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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七只八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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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今擡起頭看武湛,武湛問他怎麽了,但其實這只是他下意識的反應,想不通、匪夷所思,總得找點事兒幹幹。

這天是周四,節目不錄制,陳肴正在學校上學,金今和唐岳約在陳肴學校外的一家奶茶店見面,武湛也去了,奶茶店地方本來就不大,他們三一去就沒空座位了,武湛實誠,點了五杯奶茶,給了金今一杯無糖的熱的,金今吸溜了兩口覺得沒味道,想去拿唐岳面前那個沒開封的椰奶味的,被唐岳一把拿走:“哎!這你不能喝,這是給小陳的!”

唐岳眉飛色舞,金今白了他一眼,只能繼續低下頭喝無糖的。

武湛看著金今,又站起來去給他點了一份熱的芋圓,有一些甜味,但不是糖精的味道,是芋圓本身的糯甜。

他們從下午六點無所事事坐到九點,就像過去的每一天,那樣無聊地晃悠,沒有目的地,沒有需要他們操心的事,全世界沒有什麽能構成威脅,無聊、又悠閑。

陳肴九點十分下晚自習,幾人在酒店的時候走了出去,站在校門口看學校裏魚貫而出的學生們,在夜色下成為一道惹眼的風景線,出來的學生們紛紛側目偷看三人。

在大部分學生走得差不多的時候金今總算看到了遠遠從教學樓裏走出來的陳肴,他背著書包低著頭,身邊圍著幾個女生跟他搭話,那時候《UPUP新生代》已經播出三期,陳肴已經被觀眾熟知。

不知說了什麽,陳肴禮貌地應付走了那幾個女生,才擡起頭朝校門口走,穿著校服,包裹著清瘦的身體,看起來很乖很好學生的樣子。

“陳肴。”

金今開口,陳肴剛走出校門,眉間閃過一絲厭惡,看清了是金今,整個人才楞住,繼而他又看到了金今身邊的唐岳和武湛。

“來,上車聊聊。”

金今輕松地招呼他,陳肴遲疑地看著唐岳,最終還是低下頭跟著他們上車。

唐岳開過來的車很大,大到必須等校門口接學生的家長車輛走光了才能走出去,所以四人坐在車裏也不顯擠,唐岳把剛剛重新買的椰奶遞給陳肴:“喝,別緊張。”

陳肴接過的時候小聲說了句:“謝謝。”

金今看他插好吸管吸了一口之後才出聲:“你剛剛看我那什麽眼神?”

陳肴眨了眨眼:“我以為是別人。”

金今挑眉:“誰?晁勉?”

陳肴怔住,不明白金今怎麽知道這件事的,金今看著小孩一臉疑惑緊張的樣子笑了下:“你過年時候還跟他去廟會了是吧?還牽手了?”

這句話說完陳肴的第一反應是去看唐岳,唐岳**i一樣看八卦般“哇”一聲,陳肴抿了抿嘴不說話。

“好,不說,那第二件事,你找唐岳包你是什麽情況?”

金今剛說完唐岳就不自在地撓了撓頭,金今瞥了他一眼,陳肴停了有十秒才開口:“我想拿第一。”

大概是早就想到是這層原因,所以金今沒太意外:“你是覺得唐岳看起來能讓你拿第一?”

陳肴點點頭。喬梵和廖駿生的新聞一出來,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反正他的熱度已經超陳肴兩倍,而且喬梵有個非常厲害的背景,陳肴粉絲的打投根本比不過他的。

“哈?我這麽厲害?”

唐岳受寵若驚,他拍了拍陳肴的肩膀:“既然你這麽看得起我我一定幫你,不過也不一定讓我包你嘛,叫聲哥,什麽事兒都給你解決。”

唐岳正在自我陶醉的時候陳肴擡起頭看他,目光很定,一雙年輕的眼睛充滿真誠:“不僅是這樣,我還喜歡你。”

車裏安靜了五秒,金今伸出手拍了拍坐在副駕上武湛的肩膀道:“下車。”

唐岳一臉見了鬼:“你們幹嘛啊!”

金今眉梢劃過調皮的笑:“讓你們好好談談。”

金今和武湛很快下了車,留下唐岳和陳肴在車上。

”老弟啊,你今年多大?”

