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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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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金今已經不在駿和幹了,但公司裏認識他的人不在少數,也知道他與廖駿生的親戚關系,所以當他要去總裁辦找廖駿生的時候非但沒有人阻攔,甚至還有人搶著幫他刷通過卡。

但到了總裁辦的樓層,金今發現廖駿生根本沒在公司,金今坐在廖駿生的位置上給他打電話,廖駿生很快就接了,金今直截了當地問:“你在哪?”

廖駿生那邊停了兩秒,回答金今:“在公司。”

金今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他又問了一遍:“是嗎?”

廖駿生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你在公司?”

金今倒吸一口氣:“你這次騙我,有什麽正當理由嗎?”

那邊的廖駿生沈默著,似乎並不打算回答金今。

“廖駿生,你到底瞞著我什麽?”

金今的聲音微凜,從那天晚上開始,他就感覺到廖駿生似乎藏著什麽秘密,不僅僅是夏和,或許與夏和有關,但還有更多金今不知道的事情。

“我現在沒辦法告訴你。”廖駿生那邊似乎嘆了口氣,誠實地對金今說,話裏話外是滿滿的冷淡,金今氣到發笑,他不想再與廖駿生有任何的對話,迅速掛了電話。

金今偏過頭看落地窗外的艷陽,已經進入暑期,全世界都懨懨的,平時這個時候金今都天南地北地玩,哪裏適合度假、哪裏有新的派對,所有人都第一時間告訴他。

金今氣不過廖駿生的隱瞞,又不想像個怨婦一樣跟在他後頭叨叨著問,盡管心裏在乎得要命,他需要做一些事來轉移註意力。他翻了翻國內的一些度假村,人太多的不喜歡、太偏僻的不喜歡、選來選去,金今只選到了某個中部城市的山區,山裏夏天也是陰冷的,那邊建了一個度假山莊,金今在網上訂到了其中一間VIP總套,然後他開始看最早一班飛去那個地方的航班。

恰好,這天晚上就有一個航班飛往那個城市,金今迅速訂票,卻發現買不了,系統提示是:請核實您的身份信息是否正確。

金今試了有五六次都沒辦法買,他只能給唐岳打電話,唐岳現在正在B城,金今口吻有些氣惱:“為什麽我沒法買去M城的機票?”

唐岳那邊一楞,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你去M城做什麽?”

“度假啊,我怎麽會買不了?我身份信息過期了?”

“和廖駿生?”唐岳依舊沒有回答,他繼續反問金今,金今有些不耐煩:“我一個人啊,不行麽?你今天問題怎麽這麽多?”

“行,我幫你看看,不然我找武湛陪你去?”唐岳語氣又開始不正經,金今罵了句臟話他才消停,正經去幫金今看是哪裏出了問題。很快唐岳便告訴金今他打算買的那班飛機是因為被包機所以買不了了,航空公司剛剛臨時加了一條航班,他已經幫金今買了,金今疑惑著現在還有人做包機這麽老套的事情,航空公司居然也接這樣的單子,現在一般的富豪都直接坐私人飛機,他很久沒聽說有人包機了。

但好歹機票訂上了,金今沒有回家,而是一個人去了商場,他打算買幾套衣服到M城穿,剛開始逛的時候就接到廖駿生的電話,這次風水輪流轉,廖駿生一上來就問他:“你在哪兒?”

金今覺得好笑,回答他:“關你屁事。”便掛了電話,廖駿生的電話接二連三地打來,似乎十萬火急,直到第六個電話再次打來的時候金今才接起,那邊廖駿生的聲音十分冷,像冰淵:“你要去M城是嗎?我陪你去。”

金今蹙眉,除了唐岳,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件事,唐岳更不可能告訴廖駿生。

“你聽誰說的?”金今走出正在逛的一家服裝店,走到商場的一個無人通道內質問廖駿生:“你現在怎麽這麽神通廣大?什麽都知道?”

”你還知道些什麽?說給我聽聽?”金今靠在通道墻壁上,語氣輕蔑地問,這時候從通道外走進來一個高個的男人,金今側了側身子讓他過去,那邊廖駿生還是沒有回答,高個男人走過通道,金今又說:“你管不著我,明白嗎?就像你也不想被我限制一樣。”

說完金今掛了電話,又給唐岳撥過去電話,電話一通就劈頭蓋臉地問:“你跟廖駿生說了?!”

