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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拜一拜錦鯉有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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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春嚇了一跳,心想這麽快就被皇帝發現了?

她還特意和賀長安四處亂晃企圖擾亂探子視線,就是為了在晚會之前把這事兒給瞞住,要不然多沒驚喜啊!結果沒想到還是被他知道了,真是失敗。

嘆了口氣,花春擡頭迎著宇文頡深沈的目光,認命地道:“昨日跟侯爺去四處看了看,想找個合適的時間以及合適的地點,才合適做那個事兒。”

帝王瞇了瞇眼:“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為什麽不合適?”花春道:“皇上放心吧,我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不會讓他失望?宇文頡皺眉:“你以為你們這樣朕會支持?”

花春搖搖頭,討好地看著他道:“臣等都知道這樣做,陛下可能一時半會不能接受,但是您一定要相信微臣,微臣和侯爺都不會讓您為難的。”

竟然就這麽明目張膽地承認了!

心裏一沈,宇文頡表情很凝重,眼裏一時間湧過很多情緒。

面前的人雙眼裏滿是無邪的笑意,坦蕩蕩地看著他,仿佛一點不覺得斷袖是多麽嚴重的事情,也好像已經有足夠的信心要與賀長安一起面對未來的風浪了。

他不過幾天沒有跟他們說話,怎麽就有一種被他們兩個聯手拋棄了的感覺?

雖然先前也察覺到長安和花京華對彼此可能有好感,但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快得他不知所措,心裏驟然空了。

一想到以後這兩個人可能會攜手站在風口浪尖,長安的手會堅定地拉著花京華的,花京華會靠在長安的胸口,兩人並肩而行風雨同舟,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皇帝的一顆心就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早知道…就把人多關在紫辰殿裏幾天了。

喉嚨有些發緊,宇文頡垂了眼眸,面上半點情緒也不露,只淡淡地道:“萬一出了大亂子,你們……可別指望朕會相救。”

大亂子?花春低頭想了想,不能吧?就算她搞了點特殊工具,那也不會出什麽大亂子的,頂多一些小事故,她都提前把滅火用的沙土給準備好了。

所以她十分有自信地道:“皇上放心,微臣既然敢這麽做,那就一定會考慮妥當的。”

“你……”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宇文頡道:“陪朕去禦花園坐會兒吧。”

竟然有這麽好的興致?花春笑了:“是。”

難得啊,她還以為皇帝要冷落她好長一段時間呢,沒想到這麽耿直地又讓她侍駕了。

幾天沒近距離觀察,這乍一看,皇帝好像清瘦了不少,大概是因為先前生病的關系,臉色也有點蒼白。

出於人道主義關懷,花春說了一句:“皇上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宇文頡目光沈重地看了他一眼:“你關心長安就夠了,不必在意朕。”

這話為啥聽著怪怪的?花春挑眉,摸了摸下巴。她是挺關心賀長安沒錯,畢竟是男神啊!但是跟他好歹也是熟人,關心關心不過分吧?

“二哥他好著呢,最近都精神奕奕的,還能一只手幫我拿五個禮盒。”倒是你,威武雄壯的漢子都快瘦成套馬桿了。

後半句膽慫的花春同學還是沒能順利吐出來,就默默地放在了心裏。

帝王惆悵地看了一眼天:“長安是個很不錯的男人吧?”

“是啊。”花春點頭附和:“上街買個東西都能有不少姑娘給他塞香囊,他還一個都沒要,統統還給人家了。”

這樣有魅力卻不濫情的男人上哪兒找啊。

“他不喜歡她們,又怎麽會收人家的香囊。”宇文頡抿唇:“你送的話,他倒是可能會收。”

花春挑眉。

不對勁啊,這皇帝今天受什麽刺激了?為什麽雖然還是板著臉,渾身上下卻冒著股子怨婦氣息,說的話也酸溜溜的不對勁?

上下打量宇文頡兩眼,她想了想,難不成是在怪她和賀長安聯手算計他?

這男人間的感情也跟女兒家一樣細膩麽?三個人是好朋友,總怕另外兩個玩得更好,排擠自己?