唐岳又別扭又頭疼地問陳肴,陳肴回答:“十七。”

“好,你看你才十七,我呢?我都二十六了,比你大九歲,你想拿第一哥哥我盡量幫忙,不過別的不要亂想,知道沒?”

陳肴咬了咬牙,盯著唐岳的臉,然後篤定地搖頭:“第一次金今哥帶我見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我不喜歡晁勉,他一直纏著我,我喜歡你。”

陳肴連說了好幾個喜歡你,饒是唐岳一張厚如城墻的老臉也紅了,他甚至想避開陳肴直白認真的目光,聲音壓在喉嚨裏不知道說什麽:“那個…老弟啊…”

“沒關系。”

陳肴打斷他:“我追你好了。”

唐岳差點一下子過去,面前這個清秀的高中生不再是自己之前認知的那個金今讓他幫忙的小孩兒,變成一個有血有肉、一段話打得自己毫無反擊之力的固執高中生。

“哎行了行了。”

唐岳敗下陣來,他拉開車門,看著車外頭倆看似在看風景其實耳朵拉得賊長的人,喊他們:“上車吧。”

金今眼中還帶著笑,他爬上來看了眼陳肴,故意問:“他願意包你不?”

陳肴搖頭:“不願意。”

金今嘆了口氣,看了眼臉色十分好看的唐岳,唐岳第一次被別人這樣表白,心情不僅覆雜,還有些不知所措,很難得的沈默著。

他們先把陳肴送回家,陳肴下了車,對金今幾人說了謝謝,又重新看向唐岳:“你周六來看我比賽嗎?”

唐岳揮了揮手:“趕緊回去睡覺。”

“我希望你來。”陳肴又堅定地說,唐岳一張老臉紅了一半:“知道了知道了,有空就去!”

陳肴“嗯”了一聲走向樓道,關上車後唐岳擡著頭低聲嘶吼:“這都什麽事兒啊。”

金今不嫌事大地拍了拍唐岳的肩膀:“不是整天哭沒對象嗎?桃花來了。”

“我又不是你們gay!這小孩嚇死我這個直男了!”

唐岳自我放棄地癱倒在椅子上:“哎不管了不管了!那第一有多難拿?給他個第一唄。”

金今神色黯了黯,說到節目他不可避免地想起喬梵和廖駿生,他笑了下:“不難,現在的第一背後是廖駿生和G省梁家,你幹他們沒問題吧?”

說到廖駿生的時候武湛回過頭看金今,金今和他目光相交,沒有多餘的情緒,唐岳思維跳躍,好奇地“哎”了一聲:“說到廖駿生,昨晚你不是跟他走了麽?怎麽武湛現在跟你一起?”

“我跟他掰了。”

金今很無所謂地說,帶一種輕佻。

武湛的目光時而輕時而重,金今當看不到,唐岳在瞎咋呼地起哄:“把他踹了?武湛厲害啊!學會撬墻腳了。”

“和武湛沒關系。”金今耐著脾氣解釋:“你別多管閑事了,把我送回去。”

唐岳無趣,他人生的最大意義就是八卦且多管閑事,而自己幾個朋友的恩怨情仇又尤其帶勁,他不知道不讓他八卦之後還能做點什麽。

到了西山公館之後剛剛十點出頭,現在上頭對金今這邊已經松了下來,唐岳和武湛去了金今家裏,金今沒管他們,給副導去了電話。

副導接到金今的電話有些驚訝,今天廖總還和他說了,說金導身體狀況不好,要靜養。

金今沒解釋,只說自己好點了,然後讓副導把周六的比賽流程發給他。金今沒打算直接撂挑子不幹,再不舒服也得這檔節目做完,離結束還有最後兩期,咬著牙也得做完。

金今上個月的薪水已經到賬,人事部打的,月薪加上招商提成,金今作為總導演拿了十一萬多,他拖欠醫院好幾萬,這次一下子還上了還剩幾萬,金今叫了外賣請唐岳和武湛吃,叫的是披薩,半小時後有人敲門,武湛過去開門,卻發現外面站的是廖駿生,一臉陰沈的廖駿生。

“金今呢?”

