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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屁顛屁顛地跑去招蜂引蝶了。

她邁著優雅的步伐向他們走來。

那個女生看見她,微笑著走開了。

“你們聊什麽那麽開心呢?”

不懂得知錯就改的某人把手放在唇上,美目流波溢轉,寫盡風流,“秘密。”

“……切。”

有棲川月見自討了個沒趣,嗤笑一聲,決定不去理他。

她百無聊賴地蹲在岸邊,時不時還幽怨地暼了幾眼坐在畫板前笑容燦爛的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熟視無睹。

夕陽西下。

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便聽見幸村精市的聲音響起,“月見,過來。”

有棲川月見“嘁”了一聲,不以為然,“你喊我過來我就過來啊,憑什麽聽你的。”

幸村精市笑得春暖花開,語氣裏有隱隱的威脅,“嘖嘖,有人鬧別扭了,快過來,不然……”

有棲川月見不寒而栗。

她幹笑幾聲,挪動著腳步心不甘情不願地到他身邊,卻在看見他面前的那幅畫時一楞。

墨色長發的少女站在海邊迎風而立,風揚起紅色的圍巾,姿態恣意瀟灑。

她的背後,是慢慢西沈的夕陽。

她籠罩在晚霞裏,仿佛帶著光和熱,溫柔地看著這個世界。

有棲川月見伸出手摸了摸臉,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原來在那人眼中的自己,竟是那樣的,光芒萬丈。



是夜。

幸村精市將有棲川月見送到家已經將近深夜,漆黑的天空中只有零星的星星,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我到家了。”

她停下腳步,抱著那幅畫不自然地說道,“你也快回家吧,現在很晚了。”

“月見。”

幸村精市點點頭,突然喊住她。

有棲川月見一腳已經邁出去了,錯愕地轉過頭來看著他。

一個蜻蜓點水的吻猝不及防地落到她的唇上,輾轉悱惻,帶著薄薄的香氣。

有棲川月見僵住了。

他勾唇一笑。

“平安夜快樂,月見。”

少年的眼眸裏流淌著熠熠生輝的光,璀璨如星辰般,在漆黑的夜裏,悄無聲息地綻放。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很快就能完結了……

撒完糖我要開始虐人了,猜猜我先虐的誰?≥﹏≤

☆、「荼蘼°壹」答案、仰望和你



「月見手劄?十五」

2007.12.31

他走得太遠。

我跟不上他的腳步。

他飛得太高。

我只能站在原地,默默仰望。

幸村精市死死地盯著那幾行字,日記本上有筆重重劃過的痕跡,他可以看見,她寫下這幾行字時,絕望而孤獨的心。

他繼續往下翻,後面一片空白。

日記在這裏戛然而止。

之後她度過的那些時光,無跡可尋。

他捂住臉,眼淚順著指縫落下來。

對不起,月見。



幸村精市掛掉電話,怔怔地盯著地面,眸光渙散,不知在想些什麽。

“精市。”

真田弦一郎走過來喊住他,一絲不茍的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幸村精市回過神來,收起手機,笑著問道,“怎麽了,弦一郎?”

他輕咳一聲,道,“有棲川來了。”

幸村精市的眼眸漸漸染上了溫柔,走之前還不忘調侃一句,“弦一郎,你這反應……”他刻意頓了頓,“是被月見調戲了麽?”

真田弦一郎薄怒,“……幸村!”

他這反應明顯取悅了幸村精市,他戲謔地彎了彎唇,語重心長道,“沒關系的,弦一郎,我不在意。”

“……”先後被這兩夫婦調戲的真田弦一郎。

“噗哩,副部長真可憐。”幸災樂禍的仁王雅治。

“不愧是部長夫人,跟部長一樣黑。”單細胞的切原赤也。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他好像聽到了什麽?於是他轉過去對唯恐天下不亂的兩個人說,“你們好像很閑呢。”

“……”

“……”

瞬間跑得沒影了的兩人。

幸村精市無辜地摸了摸鼻子,跑得真快,他還沒說完呢。

“你又欺負他們了?”