“什麽啊?”唐岳語氣很是莫名其妙,金今松了口氣,他想也是沒有:“廖駿生怎麽突然知道我要去M城?”

“他……他可能查你航班?他這種人,一些下作手段太多了,猜不到的。”唐岳語氣裏帶著諷刺,金今聽著刺耳,便打斷他:“沒跟其他人說吧?”

這時唐岳便不說話了,金今翻了個白眼:“你跟武湛說了?”

“就算說了他最近也忙,肯定不會跟去的,你放心。”唐岳飛速掛了電話,金今本來打算的秘密出行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這讓他有些頭疼。

買好衣服金今便直接打車去了機場,出租車司機正開心接了個大單,沒到半路車子卻被攔下,那是剛準備上機場高架的一段相對比較偏荒的路,出租車司機緩緩停下,金今還在看手機上那個度假山莊的照片,只以為是紅燈被攔停,卻聽到出租車司機的聲音:“誰啊!攔車的?黑社會?”

金今擡起頭,只見出租車前不到三米的地方橫停了一輛黑色輝騰,車前站著個人,這天倒沒穿西裝,只穿了件白襯衫,一條修身的西褲,不知道的還以為擱那兒拍MV呢。

“師傅,別怵,撞過去!”

金今用力盯著盯著站在車前望著出租車的廖駿生,語氣裏帶著濃重的氣郁,那司機看了看金今又看了看站在車前的男人,恍然大悟:“認識的啊,嚇死我了,我以為半路收保護費的呢!你趕緊讓他把車開開啊,這擋這兒算什麽回事兒啊。”

沒等司機說完廖駿生便朝這邊走了,他走得很快,幾秒後就到了出租車跟前,面色冷著,語氣也是冷的:“下車。”說著廖駿生拉了拉金今那邊的門把手,拉不開,金今也沒有看他,一臉無謂地看著前方,這時候金今的眼睛睜大,從黑色輝騰裏又下來一人,看著也挺年輕,個子不矮,長得秀秀氣氣,是一雙讓人看了就記住的鳳眼。

金今幾乎立刻就意識到那人是誰了。

“操,司機開車!”

金今氣急敗壞地朝出租車司機喊,司機一臉為難,他甚至想金今現在把錢結了立刻下車,這一個個的看著都不太好惹,廖駿生冰冷的目光放到司機身上,看著他說:“把門打開,錢我給你。”

司機防備地盯著廖駿生,金今在一邊按著司機的手:“別聽他的!你別開門!我給你錢!”

“這位少爺您就饒了我吧!他是壞人嗎?壞人我幫你報警!要是你們認識你就下車吧,別耽誤我做生意啊!”

司機哭喪著臉,金今幾乎氣到罵娘,這時候夏和走了過來,在嘴邊點了根煙:“金少爺這麽怕廖駿生?就甘願當縮頭烏龜也不願意見他?還是說擔心我和你男朋友早就暗度陳倉不敢面對現實?”

“你放屁!”金今被他氣到滿臉泛紅,廖駿生警告地看了眼夏和,夏和看向別處,挑了下眉不再說話。

“下車,聽話。”廖駿生再次說,他這次是下的最後通牒:“再不下車我就砸了。”

沒等金今有反應,那司機第一時間解了鎖,廖駿生拉開後座的車門,將金今連人帶包袱抱了出來,順便給司機扔了兩張紙幣;金今反抗地太過,廖駿生直接把人扛到了肩膀上,邊上看熱鬧的夏和眼底情緒帶著玩味,廖駿生只冷冷地喊了聲:“開車。”

“你放老子下來!”

金今被廖駿生這樣毫無尊嚴地扛著又急又氣,還有一些羞恥,但雙腿被廖駿生按著沒法踢打,整個人墜在半空中很是被動,直到廖駿生把他放到輝騰後排座位上,他自己也坐了上去,上去的瞬間夏和便開了車,金今受不住慣性往後倒,腦門要撞在後座座椅上的時候被廖駿生拉住,像個沒有肢體協調能力的兒童。

“你有病啊!”