廖駿生隔著鐵門問,武湛眉梢不屑,轉過身朝房子走,廖駿生又不停按門鈴,金今和唐岳聽到門鈴響個不停也出去看,便看到了臉色僵硬的廖駿生。

金今站在臺階上沒說話,廖駿生率先開口,語氣不是太好:“你和陳肴在市三中門口被拍了,你兩個朋友也是。”

廖駿生半小時前拿到的照片,八卦記者發到駿和宣發部要錢,照片裏“豪車、導演、選手、兩個高幹子弟”一應俱全,要價五百萬,廖駿生給了錢,把照片買了下來。

“誰拍的?”

這句話是唐岳說的,哪個八卦小報不想活了敢拍他們,廖駿生盯著金今,他看到唐岳和金今站在車外的那兩張照片心裏不是滋味得緊,兩人靠在車上,金今臉上有些淡淡的笑,不知道在說什麽。

“哎我問你誰拍的啊?你看金今做什麽?你不和他掰了嗎?”

唐岳沒什麽耐心,走上前去,這時候金今接到電話,外賣到了公館門口沒法進來,金今不想看見廖駿生,他放任唐岳在這纏著廖駿生問,自己去門口拿外賣,輔路的燈暗暗的,金今突然聽見兩聲細小的叫喚,從灌木叢裏發出來的。

不到五分鐘金今就回來了,廖駿生沒跟唐岳說多少,聽到腳步聲之後便轉過身,看到金今懷裏捧了什麽東西。

“你不是拿外賣去了嗎?”

唐岳匪夷所思,金今這才一楞,表情有些懵,他把外賣給忘了。

“武湛,你去拿。”

金今說,武湛看了眼金今懷裏的東西,聽話地朝西山公館門口走,廖駿生擋在入口處,金今像對路人說話:“讓讓。”

廖駿生的大個頭也聽話地往邊上移了移,金今進去後他便不請自來地跟了上去,金今沒顧得上趕他走便帶著懷裏的東西走進房子裏。

“這裏得有…七八只吧…”

金今拿了塊棉布將一窩小東西包了起來放在沙發上,蹲在沙發邊擡起頭看唐岳:“去拿點熱牛奶過來。”

唐岳說了聲“好嘞”,轉身跑去廚房,客廳裏只剩下站著的廖駿生和蹲著的金今,金今一直在給那只不太動的小貓輸送熱量,所有小貓都很瘦,都是皮包骨,大概有好多頓沒吃了,雖然已經到了春天,但室外溫度對於剛出生的小貓來說還是很冷的。

這時唐岳跑過來:“你冰箱裏沒有牛奶啊。”

廖駿生看了他一眼,說了句:“我那裏有。”便轉身朝門口走,很快便拿著牛奶回來遞給了唐岳,唐岳去廚房打火加熱牛奶,金今臉色有點難看,那不太動的小貓也最小,雖然還有心跳,但幾乎沒了生理反應。

不到一分鐘金今便做出了決定,他抱著所有的小貓站起來走去廚房,牛奶已經有些熱,金今拿了個杯子裝了一杯牛奶,然後抱著小貓們走了出去。

“我開車吧。”

廖駿生很快跟上他,金今顧不上別的什麽便坐上了廖駿生的車,和拿著外賣回來的武湛擦肩而過。

“他們帶貓去醫院了。”

唐岳把熱牛奶放進烤箱裏保溫,然後走出廚房告訴武湛,武湛將披薩放了下來,神情晦澀不明,唐岳邊吃披薩邊看著武湛搖頭:“不是哥說你,你對金今那小子好他都知道,不過你不會爭取啊,你看那姓廖的,說比你好看吧,也沒有,說比你有錢有勢吧,扯淡呢吧?金今怎麽就願意搭理他?人家主動,你啊,太悶知道不?”

武湛依舊悶著不說話,唐岳三兩口吃掉一片披薩:“別不聽,不過你啥時候能對金今死心?看他對你真是一點感情不留啊。”

唐岳毫無同理心地紮著武湛的心,武湛一點胃口都沒了,他躺靠在沙發上,聲音沙啞:“他不是說他們掰了麽……”

“要說懂…還是我更懂他一點,掰了他根本就不會不理那姓廖的,他是在生氣,具體原因…”

唐岳捏著披薩的手一頓,心想,難不成是因為那夏和?不能吧。唐岳立刻跳過這個似乎是自己闖的貨,繼續下去:“他生氣就說明還在乎,你以為呢?”

武湛“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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