有棲川月見站在樹下將一切盡收眼底,看見幸村精市佯做無辜的嘴臉不由得莞爾一笑。

幸村精市聳聳肩,“並沒有,我很善良的。”

……鬼才信你。

她誹腹道。

“難道他們喊你幾聲‘部長夫人’,就把你給收買了?”

有棲川月見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把這推得一幹二凈,“我可是為了讓你在他們心目中樹立美好的形象啊。”

而不是殘暴的。

“有勞……”他語氣停頓了一下,“夫人操心了。”

於是,有棲川月見那天是飄著回去的。

走到小巷口,有棲川月見沖他擺擺手,“我到了。”

“我看著你走。”

她訝異,畢竟從前的幸村精市從來不會這樣的,“你今天好奇怪啊,阿市。你怎麽那麽婆婆媽媽的?”

幸村精市一楞,笑容在唇角氤氳開來,“你進去吧。”

有棲川月見也只是疑惑,並沒有太在意,“那我走了。”

他笑而不語。

“……月見。”

“嗯?”

“如果有一天……”他對上有棲川月見閃閃發亮的眼眸,聲音一頓,“沒什麽。”

有棲川月見不滿地嘟囔道,“你好奇怪啊,阿市。”

她踩著影子跳著走遠了,走到盡頭回過頭來時才發現幸村精市還站在原地。

有棲川月見揮揮手,面容掩在陰影裏。

“晚安,阿市。”

幸村精市在心底默默地問了他剛未說完的話。

如果有一天我走得很遠很遠了,你還會站在原地等我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有棲川月見坐在咖啡店裏百無聊賴地叩著桌子,漸漸等得不耐煩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淺見洛央拉開椅子,翩翩然地坐下,她沖服務員招招手,“一杯藍山。”

有棲川月見抿了一口咖啡,這才抱怨道,“你約的我還遲到那麽久,淺見洛央,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不會。”

“……”有棲川月見默。

她托著下巴幽幽道,“其實,我的厚臉皮,是被你帶壞的吧?”

淺見洛央正襟危坐,冷笑幾聲,道,“這鍋我可不背,臉皮厚可是你與生俱來的本性。”

有棲川月見默默地別過臉,決定不跟她一般計較,“你找我有什麽事?”

“敘舊。”

她嗤之以鼻,“我不信。”

淺見洛央的小心思被拆穿了,也不拐彎抹角了,猶豫了一會兒,單刀直入,“幸村精市要去英國了,你知道嗎?”

有棲川月見錯愕地望著她。

她的心在頃刻間,四分五裂。

“你不知道?”淺見洛央有些意外。

“可能是假消息吧。”有棲川月見收斂了笑容,淡淡地說,“他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去英國?”

淺見洛央冷笑,“怎麽可能?”

“幸村精市收到溫網的比賽邀請了,網球界都傳遍了。”她頓了頓,“你居然不知道?”

溫布爾登。

他終於,要走向世界了。

有棲川月見搖搖頭,澀然道,“他沒有告訴我。”

她將咖啡一飲而盡,苦澀在舌尖蔓延。她苦笑,“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真諷刺啊,洛央,我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淺見洛央從未見過這樣的有棲川月見,她被嚇了一跳,隱隱有些後悔,“月見,或許,他只是還不知道怎麽跟你說。”

“不。洛央。”

她的目光飄向窗外,“你告訴我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和他的差距,這麽大。”

“……他走得太快。”

“我漸漸跟不上他的腳步了。”

終其一生,她都在仰望著他。

她其實,一無所有。

她何德何能。

有棲川月見看著不知所措的淺見洛央,眼眶慢慢地紅了。

她捂住眼,眼淚卻掉得更兇了。

作者有話要說: 網王中雖然不是很喜歡櫻乃,但我還是能理解當時她知道龍馬要去美國時的心情。

喜歡的人越走越遠了。

害怕自己跟不上他的腳步。

害怕會失去他。

我也有過同樣的心情,喜歡的人太優秀,會自卑,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月見再強大,也會有這樣的心情啊。

更何況,月見只是外表強大,她內心其實很脆弱的。都是偽裝而已。

☆、「荼蘼°貳」流霞、螻蟻和你



這已經是她的第三次走神了。

他們此刻正坐在立海大的圖書館裏,裏面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人,寂靜得可怕。

幸村精市微微蹙眉,輕輕叩了一下桌子,美目流波溢轉。

她仍然沒反應。

“……月見?”

