭想是還想再酸下去,卻被蛇教授這一下差點沒嚇叉了氣。

“我決定了,一定要把這小子拉進我們‘真理社’。大家同意嗎?”蛇教授問所有人。這話立刻引起一震騷動。

所謂“真理社”,就是由這群腦袋都不太正常的科學狂人組成的一個社團,不過通常外面都會稱他們為“狂人社”。因為這幫家夥研究的都是些讓人匪夷所思的東西,上到星際飛艇下到絲線牙刷,無所不包,而且這群人都是在各國學術界有著非常高的地位,現在即使是再強大的國家也不想招惹這群不正常的家夥。

當然,也幸好這群人除了對研究執著外倒沒人有什麽野心,不然早就天下大亂了。

實驗室裏的人還在議論,花明心卻插道:“教授,其實天閑對這次的病毒好像早就清楚,以毒攻毒的建議也是他告訴我的。”花明心其實也蠻想把天閑拖下水的。這什麽真理社,基本都是些七老八十的家夥,以前花明心還有靜君姐妹以助手的身份陪著,現在卻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如果能把天閑拖下水,至少花語跑不了,甚至還能把吳佩、除玉蟾她們也拖進來。

經花明心這麽一攪局,真理社的老怪物們終於達成共識,為了不使英才被埋沒,一定要說服天閑加入真理社。

花明心暗自得意的同時,天閑的災難就要來了。沒來由的天閑忽然覺得渾身發冷。

第二天天閑住的八號樓簡直變的跟菜市場一樣,一大群的老頭老太太把天閑的宿舍圍得水洩不通。按理這種情況學校的警衛是該出面驅散人群的,可是警衛顯然也不敢招惹這幫不是很講道理的老家夥,都只是遠遠看著。

“一大早你們要幹什麽?”這麽熱鬧要是還睡的著那就奇怪了。天閑剛打開門,外面就安靜下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事,已經有一個聲音傳來。

“我代表真理社所有成員,邀請你加入我們社團。”站在最前面的蛇教授道。

“對,加入我們真理社好處很多的。”

“對啊,你這麽年輕有為,不要埋沒了自己。”

七嘴八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沒有墻壁的阻隔,天閑只覺得腦袋都快被吵爆了。若不是怕招來麻煩,天閑恨不得招來一陣龍卷風,把這群家夥都送到天上去。

“停。”天閑大聲吼道:“一大早,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天閑啊,加入我們真理社有很多好處的。比如你可以憑借社員證自由來往於世界各地,不用護照。你還可以擁有沒有限額的研究經費,有困難還可以得到各地社員的無私幫助。就比如這次,不是大家的幫助,能湊齊所需要的那些藥物嗎?還有……”蛇教授滔滔不絕地述說起加入真理社的好處來。

由於真理社幾乎囊括了全世界所有最尖端的人才,各國對本國真理社的成員那是給予絕對的經濟支持,加上因為有時研究的需要,對於他們的出入境也是一律開綠燈。

“不要說了,我加入!”天閑知道,他再不點頭,還不知道這些人會折騰到什麽時候呢。天閑什麽都不怕,就是怕煩。

“嗯?哦,好。”蛇教授大喜,本來他準備了一大堆的話,現在看來是沒機會發揮了,不過也好,總算達到了目的。

“沒別的事吧?”天閑想進去。

“等等,還有一點小事。”外面的那些人已經陸續散去。

這其實是花明心想出來的餿主意,只要這麽多人的陣勢一擺,天閑他不答應也得答應。對於天閑的脾氣她實在太了解了,就不知天閑對自己有了這樣個知己該高興還是該絕望。

送走一大堆麻煩,天閑把蛇教授和穿著一身唐裝的唐老頭讓進客廳。

蛇教授先遞給天閑一張磁卡:“這是社員證,憑他你可以自由出入各國邊境,甚至一些戒嚴區。你先將指紋和聲帶頻率輸入識別器就可以使用了。”