金今紅著眼睛瞪著廖駿生,終於忍不住爆發,不僅僅是因為廖駿生對他的一再隱瞞,還因為在夏和面前面子都丟光了。

“你聽我說。”廖駿生按住情緒激動的金今,金今眼底迸出水光,這些天廖駿生對他的忽視和欺騙突然統統湧上心頭,金今含恨地看著廖駿生,一雙漂亮的眼睛此刻突然蒙了水霧:“你說個屁。”

金今聲音有些顫抖,廖駿生咬了咬牙,喊夏和停車,夏和聳肩,沒回頭看,將車停在路邊便很識趣地下了車,等夏和下去關好門之後,廖駿生向前將金今用力擁抱在懷裏,嗓音有些沙啞,對他說:“對不起。”

金今的肩膀顫了顫,眼淚沒由來地從眼眶裏流了下來,他把眼睛貼在廖駿生的白襯衫上,眼淚全部浸潤在襯衫上,廖駿生將金今緊緊擁住,伸手按住金今的後腦,喉結上下滑動,終於開口了:“你乖乖地聽,不準吵鬧,不準問細節,答應嗎?”

廖駿生低聲對金今說,金今沈默了片刻,伸手抓住廖駿生的衣服,感受他帶給自己的體溫,然後“嗯”了一聲。

一周前。

廖駿生幾乎兩個月才會去一次賭場視察,這次他在賭場專門的辦公室裏聽每個分管部門的報告時保安組的組長突然提起有個小子每隔兩三天都會來冒一冒頭,那人看著實在不像個正經人,行為動作也古怪,大家就都防著,後來看他來了也不賭錢,就點這裏的茶水小吃,坐在沙發上看別人賭博,大家又以為是條子,後來便每次都會把他趕出去。

“長什麽樣?”

廖駿生問,保安部部長拿了監控裏截圖的照片給廖駿生看,廖駿生看到之後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僵硬了,也就是在那天晚上,他接到了賭場說夏和又來找他了的消息,立刻去了。

經歷了前期的震驚之後廖駿生很快冷靜下來,問夏和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

夏和當年在B城是被追殺沒錯,但在這之間他以為自己利用金今和廖駿生的事聯系金歷杭未果,因為金歷杭畢竟一直沒有回覆他,但那天等他被追到窮途末路,跑上那棟小區十樓的時候,除了夏驍驍母親派出的那一群人以外,突然又出現了一群訓練有素看起來就不是地痞流氓的人,那群人也穿著便裝,但各個都練過一般精壯,他們把追著夏和的那群人制服,在夏和目瞪口呆之時將夏和打暈。

再醒過來的時候,夏和飄在海上,在一艘非常豪華的游艇上,床邊上有個管家之類的人,給躺在床上的夏和開了面前的電視機,說:“金先生有些話要對您說。”

那不是夏和第一次看到金歷杭,在新聞上、在各種雜志報紙上都能看到他,此刻卻覺得金歷杭比任何時候都要恐怖、也要偉大。

因為他得救了,他逃出生天。

“夏和,你好,我是金歷杭,接到你的求助之後,我立刻安插了人手去解救你,幸好,還不晚,在最後關頭把你救了出來。”

金歷杭面上帶著些笑,脾氣很好的樣子,整個人溫文儒雅。

“但是,為了你的安全,也為了我不被牽扯進這個事件,你暫時被安排成假死,暫時不能去見你的親友了,這點我表示很遺憾,但是希望你能理解。”

金歷杭在視頻裏攤手,接著他咳嗽兩聲,似乎要說什麽重要的事,又似乎只是簡單咳嗽。

“我為你安排了一些課程,希望你能好好學習,假以時日,我或許需要你幫助我做一些事,那時,我也會讓你與家人團聚,而這艘郵輪屬於你,我將它贈予你。”

夏和看完視頻楞了好久,接著差不多明白過來,金歷杭是希望把他培養成自己的人,培養成一個可用的、可信任的人,這艘船是禮物、但也是枷鎖,船上應有盡有,從各種專業老師到解決欲望的男人女人,金歷杭考慮得實在周到。

金今已經不再哭了,他擡起頭看廖駿生,大大的眼眶裏是無盡的恍然和空白,廖駿生親了下他濕潤的嘴角,重新將他擁住:“一個月前,你爸爸通知夏和,他有任務了,任務就是保護你爸爸的兒子,也就是你,金今。”