有棲川月見回過神來,扯了扯嘴角,“怎麽了?”

“很無聊麽?”幸村精市看著她,見她神色恍惚不在狀態的模樣,在心底微微嘆了一口氣,“也是,讓你來圖書館陪我覆習,難為你了。”

有棲川月見不知怎麽的就怒了,別過臉,沒好氣地說道,“是啊,我目不識丁,讓我陪著你真是委屈你了。”

她的語氣有些沖。

“……你心情不好?”幸村精市擱下筆,“抱歉,是我沒考慮周全。”

他嘆了一口氣,“如果你實在不高興,那我們就先回去吧。”

他對她,還真是百依百順啊。

……你知道什麽啊幸村精市。

你什麽都不知道。

有棲川月見越想越委屈,在硬生生地憋回眼眶裏打轉的眼淚後,嘲諷地彎了彎嘴角,紅著眼說道,“真是對不住,我一無是處給你丟臉了。”

幸村精市終於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擰緊了眉頭,“你到底怎麽了?”

“幸村精市你不知道我怎麽了?”她冷笑,聲音刻薄,“你說你都要去英國了還會在乎其他的?”

幸村精市手中的筆驀地掉到地上。

他僵直著身子,良久,才開口,聲音暗啞,“……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真的。

都是真的。

“如果我不問你,你是不是到上飛機時前一秒才告訴我?”她的語氣中難掩失望,“或者,等到了英國,我才知道?”

“我只是不知道怎麽跟你說。”

他閉起眼。

有棲川月見就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似的,她的聲音裏有隱隱的哭腔,“幸村精市我是你女朋友,你知道我最後一個知道這個消息時的心情嗎?”

她捂住眼,眼淚順著指縫落下來。

幸村精市望著她,目光哀戚。

“……對不起,月見。”

“所以,連你也不要我了,對嗎?”

真矯情啊有棲川月見。

她想,她大概成了她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

可是若不是幸村精市,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幸村精市,你告訴我。

“月見,你別這樣。”他澀然道,“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英國,你跟我說過的,在哪裏都一樣,只要在我身邊。”

有棲川月見搖搖頭,死命地咬緊嘴唇,“跟著你去英國,我能做什麽?繼續像這樣,渾渾噩噩,無所事事地生活?”

“……我做不到。”

幸村精市默。

“我還有綾乃,她不能失去我。你以為,這幾年我是怎麽過來的?我每個月都有人往我卡裏打錢,我不知道是誰,先前一分都不敢用。但我還有綾乃啊,我還有綾乃要養活。所以我碰了,然後一發不可收拾。這麽些年我混跡酒吧,跟形形色色的男人周旋。因為他們高興了就會給我錢。我都是這麽過來的,我跟你不一樣啊幸村精市。”

直到遇見了你。

我們終究是不一樣的。

你置於雲之彼端,貴如流霞,而我卑如螻蟻。

我的夢該醒了。

“我若要你放棄這次機會,你也做不到的吧?”有棲川月見這樣說,“我們不過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她站起身,看著神色楞怔的幸村精市,輕輕地笑出聲來,“那就這樣吧。”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幸村精市楞楞地想,他們怎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呢?他想,中國是不是有個成語叫做“無力回天”,還有個叫做“覆水難收”?

可是有棲川月見,你為什麽就不能等等我呢?



「月見,等我回來。幸村精市。」

有棲川月見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是在幸村精市離開日本的那個清晨。

她怔怔地看著泛著微藍的光的屏幕,手指慢慢變得僵硬。

手機響起,“淺見洛央”這四個字格外醒目。她深吸了一口氣,接起電話,“月見,幸村走了。”

“……嗯。”

有棲川月見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淺見洛央忽然就不知道說什麽了,她微嘆,驀地,一本正經地問道,“月見,你愛他嗎?”