“指紋?”天閑一呆,他終究不是人類,並沒有所謂的指紋。

“怎麽,有問題嗎?”蛇教授也問道。

“沒,沒什麽。”天閑回答道,不動聲色地把磁卡收入懷中。

“還有這是超微型電腦,可以和各地的社員通訊,還有衛星監測系統,同時也可以侵入任何主機。他是由腦波控制的,戴上之後它會自動尋找你的腦波頻率。”蛇教授又遞過來一枚戒指。

“哦?”天閑饒有興趣地接過戒指,好奇地戴在手上,卻找不到需要的顯示屏,“它怎麽顯示呢?”

“很簡單,你只要直接下達啟動的命令後,它會自動出現全息影像的。”蛇教授解釋道。

“好,我試試。”天閑對手上微型電腦下達了啟動指令,只見一道強光閃出,天閑的宿舍變成了浩瀚的宇宙空間,無數的星雲飄移,恒星運轉,燦爛恢弘的場景看得蛇教授目瞪口呆。

“星圖洛書?”唐老頭的聲音忽然響起。

天閑這才發現,剛才無意中竟然想起在天外的日子,幸好自己一向不喜歡北極大殿,不然就麻煩了。

“挺不錯的,不過它真能侵入任何主機嗎?”天閑不想糾纏剛才的問題,也怕蛇教授問起,隨口岔開。

“這個,理論上是沒問題的,不過最近這些年發生一些小故障。”蛇教授不好意思地道。

本來他們的微型電腦確實是可以侵入任何主機,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些年卻有兩部主機無法侵入,一部是天閑在星宗時用來當游戲機用的那臺,另一部則是在虎王集團那個神秘人所用的主機,這兩臺主機所用的加密程序都是遠古的星圖。

對於天上的繁星,人們畢竟了解的太少,很多還只是憑借著猜測而已,所以對於這種密碼,即使是真理社也無能為力。

“師父,請收下我吧。”蛇教授剛向天閑解釋完,唐老頭也從剛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很不顧形象地朝天閑拜了下去。

蛇教授是研究西醫學的,對於剛才的星圖並沒有什麽感覺,可是對於精通河圖洛書的他來說,卻造成很大的震撼,剛才那一剎那,他忽然悟通很多道理,原來自己以前所了解的不過是皮毛而已。

“你這是幹什麽?”天閑左手衣袖微微一動,就阻住唐老頭的身形,還把他送回沙發上,柔和的勁風壓得唐老頭再也站不起來,卻又沒有絲毫不適。

“師父你一定要收下我。”見識到這種傳說中才有的氣功,唐老頭更堅定了拜師的決心。可是卻被天閑壓住爬不起來,只能坐在那說話,不知情的人看來簡直是毫無誠意可言。

“你這麽一把年紀,我怎麽能收你。”天閑找藉口。

“不會,雖然你看上去很年輕,可是從你的眼神我知道,那是一種飽經滄桑的眼神。”唐老頭可是精明的人,而且精通相人之術。

天閑那種看遍人世變幻、世態炎涼的眼神那是絲毫做不得假的。

“唐老,其實你也不用這麽辛苦,我告訴你一個方法。”花明心出了餿主意給天閑找麻煩,所以早早地就躲起來,以避嫌疑,這會聽說天閑已經答應加入,才從外面回來。

“什麽方法?”唐老頭現在起不來,只能那麽倒仰著頭問話。

“天閑是炎龍集團的星宗宗主,以唐老的身份如果要求加入星宗,日宗的苗秀一定會歡迎的。”花明心居然揭穿天閑的身份,不過似乎蛇教授和唐老頭都不把炎龍集團放在心上。這也難怪,那些事情可不是他們關心的。