前頭就是禦花園的池塘,皇帝在旁邊的亭子裏坐下,沒給賜座,花春也就老老實實站著,繼續思考人生。

宇文頡側頭看他,不經意的一眼,就瞧見了他腰間掛著的東西。

那是一雙鴛鴦交頸的對佩,雕工精致無比,玉種也是極其難得,世間就這麽一對。上一次看見的時候,是幾年前,在賀長安的腰上。他多看了兩眼,賀長安也沒舍得大方貢獻出來。

而現在,這對佩掛在了花京華的腰上,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時候,很多事情都在悄然發生。

心裏沈甸甸地難受,宇文頡閉眼靠在石欄桿上,慢慢調節自己的心情。

他什麽也不能做,哪怕賀長安和花京華真有一日大大方方在眾人面前牽手,他能做的也只有把他倆一起逐出京城。不能氣,不能怒,不能心傷。不能哭,不能悲,不能拯救。

到底是為什麽要做皇帝呢?

“好大的錦鯉啊!”旁邊的人突然咋咋呼呼地喊了一聲。

宇文頡回神,皺眉看著他。

花春表情誇張地跑到了池塘邊上去,指著裏頭一條三尺長的錦鯉對他道:“這玩意兒要是放微博上,肯定會轉發好幾百萬的!”

又在胡說什麽?帝王不解地看著她,一條大點的錦鯉而已,宮中多的是,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興奮了一會兒,花春直接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你做什麽?”

“許願啊。”

帝王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對一條魚許願?”

“皇上有所不知。”許完願,花春一臉認真地跑回他身邊道:“錦鯉的寓意極好,有能讓人心想事成的功能,所以誠心誠意對著錦鯉許願,願望是有可能實現的。您要不要試試?”

“荒唐!”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帝王沈聲道:“事在人為,許願有什麽用?這魚自己都是池中之物不得逃脫,還能幫人做事?”

扁扁嘴,花春小聲道:“您一點也不浪漫,人有時候是需要給自己心理安慰的,總那麽理智幹什麽啊?”

帝王別開頭:“反正朕是不信的。”

“……哦。”花春聳肩。你不信就不信唄,她又不愛搞思想綁架,每個人想法不同,相互尊重嘛。

繼續轉頭去看別處,這亭子周圍百花齊放,假山聳立,只不過是禦花園一角,卻也是十分巧奪天工,美輪美奐了。大梁的建築比不得電視劇裏那些看起來那麽宏偉,但是也有濃厚的古韻和歷史氣息,她反正是瞧著哪裏都很順眼,仿佛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幾千年了一樣。

在她轉頭的這個時候,旁邊坐著的宇文頡就默默地盯著池子裏的錦鯉看了一會兒,手微微擡起,又還是不屑地放下了。

“陛下,既然您都知道了,那臣不妨多問一句。”花春道:“後日就在芙蓉宮的前殿裏,辦個迎秋晚會怎麽樣?”

帝王很茫然:“晚會?”

“就是大家一起聚一聚,看看表演,增進增進彼此之間感情的一種活動。”花春費勁兒地給他解釋:“這晚會有臣和侯爺的心意在裏頭,還望皇上看完所有表演之後,能理解臣與侯爺的苦心,並且支持我們的想法。”

宇文頡沈默。

他越來越搞不懂這兩個人在做什麽了,要他支持他們,竟然還弄個晚會出來?這事兒給太後知道的話,怕是要出事的。

花京華偶爾犯傻也就算了,這決定長安竟然也支持麽?

帝王還是忍不住擔憂地道:“你們不怕太後反對?”

“不會的不會的。”花春連忙擺手:“我們已經問過太後了,太後很支持。”

宇文頡:“……”

他是不是在做夢?為什麽周圍的人的行為,他突然都不能理解了?弄幾個男人進宮母後都激動成了那樣,這邊明目張膽的斷袖,她竟然還支持?