有棲川月見想起她國二那年初見幸村精市,披著外套的俊美少年站在球場的另一端,威風凜凜,霸氣外洩。那時她全心全意喜歡著跡部,只覺得那是一個過分美麗的少年。

後來她處心積慮地接近他,讓他愛上她,自己卻動了心。

她願賭服輸。

前面種下的因,會結出後面的果。

後來千代繪裏奈來找她的麻煩,她那樣清楚地記得自己說過的每一個字,她說,我承認我是愛上幸村精市了,我輸了,但那又怎麽樣。

“愛。”

我愛他。

我清楚地知道。

“那你為什麽……”她欲言又止。

有棲川月見苦笑,“洛央,我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他飛得太遠,害怕他再也不回來了,害怕自己永遠也跟不上他的腳步,永遠也,追不上他。

“月見,你什麽時候開始患得患失了?”

遇見幸村精市以後,所有的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

有棲川月見沈默,只聽見淺見洛央又道,“月見,你應該信他。”

“他是誰啊,他可是幸村精市。”

——月見,等我回來。

阿市,你飛慢一點好不好?

阿市,你等等我好不好?

幸村精市曾說過,有棲川月見是他此生的劫,逃不脫,掙不開。

但其實,你才是我的劫。

我今生今世都逃不掉了。

掛掉電話後,她抹幹眼淚,揚起笑容,一字一頓地在手機上打字,神情專註而莊嚴。

既然逃不掉,那便不逃了吧。

我認栽。

幸村精市,敗給你,我認了。

「阿市,我等你回來。有棲川月見。」

☆、「荼靡°叁」雨天、相思和你



有棲川月見發完那條短信後,一個人呆呆地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裏,不言不語。她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抱住膝蓋,眼淚浸濕了衣襟,軟弱得不像她。

有棲川綾乃被她嚇了一跳,發了瘋似的敲她的房門,她哭喊著道,“姐,你快開門啊!快開門!”

她聽見綾乃急促的聲音不由得一震,那聲音仿佛一束光,照進了她灰暗的世界。

恍惚間,她想起兩年前的那個夏天,她帶著綾乃顛沛流離,那時她不過十四歲,痛苦與絕望籠罩在心上。四面楚歌下,她也是這樣一個人反鎖在房間裏,用鋒利的刀片割斷了脈搏。綾乃被嚇壞了,抱著鮮血淋漓的她撕心裂肺地哭。若不是綾乃的哭聲喚醒了她,若不是她想起她不能丟下她年幼的妹妹,這世界便再也沒了有棲川月見。

有棲川月見拿掉右手上的手表,伸出手觸到那道猙獰的傷疤。

她掩飾得很好,幸村精市與她朝夕相處了半年,什麽也沒有察覺到。

她不能讓綾乃再經歷一次這樣的恐懼與絕望。

有棲川月見光著腳走下床,打開門便看見滿臉淚痕的有棲川綾乃怔怔地望著她,眼底的驚愕還來不及收回。

她笑出聲來,雲淡風輕地說道,“綾乃,怎麽了?我不過就睡了一覺,怎麽感覺你要把整個家都翻過來了?”

有棲川綾乃卻是不信的,她紅著眼固執地問,“洛央姐都告訴我了,姐,是不是幸村精市走了,他不要你了?”

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就知道他靠不住。他長得那麽漂亮,又黑心,就知道欺負你!”

有棲川月見無奈了。

“綾乃,你見過有什麽人能欺負到我?好了,我們好著呢,你就別瞎操心了。”她說著就要把臉紅脖子粗的有棲川綾乃給推走。

有棲川綾乃卻不甘心,她吼道,“才不是呢!英國那邊那麽多金發碧眼的長腿美女,萬一他被外面的野花給迷了眼,不回來了怎麽辦?在日本的時候就那麽多狂蜂浪蝶了,英國天高皇帝遠的,你又不在他身邊……”

有棲川月見被她的話給逗樂了,她放開有棲川綾乃,倚在門上,似笑非笑,“你這話,豈不是不相信你姐姐我的魅力?”

她臉一紅,白了開玩笑的有棲川月見一眼,“你伶牙俐齒,我總說不過你。算了,你這皇帝都不急,我這個小太監瞎操心什麽呀!”她說罷轉身離開。

有棲川綾乃漸漸走遠了。

有棲川月見臉上玩味的笑容褪去,她苦笑著摸了摸鼻子,揚起臉看著天花板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會慢慢等他回來,等他如往常一樣站在她面前,微笑,“我回來了,月見。”

可是若有一天,他不再需要她的等待了,那她怎麽辦?