“好,好,謝謝你。我這就去找她。”聽到花明心的話,天閑也很認命地松開唐老頭,唐老頭仿佛孩童似地雀躍而出。

“天閑,我也告辭了。下個月在這裏有我們真理社例行的社團會,別忘了準時參加。”看唐老頭也離開了,蛇教授隨之起身告辭。

※※※

總算送走了所有的麻煩,天閑擠在沙發上發呆。

“怎麽了你?”早就躲在門後的花語走到天閑身後,很溫柔地靠在天閑身上。

“別提了,和這些家夥混在一起,日子難過哦。”天閑發起牢騷來。

“天閑,其實你也不用擔心,這些人雖然看來很怪,不過除了在各自的研究領域非常有天份外,大多其實都是小孩脾氣。日子久了你就會發現,其實他們很好相處。”花明心一直把蛇教授送出老遠才回來,不過一回來就聽到天閑發牢騷。

“我討厭麻煩,最近怎麽竟是些麻煩事。”天閑苦惱地道。

到現在七星二十八宿還沒下落,現在黑暗法則已經啟動,一個不好,即使以北鬥七星的能力,也有可能被黑暗法則所消滅,而執掌黑暗法則的自己卻老是被這些有的沒有的所拖累著。

“天閑,天閑先生在嗎?”外面響起一個聲音。

“誰啊?”花語邊開門邊問道。

“是我,我是法藍。”外面的人回答道。

“法藍?”花語奇怪地自語,法藍怎麽忽然跑來了?

“花前輩,我是來找天閑先生打聽一些事情的。”法藍很有禮貌地道。

“早就要你不要叫我前輩,天閑在裏面呢,你進來吧。”花語讓開門。

“還有我,語姐,我來向天閑道謝。”

謝雅緊跟在法藍身後。

“算了,有什麽好謝的。你們來有什麽事?”天閑才不以為謝雅是為道謝來的呢。

“這……還是法藍先生先說吧。”謝雅道。

“不,不,我的事不急,而且不是一句兩句說的完的。”法藍忙道。

“那好吧,”謝雅見法藍這麽說也就不再客套,“聽說你放走了那妖怪,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嗎?”

謝雅從小接受除靈師的教育,除惡務盡,正邪不兩立的觀念在她心裏根深蒂固,對於天閑放縱妖怪的做法很不認同。

“它做錯什麽嗎?”天閑反問道。

“它殺了很多人,而且還把那些人類的生魂當成玩具,使那些人受盡痛苦,難道還不該死嗎?”謝雅問道,她昨天身受縮骨之刑,對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依然記憶猶新。

“死的人都有取死之道,至於玩弄,它不過是向人類學學罷了。”天閑滿不在乎地道。

“取死之道?什麽意思?”謝雅可不是占星師,無法憑推測知道事情的所有因果。

“謝雅小姐,死的人要嘛是當初殺死它的人,要嘛是殺死它族類的人。而它一直都是被人來當成寵物來飼養,人們從來不管它的感受,所以才會引起這次它的報覆。”法藍替天閑解釋道。

“可是,它不是沒死嗎?”謝雅問道。

“死了,你所看到的其實是它的死魂。”天閑道。

“可是,它不過是一只蜥蜴,難道要人去為一只爬蟲抵命嗎?”謝雅道。

“哎,很多人就是像你一樣,漠視其他生命,卻不知道,任何一種生命都是有思想有感情的,濃烈的恨意最終會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別說它這種本身毫無攻擊力的蜥蜴,即使是對人類危害嚴重的蜈蚣,蠍子之類,如果被人殘殺過度,都會引出這種怨靈。”天閑無奈地嘆道,看來人們始終沒能警惕,難道這個世界也要像阿特蘭提斯一樣最終成為黑暗法則下的犧牲品嗎?

“可……”謝雅還想再說。

“謝雅,你本身是附身神的使徒,知道附身神和人們所說惡魔的區別嗎?附身神給予人類的是公平的交易。人類付出多少,他們就給予多少,而惡魔則是一味向人類索取。在其他生命眼裏,有時人類和惡魔有區別嗎?”天閑的話有感而發。

“是啊,謝雅小姐,其實我們占星師雖然沒有強大的攻擊技法,可是我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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