“夏和得到的所有關於你的信息裏,其中就有一條,是你正在和我交往,於是夏和就來找我了。”

“所以我爸一直在保護我?”金今眨了眨眼,茫然地看著廖駿生,廖駿生朝他點頭。

“可是他在……”

“對,他在監獄,其他時間一直是其他人在保護你,直到他覺得保護的力度不夠了。”廖駿生的聲音很低,金今的胸膛有些激烈的起伏著,他有隱隱的猜測,但又覺得太過荒謬。

“你現在沒辦法離開B城了,金今。”廖駿生閉上眼,將金今摟緊:“那群人想要把你困在這裏,用你要挾你爸,我這幾天,在和夏和準備所有能保護你的方式。”

金今楞著神:“我……我出得去啊,唐岳給我……”

金今一頓,腦中突然如驚天悶雷,他不可思議地盯著廖駿生:“唐岳他?”

廖駿生朝他搖頭:“他沒有要害你,所有人都在保護你,只是他們想趁這次機會把你送出去,唐岳和武湛他們在明,一舉一動都被監察得仔細,我和夏和在暗,所以獲得信息更早、對局面掌控得也更全面,你要出去這件事被發現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會被半路阻截。”

廖駿生的眸眼深邃,他專註深情地盯著金今:“我沒有想要瞞你,只是想在找到保護你最有用的方式之前,不讓你因為這件事白白受驚。”

金今逐漸冷靜,他把腦中所有混亂的藤蔓理好,差不多理清了此刻的情況,但唯有一件事,像齒輪鏈條上還漏了一環,遲遲對不上去,他擡起頭,目光清明:“你什麽都說了,唯獨沒有說我爸現在怎樣了。”

廖駿生無奈地看著金今:“我希望你不要問,剛剛你不是答應我了嗎?”

金今用力咬了咬下唇,把自己咬痛了才說好:“那告訴我,他現在安全嗎?”

廖駿生朝他點頭:“很安全,現在最不安全的是你,昨天你突然消失,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所以從昨晚開始,我就安插了人二十四小時跟著你。”

金今響起今天在商場通道裏的高個男人,還有出租車司機一直嘟噥著的“為什麽那輛紅色雪弗蘭一直跟著”……

金今尚在回想,電話卻響起,唐岳打來的,他接起,竭力讓自己語氣平靜:“餵。”

“金今!你那班航班取消了!我幫你訂明天的……”

“不用了。”金今打斷唐岳,唐岳他們大概也收到了風,知道今天的計劃被發現了,只能取消。

“我都知道了,你取消陳肴的畢業旅行、武湛突然從雪山回來,都是因為我吧?我沒那麽金貴需要你們所有人對我藏著掖著,不告訴我也沒事,但不用為我打算下一步該怎麽走。”

那邊的唐岳楞了好久才回覆,語氣從裝出來的相安無事變得沈重:“你知道了,也沒事,就算在B城呆著那群人也不敢動你,我和武湛他們現在,受制挺嚴重的,能做的都做了,但是你只要不輕舉妄動,沒有人敢動你,你放心。”

金今無力地嗯了一聲,掛了電話之後他看向廖駿生:“所以我現在是被軟禁了嗎?”

廖駿生看著他不說話,卻俯身擁抱住他:“會好的。”

到了西山公館的時候已經是傍晚,22號已經空空如也,金今跟著廖駿生回了21號,廖駿生向來沈默,金今也因為情緒低落而話不多,反倒是夏和,假死了一回依然聒噪,在廖駿生的房子裏打著轉評論,一會兒說瓷磚顏色不夠亮、一會兒說燈具品牌不夠高檔,金今對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沒什麽好感,等夏和繞到自己跟前的時候,他朝夏和翻了個白眼:“你能閉嘴麽?”

夏和看向坐在沙發上白著一張臉的金今,坐到他對面,突然來了興致:“你不說話我還沒興趣,說了話我倒要來看看,金歷杭的兒子和別人的兒子有什麽不同。”

金今別過臉不搭理他,夏和打量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絮絮叨叨道:“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漂亮一點,不過在這個世道漂亮不是好事。”

“廖駿生能不能讓這個人滾?”金今沖邊上不知在做什麽的廖駿生喊,廖駿生還沒回答夏和便先替他答了:“不行!我來保護你的,既然大家都敞開說了,我自然要貼身保護你。”

突然夏和表情有些深意地笑了,剛想說什麽就被廖駿生打斷:“夏和,你的房間上樓右拐第二間,去休息吧。”

金今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夏和聳肩覺得無趣便上了樓,金今擡頭看廖駿生:“我現在能做的,是不是只有等?”