有棲川月見想,那時,她會萬劫不覆的。

幸村精市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有棲川月見都像失了魂魄似的萎靡不振。

她重新拿起畫筆,時常對著空白的畫紙發呆,這樣坐著便是一整天。淺見洛央說她是魔怔了,她也不反駁,只是苦笑著擱下筆,“洛央,只有這樣,我才能感覺離他近一點兒。”

淺見洛央嘆了一口氣,便由她去了。

有種毒,無藥可解。



幸村精市初賽那天,英國的天氣是極好的。

天空明朗,暖陽融融。

他專心地給網球拍裹上膠帶,目光徐徐落在那圈膠帶上,心裏驀地一軟。那是月見千裏迢迢從日本寄過來,包裹裏邊龍飛鳳舞地寫著一句話。

——你可別輸了,我等你凱旋歸來。月見。

真是口是心非啊,他的月見。

正出神地想著遠在大洋彼岸的那個人,同寢的英國夥伴推門進來,用純正的倫敦腔喊道,“hey,Seiichi,你準備好了嗎?”

幸村精市站起身,外套翻飛。他拎起球拍,柔聲道,“我準備好了。”

英國友人好奇地盯著被他珍之重之的膠帶,不懷好意地調侃道,“看你那麽珍惜,很重要的人送的?”

他微微一笑,“my girlfriend.”

那英國友人被撲了一臉的狗糧,郁悶過後便感嘆道,“你們真幸福。”

這次幸村精市卻笑而不語。

他們又怎麽會知道。

他差點,失去她。

然而那天的東京卻下起了雨。

有棲川月見在從海邊寫生回來的路上被淋成了落湯雞,她一邊抱怨著這鬼天氣,一邊背著畫板到附近一家便利店裏躲雨。

坐在收銀臺前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她對著電視屏幕看得專註,絲毫沒有察覺到她走了進來。

“來自日本的青年選手幸村精市……”

電視裏隱隱約約地傳來一道聲音,有棲川月見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時不由得一震,她的視線向聲源飄去,最後凝在那個俊美如斯的翩翩少年上。

今天是初賽啊。

她突然想起。

有棲川月見站在那裏看得入了迷。

“你也喜歡他嗎?”小姑娘突然轉過來指著電視裏的幸村精市,對她說。

她點點頭。

小姑娘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知己似的,興致盎然地說,“你也覺得他特別棒對不對?人長得帥,性格溫柔,打網球又好……”

她開始滔滔不絕地談起來。

有棲川月見卻晃了神。

小姑娘這才註意到她還站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你快坐下吧,站著累。”

有棲川月見笑著拒絕了。

小姑娘也不勉強她,轉過頭繼續看比賽。

陽光灑在他如玉的臉上,如畫一般的俊逸。

他披著外套,衣袖翻飛。他揚起球拍,給了對方一個狠狠的扣殺。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暖。

這是她喜歡的人,是萬千少女夢寐以求的完美情人。

是她的幸村精市。

……

他贏了。

雨也停了。

有棲川月見心裏格外地平靜,對於這結局她一點也不意外。她沖興奮的小姑娘打了聲招呼表示感謝後,便走出了便利店。

手機劇烈地振動著,她遲疑了一會兒,掏出手機,便看見那醒目的四個字。

幸村精市。

“月見。”

“阿市。”她眉眼一彎,嘖嘖嘆道,“剛剛我碰見一個你的小粉絲。我的阿市,還真受歡迎啊,就會欺騙一些無知的小姑娘。”

我的阿市。

這幾個字落到她的口中,在舌尖縈繞,溫柔而繾綣。

另一端的幸村精市心上一動,聲音溫潤,“月見,今天英國的天氣很好,是晴天。”

“嗯,我知道。”她答,“東京這邊,下了好大的雨,好討厭。”

“……”

“月見。”

“……嗯?”