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宇文頡鐵青了臉,很想拿頭撞撞旁邊的柱子,看到底是自己傻了還是他們傻了。

“你們喜歡那就弄吧。”悶頭想了一會兒,他覺得腦仁疼。幹脆不想了,揮手道:“太後都支持,朕也沒意見,等著看就是。”

“嗯,好!”花春高興地拍了拍手,然後行禮告退:“那臣就繼續去安排了。”

帝王沒吭聲,但是他站起來轉身要走的時候,卻冷不防抓住了人家的手。

心裏莫名一跳,花春驚愕地回頭。

宇文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做出這種舉動來,抓著他的手腕,也不想松開,一句話不說,把臉別開看遠處。

什麽情況啊?花春茫然地打量他兩眼。雖然一早發現帝王有點反差萌,但是這臉上黑得跟鍋底一樣,手卻弱弱地抓著她的手腕,這種反差簡直是要殺人啊!

一瞬間花春就覺得心軟了,也不問他想做什麽,就老老實實地站著任由他抓著自己不放。

不知道在哪本書上看見過,說皇帝的心都是十分脆弱柔軟的,跟仙人掌一樣,把刺拔掉之後格外無助。他們都在孤獨的環境裏長大,渴望溫暖,卻不能靠近溫暖。

這樣的男人簡直能激發一個女人身上全部的母愛啊!要不是宇文頡一身氣勢太嚇人,花春是很想上去摸摸他的頭,抱抱他的。這種藏獒撒嬌的感覺,實在太可愛了。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目光裏一定裝滿了慈祥。

站了一炷香的時間,宇文頡松開了他,跟什麽也沒發生一樣,揮了揮手,意思是:你可以退下了。

藏獒撒嬌結束,又露出了獠牙。

花春扁嘴,收回手來揉了揉,老老實實地退下。

宇文頡坐在亭子裏一動不動。

剛走出禦花園,就有陌生的太監來問花春:“丞相,皇上怎麽說?”

她很想問句你誰啊,不過掃了一眼腰牌,好像是太後宮裏的,便還是好聲好氣地道:“皇上應了,繼續去準備就是。”

“哎!”那太監高興地就走了。

晚會的節目已經都準備好了,還有兩天的時間,花春立馬出宮去找賀長安排練。反正要的是合家歡,節目也不用太規矩,有氣氛就行。

於是接下來兩日,皇帝一下朝就看不見花京華和賀長安的影子了,問也懶得問,就一個人悶在心裏,孤獨地坐上龍輦。

休養了許久的秦公公捂著腰繼續回來伺候了,結果一看皇上這低落的心情,嚇了一跳,連忙問頂替他的太監:“發生什麽事了?”

太監茫然地搖頭:“皇上每日還是跟往常一樣,什麽特別的事情都沒有啊。”

沒有?秦公公皺眉,這哪裏像是沒有的樣子啊?眼神都沒亮光了,魂也跟抽走了一樣。別人看不出來,他卻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肯定出什麽大事了。

下朝之後皇帝哪裏也沒去,卻到了禦花園的池塘邊站著。

秦公公猶豫了許久要不要上去問問皇上發生什麽事了,結果不等他開口,就見帝王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朝著那水池裏拜了拜。

這是什麽意思?秦公公忍不住踮腳往那池子裏看了看,除了魚,什麽都沒有啊,皇上是在祈禱什麽?

“朕終於明白,為什麽明知道沒什麽用,那些人卻依舊會求神拜佛了。”

回過頭來,宇文頡淡淡地道:“因為已經絕望,除了求神拜佛,再也沒有其他能做的事情了。”

這語氣太沈重,秦公公聽得都要哭了:“皇上…有什麽事情可以說給老奴聽聽,老奴為您分憂。”

“分不了了。”宇文頡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走吧,回去改折子,今晚上有晚會呢。”

芙蓉宮的晚會麽?秦公公有點驚訝,還以為皇上不會樂意去呢,沒想到卻還一直惦記著。

看來這回有花丞相和攻玉侯的幫忙,皇上與太後定然能冰釋前嫌了。

日過天中,又慢慢偏西,帝王更衣之後,開始往芙蓉宮走。沒想到半路上龍輦就遇了太後的儀駕。

雙方宮人都覺得心裏一緊,在這兒遇上,萬一皇上一個不順心就轉頭走了,那該怎麽辦?

太後也很擔心,甚至主動開口關心:“皇上臉色怎麽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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