像當年的夏和一樣,等到那邊的人來殺自己。

廖駿生沒有正面回答,他說:“所以唐岳他們才想把你送出去,等國內的事結束之後你再回來。”

“國內什麽事?”金今輕笑一聲:“造反?逼宮?你不說我也知道,我爸出來了吧?正在籌劃大事吧?就算把我送出去了,我媽呢?我爸那人我知道,為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犧牲老婆兒子也在所不辭,你們所有人都保護我,也抵不過他直接把我當棄子。”

金今覺得自己從穆椋告訴自己那首造反詩的時候就該作好準備的,自己太過安逸,忘記了困在牢籠裏的龍依然能翻雲覆雨;他以為臥薪嘗膽起碼四五年,卻沒想到不出一年,又要變天了。而直到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時,金今才意識到這件事,他覺得自己太過遲鈍了。

這一晚金今失眠了,他想著自己大概註定沒辦法過普通的生活,就算自己竭盡全力想要維持生活表面的平和,依然會有人一次次把自己拽出來,而身邊的每一個人,無時無刻不在為自己的安全和承受能力擔心著。這一夜,金今突然很憎恨自己是金歷杭的兒子這件事。

“還沒睡嗎?”廖駿生從背後摟著金今,聲音很低,像在哄他。

金今沒理廖駿生,卻抓住了他的手,金今的手綿軟,但是涼,廖駿生反手握住了他,想將自己的體溫盡數渡給他。過了會兒,金今轉過身摟住廖駿生的脖子,擡起下巴吻他,想從這個吻裏找尋安慰。

吻了片刻,金今睜開眼,眼睫之間濕濕潤潤的,他看著廖駿生,小聲說:“你帶我逃走好不好?”

金今眼睛一眨不眨,想讓廖駿生確認自己的認真和渴望,廖駿生長久地盯著他,問他:“不怕嗎?”

“我從來沒有怕過。”金今回答得很快,幾乎沒有想過。

廖駿生湊過去親了下金今柔嫩的嘴角,嗯了一聲:“好。”

夏和被連夜叫醒,知道廖駿生的計劃的時候直呼他瘋了,廖駿生確認好了車、機油、儲備用具、食物,便拉著收拾好簡單形狀背著包穿著衛衣的金今朝外走,此時正好是午夜,這天大概是個月中,月光亮得讓人都能看清對方的臉。

“你只負責保護他,不負責限制他的行為,夏和,我不幹涉你,但也希望你不要幹涉我。”

廖駿生緊繃著臉看著夏和,夏和一臉的糾結無奈,最後挫敗地嘆了口氣:“你們這是找死。”

廖駿生勾唇笑了下:“無所謂。”

說著他扔了把車鑰匙給夏和,是他的一輛備用車,一輛牧馬人,H城牌照,車主登記的也是廖駿生一個H城的朋友:“車在小區地庫34號,你開車跟著我。”

廖駿生沒開他名義上登記的兩輛車,金今和夏和跟著他去了地庫,發現那裏他存了幾輛車,除了那輛吉普,還有一輛過於低調和老派的奧迪,款是十幾年前的,廖駿生卻帶著金今上了那輛車。

上了車金今還在傻眼,廖駿生敲了敲奧迪的玻璃:“你跟我說過防彈玻璃之後我心血來潮去做的,車從頭到尾改裝過,比跑車能跑。”

金今側著臉看廖駿生:“所以你早就有跑路的打算了?”

車開出地下車庫,月光將廖駿生的側臉輪廓打得比往常柔和,廖駿生從西山公館後門將車開出去,才開口回答金今:“想哪天讓你刮目相看一下的,沒想到會派上這種用場。”

金今靠在座椅上,深夜的公路上空無一人,車子疾馳在偌大的、空曠的城際公路上,令金今覺得舒服而恍然如夢,他絲毫沒有覺得這是一種逃亡,更像一種撇開自己全部過往的旅行、或者說,對自己進行的一場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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