他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我贏了。”

“嗯,我看見了。”

有棲川月見握著手機,擡起頭看著陰沈沈的天空。她輕輕地笑了,“阿市,我想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溜冰差點給摔死???

但感覺自己棒棒噠^ω^

完結倒計時……

☆、「終章°壹」璀璨、一生和你



幸村精市決賽那天是情人節。

東京持續了將近一個月的雨,在這天終於恢覆了天晴。

清晨,陽光正好。有棲川月見推開窗戶,便聞見了滿院的玫瑰香氣。有棲川綾乃抱著一簇簇玫瑰花站在院子裏沖她笑,“早,姐。”

她微笑。

“早安,綾乃。”

她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玫瑰花,好心情地一哂,“綾乃也長大了。”

有棲川綾乃莫名紅了臉,嘟囔著說道,“你想什麽呢有棲川月見。”她頓了頓,催促道,“姐,今天是姐夫的決賽,你別管我,快去看啦!”

有棲川月見白了她一眼,嗔怪道,“你再亂叫小心我揍你。”

她卻樂了,搖頭晃腦地喊道,“我就喊,姐夫,姐夫,姐夫!他本來就是我的姐夫。”微揚的眉眼裏劃過一絲得瑟,“我知道你是害羞了。”

有棲川月見無視她,揚了揚手,“我出門了。”

她想起今天天才蒙蒙亮時仁王雅治打來的那個電話,不由得會心一笑。她與立海大那群人交集甚少,遠不如她當初與冰帝的,唯一的交集不過是幸村精市。想必這次他們邀請她一起看比賽,也是幸村精市授意的吧。

她擡頭看著湛藍的天空。

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

“早,有棲川。”

“部長夫人,早啊。”

有棲川月見走進立海大的網球部時,人都到齊了。熱情洋溢的少年們站在球場裏向她打招呼,她微微一笑,回應道,“早安。”

她感慨道,“你們真早。”

紅頭發吹著泡泡的丸井文太湊過來,理所當然地說道,“這是自然了。部長的勝利之戰,我們不在場怎麽行?”其他人沒說話,但也是一副不予置否的神情。

能夠有這樣一群不遺餘力地信任他的隊友,他真幸運啊。

有棲川月見想。

真田弦一郎打開小電視機,那個熟悉的身影慢慢出現在眼前。他還是戴著那綠色的頭巾,披著外套,拎著的球拍上裹著她送的膠帶。

有棲川月見盯著他,呼吸一滯。

“精市這次的對手有點棘手啊。”柳蓮二睜開眼,清雅如蓮的臉上變得嚴肅起來。切原赤也卻嗤笑道,“開什麽玩笑?我們的部長是不可能輸的,好不好?”

他們還在討論著。

她不懂網球,但有一個事實,她堅信不疑。

“他不會輸。”有棲川月見篤定地說道。

流動的空氣驟然凝固起來。

可是幸村精市還是輸了。

裁判公布結果的時候有棲川月見楞楞地盯著屏幕,有些不可置信。即便比賽有輸有贏,但她從未想過他會輸。

賽後記者采訪他,問起他這次比賽的感受,他對著鏡頭微笑,沒有抱怨與失望,只是微笑,“對於這次結果我絲毫不意外,我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所以我沒有遺憾。不過……”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不過,我本想著這次比賽若贏了,我要告訴一個人一句話的。可惜我輸了。”

八卦的記者不依不饒地問,“幸村君,眾所周知,今天是情人節,你說的這個人是你的女朋友嗎?如今你比賽輸了,這句話,你還會說嗎?”

幸村精市唇角一彎,露出傾倒眾生的笑容,“秘密。”

有棲川月見心口一滯,晃了神。



這是有棲川月見過的最無趣的一個情人節。

她在房間裏托著下巴默默地想。

她的手機就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看著昏暗的屏幕,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罷了,某人心情不太好,她還是打個電話過去慰問一下吧。她想。

可還沒等到她將這個想法付諸行動,手機便先響起來了。

有棲川月見的心劇烈地顫動起來。

她接起電話。

“月見。”手機另一端的人聲音愉悅。

有棲川月見笑彎了眉眼,調侃道,“我剛還想著要不要撥個電話到大洋彼岸去安慰一下受傷的人,看來某人心情還不錯,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幸村精市被她逗樂了,故作受傷地說道,聲音哀怨,“月見你太狠心了。”

她笑而不語。

“我可是聽說,有人沒了我,那叫一個寂寞空虛冷啊。”

他的話還是那樣的欠扁。有棲川月見怒極反笑,呵呵地笑了幾聲後反擊,“凈聽她胡說。沒有某人在我面前瞎晃悠,我過得那叫一個神清氣爽,舒服極了!”

幸村精市強忍住笑意,“真?”

有棲川月見驕傲地挺了挺胸脯,不容置疑地說道,“比真金還真!”

“月見,往前走。”

有棲川月見看著幾步外的窗戶,指尖一頓,“……怎麽了?”

“往前走就是。”

“餵,我往前走可是窗戶,你不會是想要害我吧?”

有棲川月見不滿地抱怨著,但還是乖乖地聽他的話往前走了。她走到窗戶邊上,擡起頭看著繁星點點的天空。她低低地笑出聲來,“阿市,今天東京的夜晚,很美。”

“月見,往下看。”

她心上一跳。

幸村精市舉著手機沖她笑,那笑容真好看。他的身後忽然有煙花綻放開來,點亮了整個黑夜,五彩繽紛的迷了她的眼。

“嗯,我看見了。今天東京的夜晚,很美。”

有棲川月見想起很久以前他們正式在一起的那個夜晚,他也是這樣握著手機站在窗戶下,眉眼鋪天蓋地地漫過溫柔。那時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宛若一個情竇初開的豆蔻少女,不管不顧地撲到他懷裏。

“我們在一起吧,月見。”

“……好。”

有棲川月見怔怔地想,幸村精市,我認識你不及一年。

可我卻像是走過了一生。

她捂住嘴,眼淚簌簌地掉了下來。

他的眼眸裏分明是有光的。

閃閃發亮,璀璨如星。

就好像這漫天的星辰,席卷了她最糟糕的年華。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就這樣結局

但怎麽可能呢我那麽兇殘的人^ω^

☆、「終章°貳」殘陽、暮霭和你



有棲川月見抱著手臂面無表情地瞪著心安理得霸占她的房間的人,冷笑一聲,“你睡這裏,我怎麽辦?”

幸村精市無辜地攤了攤手,“是你自己說的,怕吵醒了綾乃。”

她撲上去咬他,兇狠得仿佛要把他的肉給扯下來。幸村精市吃痛地驚呼一聲,又舍不得把她扔下來,只好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好像會勾人似的。

有棲川月見軟了下來。

她“哼哼”幾聲,終於松開了他。

“你怎麽回來了?”

幸村精市微笑,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眉眼溫柔,“想你了。”

有棲川月見老臉一紅,推開他,“正經點。”

他想了一會兒,一本正經地答,“……這是比賽後我想對你說的話。”

她卻不理他,跳下床,背對著他,絮絮叨叨地說,“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沒有人回答。

身後傳來清清淺淺的呼吸聲。

有棲川月見一僵,身後的人已經睡著了。他霸占著她的床,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遮住了那雙會說話的眼睛。

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碰了碰那張比女孩子還驚艷好看的臉,神色怔忪。

他大概,真的累壞了吧……

有棲川月見苦笑著摸了摸鼻子,他倒是睡得香甜一夜好夢了。而她怕是徹夜未眠了。

……

翌日。

幸村精市是被窗外灼烈的陽光給弄醒的,他這段時間鮮少有睡得那麽安穩的時候。

他醒來時房間空無一人。

帶著輕微的疑惑,他推開房門,走到廚房外,便看見一個系著圍裙的身影。他不由得一呆。

那身影轉過來,唇紅齒白的少女沖他笑。

“早安,阿市。”

他的心驀地一軟,“早安,月見。”

很多年後幸村精市總會想起那個草長鶯飛的早晨,明眸皓齒的少女穿著最不起眼的圍裙,站在廚房裏沖他笑,仿佛是站在時光的盡頭,顧盼生姿,搖曳叢生。

最美好的事不是遇見你。

而是清晨我醒來,最愛的人恰好就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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